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修
芥子空間內的靈氣波動異常,日月顛倒,乾坤挪移。躲在深山老林中修煉的鳳翎獸猛地睜開眼,看到身邊一株靈草正瘋了一樣迅速成長,眨眼間便由十年份成長為百年份,又是驚疑又是狂喜,與石頭上趴着的一隻毛茸茸白糰子對視,兩對烏溜溜黑眼睛裏同時揣着一個疑問:
這是出什麼事兒了?
鳳翎獸雷厲風行,當即將白糰子往嘴上一叼,便展翅化為紅色遁光,向山谷內茅屋激射而去。
越是靠近茅屋,靈力越發濃郁,鳳翎獸簡直以為自己到了傳說中的靈境,那包裹在身體周圍的濃稠靈氣幾乎要化為液態,無需她如何運氣,濃厚純正的火屬性靈氣便主動從七竅鑽進身體,流經百脈,將妖元溫養得熨帖舒服。
莫辰的目光從迷離到清明,寧遠確信他知道正在發生什麼,並且已經逐漸恢復了神智,但是卻無法說服自己停下來。平時看着溫柔如水的謙謙君子做起實事來毫不含糊,直到莫辰叫啊叫啊再也叫不出,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啞着嗓子說了句「寧遠!你有完沒完了!」,才終於抱着他釋放出來。
從頭到腳被汗浸濕,莫辰好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趴在床上,陰沉着臉盯着整理衣服的男人。
混蛋,急得連衣服都沒脫,還師父呢,禽獸!
其實莫辰心裏明白,寧遠這麼做是為了幫他,事情做到一半他就恢復了清明,只是當時太過舒坦,沒有中途壞了興致。但此時衝動過去,他心裏卻越來越不是滋味。這是什麼事兒啊,明明是他先打他的主意,怎麼到頭來自己卻成了被壓的那個?
&辰,身體感覺如何,我帶你去清洗吧。」寧遠整理好自己,除了衣服上有些不太明顯的褶皺,竟絲毫看不出他剛剛做過什麼,神色清淡如水,舉止文雅有度。
想到剛才險些死在這人手裏,莫辰再也不肯相信寧遠是朵無害的白蓮,冷哼一聲將臉轉過去。寧遠只是微微一笑,打橫將人撈起往外走。莫辰餘光瞥見窗台上蹲着一紅一白兩團毛球,耳朵突然紅了,眼睛危險地眯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那邊彈了一指頭。
鳳翎獸爪疾眼快地叼住圓鼻狐就跑,堪堪躲過了主人盛怒下的一擊,但是她已經看清了屋子裏的景象。床,呻`吟,疊在一起的兩道人影……媽呀,鳳翎獸捂臉,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歪頭啄了啄翅膀上油亮鮮紅的羽毛,隨便從地上銜起一根千年份靈草嚼吧嚼吧吞進肚子,看着在山谷中快樂奔跑的圓鼻狐,幾乎為滿地滿谷的珍惜靈草發痴發狂,小紅鳥兒眯着眼在心中盤算:唔,主人和主人的師父,那樣的事,要是多來幾次就好了。
茅屋後有一潭靈池,沐浴時,寧遠問起莫辰為何會走火入魔。
莫辰當然無法說出實情,他自知這次失去神智不是因為心魔,而是擅自將雪盲術與狐族媚術結合,因雪盲術沒有築基期功法支持,這才失去平衡,讓他陷入自己編織的幻境。想到在幻境中所看景象,莫辰臉色又難看起來,也顧不得再生悶氣。
&為什麼不答應寧家家主的條件?」這一次,莫辰問得鄭重。
寧遠愣了下,沒想到莫辰清醒之後會舊事重提。「阿辰為何總要執念於此。」
莫辰怒,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怎麼,佔了我的便宜,如今你還想早早一個人死麼?」
寧遠淡笑,伸手去抱莫辰:「阿辰想的未免太遠了些。」
莫辰心裏突然很不舒服,躲開寧遠,垂着眼呵呵笑道:「原來師父從來不願意想以後,可惜,我偏偏總喜歡想。」
&辰……」
&底為什麼?是不是因為寧家家主所說的方法有問題?」莫辰想到失去神智時在識海中見到的那個巨大符陣,再聯繫馬絕的築基陣型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既然歪魔邪道可以讓人強行築基,那麼以此推演,能幫人結丹,甚至結嬰,也未嘗不可。
果然,寧遠嘆了口氣,道:「阿辰,你要知道,修仙之途並無捷徑。萬法皆遵從天道,事無逆轉,人死不能復生,丹碎嬰毀皆無法彌補。若要逆天而行,便要墮入魔道。寧家主所謂的恢復金丹方法,若非子虛烏有,也只能是魔道之流。」
&道又如何?只要能達成目的就好。」
&了仙緣,便失去了修仙的資格。上古時期修魔修甚多,修煉魔功要比修煉正派功法見效快,威力也更強,可是你看如今這世道,儘管魔修尚存,但畢竟還是少數。若真的那麼好,為何不是人人修煉魔道?」
莫辰心知寧遠說的有道理,卻還是嘴硬,「仙緣不過是縹緲之物,誰又知道墮入魔道之後不會再碰到轉機?相比於壽元殆盡,化為塵煙,我倒是甘願成鬼成魔。」
寧遠無奈地搖搖頭,見莫辰態度軟了些,重新將他攬過來抱住,也不知想到什麼,眼睛看向遠處,竟有些空茫,「阿辰,仙緣可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你可知道靈境?」
莫辰本想掙開寧遠,但是想了想,還是老實地沒有動,「知道,那是人間界與仙界之間的一個空間夾層,修士到了化神期之後便會飛升靈界,那裏的修煉資源不是我們這裏能比的。」
&錯。」寧遠微微點頭,「在靈境有一處存在,名曰萬生殿,裏面供奉無數玉牌。每一個玉牌代表世間一名修士的仙緣。仙緣毀,玉牌斷,此人便永遠不可能再登臨仙界。人死可以轉世,玉牌不一定斷裂,但若一個人自願墮入魔鬼道,玉牌立時自毀,再無復原可能。」
莫辰活了千把年,倒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靈境玉牌?仙緣?這些玄乎其玄的東西,當真不是寧遠胡編亂造的?
&父怎會如此清楚靈境的事?」莫辰狐疑地問。
&也是偶然從一本上古典籍中看到的。」
&能逆天改命,所以你就打算一輩子做個築基修士,再活個百十來年,便等着輪迴轉世了?」莫辰轉過身看着寧遠,心裏發堵,「喝下一碗孟婆湯,就可以將我忘了麼?」
寧遠溫和注視着莫辰,摸了摸他的頭,「凡事順天而為,勉強徒增痛苦,阿辰如今還這么小,以後會遇到很多事,很多人,這天地間遠比想像中廣闊,又何必糾結於生死之事?即便我的壽元只剩下百年,但百年之間只陪着阿辰,只看着阿辰,與阿辰一起歷經風雨,又何嘗不是一件快樂事?」
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
莫辰從來都是相信人定勝天的,不說別的,單是死而復生這種事,他手上戴着的這串雪蓮子,可就有着不少傳說。但此時的寧遠太過溫柔,莫辰實在提不起興致去跟他辯駁,只能一下撲上去將人狠狠吻住,吃靈雞肉一般對着男人又咬又啃,直到被翻轉過來壓在靈池邊上,才漸漸老實下來。
&辰現在願意告訴師父,之前是如何走火入魔的嗎?」寧遠咬了咬莫辰的耳垂,經過一次雙修之事,如今這樣的親密舉動做起來竟十分自然。
莫辰被寧遠親得正迷糊,被這麼一問,眨眨眼睛,心中突然泛起壞水:「唔……我是使用了雪盲術。」
&盲術?」寧遠微微蹙眉,「雪盲術是玄冰真訣中很溫和的法術,對施術者的反噬力極小,阿辰怎麼會在施展此術時被心魔所困?」
莫辰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寧遠沉吟片刻,道:「阿辰這些日子先不要修煉,等你身體養好,我們師徒兩人過幾招,你使出雪盲術給我看看。」
過招?呵呵,求之不得。
莫辰目的達成,頓時心花怒放。
五天後寧遠和莫辰站在山谷外的一片空地,莫辰手執一條銀鞭,笑得陰險。
天空有清雪緩緩飄落,很快便將地面鋪上一層銀霜。
鳳翎獸和圓鼻狐遠遠蹲在山頭朝他們這邊看,因為最近空間內千年萬年靈草太多,兩隻妖獸吃得險些撐爆肚子,被草藥滋補得油光水滑。鳳翎獸終於從被寧遷追殺的那次打擊中恢復元氣,六級妖元十分凝實,若再在這空間內呆個三五年,結出妖丹指日可待。
鳳翎獸:「哎,圓鼻子,你說主人和主人的師父這回又要幹嘛?」
圓鼻狐:>
鳳翎獸:「你說主人拿了條鞭子?那又如何?」
圓鼻狐:「吱吱!」
鳳翎獸:「切,你才沒有見識!拿着鞭子當然是抽人用的啊,跟閨房情`趣有啥子關係?」
圓鼻狐純良無害的眼睛向鳳翎獸嫌棄地一瞥,不再出聲,只是聚精會神看着兩個主人的方向,一雙小小的狐狸眼睛裏滿是興奮和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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