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信,雖為齊州下轄的一座縣城,但卻是東吳最北部的邊關,常年駐守的五萬邊軍,隸屬於大將甘守業率領的戍北軍旗下。
但近日來,陽信的戍北軍激增至十五萬,因為大將甘守業親自帶來了十萬戍北軍精銳。
甘守業正坐在北城門兩里外的一處大帳之中,五百親衛整齊地站在帳外與另外五百北燕甲士對視着,和甘守業同在帳中的還有北燕大將季鋒。
此時,二人都臉紅脖子粗的為齊州北部五城的交割時間爭論不休。和談已經進行三日了,甘守業知道今日必須要有一個結果了,因為湘月郡主的和親使團今日便要經過陽信。出關北上了。
終於在一番唇槍舌戰之後雙方達成了協議,簽訂了契約。甘守業拿着契約翻身上馬,帶着五百親衛朝陽信飛馳而回,郡主的車駕已經入城了。
陽信將軍府內,呂飛和香月正焦急地來回踱步,等待着甘守業帶回和談的詳情。甘守業大步流星地來到議事廳,見到郡主正要行禮,卻被孫香月一把托住。
「甘叔叔不要多禮了,和談的事怎麼樣了?」香月焦急地問道。
「甘將軍,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呂飛也急切地問道。
甘守業朝呂飛拱拱手說道:「三十天,從此時起你們只有三十天時間。」
甘守業已經盡力爭取了,最終停戰協議約定了三十日後,吳軍退出北部五城由燕軍接管,並在當日交付賠款兩千萬兩。
「歐陽大人已經交代過了,三十日內我會在陽信陳兵十萬等待接應你們,這期間你們只要進入陽信百里範圍之內,我的偵騎就會發現。但三十日後我就只能領兵退回齊州了,所以你們動作一定要快。」甘守業對呂飛說道。
呂飛眉頭緊皺,歐陽旭已經派人在齊州收集張榮貴通敵的證據,他本想進入北燕後緩慢前行,儘量拖延時間,若是歐陽旭的人拿到證據他便帶郡主立刻折返,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泡湯了。
此去北燕都城襄平還有一千五百餘里,以使團的行進速度,最快也要十天才能到達,而且沿途還會有北燕的各地官員需要應付。如今他非但不能拖延時間,還需儘快趕到襄平,否則留給他調查的時間就會更少。
想通此節後,呂飛當即告辭甘守業,命令使團立刻出發,向襄平趕去。出城之後呂飛找來無名,讓他喬裝一番後騎老黃馬先行趕到襄平調查線索。
「怎麼調查?從哪兒入手?我不會呀!」無名發懵,他一向心思簡單,以前在峨眉時只會跟師父一起治病、論道,認識呂飛後學會了喝酒、打架,但要他去探查情報,他卻完全不知從何入手。
「真笨,你輕功卓絕,最是適合探查。你以平民身份進入襄平之後就晝伏夜出,每晚摸到那些官員的府中,偷聽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凡是提到議和有關的官員你就記錄下來,等我到了以後重點調查。」呂飛教他。
「你的意思是讓我像做賊一樣地摸進他們家中,不偷東西只聽牆根。」無名有點明白了。
「孺子可教!記住四品以上的官員有多少探多少,除了王宮和徐天南的府邸別去,其他的你都去得。若是被人發現,不要交手轉身就跑,沒人追得上你。」呂飛對無名的輕功很是放心,否則也不會讓他涉險。
「好吧,雖然這事有點猥瑣,但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我幹了。」無名說道。
「好兄弟,維護東吳和平,救贖億萬百姓,拯救湘月郡主的重任就交給你了!」呂飛鄭重地握着無名的雙手,眼含熱淚。
「嗯!放心吧,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無名也感到責任無比重大。
無名飛身騎上老黃馬,轉身正準備慷慨陳詞一番,卻見呂飛正倚在郡主的車窗前嘻嘻哈哈地和香月郡主她們聊得起勁。
「老黃,我怎麼感覺自己被忽悠了?」無名嘀咕着。
「嘶——!」老黃馬也轉頭沖他裂開了馬嘴,像是嘲笑一般,接着撒開四蹄飛一般地沖了出去。
「不好!老黃快停下,忘了帶錢。」無名大聲喊道,可以老黃馬的速度,此時已在百里之外。
無名離開之後,呂飛率領使團也是儘量加快了速度,但無奈郡主的陪嫁之物繁雜、隨行丫鬟眾多,日行一百五十里已是極限了。
這日使團經過一處荒涼之地,使團已行進了大半日,呂飛見隨行的女眷、官員已現疲態,便命隊伍停下來休整半個時辰。
隊伍剛停下不久,忽然前方警戒的羽林衛來報,說是有一名半百文士自稱郡主的師父要見湘月郡主。
「你拜過哪些師父?」呂飛問香月。
「從小到大在宮中教我琴棋書畫,詩詞禮儀的有很多老師,但真正拜師的只有沈老一人。」香月說道。
「難道是師兄來了?」呂飛大喜,連忙和香月、青青一起朝前迎去。
來到隊伍前方一看,果然是沈從文滿身風霜地站在雪地中。
「師父!」香月雙眼瞬間潮濕,飛撲向沈從文懷中,這些日子來的委屈,終於得以釋放。
「師兄!」青青也連忙向沈從文行禮。
「師兄!您怎麼來了?」呂飛喜形於色。
「我徒兒受了委屈,我這個做師父的怎麼能袖手旁觀,二師弟已經來信告知我一切,還好及時趕到了。」沈從文安撫着自己的徒弟。
「師父,還是你疼我。」想到沈從文冒着嚴寒大雪一路趕來,孫香月心中感動萬分。
「別擔心,有師父在,若是不願嫁,沒人能逼你,大不了跟師父回書院就是,看誰敢來找麻煩。」沈從文對自己的這個徒弟也很是疼愛,他真要出頭,就算吳王也沒轍。
「嗯,我聽師父的,但若是能幫呂飛查出張榮貴勾結外敵的證據那就更好了。」孫香月有了師父撐腰,頓時膽氣壯了不少,竟說要幫呂飛。
「師兄你來了,我這心裏就有底多了,還請師兄主持大局。」呂飛要將指揮權教給沈從文。
「師弟不必謙讓,我乃一介文人,對政事一竅不通,既然要入襄平還是你來安排一切,我都聽你的。」沈從文說道。
「好,那師兄就暫時委屈一下,藏於隊伍之中不要露面,你可是我的底牌。」呂飛見沈從文不肯接受指揮權,也就不再推辭,當然不讓地繼續按他的計劃行事。
「休整結束,目標襄平,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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