天與地 第二十五章成親

    婚禮來了很多人，鐵錚不喜歡那些虛偽的有頭有臉的人物，請的多是和鐵錚交好的江湖人物和一些尊敬鐵錚崇拜鐵錚的平民。

    藍蛇和金劍幫的人很有本事，只是兩三個時辰就將整個大院佈置得像模像樣，婚禮現場更是充滿了喜氣的氣氛。

    鐵錚沒有出去迎接來赴婚宴的客人，而是和阿瑪單獨呆在一間小屋裏。

    阿瑪穿上了大紅的新娘裝，正被她深深愛着的鐵錚抱在懷裏，她身體微微顫抖着：「鐵錚啊，我覺得就好像回到了兩年前你剛把我救出來的那時，悲傷與狂喜緊緊交織在一起。我的生命又有了新的意義。真想不到，就在幾個時辰前我還是一個流落街頭的悲傷的小乞丐，現在就要當一個幸福的新娘了。」

    鐵錚理着她長長的秀髮，阿瑪黑色的長髮閃着珍珠般的光澤，如同最好的錦緞般地潤澤且有彈力。再輕撫着她長發蓋着的後頸，兩年來飢一頓飽一頓受盡折磨的阿瑪的肌膚仍是細嫩光滑，有着讓人產生透明般幻覺的潔白中帶着點淡淡的玫瑰紅。兩年來她瘦了，也長高了，身材更加勻稱修長。更重要的是，兩年來乞討為生的生活並沒有改變她優雅無比的氣質，甚至比起兩年前更加地成熟，更加地讓人迷醉。

    只是她的臉上，五道紅色的長長的傷痕觸目驚心，如果不是這五道傷痕存在的話，阿瑪現在應該比起兩年前還要漂亮。

    鐵錚在這大喜的時候儘量忍着不讓心裏的怒氣爆發出來，但他知道，如果趙淺水和尼尼克爾頭人朱承被他碰上會發生什麼事。這點藍蛇甚至會做得更過火，他剛才從藍蛇眼中讀出了她心中的極度憤怒。

    他再也不想和阿瑪分開了，不會再讓她受這種苦了。他沒想到小時候受盡了的苦也讓阿瑪受了一次，阿瑪為了能回到他身邊不惜受了兩年的苦當了兩年的乞丐，可見她為自己的愛有多深，如果不好好地愛她給她最大的幸福那可怎麼對得起她的那份深深的毫無任何保留的愛！

    即使是阿瑪臉上的傷一輩子也醫治不好，他也要好好地和她相愛一輩子，畢竟她是自己用整個生命愛着的人啊，生死之戀是經受得住任何的考驗的。

    他緊摟着阿瑪，在兩人經歷了兩年痛苦又重新團聚在一起後他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只是將嘴貼近她的耳輕聲道：「好阿瑪，一切都過去了，把這兩年經歷的一切都忘了吧，好好地做我鐵錚最乖的小妻子。」

    阿瑪身子一震，那美絕天下的眼睛向他望來，和他的目光接觸到一起，又垂下了頭。

    鐵錚知她心裏想的是什麼，輕撫着她的臉蛋道：「好阿瑪，不要再去想了。你臉上的傷能治好，成了親後我帶你去找天下最好醫生，還我的好阿瑪那天下第一的美貌。」

    「真的嗎？」

    「真的。」

    「如果……我臉上的傷痕治不好呢？」

    「傻姑娘，不要去想那些。」

    雨點打在瓦背的聲音一點一點地響起，越來越密，滂沱大雨經歷了這個城市，密密的雨聲匯成了一片。

    「阿瑪，還記得嗎？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個晚上，雨也是這麼大。在這雨夜裏，我看到了阿瑪沒有生氣的眼睛又充滿了生命的光輝，是那麼美，那麼地震憾人心。」

    「那是，我從黑暗的世界又來到了充滿光明的世界，我得到了你的愛，得到了一份新的生命。」

    「是啊，我也是，我將你救出來後，我的新的生命也重新開始了。那個充滿血腥紅色的的世界一下子變得美麗起來，可是老天還是要考驗我們，讓我們分開了整整兩年，讓我們痛苦了整整兩年。這兩年來，剜心般的想念你的痛苦一直折磨着我，如果不是我堅信我的好阿瑪還活在世上也在想念着我的話我簡直是活不下去了。我的好阿瑪還是回到了我的身邊，就讓我們不要再去想往日的痛苦，重新開始我們新的生命吧。不要去再想那些不該想的事了，我會一輩子都愛我最愛的妻子，因為，我的阿瑪好美，天下誰也比不上。」

    「鐵錚，姐姐沒有說錯，你當真能讓我用能做到的一切去愛呢。」

    「我還是喜歡阿瑪你剛學會說漢語時那種自稱的口氣。」

    阿瑪笑了一下：「荔荔阿瑪現在只覺得好幸福。」

    鐵錚也笑了，笑得很開心。

    這時有人敲門，是請來為阿瑪化妝的兩個婦人。她們小心問道：「鐵公子，能進來為新娘子化妝穿戴嗎？」

    「啊，請進。」

    兩個臉上掛着笑容的婦人進來了，當她們看到阿瑪的臉時，都呆了一下，隨即又笑了起來，將阿瑪扶到桌旁坐好，放上鏡子和化妝品等為她精心描繪起臉來。

    鐵錚在一邊看着，一個婦人奇道：「鐵公子不去準備好迎接新娘嗎？」

    鐵錚搖搖頭：「我要和我的阿瑪一起出去。」

    果如藍蛇所說，這兩個婦人是城裏最好的化妝高手，很快地就將一個美得讓人產生幻覺的阿瑪展現在他的眼前。

    恰到好處的粉底將她臉上的傷痕幾乎全部遮住，只看得見一些淡淡的紅印，眉眼唇只是淡淡地畫了一下，就如那兩個婦人所說，她的五官長得再好不過，美得不能再美，如果化重了反而會將她的美貌破壞。

    強烈的震憾使他的心抖了起來，十八歲的阿瑪比起兩年前來更美了，美得超越了世上的一切，讓人覺得這個世界以她為中心運轉着。

    兩個婦人也呆住了，嘴裏喃喃地說着什麼。鐵錚催道：「為何不動了，快些給她做頭髮呀！」

    一個婦人道：「鐵公子，在看到你的新娘子之前我相當自負，可是現在只是覺得才疏學淺。她即使是面容被毀，美貌也超過了我的想像，只怕我的手藝會壞了新娘子的美。」

    阿瑪輕聲笑道：「嬸嬸，沒關係，荔荔阿瑪喜歡現在這個樣子，快些為荔荔阿瑪做好頭髮吧。因為荔荔阿瑪是個幸福的新娘子呢。」

    兩個婦人一起跪下，向阿瑪磕了三個響頭，把鐵錚和阿瑪都嚇了一跳。阿瑪站起來扶着她們道：「為何要拜我？」

    兩個婦人如拜菩薩般地又向她拜了一下，一個婦人道：「我們冒犯神仙，還請美神恕我們不敬，會壞了美神美貌之罪。」

    阿瑪道：「我哪是美神啊？快些起來吧。」

    兩個婦人又拜了一拜，才站起來為阿瑪做頭髮。

    鐵錚在阿瑪背後笑道：「阿瑪，你看，不要為臉上暫時的傷痕煩惱，就是這樣都叫兩個嬸嬸拜你做美神了。」

    阿瑪不語輕笑，雙眼裏儘是喜色。

    兩個婦人放慢了速度，非常細心地為阿瑪做好了頭髮，戴上了首飾，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累得坐在了地上。

    阿瑪慢慢轉過頭來，鐵錚上前一步握住她的雙手：「阿瑪，現在你是最美的時候。」

    阿瑪輕摸着臉上的傷痕道：「沒想到是這個時候……」

    鐵錚將紅蓋頭給阿瑪蓋上，將她抱起，飛快地出了門。

    剛出門一群小孩子就大聲歡呼起來：「新郎倌和新娘子！」

    鐵錚笑着，和那群小孩一起湧入了大堂。

    剛進大堂，一身男裝的藍蛇就大聲呼道：「新郎新娘到！」

    鼓樂齊鳴，人們的眼光一齊聚到鐵錚和阿瑪身上。

    照平常的規矩，都是新郎在大堂里等新娘，新娘由伴娘扶着進入大堂再和新郎拜堂的。這次鐵錚和阿瑪成親是他們一起來的，而且新娘是由新郎抱着進來的，這還是那些人頭一次見到。

    好多人啊，鐵錚放眼看去，不僅城裏的眾多尊敬他崇拜他喜愛他的人來了近千，而且很少來的喬夢也來了站在一邊向他微笑着。他向喬夢點點頭，又看到了阿貓靠在柱上，賊眼四處掃來掃去。

    大紅的喜字下是鐵錚父母的靈位，身着男裝的藍蛇做主持婚禮的司儀，她將彩青阿虹的骨灰罐掛在腰間，讓在陰間的她也來參加鐵錚和聖女的婚禮。

    一個女人做主婚司儀，也是那些人頭一次見到。

    藍蛇也是全身顫抖着，心裏激動萬分，她愛着的鐵錚郎終於要和荔荔阿瑪成親了，她註定不能做鐵錚的妻子了。但是她不後悔，她決不後悔背叛了可怕的大祭司跟在鐵錚身邊，她如同彩青阿虹想的一般，能一輩子跟着鐵錚郎，就心滿意足了。

    淚水迷住了她的雙眼，她提起真氣，字正腔圓地高聲喊道：「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鐵錚將阿瑪放下，和她雙雙跪下，向天地牌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

    「二拜高堂！」

    鐵錚和阿瑪又向父母的靈位拜了。

    「夫妻對拜！」

    好阿瑪，這一拜之後，你就是我正式的妻子了！

    鐵錚啊，這一拜之後，荔荔阿瑪就是你正式的妻子了！

    兩人心裏同時這樣想着，莊重地互拜了一下。

    「禮成！新郎新娘進入洞房！」藍蛇用足了氣力高聲宣佈。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鐵錚又將阿瑪抱起，在一群小孩子跑着跟着中進入了佈置一新的新房。

    就讓藍蛇、喬夢和阿貓在外邊盡興地吃喝鬧騰吧，他要和阿瑪好好地處一處，因喬夢特地打了招呼，這婚禮不鬧洞房，也就沒有人來打攪他們。

    鐵錚將阿瑪放在床邊坐下，為她揭去了紅蓋頭。

    燭光下，阿瑪臉龐上兩行淚痕閃着晶瑩的光。

    她輕輕地靠在鐵錚肩上，鐵錚伸手輕摟住她。

    兩人一時什麼也不說。

    終於，鐵錚和荔荔阿瑪，他們成了真正的夫妻。

    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經過了多少次生與死的考驗，經過了多少次痛苦的折磨，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拜堂成親做了夫妻。

    為了這個別的人看來很普通的事，有多少人死去？為了何護阿瑪而在十多年裏死去的白欏族人，為了奪得阿瑪滿足一些人的私慾而被殺死的人又有多少？鐵錚不知道，單是他為了保護阿瑪而殺死的人他也不知道有多少。最讓他感到痛苦的是，他和阿瑪與藍蛇視做親人一般的彩青阿虹的慘死，這個年僅十七歲的美麗善良的姑娘，就這麼被冰冷的死亡從他們身邊奪走了。

    鐵錚，這個和這個世道溶合不在一起的強盜。荔荔阿瑪，這個白欏族人民崇敬的聖女，天下最美的女孩子。這兩個看來毫無關係的人做了夫妻，好難艱難的。

    天與地給了他們重重的考驗，讓他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有時讓他們幸福無比，有時又使他們無比的痛苦，終於開了恩讓他們走在了一起。

    再也不會和阿瑪分開了！鐵錚摟着阿瑪的肩，在心中重重地發誓！

    兩年前那和阿瑪在一起的二十天一場又一場的血戰在他腦海里飛快地閃過，他抬起頭來看着窗外滴成水線的雨水，仿佛看到了故去的親人們，有老爹老娘，有姐姐，還有淺笑着的彩青阿虹。

    「爹，娘，姐姐，我為你們娶回了媳婦。阿虹，阿瑪已經正式做了我的妻子，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地保護她的。」他喃喃地說道。

    阿瑪將手伸到他的懷裏，有些羞羞地道：「鐵錚，現在是你和荔荔阿瑪的洞房花燭夜。」

    「是啊！」鐵錚撫着她的臉蛋。

    「荔荔阿瑪兩年來，拼命地為你保住了這個冰清玉潔的處女身子呢，就是為了這一刻。」阿瑪的臉紅紅的。

    鐵錚心頭一動，低下頭去看着她的眼睛。

    阿瑪作着有些生氣的樣子道：「鐵錚，以前你和姐姐們都在哄我。荔荔阿瑪要一個漂亮的小女兒不是向佛祖求來的，而是……而是你我行了夫妻之禮後才有的。」

    鐵錚道：「阿瑪你知道了嗎？」

    阿瑪道：「早就知道了，當時荔荔阿瑪聽人說而明白了之後，覺得好害羞又好……好那個……」

    「嘻嘻……」窗外有人小聲地笑。

    藍蛇！這小妮子竟跑來偷聽，鐵錚又好笑又好氣地喝道：「是誰？」

    藍蛇捏住鼻子變聲道：「沒有人，只是一隻躲雨的小貓咪。」

    鐵錚笑罵：「裝什麼呀，快進來，想被淋病嗎？」

    藍蛇不裝了，從窗外探起頭來道：「什麼？要小蛇兒進來打攪你們洞房不好吧！」

    阿瑪也有些緊張，鐵錚卻向藍蛇招招手：「我說進來就進來！」

    藍蛇歡呼一聲，翻身從窗口跳了進來笑道：「鐵錚郎啊，要二女共事一夫嗎？」

    鐵錚抹下臉來：「不是，我還要忍，我現在還不能碰阿瑪！」

    阿瑪急了，緊抓住鐵錚的手臂問道：「為什麼？」

    鐵錚將阿瑪抱起讓她坐在大腿上輕搖着哄了她一會兒後才道：「好阿瑪，就因為你是白欏聖女，和普通人不一樣。你擁有極為強大的巫力，知不知道？」

    阿瑪點點頭。

    鐵錚繼續道：「你姐姐荔荔阿穹也飛鴿來信對我說找到你後若是要成親可以成親，但是在打敗大祭司和熊飛等可怕的敵人之前千萬不要和你圓房，否則你身上的巫力會發生難以預測的變動，也許會消失。阿瑪啊，現在我們在一起並不表示就此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了，我們的敵人還是太多，以我和阿穹現在的能力也對付不了，我們的希望之一就是你了，我們要藉助你身上強大無比的巫力才能戰勝大祭司和另一個會使巫術的強大敵人。等到我們勝了，才能安安心心地過我們的小日子，那時我們一定要生一個漂亮的小女兒！」

    阿瑪點點頭：「荔荔阿瑪懂了！」

    藍蛇嘆了一口氣道：「荔荔妹子還是無法擺脫這個命運，的確，小蛇兒知道白欏族中自古以來的幾個會使巫術的女祭司都是終身未嫁。男祭司也都是娶親生子後才舉行的儀式，以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女人，都是怕巫力會有變動消失。」

    阿瑪柔柔地笑着：「荔荔阿瑪一定會有個漂亮的小女兒的。」

    「一定！」鐵錚笑道。

    「一定會有的！」藍蛇也笑了起來。

    阿瑪興備地道：「給我們的女兒取個什麼名字呢？」

    鐵錚道：「啊，我們的女兒一定要有個最動人的名字，起碼要到她出生後我才想得出來。」

    藍蛇嬌笑起來：「只要不像小蛇兒的這般可怕就行了！」

    這一晚鐵錚睡得很沉，阿瑪終於回到了他身邊和他做了夫妻。他不再擔驚受怕了，況且有他最信賴的朋友喬夢在，他不必再擔心些什麼。

    阿瑪也依偎在他懷裏睡得格外地香甜，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

    但是他們還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了。

    院處來了一大群人，鐵錚被這群人的吵鬧聲驚醒了，而且這些人在門外叫罵着，罵得簡直污穢不堪。

    「鐵錚，出來！」這是那些人中的一些武功不弱的人喊的。

    是什麼人，在他和阿瑪大好的日子來打攪，而且髒話連篇，鐵錚大怒，起身飛快地穿好衣服背上「青翅」就出了門去。

    喬夢和二十多個金劍高手正在和那些人對恃着，鐵錚一看那些人，不禁怒上心頭。

    全是官府的人，朝廷的走狗！

    這些官府的人一定是知道了他昨日找回了阿瑪並和她成了親，現在來搶人的，因為天下第一號色鬼皇帝老兒正急切地想要阿瑪這天下第一美女，這些人想將阿瑪搶去獻上去升官發財。

    「住口！」鐵錚含着真氣暴喝一聲，聲音極大，震得屋上塵土直落，將那些官府的人全都震住了。

    鐵錚走到門口喬夢旁邊看了一下，好傢夥，起碼是全城的官兵和捕快一齊出動，萬來人黑壓壓地站了一片，整個街上都是。

    他可不怕這些人以多勢眾，厲聲喝道：「來幹什麼？想找死嗎？」

    殺氣狂涌而出，氣勢迫人，竟將門口的官兵嚇得連退十幾步。

    幾個高手壯起膽子指着他道：「鐵錚，我們知道皇上要找的美女現在在你的手裏，識相點將她交出。到時皇上自然會將你的罪名一筆勾消，說不定還重重有賞！」

    鐵錚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她是我的妻子，狗皇帝竟也想來奪走我的妻子嗎？」

    當着這麼多的官兵罵皇帝，除了喬夢外所有的人包括那二十來金劍幫高手臉色齊變，官兵們是出自惱怒，金劍幫高手是出自恐害怕小命不保。

    一個高手強忍住怒氣喝道：「住口！皇上一直不願動用兵士對付你，現在只要你交出美人就可免去你的罪名已是皇恩浩蕩，你還敢出口辱罵皇上，其罪當誅九族。普天之下所有美女都是皇上可享的，你手上的美女也只有皇上能享用！」

    鐵錚心裏已是怒不可遏，但是還是沒有發作，他狂笑道：「那個狗皇帝，天下頭號色中餓鬼，我沒有宰了他已是他祖上積德。憑什麼來搶我的妻子？」

    突地他停住了笑，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是兩年前僥倖沒死的狄豪。他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冷道：「鐵錚你還是交出人吧，那麼多人，你和喬夢是對付不了的，生命重要啊。」

    狄豪一臉灰白，有氣無力的。鐵錚看了他這副鬼樣就火大，指着他道：「狄豪！我兩年前看你還算一條漢子才多次放過你。可是你小子當朝廷走狗越當越麻木了，要是還有一點良心的話就叫這些人回去，我剛成親不願叫那些污穢的血髒了我的眼睛。」

    狄豪有氣無力地說道：「唉，皇命難為啊，你還是交人吧，否則我也沒辦法叫這些人回去。」

    「那你們就去死吧！」鐵錚殺氣狂涌。

    狄豪突地拔出銀鱗腰刀向他刺來，身形極為快疾，比起兩年前武功竟提高不少。可就是這些已讓這兩年來在痛苦中狂練武的鐵錚看不上眼了，他用一根手指當刀揮下，一道激波就直向狄豪擊出。

    「嘭！」一聲悶響，狄豪被激波擊中倒飛着掉進了人群中。

    「上啊！殺了他，官升三級，封地萬傾，賞金萬兩啊！」帶頭的高手喊了起來，大群的官兵聽到如此厚賞，全都瘋了般地向鐵錚殺去。

    鐵錚不緊不慢地抽出「青翅」，在官兵的刀即將砍到身上時一刀揮出。

    只是一刀，他就收回了刀，對喬夢說了聲：「你擋一會兒。」就轉身飛縱而去。

    慘叫聲迭連響起，百來官兵身體成了兩段，污血四濺。

    好可怕，鐵錚只是揮出了一刀，那御氣成形的快疾無倫的刀鋒就將百來官兵劈成兩段，連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官兵還是不知死活地向院門湧來，根本沒有將喬夢和金劍高手放在眼裏。

    很快他們就發現喬夢同樣和鐵錚一樣可怕，他用一把短玉劍一划就是一道劍鋒，不大快，可卻所向批糜，觸及官兵全都一貫而過。

    和鐵錚在一起久了，喬夢也沾上了點鐵錚的那種狂氣，此時完全不顧金劍幫有可能和朝廷鬧翻，來者皆殺。

    但是官兵實在是太多，上萬之眾，不僅是從院門湧來，而且很快就從圍牆翻進來不少，喬夢和二十來個金劍高手完全擋不住這麼多人。但是進了院的官兵們很快就發現腳下不時有五彩斑斕的小蛇游過，咬得他們慘叫連連，蛇毒飛快地發作，死狀極其恐怖。

    是藍蛇放的蛇，她看着鐵錚進了屋，再看着那麼多官兵擋也擋不住，心裏着急得要命，念着：「鐵錚郎啊，快一點，小蛇兒擋不住這些人呢。」

    很快鐵錚就為阿瑪穿好衣服抱着她出了門，高喊道：「喬兄，藍妹，不要跟他們正面對恃下去，快逃吧！」

    喬夢聞言，對手下一招手：「快，各自想法逃命，儘快回總部。」

    金劍高手們已是多人受傷，聽喬夢一說，高聲應了一聲，使出輕功縱上屋頂，打下不時飛來的箭，各自散開逃去了。

    藍蛇收回幾隻小蛇後，牙一咬，也縱身跟着鐵錚逃去。

    鐵錚左手抱緊了阿瑪，右手持着「青翅」從牆上翻出，幾下劈死了幾人，搶得了一匹馬，騎上馬背刀光翻飛，殺得想近身的官兵血肉飛濺，硬是殺出一條血路。

    藍蛇這時高叫一聲：「等我！」也縱身到鐵錚背後坐好。

    「我用毒了？」藍蛇問道，「只是現在風向不對，堅持一會兒。」

    藍蛇也被逼得想用她好久未用的血毒，鐵錚雖不願她再殺人，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也只好答應：「好，過了街角就給他們一下！」

    好長啊！到街角百來步的距離涌滿了殺來的官兵，這些人武功雖然低微，卻在重賞利誘下全成了不要命的瘋子，蟻多也會咬死象的。鐵錚殺了幾百人也只是前行了三十來步而已，他的武功能與上萬官兵為敵保護好阿瑪嗎？他現在不敢肯定。

    就在他們被數千官兵團團圍住而左衝右突時，喬夢來了。他氣定若閒地在人群中走着，沒有一人能靠近他，接近者全都是一個下場：一劍斃命。

    以致於那些官兵們沒有一人敢接近他了，就是能殺了他也得不到賞，何必呢？

    狄豪這小子又不知死活地攻了上來，在接近鐵錚時喬夢連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劍，就見狄豪大腿上噴出一股血箭，大叫一聲從空中栽了下來。

    有了喬夢的幫助，鐵錚他們前行的阻力大為減小，很快他們就轉過了街角，在他們身後，橫七豎八地躺了幾百具屍體。

    阿瑪緊抓着鐵錚的衣領不敢睜開眼睛，和她兩年前而對着這種血腥的場面絲毫面不改色比起來來，現在的她已經害怕得要命。

    藍蛇割開了手腕，讓她劇毒無比的血流出來，吸入口中。

    鐵錚沒想到藍蛇竟弄出這麼多血來，叫了一聲：「喬兄小心！」

    喬夢當然知道藍蛇要做什麼，急忙向上一躍，跳到一屋頂的瓦背上。

    藍蛇吸了不少血，含在口裏，向着馬後密密麻麻的官兵噴出。

    「噗！」從她口中噴出的血化作了血霧，順着風向馬身後飄去。

    「去死吧！」她怒喝道。

    密密地慘叫聲頓時響成一片，鐵錚掩着阿瑪的眼睛，不讓她看見成千官兵被藍蛇的血毒瞬間毒死的慘狀。

    好可怕！藍蛇的血毒竟能在一瞬間殺死擠滿了一條街的官兵，鐵錚看着那些官兵如同風吹麥田般地成片倒下去死掉，直覺得腦內一片冰涼。

    大祭司竟能將藍蛇的體質改造成這麼可怕的活着的殺人武器！

    不難理解藍蛇為何這麼感到深深的痛苦了。

    一定要殺了大祭司，為藍蛇，也為阿瑪報仇！為那個可惡的大祭司給她們帶來的精神上無盡的痛苦報這個仇！

    街上一下子靜了下來，那幾千官兵見一條街的同夥在一瞬間全被毒死，全都被嚇呆了。過了一會兒，不知是誰喊了聲：「妖怪呀，快逃！」

    只聽官兵們大聲驚呼着有妖怪，全都嚇得抱頭鼠竄。畢竟比起鐵錚這個殺得死的人來，那能在一瞬間殺死那麼多人的妖怪實在是要可怕得多，再這麼殺下去，不要說鐵錚殺不死，小命一定是要丟了的。

    不一會兒，幾千官兵全逃了個乾淨，只留下擺了一街的屍體和幾個嚇得魂不附體的官府高手。

    「哼哼！」鐵錚向勉強站立的狄豪充滿狂氣地一笑，「就只剩你們了，要不是像他們一樣乖乖地逃走，要不就是讓我從容不迫地一個個收拾掉！」

    那幾個高手臉色一變，扶了狄豪灰溜溜地走了。

    鐵錚拍拍阿瑪的背，向天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憑藉着藍蛇的血毒退去了上萬官兵的圍殺，沒讓阿瑪受到一點傷害。

    藍蛇的心裏也不好過，她將臉貼到鐵錚的背上輕聲道：「鐵錚郎，讓我們暫時離開這裏吧。」

    「藍妹！」鐵錚高聲道。

    「是！」藍蛇身體一抖，坐直了。

    鐵錚溫柔地道：「你……不是妖怪，是我的藍妹。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子，你很堅強，也很善解人意。阿瑪和我失散的兩年裏，要不是你關心照顧我，我是挺不過來的。」

    「謝謝鐵錚郎！」藍蛇笑得陽光燦爛。

    「謝謝你藍姐。」阿瑪也向藍蛇說道。

    藍蛇捂着發紅的臉：「唉呀，小蛇兒給你們的一番話語一說，覺得好高興呢。現在我們又重新團聚在了一起，好高興！」

    喬夢落下站在他們身前道：「鐵錚，這下你要到哪去？」

    鐵錚道：「阿瑪回來了，我不打算再聽命於你們幫主了，我要和阿瑪離開有人的地方好好地呆一會兒。金龍幫現在既沒有多大動靜，我想我現在沒有必要再參加那無聊的戰鬥了。而且現在我的武功還仍不是熊飛和血金龍的對手，等我再將武功提升一段後我自然會來找你。」

    喬夢道：「好吧，就是你不說離開我也會勸你離開的，你夫人需要你。」

    鐵錚向喬夢拱拱手：「謝了！」

    喬夢道：「不必謝，只因為你我同為天下痴心人。」最後一個字說出時，人已經見不到影子了。

    藍蛇看着喬夢離開的地方道：「四俊劍是就數他最好。」

    鐵錚道：「也是最值得信賴的朋友。阿瑪，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失散的兩年裏，這位喬夢為了尋找幫我尋找你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就因為他看我和他一樣是天下的痴心人，他比我還要慘，我只是和你失散了，而他的愛人在和他成親時被熊飛逼死了。他為了報仇幾年來一直也在苦練武，比我還要忍得住那噬心的痛苦。」

    阿瑪道：「那，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回報他。」

    藍蛇道：「鐵錚郎啊，現在我們到哪裏去？」

    鐵錚道：「去給阿瑪找醫生。」

    「醫生？找哪個醫生？」藍蛇問道。

    鐵錚道：「劉葉紅的老丈人。」

    藍蛇驚道：「神醫青卓？這人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多年了，什麼傳說都有，包括他已經死了的。」

    鐵錚笑道：「兩年前看劉葉紅的言行就知青老前輩還健在，我們現在去找劉葉紅，再通過他找到青卓，阿瑪臉上的傷痕一定能治好！」

    藍蛇歡呼：「好啊！小蛇兒最喜歡荔荔妹子了，把荔荔妹子臉上的傷痕治好一定會迷死小蛇兒的！」

    鐵錚長笑一聲，一抖韁繩，馬兒撒開四蹄跑起來。

    城門口守城的兵士見是鐵錚騎馬來了，放行得手忙腳亂，鐵錚在長笑聲中飛快地出了城門。

    奔行了約五十餘里，背後追來了十來騎，鐵錚遠遠地一看，是那陰魂不散的狄豪和那些官府高手。

    「送馬的來了！」鐵錚笑道，放慢了馬兒的腳步。

    「小蛇兒要那匹最駿的白馬！」藍蛇指着狄豪騎的那匹白馬道。

    「行！」

    等一匹馬逼近，鐵錚手一抖，一枚銅錢飛出，那高手還沒有將刀揮下就被打下了馬，被後面的馬從身上踏了過去，活不成了。

    藍蛇嬌笑一聲，跳到了那匹馬背上。

    那些高手在鐵錚眼裏看來簡直是雜碎，一人送一文錢就把他們全都打下馬來，十多匹無人騎的馬緊跟着鐵錚馬屁股後跑，煞是好看。

    狄豪鐵錚還勉強卡得上眼，他想等他逼近把他打得再也不敢來找麻煩，他覺得這傢伙簡直是越來越討厭。

    果然，狄豪真的傻乎乎地追上來抽出銀鱗腰刀向他殺來，喊道：「鐵錚，你真的想與朝廷為敵嗎？」

    藍蛇罵道：「朝廷走狗，你是真的想為狗皇帝奪人之妻嗎？」

    鐵錚存心戲弄狄豪，將藍蛇的話重複了一遍，引得藍蛇直笑，狄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大喝一聲，銀鱗腰刀舞得飛快，和鐵錚在馬上展開了一場馬戰。

    論馬戰狄豪更不是鐵錚的對手，鐵錚在北方當過強盜，馬術練得精之又精，在馬背上與人交戰簡直是可以連路都可以不看一眼。他不緊不慢地揮着刀，似乎是輕描淡寫地應付着狄豪全力揮出的刀鋒。

    藍蛇在馬背上如一隻藍色的小鳥翻來翻去，將所有的馬的韁繩都連在一起牽着跑，完了後她坐在馬背上如看戲一般地看着一臉急色的狄豪與滿臉不在乎的鐵錚交戰，到精彩處還拍掌叫好，為鐵錚加油，為狄豪喝倒彩。

    鐵錚如玩猴般地和狄豪在馬背上鬥了半個時辰，開始阿瑪有些害怕，閉上眼睛不敢看，後來聽到藍蛇叫好聲，也睜開眼看着。

    狄豪突地將刀一收，嘆了口氣道：「你的武功越來越高了，我現在根本是難以望及你的項背，你給我一刀吧！」

    「怎麼？不玩了？」鐵錚謔道。

    「不，我也不想來搶你的妻子的，只是皇命難為啊。你給我一刀也讓我在皇上面前好交待一些。」

    鐵錚怒道：「好！我給你一刀，要你嘗嘗我的阿瑪流落在世上兩年受到的苦的滋味。」說罷「青翅」刀光一閃，已是極快地挑起狄豪腰間掛着的金牌劈成幾塊，再飛快地挑出他懷裏揣着的銀子銀票捏在手裏。意念一發，那疊銀票竟燒了起來，銀子熔為銀水順着手指縫流出。見狄豪愣住，鐵錚「青翅」刀光爆起，將狄豪的官服全挑成一絲絲的破布條，只給他留了一條短褲。

    阿瑪閉上了眼，藍蛇拍手哈哈大笑，鐵錚才將「青翅」高高舉起。狄豪只見眼前光一閃，胸口已被劃了一道不深但很長的傷痕，然後臉上挨了重重一拳，打得他跌下馬去。

    「當叫化子去吧！」藍蛇大笑着向在地上打滾的狄豪說了後身形一躍，跳到了白馬背上。

    鐵錚笑道：「得了好多馬！」

    藍蛇笑道：「鐵錚郎啊，荔荔妹子回來了你重新開始笑了，小蛇兒心裏好歡喜。」

    為了能儘快地治好阿瑪臉上的傷痕，鐵錚他們換着馬騎，一路不停歇地向南方奔去。有那麼多馬，藍蛇也調皮起來，在馬背上翻來翻去，一會兒騎這匹馬，一會兒騎那匹馬，一會兒又翻到鐵錚身後貼在他背上裝睡。

    一直到天色黑下來，他們才找了個地方歇息。藍蛇去給阿瑪找果子去了，鐵錚在烤着一隻野兔，阿瑪靠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幸福的笑容掛在臉上。

    突然，阿瑪的身體抖了一下，「啊」地輕叫了一聲。

    「怎麼了？」鐵錚問道。

    阿瑪雙手捂着臉道：「是姐姐，她感到了荔荔阿瑪已經回到了鐵錚身邊，剛才成功地用傳心法給荔荔阿瑪講了話，她要我……」

    鐵錚奇道：「阿穹她要你怎樣？」

    阿瑪道：「姐姐要荔荔阿瑪用一根大棍子把鐵錚打昏，她有話跟你說。」

    「什麼？要老婆打老公？你姐姐是怎麼教的？」藍蛇這時手中拿着幾個果子回來了，正好聽到阿瑪說要把鐵錚打昏，於是就大呼小叫起來。

    鐵錚道：「一定是阿穹有要緊事要給我說，而她的巫力並不能在我清醒的時候進入我的意識里，才叫阿瑪用大棍子打昏我的。來吧，阿瑪，用這根棍子打我！」

    鐵錚找了一根沒有劈的木柴要遞給阿瑪，可是阿瑪不敢接：「這，要荔荔阿瑪真的打鐵錚嗎？」

    「打呀！」鐵錚指着腦袋，「向這裏用力地打，你姐姐一定是有要緊事！」

    「可是，荔荔阿瑪實在不能打鐵錚呀！」

    藍蛇一把搶過木柴道：「荔荔妹子你不打就讓開，讓藍姐來打。也真是的，哪有剛成親就打來打去的，還是讓我這個妹子打哥好些！」說完用力一下打在鐵錚頭上。

    可是武功奇高的鐵錚即使是伸出頭讓藍蛇打也沒有被打昏，他捂着被打痛的頭頂對藍蛇道：「輕了，再打重一些，否則我就是受罪了！」

    「對不起了！」藍蛇幾乎用盡全力向鐵錚頭上打去。一下，兩下，三下，終於在第四下時才把鐵錚打昏過去。

    「哇！」藍蛇把大木柴一丟，帶着哭腔道：「荔荔妹子，你看鐵錚郎血都快打出來了，他會不會罵我？」

    阿瑪也緊張地看着鐵錚：「荔荔阿瑪也不知道，不過鐵錚那麼溫柔，應該不會罵你的。」

    「才怪，他這是對你，對藍姐可是凶了好幾次！」

    昏迷中，荔荔阿穹來到了他意識里。

    鐵錚見阿穹出現，劈頭就問：「阿穹，出了什麼事，為何要阿瑪用大棍打我？」

    阿穹的眉目雖不大看得清，也看得出她很悲傷，急切地說道：「鐵錚，你現在在哪裏？我感到了阿瑪就在你身邊，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就快和阿瑪一起到白欏山寨來，快呀！」

    「別急，慢一點，出了什麼事？要我和阿瑪都冒着危險到白欏山寨去？」

    「戰爭，已經開始了。阿瑪一回到你身邊和你的巫力摻在一起，我和大祭司就感知到了，而且感知到了阿瑪和你成了親，當晚大祭司就指揮着他手下的十二萬族人和我的五萬族人開戰了！現在正打得好慘烈，我不是大祭司的對手，現在極需要你的幫助，極需要阿瑪回到山寨，她回來了，戰爭就可以一下停下來！」

    鐵錚知道阿瑪在白欏族人民心目中的重要性，要是她回去了，就可讓荔荔阿穹的五萬族人獲得無比巨大的精神鼓勵，也可讓大祭司控制着的十二萬族人不再願和聖女為敵而投向阿瑪所在的荔荔阿穹一方。但是，阿瑪現在臉上受了傷破了相，還能繼續成為白欏族人民的聖女嗎？

    必須給荔荔阿穹講明，他道：「阿穹，有個不幸的消息。就是阿瑪在和我失散的兩年裏，被趙淺水發現，想強行得到她，而阿瑪為了守情而自毀容貌，現在她的臉上有五道很長很可怕的傷痕！」

    荔荔阿穹發出了一聲悽厲的驚呼，旋即又道：「也好，你們快回來，我有辦法讓阿瑪臉上的傷痕暫時隱去。而且我還可以利用阿瑪臉上的傷痕，讓它在族人們的面前顯露出來就說是大祭司對阿瑪施以巫術，保證讓族人們對大祭司充滿了仇恨！」

    鐵錚道：「你這是在利用阿瑪還是為了別的？」

    「不要這麼說好嗎？阿瑪成了你的妻子你真的肯處處為她着想我也好高興。但是現在戰事要緊，我們白欏族能不能夠擺脫大祭司的魔爪就看這一戰了。」

    「我們正在往回趕的路上，我原打算帶阿瑪去找劉葉紅的老丈人神醫青卓給她治臉上的傷的。既然阿穹你急着要我們回去，那我就帶阿瑪和藍妹先回山寨吧！」

    「快些回來吧，我真的支持不住。比巫術我比大祭司還差了很多，而且我的族人大部份也被大祭司控制着，要是這仗敗了，不僅我要死，我們白欏族也會永遠落入大祭司這個不會死的魔鬼手中了。」

    「阿穹你放心，我娶了阿瑪做妻子，白欏族的人也就是我的親人，為了親人要我做什麼事都可以。你再堅持個三四天，我們就趕到了，我們讓阿瑪重新做白欏族的聖女，重新做一個真正的白欏族的聖女。」

    「快些來吧，有了你和阿瑪，還有藍蛇，我一定能戰勝大祭司的。」荔荔阿穹急急地說完後消失了。

    「藍姐，鐵錚他昏過去好久了，沒事嗎？」阿瑪蹲在鐵錚身旁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還沒見他醒來，不禁有些擔心地向藍蛇問道。

    藍蛇伸出手按在鐵錚胸口上一會兒才道：「鐵錚郎他是睡着了，不要擔心，你也睡吧，我來給你們值夜。」

    「藍姐，你真好。」

    「快睡吧。這，鐵錚的懷抱，你們小夫妻倆多多親熱親熱！」藍蛇指着鐵錚笑道。

    「藍姐，你是真正的愛鐵錚是嗎？為了能讓鐵錚放開只愛荔荔阿瑪的觀念，做了很多努力都沒用是吧。」

    藍蛇停下笑容，有些哀傷地道：「荔荔妹子你說這些做什麼？你藍姐答應了鐵錚郎報了仇之後讓你的姐姐給我改變回普通人，之後開始我真正的愛。我會去愛一個真正值得你藍姐愛的人，鐵錚郎就交給你好好地照顧了！」

    「不是，」阿瑪低下頭道，「荔荔阿瑪有種不好的預感，可能我們中還有人會死去，若是我死去了，請藍姐代荔荔阿瑪好好地愛鐵錚好嗎？」

    藍蛇臉色一變，顫聲道：「荔荔妹子，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們誰死鐵錚郎都會再也承受不起！千萬不要再說這種傻話，我們要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她撫着腰間的彩青阿虹的骨灰罐，「阿虹妹子她就是為了能讓荔荔妹子得到幸福而犧牲了的，荔荔妹子你千萬不能死，也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話！啊，我聽了你的話，就覺得心驚肉跳的。」

    阿瑪美麗的大眼睛看着藍蛇：「藍姐，荔荔阿瑪覺得你變了，變得好美！」

    藍蛇摸着臉：「是啊，還有一個混小子被你藍姐的美貌迷住，不知死活地想來追我，結果自己找死不小心被我身上的毒沾到了，救都救不了。鐵錚郎也常說我改邪歸正後越來越漂亮，我能把我最美的一段人生奉獻給鐵錚郎，不會覺得後悔。」

    阿瑪輕笑道：「荔荔阿瑪是說藍姐你人美心也美。不過呀，昨天聽鐵錚說你為了達到嫁給他的目的，明知我姐姐不能嫁人，也要哄着鐵錚去娶她，有夠惡劣的！」

    藍蛇裝着氣道：「嗬？！什麼時候學會了貧嘴了？要是讓鐵錚郎知道了一定會碼起臉數落你的！」隨即又哧地一聲笑了起來：「荔荔妹子總是讓我覺得很好玩，有時單純得讓我都想罵你了！」

    「藍姐你真的變了。」阿瑪看着鐵錚道，「姐姐當時將荔荔阿瑪許配給鐵錚時說得沒錯，鐵錚真的是一個能讓女孩子去愛，能讓女孩子感到格外放心，能改變女孩子的人呢。」

    「可惜呀，他只懂得去愛一個人。」

    「藍姐你還想着要嫁給鐵錚嗎？」

    「對呀，不過不許給鐵錚郎講呀！」

    「難說。」

    「什麼？啊哈哈哈哈哈……」

    兩個女孩子就在鐵錚一個人睡着時嘻鬧了好久，一點也不知道白欏族正面臨着巨大的危機。

    第二天天還沒亮，鐵錚就一躍而起，拍醒藍蛇，抱起還在熟睡的阿瑪上了馬急急地趕路。

    在馬上，藍蛇揉着眼問道：「阿穹給你說了什麼事？那麼急？」

    「阿穹和大祭司正式開戰了，她的五萬人對大祭司的十二萬人根本就不是大祭司的對手。如果我們不及時趕到，阿穹會戰敗，白欏族會永遠落入大祭司的魔爪之中！」

    藍蛇驚呼一聲：「那樣那個魔鬼豈不是就要為所欲為了？」

    「是的，我們回去，讓阿瑪重新做白欏族的聖女，真正的白欏族的聖女，帶領她的人民爭取自由！而且，我覺得事情不止是大祭司想控制整個白欏族那麼簡單，你想想，金龍會的血金龍極有可能和大祭司有密切的往來！」

    藍蛇又驚呼一聲：「那，狗肉和尚曾說過的武林浩劫也許就要發生，若是大祭司取勝之後！」

    「也許還要更糟！」

    阿瑪在他的懷裏驚呼一聲，她也聽到了剛才鐵錚的話，悲道：「快，鐵錚，荔荔阿瑪要儘快回去。為了族人，荔荔阿瑪什麼也不會怕！」

    鐵錚安慰她：「不要太害怕，你姐姐那麼厲害，完全能和大祭司對抗到我們趕到之時。而且阿瑪你一回去，整個白欏族人民都會擁護你的，戰爭就會自行停下。」

    阿瑪淡淡一笑：「那樣就最好了，勝了大祭司和熊飛後鐵錚和藍姐就能在山寨住下，我們過平靜幸福的生活。」

    在他們心急火燎地趕了兩天路，就快要到白欏族聚居地時，突然一大群人攔住了路。

    那群人打着金龍旗，為首的是兩個身着金邊繪龍白袍的人，是金龍會的天宮高手。

    鐵錚一驚，拉馬韁停下。這些金龍會的天宮高手在金龍會和金劍幫與青蛟幫開戰時一時沒有出動過，怎麼會在這裏出現阻截他們呢？他們也是參與白欏族戰爭的人嗎？

    那樣荔荔阿穹她一方可能……

    他又急又怒，暴吼一聲：「讓路，否則格殺無論！」聲若在頭頂炸響的雷，嚇得那些金龍會的小嘍羅們全都退了幾步，面露驚恐之色。

    「你是鐵錚？」一個天宮高手問道。

    「我就是鐵錚，想死嗎？」

    「血金龍有命，見到鐵錚立即殺之！」說完兩個天宮高手即聯手展開「龍騰雲海」向鐵錚攻來。

    若是在兩年前，鐵錚為對金龍會任何會使「龍騰雲海」的高手使出的「龍騰雲海」皆感到棘手，需要外人相助才能勉強破之。可現在他的武功提高了不少，這些天宮高手使出的「龍騰雲海」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他笑了一下，抽出「青翅」，從馬背上高高地躍到空中，躍到了兩個天宮高手的頭頂上。

    幻覺和暴風雨撲天蓋地向他襲來。幻覺是假的，只有那些含着真氣隨氣流而行的水珠是真的，鐵錚用堅強無比的意志將注意力集中於一點，專心地捕捉着敵人的所在。很快，那幻覺就被他的意志所穿透，對他而言只是相當於一層薄紗一樣，那兩個天宮高手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兩人還不知道幻覺對鐵錚完全失去了效用，還在圍着他打轉，等着大量含着真氣的水珠將鐵錚震成重傷後再用招式殺之。鐵錚落下，承受着如巨錘般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炸開的水珠，暴喝一聲：「去吧！」由意志而生出高熱，聚於「青翅」之上，刀光爆起，水珠受高熱蒸發成了水蒸汽，將他籠罩在其中。

    兩個天宮高手同時大叫一聲，吐出了血，他們沒想到，自認為完全沒有弱點的「龍騰雲海」的陣式竟一下被破了。

    龍乃水生之物，「龍騰雲海」也是以水為基礎的武林絕學，操縱着水形成陣式將自身籠罩在其中，將真氣括散在這些水中運行，規模比起單純地在人體內運行要龐大得多，行到的力量也大得難以想像，這就是「龍騰雲海」強大無比的秘密所在。

    可是「龍騰雲海」太精深玄妙了，不是絕頂高手根本就不能將其運用純熟。也許是「龍騰雲海」的陣式從來就沒有被破過的緣故吧，金龍會使用它的高手們皆驕狂無比，根本不去想想若被破怎麼辦。

    而且他們也沒想到有人竟會使用熱力作戰，火就是克制「龍騰雲海」為基礎的水的！

    這兩個天宮高手使的雖也是「龍騰雲海」，卻只是兩個半吊子，正將鐵錚包圍在水珠形成的水幕中得意洋洋時，突地一股強大的熱力侵入他們運行真氣的水幕，大量的水瞬時被汽化，真氣頓時被打亂，被逼得吐出了血來。

    「謝謝蘆澤兄了！」鐵錚待幻覺一下退去，看着兩個狼狽的天宮高手笑着向將控火之術渡給他的蘆澤曲猛道謝。

    兩個天宮高手惱羞成怒，大吼一聲向他狂攻而來。

    鐵錚要趕住白欏山寨急得要命，哪裏還要和這些人多糾纏下去，見兩個天宮高手仍不知死活地攻上來，眼中寒光一閃即使出殺招。

    「青翅」刀光密密地閃起，熱浪隨着刀光翻滾，將天宮高手那主攻之人籠罩在其中。瞬時，冷艷的刀光變成了粉紅色，一朵大大的血花爆開來。

    只是一瞬間，那主攻天宮高手就被「青翅」刀光劈成無數的碎塊，血肉四下爆開飛濺，濺了那些金龍會的人一身。

    「哈！」鐵錚停了下來，對着那主守之天宮高手笑道：「你身上着火了。」

    那天宮高手經鐵錚提醒才知身上燒得痛，急忙拍熄了身上的火。在這時鐵錚突地暴喝了一聲：「還不快滾！？還想死嗎？」他的聲音是聚成一方傳出的，在阿瑪她們聽來沒什麼，卻將那些金龍會的人嚇得跳了起來，為鐵錚他們上演了一場逃跑大賽。

    「哼！來得威風，逃得也挺好看的。」鐵錚謔笑着上了馬，一拍馬臀，又向白欏山寨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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