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師請說。」葛問開口,認真聽着。
他說的以後有事隨時可以聯繫他,並不是客氣話,而是希望自己能幫上姜願。
現在姜願有事麻煩他,他樂意至極。
「來時你有沒有發現這條路有什麼不一樣?」姜願詢問。
「路坑坑窪窪,有點難走,還有些地方井蓋被偷了,我的車也因為進不來所以放在外面……被開了罰單。」葛問認真回答。
「連你也罰?」姜願驚訝道。
「這一片地兒的不知道我的身份,何況我來這裏也是為了私事,該罰得罰。」葛問溫和回答道。
他們身份特殊又神秘,尋常警局裏的隊員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加上,他違規停車是事實,來這兒也是為了私事,該罰得罰。
不過井蓋被偷走之後也沒在周圍擺上提示的牌子,也沒採取其他措施,萬一有人不小心跌倒,摔進裏面,容易造成事故。
隱患太大了。
之前他就看過一條新聞,有個人走路走着跌下水道去,活生生地憋死在下水道里。
「葛隊長真是公私分明。」
「我想修這裏的路,但是……這裏人好像有些玩忽職守,我怕這錢丟進去,最後會成為豆腐渣工程,能不能幫忙查一查?至少……得把蛀蟲都除掉才行。」
姜願表情嚴肅了幾分道。
這地方路燈壞了不修、路成這樣了也不補一下,井蓋被偷也不重新弄一個換上去。
至於治安……
看挨家挨戶裝着防盜網,又加固了一層鐵線網,開着監控以及安裝防盜門鈴來看,治安不怎麼樣。
需要重新整頓一下。
她的身份不適合出頭,但葛問不同。
他的身份應該比其他人要高些。
他願意幫忙的話,應該很好解決。
如果不把這個隱患解決掉,她怕她的錢投進去,最後修出來的地面沒個一兩年又會變成現在這模樣。
那她的錢就白花了。
「我跟他們打聲招呼,保證三天之內讓姜大師滿意。」葛問眯眼,笑着道。
他還以為姜願要拜託他什麼大事,沒想到是這種順手的小事。
這裏風氣不是很好,是該整頓一下了。
「多謝。」姜願感謝道,沒想到葛問答應的這麼毫不猶豫。
「都是小事,而且……他們好,我們才能好。」葛問開口道。
船亦能載舟,也能覆舟。
這道理他是懂的。
只有小老百姓們過得好,他們才能更好。
這裏的風氣不行,肯定要整頓。
放任不管的話,蛀蟲會把城市都蛀空的。
「要不是時間緊,我真想請姜大師喝一杯。」葛問低頭,看向姜願。
他覺得跟姜願談得來,若是坐下去喝一杯,肯定能談個好幾天。
他不想深究姜願是從哪來的,更不想深究她怎麼會這等本事,他只知道姜願是個能交的朋友。
「喝酒的話我不行,但如果你是想請我喝咖啡或飲料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姜願莞爾,回答道。
非必要,她不喝酒。
因為喝酒會耽誤事。
「到時我喝酒,你喝咖啡。」葛問順着姜願說的道。
只是,他這一次回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H市。
下一次見面,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好。」姜願點頭,豪爽應道。
就在此時,不遠處一道聲音響起。
一個小男孩帶着一群孩子,將另一個孩子堵在牆角邊。
幾個人圍着那小孩,有些更是粗魯地搶過那小孩的書包,仿佛書包是他們自己的般,隨後在書包里搜羅,掏出十幾塊錢。
被搶了書包的小男孩雙眼紅潤,卻不敢吭聲,不敢反抗,一臉膽怯地看着眼前幾人。
「怎麼今天只有十二塊,我不是說了嗎,一人至少二十塊,一共要一百二!」
「張建從,看來你小子是沒把我們說的話放心上啊。」
為首的胖小子接過身旁之人遞過的錢,掃了一眼之後嘖了一聲,輕蔑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道。
說着,手又拍了幾下那小男孩的頭。
被拍的小男孩不敢吭聲,臉上卻寫滿委屈。
「老大,我看他就是不長記性。」
「按我說就該把他的褲子扯下來,給他拍個遛鳥照,然後把照片洗出來,送給他家人跟他親戚觀賞觀賞。」
一小男孩諂媚地看着眼前的小胖子,開口道,又不懷好意地看着眼前被稱為張建從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一聽,身子哆嗦,眼角的淚更忍不住流了下來,顫顫巍巍地開口,「我,我就只有這麼多了,壓歲錢也都給你們了。」
他攢下的壓歲錢全給他們了,這十幾塊還是他這一周存下來的早餐錢。
一天一個五毛錢的饅頭,沒喝牛奶而是喝白開水。
「誰不知道你媽開的湯粉鋪生意好的很,一天的營業額好歹有個大幾百上千,你沒錢?誰信吶。」
「就是,你沒錢,我們才不信,我昨兒都看見你了,你媽媽給了你一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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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媽……我媽讓我去買豬肉的。」小男孩哽咽地說,手緊抓着校服褲,臉更是憋得發紅。
「就算是買豬肉肯定也剩了不少,我看你就是藏起來了!放在哪裏了,還不快把錢交出來!要是不交,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看他肯定是沒吃夠拳頭,給他兩拳肯定長記性,乖乖把錢交出來了。」
又一小男孩開口道。
那些路過的大人見這一幕,也不敢上前去阻攔,而是選擇無視離開,離開之時又同情地看了眼那被圍着的小男孩。
為首的小胖子他爸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得罪他們,沒好果子吃。
他們犯不着為了別人而得罪那小胖子。
雖然覺得那小男孩可憐,可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也愛莫能助。
那小男孩說罷,揮舞着自己的拳頭恐嚇着。
那個被圍住的小男孩縮着脖子,像是對拳頭有陰影般,瑟瑟發抖,忍不住哭出了聲,又委屈道:「我真的……真的沒錢了,一百塊全買豬肉了。」
拳頭落在身上時,很疼很疼的。
之前他挨了幾拳,疼了好幾天。
他不想挨打,可他也沒錢。
那幾個小男孩互相使了個眼色,有些人往前走,擒住小男孩雙臂,禁錮他行動。
有兩個則按着兒童手錶,鏡頭對準小男孩。
更有一人抬起手,視線落在小男孩的褲子上,一臉不懷好意地笑着。
被擒住的小男孩見狀,搖了搖頭,一臉驚恐,嘴裏念叨道:「不,不要,求求你們……我去想辦法湊錢,我去湊錢。」
「哼,現在知道怕?已經晚了!」眼前的胖小子見小男孩恐懼,冷哼了一聲道。
現在知道怕,已晚了!
他必須給張建從一個教訓,他才能長記性!
就在那小男孩的手快要抓住那男孩的褲子時,一道輕飄飄卻又帶着些許冰冷的聲音幽幽地傳入幾人耳中。
「定。」
一字,讓那些小孩身體像是被控制了般,動彈不得。
「我怎麼動不了了?剛剛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那小胖子開口問,他還沒按下拍照呢!
「張建從,一定是張建從搞的鬼!」另一個小孩惡狠狠地盯着還能動彈的小男孩,篤定道。
不是張建從搞鬼的話,為什麼他們動彈不了,而張建從能動彈!
「小朋友們,欺負別人是不對的哦。」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葛問站在小胖子後面,粗糲的手搭在小朋友腦袋上,本就長得凶神惡煞的他這一笑,讓人更覺得像是個不懷好意的人|販子。
那些能看到葛問樣貌的小孩眼底露出一抹恐懼。
聽說最近這條街上有人|販子,一看這大叔的模樣,就算他不是人|販子,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你,你是誰!還不快放開我,不然我讓你沒好果子吃!」胖小子看不清身後的葛問的模樣,但他能看到自己的同伴臉色難看。
他們動彈不得之後,這男人便出現,那肯定是他對他們動了手腳!
「小小年紀,口氣倒是猖狂。」葛問像是遇到什麼有意思的事般道。
一個小孩,沒有小孩的心智與童真,反而像個成熟的大人一般,口氣猖狂。
這樣的小孩,欠教訓。
不過,他也只是有一點點小生氣而已,因為這種小群體欺負人的事他見多了。
見多,自然也就不起多大波瀾來。
但是,他們姜大師好像很生氣。
姜大師生氣,後果很嚴重啊。
敢當着姜大師的面欺負人,還讓他們沒好果子吃,這是踢到鐵板了。
「猖狂?哼!我爸是局長!我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死定了!」
「你要是現在放了我,我還能饒你一命,我要是出什麼事,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小胖子惡狠狠道,一點也不怕身後之人是誰。
不管是人|販子,還是路過見義勇為的,反正他死定了!
只要他往他爸耳邊一說,這個人只要還在H市,他就能找到他!
「我們老大的舅舅還是副隊!」又一個小孩耀武揚威道,仿佛當副隊的是他的舅舅一樣。
「哦?局長?你爸叫什麼名字?你舅舅又叫什麼?」葛問哦了聲,饒有興趣問。
「我爸叫平燦缸!」小胖子毫不猶豫地報出了名字,其他人一臉洋洋得意。
只要住在這區的,都知道他們老大的父親叫什麼!
一聽到他們老大父親的名字,所有人都會嚇尿!
連他們爸媽都說了,要多跟平少爺交好,多巴結好他!
葛問嘴角揚起一笑,從兜里掏出煙跟打火機。
啪地一下,點燃煙,抽了一口。
「本想三天內解決完畢,現在看來得在今天把這件事給解決了,我才能安心回去。」
「姜大師,這裏的事交給我吧,我保證今天一定解決,這條路……當初誰貪了錢,現在就得把那錢吐出來修路。」
葛問看向姜願,保證道。
管轄的人不作為,又欺軟怕硬,這底下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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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早已經勾結一起了。
既然要查,那就順勢一起查了。
說罷,葛問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對着電話里吩咐了幾句之後才掛斷電話。
「那麻煩葛隊長了。」姜願點頭。
葛問既然擔保,那他一定會好好查。
她等他的好消息。
姜願手一拂,那些小孩像是被鬆綁了般,能動彈了。
「對了,小胖子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姜願雙目落在那小胖子身上,開口道。
那小胖子看到姜願的第一刻,恍了神。
緩了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眼前之人是誰。
「姜,姜願!」小胖子驚訝道。
葛問挑眉。
他叫姜願都是叫姜大師,這小胖子倒好,直接叫姜大師的全名?
他配嗎他?
「恩,是我。」姜願不生氣,反而有禮貌地回答道。
其他小孩也一臉驚訝。
姜願!
那不就是姜大師嗎!
那個被他們欺負的小男孩也驚訝地看着姜願。
「言歸正傳,你其實是你爸爸的私生子,你媽媽其實是小三,你爸爸在市內還有一頭家,市內住着他老婆以及他的一對兒女,並且……你即將要轉學到他們學校去,然後……」
「你是怎麼對他的,你的哥哥跟姐姐就會怎麼對你。」
姜願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視線落在被欺負的小男孩身上,朝他擠出一個笑容。
其他人聽完,震驚地看着眼前的小胖子。
啥?
他是私生子?
旋即,那些人看着小胖子的眼光變了又變。
「我,我不是!你不要亂說!」小胖子氣得臉發紅,反駁道,卻有些心虛。
他要搬去市內住,要轉學一事沒跟任何人說,姜願便全說出來了!
「我亂說嗎?那你就當我亂說吧。」姜願波瀾不驚道。
「葛隊長,交給你了。」姜願抬頭,看向葛問道。
說罷,轉身離開。
小孩子天生就敏銳。
她說他是私生子時,他先是震驚而後才反駁。
說明他自己心裏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媽媽是什麼身份。
既知道自己身份,還這麼高調囂張,原配以及原配的孩子們不想發現他的存在都難。
讓他去市內,他以為是他的爸爸接納他們,想讓他媽媽去平家。
可他不知道的是,一切都是個局。
是原配給他們設的局。
她說的已經夠明白了,不過看這小胖子好像一點也聽不進去……
喜歡惹她幹嘛?她是閻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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