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守廟人看着徐忘憂那堅定的背影,以及色空那雖慫但依舊硬着頭皮跟上的步伐。
他仰天幽幽一嘆,哪怕心裏不抱什麼希望:
「罷了,罷了,就當是最後一次吧……」
他經歷過太多次失望了。
每一次總覺得可以解決掉蚩尤的詛咒,可每次都是損失慘重,鎩羽而歸。
前些時日的陣容,堪稱豪華,龍虎山,崑崙山,茅山,五台山,白雲觀,結果呢?
依舊沒有討到任何好處。
兩人走出哀牢詭城的那一刻,老頭攔在兩人身前,感慨道:
「我身為哀牢山神守廟人,此事關乎山中生靈存亡,又怎麼能置身事外呢?」
徐忘憂眼前一亮,有他出手相助,必會少走許多彎路:
「多謝前輩。」
色空原本有點慌的神色,也堅定不少。
似乎在跟上徐忘憂的時候,他照見未來一角,凶多吉少。
哀牢守廟人的加入,顯然讓局勢好轉許多。
「我叫雲弈。」
他開口的時候,帶着幾分彆扭,在很漫長的歲月中,第一次向小輩介紹自己的名字。
「走吧,趁白天可能還會安全點。」
色空弱弱道:
「雲前輩這是怕我們死在半道上啊。」
雲弈掃了兩人一眼,知道徐忘憂也好,色空也罷,都有各自的底牌。
只是,在那一片詛咒之地,很多所謂的底牌,就像笑話似的。
興許在第一道關卡,他們都未必能過得去,心中下定決心:
「權當最後一次了!」
他慢條斯理道:
「欽天監的高層不是沒有打過它們的主意,天師府當代老天師本想效仿張道陵,收降五猖兵馬,結果狼狽而回。」
「他們還是組團來的,有點成果,但是不多,比起付出的代價,可以用損失慘重來形容。」
雲弈想着,能勸退再好不過,畢竟兩個孩子太年輕了。
一腔熱血,只為大理省百姓,自己不好一味阻攔,只能從側面,主要是讓徐忘憂知難而退。
看出雲弈的想法,徐忘憂目光堅定,總得試一試,越到以後,越沒機會。
如雲弈所說,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哀牢詭城都會給掀了:
「前輩,好不容易能讓血屍王,毒蛟王與人族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如果真的任蚩尤部眾壯大,他們收降哀牢山各大勢力後,對於整個大理省的百姓,無疑是滅頂之災,視之不見與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
「雖然困難,但不嘗試一下又怎麼知道?」
雲弈深深看了他一眼,見徐忘憂意志如此堅定,他手持黑棍道:
「你們兩個外地孩子都願意為大理省百姓出力,今天我就豁出性命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讓你們跑的時候,一定要跑!」
色空嘿嘿一笑:
「我保證跑得最快!」
徐忘憂鄭重頷首,能看得出雲弈不想讓他們出事,眼神是來自長者對於未來一代的希冀與關懷。
遙遙望去。
哀牢山巔所在,雲霧繚繞,隱隱間能看到峰頂。
相距此地不足一百公里。
沿途陽光明媚,雲弈所到之處,瘴氣迴避,霧靄潰散。
樹木,流水,花草本能與他親和。
他走得不快,卻有縮地成寸之妙,一步踏出,人已在百米之外。
徐忘憂與色空緊趕慢趕才能勉強跟上,看到其背影。
一路橫穿,下至螻蟻,上至靈獸,沿途所見,它們跪地朝拜。
比起先前小心翼翼,這種推進速度,快得驚人。
色空感嘆道:
「不愧是山神守廟人,有前輩帶路就是好,省去不知多少麻煩。」
徐忘憂一直盯着前方,在原本茂密的林間,出現一道峽谷,被詭異的霧氣所籠罩,遮蔽住高懸的烈日。
根本看不清頭頂有何等存在。
縮地成寸的雲弈步伐不由得緩緩停下,他在這裏見過太多人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
眼前的大峽谷,僅僅只是通往哀牢山巔的第一道關卡。
「這裏被稱為腐仙大峽谷,蚩尤部眾當年戰敗,用自己的生命進行血祭前,擅長豢養蟲獸的蠻巫,將它們放在這片峽谷中。」
「許多蟲獸的血脈,極為古老,數千年來,死在谷中的人仙境,不計其數,哪怕詭靈也不例外。」
「它們不僅自身帶着劇毒,更暗藏着蠻巫在其血脈中種下的詛咒。」
「哪怕是我,想要橫穿腐仙大峽谷也要小心翼翼……」
徐忘憂看着眼前的迷霧,遮天蔽日,一旦踏入峽谷內,能見度不到十米,蟲獸襲擊,根本防不勝防。
六耳獼猴直接豎起六隻耳朵,眼神流露驚恐,與色空相視一眼。
「它說在這大峽谷有六道境的蟲豸,有蜈蚣,蝴蝶,毒蜂,蜘蛛,蟾蜍……是什麼血脈它根本分不清楚,但這些生靈的實力境界,有九尊六道詭王境,身上沾染着非常可怕的咒力,五道境數量近百,四道境,三道境不計其數。」
徐忘憂聞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僅僅只是通往哀牢山巔的大峽谷,居然有這等修為境界的蟲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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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咒交織,沾染就嗝屁,義父,咱能行不?」色空發現到了這裏,自己連未來一角都無法照見了,心裏慌得一批。
雲弈看向徐忘憂,笑道:
「你可想好,開弓沒有回頭箭,神滿不思眠的人仙境,隕落在此地,被蟲獸分食不下十人。」
「它們會攻擊任何試圖橫圖峽谷的存在。」
徐忘憂眉頭緊鎖,心中傳音:
「墨先生,你可有什麼方法?咱們用石陣可能橫穿?」
墨子異常興奮,顯然這腐仙大峽谷對他而言就是一處寶地:
「可以!」
他顯現而出,手握般若碑,石陣將眾人氣息封鎖,隨後出現一尊尊黃銅傀儡。
看得雲弈有些費解。
對這石陣他並不陌生,被徐忘憂收取倒是一件好事,確實對橫渡腐仙大峽谷有不小幫助,會穩妥很多。
可黃銅傀儡意義何在,不是徒增麻煩?
雲弈朝着墨子拱了拱手,踏入石陣籠罩範圍,用心觀察,拭目以待。
大陣瞬間催動。
十二頭五米高的黃銅傀儡,抱在那一道道石柱上,看起來甚至有些滑稽,可笑。
只見剛剛踏入大峽谷內,白霧顏色變幻,從四面八方,嗡嗡嗡。
密集的蜂鳴之音不絕於耳。
尾後針如狂風暴雨,激射而來,鏗鏘之音,不絕於耳。
一根根如金剛般的尾後針刺入黃銅傀儡體內。
一條條碩大的蜈蚣,更是從旁襲來,鋒利的口氣狠狠咬在堅硬的黃銅傀儡身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劇毒注入。
呱,呱!
峽谷兩旁,一頭頭三四米大小,長滿肉瘤子的毒蟾口中吐出密集的氣泡,叫聲帶着一股衝擊人神魂的力量,暗藏凶咒。
密密麻麻,身上仗着色彩斑斕的蝴蝶,展動雙翼,綿密的粉末灑下,衍化出各種幻境,如夢似幻,哪怕身在石陣中,沒有在毒咒影響。
這些蝴蝶手段,迷人眼,醉人心。
墨子掌舵,他不受絲毫影響,不緩不急,一路推進。
肉眼可見,黃銅傀儡表層黑漆漆,在各種毒霧,毒液,毒刺,毒咒的圍攻下,好似要消融了一般。
部分攻擊在石陣的力量,被輕而易舉化解。
墨子以自身為核心,手握殘仙斧,將那些注入黃銅傀儡體內的毒,咒,引入其中,臉上笑眯眯道:
「這裏簡直就是修煉咒術的福地啊,毒咒交織,經此一役,下次哪怕是遇到太陰族的半步詭皇境,我都想讓它嘗嘗鹹淡……」
雲弈看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瞬間知道他是誰了:
「天下皆白,唯我獨黑。」
「非攻墨門,兼愛平生。」
「墨家巨子,墨翟!」
這一次的陣容,興許沒有像往日那般豪華龐大,但不知為何,他那早就放棄的心,再度死灰復燃,也許,這一次能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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