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展風再次恢復意識,下意識地想要睜開眼,就聽見耳邊傳來稚嫩的聲音:「十二哥哥!和尚哥哥!他醒了!」
兩道身影瞬間出現在身邊。
「十二……」蘇展風喃喃道。
「蘇兄別擔心,我在這兒!」林十二一把握住他的手,語氣沉穩,「你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蘇展風反手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地罵道:「你這狗日的……想要噎死我嗎?」
「嗯?」
身邊三人皆是一臉懵逼,沒想到蘇展風醒來第一句話就是罵人。
林十二這才想起來,剛才蘇展風昏過去的時候,自己掏出一把丹藥,撬開他的嘴就塞了進去。
幸好這些丹藥都能入口即化,這才沒有在喉嚨里卡住。
林十二也反應過來,蘇展風是在和他開玩笑。
他不由得舒了口氣,笑嘻嘻地回道:「哎呀,我這不是擔心蘇兄你嘛!」
蘇展風坐起身子,發現自己正躺在張家後院的搖椅上。
抬頭看看天色,似乎才剛剛入夜,自己應該沒昏迷多久。
「情況怎麼樣了……」
林十二聳聳肩:「趁你昏迷的時候,我們任勞任怨的三弟已經把野村七十六具屍體都埋完了。」
「我已經聯繫上了離這裏最近的商會,再過半個時辰就會有人過來善後。」
蘇展風點點頭:「好,等他們到了,我們就離開這裏。」
留塵愣了一下:「這麼急嗎?天色這麼晚了,要不在這休息一個晚上……」
蘇展風沉默片刻,還是搖搖頭:「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趕到南邊的縣城再說。」
林十二和留塵想了想,也沒有反對。
「對了!」蘇展風突然想起來,「那個紫袍道人的屍體呢?」
「被我給扔河裏去了,」林十二擺擺手,「本來想一把火燒了的,但是晚上燒火感覺不太妥當,乾脆直接扔河裏算了。」
蘇展風問道:「他說自己來自『邪祟宗』,那是什麼宗門?」
「還有,那個河婆到底是怎麼回事?」
留塵解釋道:「我之前說過,修煉走火入魔的東西,無論是人族修士還是妖族精怪,甚至是草木怪石,仙器法寶……」
「只要是蘊含靈力的東西,都有可能變成邪祟。」
「邪祟和修士不一樣,並不以修為或者品階決定強弱,而是取決於『怨氣』的強盛與否。」
「入道境的修士也可能變成不堪一擊的邪祟,鍊氣期的修士也或許會成長為【祟神】。」
林十二補充道:「邪祟可以擾亂人的心智,混亂人的神識,哪怕是精神堅定的修士也難以抵禦祂們的侵蝕。」
「因此關於邪祟的內情,整個修界都知之甚少,唯一對邪祟研究頗深的,便是那個紫袍道人所在的【邪祟宗】。」
「邪祟宗……」蘇展風皺了皺眉,光聽這個名字,便能感覺到一陣不詳之意。
「上次修界大比過後,修界名門正派的三大領袖門派,分別是南唐神意山宗,西梵大音寺,還有北瀚的金烏教派。」
「而邪魔外道也有三大魁首,便是東陵的昆林妖族,南唐的邪祟宗,還有北瀚的幽極谷。」
「其中南唐邪祟宗的功法極其詭邪,是以邪祟寄身為本源,把自己變成半人半邪祟的怪物,以此來登尋大道!」
「因此邪祟宗也有許多飼養邪祟的秘法,像這種用童生祭祀便是他們的常用手段。」
聽到此處,留塵不免有些自責:「其實我早該想到的……」
「邪祟宗當年在西梵洲起家,曾一度遭到大音寺的追殺。」
「因為佛門功法對邪祟有天然壓勝的功效,所以邪祟宗一路東躲XZ,節節敗退,不得已拋棄原本的宗門,跑到南唐洲來另起爐灶。」
「沒想到短短百年,邪祟宗竟然捲土重來,還發展得愈發龐大……」
林十二也收斂起玩笑的神色,語氣嚴峻道:「蘇兄,邪祟宗行事陰狠,手段詭譎難測,我們接下來務必要小心了!」
林十二的話沒有說全,不過蘇展風也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只是他們兄弟三人還好,他們全都是金丹修士,至少也有自保的能力。
可要是多帶一個張喬穗……
林十二的言外之意也很明顯了,等會兒雲楓商會的人來了,完全可以把張喬穗託付給他們,自己才能一身輕。
可蘇展風卻裝作沒聽懂,林十二也只好作罷。
雖然大家相處的時間不算很久,但他了解自己這位大哥的為人。
既然蘇展風之前在橋上答應了張喬穗要帶她走,至少今天晚上絕不可能把她丟給雲楓商會的人。
雲楓商會的人效率很高,才不到半個小時,他們便趕到了野村。
林十二還特意要了兩匹快馬和一輛馬車,其中馬車是為了給張喬穗準備的。
等交代完野村的事情後,蘇展風和留塵跨上快馬,林十二則給小喬穗當起了馬夫。
兩騎一車朝南跑去,想要爭取在宵禁之前趕到十幾里外的小縣城中。
……
河水下游幾十里外,原本寬闊的河道被分割開來,化作一條條娟細的溪流。
一具身穿紫袍的屍體被衝到其中一條淺溪中,卡在了幾塊石頭中間。
屍體的臉上有一道用黑線縫起來的傷口,看上去分外駭人。
兩個小時後,又一個身穿紫袍的中年男人來到溪水旁,神色冰冷地看着溪水中的屍體。
「沒用的東西……讓你在野村享福,反倒被人打殺了去,還差點暴露了宗門的秘密。」
突然一根節肢狀的細長尖刺從男人的肋下探出,像是叉子一樣把溪水中的屍體插了起來,丟到他面前。
男人將地上的屍體翻正,隨後把屍體臉上縫起來的黑線扯斷,掀開對方臉上那塊血肉駁雜的血洞,露出模樣滲人的傷口。
隨後他竟伸出手,在裏面掏了起來。
很快他就從眼洞中掏出一顆血淋淋的眼球。
男人將那顆眼球貼到自己額頭上,下一秒,他的額中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將那枚吞了進去。
過了半晌,他重新睜開眼,臉上陰沉如淵。
「一個劍修,一個儒修,一個佛修……好好好!」
悽慘的月光下,紫袍男人的身後長出無數根修長的節肢在狂舞。
喜歡修煉:從金丹圓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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