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釗義萬萬沒有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三人竟已針對他安排下了如此周密的戰術。
原來,呂飛雖因師父許沛然的死而悲憤欲絕,但卻並沒有因憤怒而沖昏頭腦,他非常清楚,即便這幾年他們三人都進步神速,但想要戰勝李釗義仍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於是,在三人出擊的過程中,呂飛心思電轉,快速地制定出了一套針對當前情況的戰術,並密言傳音給了二人。
呂飛之所以擺出要布下坤之陣的架勢,就是利用了李釗義對師父許沛然的懼怕。
剛剛許沛然使出的雖然只是半座坤陣,卻已嚇得李釗義心驚膽顫,而且李釗義並不清楚,此陣就連許沛然都未能全部推演,只以為是因為許沛然油盡燈枯所以才未能最終布完全陣。
現在,呂飛以許沛然唯一親傳弟子的身份要擺出同樣的陣法,李釗義怎會不怕,他不敢賭呂飛只是在虛張聲勢,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毫無保留,目的就是要阻止呂飛布出那威力令他都感到恐懼的陣法。
可他哪裏知道,呂飛才剛剛接觸到這坤之陣的半幅陣圖,今日也是第一次見許沛然親自使出,能憑着陣道天賦召喚出那玄黃巨龍的一對龍角,已經是呂飛所能達到的極限了,根本不可能用來臨陣對敵,他只是以此來引誘李釗義全力對付自己,這樣才能給無名和游明遠創造出重創甚至擊殺李釗義的機會。
而他自己則暗中以許沛然送他的那二十一枚陣石,布出了乾坤九陣中防禦力最強的艮之陣來進行防禦。
呂飛相信以他如今藉助天地之力佈下的艮之陣,再加上他龍血之軀的超強防禦,一定不會再像三年前一樣,連李釗義的一招都扛不住,所以他為了給師父報仇,完全是以自己當做誘餌來引李釗義掉入他佈置的戰術陷阱之中。
果然,李釗義上當了,無名那摧枯拉朽的一招大鐵錘,已經差點將他震暈過去,此刻面對接踵而至的破天一槍,李釗義再也無力抵擋了。
一道耀得人睜不開眼的白虹貫透了李釗義的身體,他胸前心臟之處留下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窟窿,並沒有黑血流出,因為那窟窿四周的血肉都已被那熾熱的白虹燒成了焦炭。
破天一槍,黃麟開天三式中的終極絕學,游明遠也是最近才參悟出了這一招的奧義,但由於他尚未突破到修羅境,受境界所限,如今只能發揮出這一槍的三成威力,否則,此刻的李釗義怕是已經化為灰燼了。
但即便是這樣,也已足夠了,李釗義的整個心臟都被這一槍給毀去了,難道他還能活?
同一時間,呂飛那邊也發出了炸雷般的轟鳴,即便是呂飛藉助了天地之力注入陣法之中,仍是被李釗義的全力一爪破開了大陣,將他轟飛了上百丈遠才轟然落地。
見此情景,無名和游明遠都已顧不得那頹然倒地的李釗義了,飛身以最快的速度朝呂飛奔去,他們擔心呂飛的安危,若是因此而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鎮北王府的所有人交代了。
衝到近前,只見呂飛臉色慘白、雙目緊閉,一隻黑色的爪印赫然印在他的胸前。
「呂飛,你不能死呀!」游明遠大驚失色,雙手抱着呂飛的肩頭使勁搖晃。
無名也趕緊伸手探查呂飛的脈搏,可是哪還有半分脈動。
「兄弟!你不是說你扛得住嗎?我們就不該聽你的!」無名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後悔不該聽呂飛地安排,讓他充當誘餌。
「呂飛!你不能死呀,你還沒實現你的承諾呢,姑姑還在山上等着你呀!」火鳳兒也騎着老黃馬飛奔而至。
見到呂飛的樣子,火鳳兒急得快哭了,她知道無名醫術無雙,於是大聲對他說道:「道士,你快救救他呀!救救他呀!」
無名哭喪着臉搖頭說道:「不行了,沒有脈搏了,已經死透了。」
聞言,火鳳兒放聲大哭:「呂飛你這個大騙子,你還欠我那麼多地方沒去呢,你說過要帶我玩遍天下的!你還說過要去接姑姑的!你又騙我!啊……!」
忽然,她停下哭聲,看着前方廢墟里李釗義的屍體,大聲吼道:「都是你這個壞蛋,讓他們師徒倆都命喪於此,我要讓你死無全屍。」
說着,她便抽出背上古刀朝李釗義的屍體沖了過去。
此時,無名和游明遠也正處在極度悲傷和不知所措之中,所以也無人攔她。
來到李釗義的屍體之前,看着早已沒了生機的後唐魔君,火鳳兒悲憤難當,一刀狠狠地朝着他的頭顱劈了下去。
因為火鳳兒畢竟年紀還小,手上力道有限,這一刀雖斜劈在了李釗義那有着幾分俊朗的臉上,卻並未能徹底砍掉他半個腦袋,刀刃只是深深地嵌入了他的頭骨之中。
黑色的血液沿着那刀口瞬間湧出,可就在火鳳兒欲要抽刀再砍之時,那流出的黑血卻如雨水落在了乾涸的泥土之上一般,迅速地滲入了那古刀的刀身之中,只見刀身微微一顫,一股巨大的力量如電流般擊中了火鳳兒握刀的右手,如在西京城外一般,再次將火鳳兒擊暈了過去。
此刻,遠處的無名和游明遠還沒有發現這邊的異樣,繼續圍在呂飛身旁想盡辦法進行救治,可那古刀卻已開始盡情地吸取起了李釗義體內的魔血。
終於,李釗義的一身魔血被那古刀吸了個乾乾淨淨,而此時,那原本平平無奇的刀身之上居然出現了一道黑痕,細細看去竟似一個「一」字。
就在這時,老黃馬發現了火鳳兒暈倒在地,它本也在為許沛然和呂飛的死而憂傷,可火鳳兒畢竟是呂飛親手交到它背上的,所以趕緊跑了過來,用它那滿是酒氣的馬嘴,銜着火鳳兒的後領,將她叼回了無名他們身邊。
無名這才注意到暈倒的火鳳兒,他伸手一探其脈搏,竟是和在西京那次一樣,體內並未受到什麼傷害,這令他感到非常奇怪。
轉頭看向李釗義屍體的方向,可這一看,卻將無名驚出了一身白毛冷汗。
廢墟之中,李釗義的屍體竟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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