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別想了,等她傷勢好些了再說吧。」見呂飛皺眉苦思,孫香月勸解道。
可接着她又狠狠白了呂飛一眼,戳着他的腦門笑罵道:「你這人,從小就喜歡招惹一些無知少女,事後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記得,真是個沒良心的。」
「我以前有那麼風流嗎?」對於孫香月的調侃,呂飛只能尷尬一笑,可仍是遲遲不願離開,探頭探腦地向屋裏張望。
孫香月知道他心中所想,於是略帶醋意地說道:「知道你想問她關於青青的事情,但她還在昏迷,說來也怪,我請城中良醫來看過了,他所受的外傷不重,內腑也沒受到劍氣地侵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令她一直昏迷不醒,也只能先等等看了。」
呂飛聞言這才死心,只得囑咐照顧火鳳兒的丫鬟,一旦她醒來就立刻派人來告知於他。
了解完了嚴敏和火鳳兒的傷情之後,呂飛這才想起自己還是第一次來到西京,不,準確地說應該是第二次。
他早已從游明遠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這座擁有上千年歷史的文明古城,就是自己出生的地方。
呂飛看了看帥府四周,問道:「這座帥府,就是當年我家人的居所?」
孫香月搖頭答道:「不是,這裏是後來李彥命人修建的,為了彰顯他的地位不比你父親低,所以也將這座府邸命名為了西京帥府。」
「那我爹以前的帥府在哪兒?」呂飛趕緊問道。
「我帶你去。」說完,孫香月便帶着呂飛朝當年真正的征西元帥府而去。
一路上孫香月告訴呂飛,自鎮北軍進駐西京之後,蘇蒙特地命人將曾經的征西遠帥府保護了起來,不讓外人進入。除了將府中肆意叢生的雜草剪除了以外,一切都儘量保持着原樣,並未派人進行大規模地修繕,為的就是等呂飛到來親自看一看他出生的地方。
來到城中一處有衛兵把守的宅邸,刻有「征西遠帥府」五個大字的嶄新牌匾,還是蘇蒙命人重新打造後掛上去的。
當呂飛推開大門步入其中的那一刻,他竟莫名有了一絲熟悉的感覺,這就是他的家,他的父親、母親、哥哥、姐姐,所有的家人都曾生活在這裏。
「我回來啦!」呂飛眼眶泛紅,喃喃低語。
伴隨着滿目的蒼涼,呂飛一步步地走過了府邸內的每一處角落,最終來到堂前捧起了那隻裝滿枯骨的木盒。
經過了二十幾年的歲月,帥府中的枯骨大部分都已化為了塵土,雖然蘇蒙只找到其中極少一部分殘骸,但卻代表了他呂家除了他的父親和姐姐之外的所有家人。
在府中尋了一處所在親手將這些屍骨葬下之後,呂飛獨自一人在墳前枯坐了一天,這是他自出生以後,第一次感受到了有家人地陪伴,這種感覺非常的祥和。
但同時他也感受了一絲怨氣,他的家人們並沒有真正的入土為安,雖然當年參與他呂家滅門的丁奉已經伏誅,李彥更是慘死,但他們也不過是其中的棋子,就連李釗義都算不上真正的幕後真兇,所以呂飛在墳前暗暗立下誓言,定會一一找出幕後黑手,為呂家上下報仇,讓他們的亡魂真正入土為安。
當呂飛走出帥府大門的那一刻,帥府門外原本蕭瑟的街面之上,竟已跪滿了上千名年過半百的老人。
一番詢問之下呂飛才知道,這些老人多是當年受過他父親呂超恩惠的西京百姓,和一些當年征西軍中退伍的老兵,在得知如今執掌西京的鎮北王就是當年呂帥的兒子,並在今日首次回返故居之後,他們便自發地攜帶着一些香燭紙錢來到了帥府門前進行祭拜。
因為當年李彥的暴行,令得西京城中百姓這些年來一直心有餘悸,沒人敢來帥府進行祭拜,所以直到今日聽說了呂飛的身份之後,他們才放下了心中的防備,正大光明地前來祭奠當年慘遭滅門的呂家上下。
另外,呂超當年對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有恩,他們也都想親眼見一見恩人的兒子。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呂飛心中感動,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西京的百姓還對他父親感懷在心,於是當即跪倒,抱拳對眾人說道:「各位西京的鄉親父老,我呂飛定會秉承我父親的遺志,以天下黎民的安危為己任,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只要有我呂飛在一天,有我鎮北軍在一天,我絕不會讓我西京的百姓受到半分傷害!」
說完,他對着眾百姓連拜三拜,這三拜既是在感謝西京百姓對他呂家的祭奠,也是他對亡故家人的冤魂許下的承諾,更是對自己今後的人生目標立下的誓言!
當晚,在征西元帥府內呂飛親手為其家人立起的墳頭之前,一個身材魁梧的黑影佇立整夜,在黎明破曉來臨之時消失無蹤。
之後數日,嚴敏的傷勢竟是不見好轉,高燒持續不退,右肩下劍傷之處不但沒有癒合反而開始化膿腐爛,令得城中請來的大夫也束手無策。
無奈之下呂飛只得請來師父許沛然幫忙看看,許沛然雖不通醫術,但畢竟見識廣博,只有找出導致嚴敏傷情加重的原因,才能對症下藥。
果然,在許沛然的查看之下,發現嚴敏傷勢加重的原因居然是因為那柄黑煞重劍。
許沛然仔細檢視過那已斷為兩截的黑煞重劍後,發現劍雖無毒,但劍中卻帶有極重的陰煞之氣,這些陰煞之氣不但能令中劍者的傷處難以癒合,甚至還會逐漸侵入到傷者的經脈氣血之中,對其五臟六腑產生破壞,最終全身衰竭而亡。
雖說許沛然找到了嚴敏傷情加重的原因,但對於如何祛除這種煞氣,他也是無可奈何。
於是,呂飛只得差人前去尋找蘇蒙回歸的大軍,通知無名趕緊返回西京對嚴敏進行救治,恐怕也只有無名的醫術救得了嚴敏了。
另外,少女火鳳兒的外傷已無大礙,但她的人卻仍是處在昏迷之中並未甦醒。
在呂飛的請求之下,許沛然也前往查探了一番,可是就算是他,也沒看出絲毫端倪。
昏迷中的火鳳兒呼吸平穩,脈搏洪健,臉色也沒有絲毫失血過多的蒼白,反而顯得很是紅潤,除了依舊昏迷,其他的跟沒事兒的人一樣並無區別。
對於火鳳兒這種反常的情況,許沛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得雙手一攤,無能為力。
雖心中焦慮,但也別無他法,無奈之下,呂飛只能等着無名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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