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老傅把我送回小院,說了幾句話,我回到屋裏。
剛一進客廳,就見梁森和秦柯都在沙發上坐着了,不知為何連上着學的雲嫣也回來了,此刻正坐在小沙發上糯糯的喝着茶,一見我頓時跳的三丈高。
「小姑姑你回來啦!」雲嫣朝我撲過來。
我接了一下,隨後又滿頭霧水的問:「你們怎麼都在,是出什麼事了嗎?」
「哦是那個……」
「我知道!因為梁森哥哥給柯柯姐姐表白了,但是柯柯姐姐有婚約沒有解除,所以來找你幫忙啊。」
梁森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雲嫣打斷,雲嫣嘻嘻笑着看我,梁森尷尬的扭回頭,被我和秦柯狠狠嘲笑了一波。
我攬着雲嫣回到沙發處去,其間將梁森和秦柯好好審視一番,眯了眯眼:「嘖嘖嘖,你倆這進展夠快的呀,今天早上才跟我承認了,下午就去表白了?還要取消以前的婚約,這是要立馬結婚啊。」
秦柯看着臉紅髮燙的梁森撇着嘴笑笑,又回頭看我:「大小姐你就別笑我們兩個了,這都算慢的了,我原想着他要是還磨磨唧唧的有話不說,等到下個月我就該找下家了。」
「啊!什麼下家?柯柯,我這人天生容易害羞你也是知道的,你就不能多給我點兒時間嘛……」梁森捂着臉道。
「時間,時間,這都快一個月了還不夠?我剛掌管津海這邊的生意,每天都忙得很,哪有那麼多閒工夫出去談戀愛。」秦柯正色道。
我在旁邊聽得臉都綠了,訕訕道:「你們……就剛談了不到一個月?」
「是啊,誒也不對,是剛認識不到一個月,談戀愛的話就剛才。」秦柯輕鬆的說。
我徹底懵了:「一個月!你們就要結婚!」
「那倒也不至於,結婚的話應該還會再有一陣兒。」梁森壓着嗓子跟我說,臉紅的像極了猴屁股,他一手擋着臉一邊說:「只是吧,柯柯有婚約,我卻跟她談戀愛,這好像顯得有點兒不道德。」
「你是在罵我嗎?」我脫口而出。
想當年,我不也是在和高辛辭有婚約的時候跟默讀談戀愛……
雖說我想的第一件事也是和高辛辭解除婚約,但解除的過程我還是在有恃無恐和默讀卿卿我我,而且柯柯剛才說磨磨唧唧,認識不到一個月戀愛結婚都想好了還算磨唧,那我豈不是成了蝸牛了?
「哈?」梁森眉頭皺成了一團,很快又變成驚恐,顫顫巍巍的指着我:「你……你不會……」
「沒有!」我趕忙制止,白了他一眼轉了個話題,「我就是覺得,婚約這玩意兒吧,咱都現代人了也無所謂吧,再說了,你們倆又不是商業聯姻,沒必要把規矩守的這麼嚴實吧。誒對了柯柯,你未婚夫是誰啊?」我說着,有點兒心虛的喝了口面前的茶水。
「是雲謹。」秦柯道。
我一口老血噴出三丈遠。
雲謹,傅雲謹!
我腦子血一衝,抬腳飛上茶几:「你剛說誰?是我理解的那個雲謹嗎!」
「小……小姐你怎麼這麼激動?」清醒冷靜如秦柯此刻都一副震驚的模樣。
雲嫣此刻才反應過來,趕忙擋在秦柯面前結結巴巴的說:「小姑姑你別誤會了,我哥哥和柯柯姐姐的婚約不是自願訂下的,他們之前都沒有見過幾面,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你最好趕緊解釋清楚,要不然我現在就去揚了他的灰!」我尖叫道。
夭壽嘞,一個有婚約的男人,居然不守男德跑來勾搭作為他姑姑的我!雖然我義正詞嚴的拒絕了,但這不是他連坦白都不跟我坦白的藉口!
「我哥哥的婚約是在他走以後才定下的,因為小爺爺追責的原因,兩位太奶奶沒辦法,要表現一下她們沒有苛待我們、才臨時要給哥哥訂婚,正好選中剛剛回家的柯柯姐姐,就讓柯柯姐姐去給哥哥扶靈。」雲嫣可憐巴巴道:「他真的不是故意隱瞞你的……」
我這才長舒一口氣,天殺的還以為我差點被小三了呢,對象還是我大侄子。
我這才從茶几上挪下來,癱在沙發上默默回想,雲謹走了也快有一個月了,當初那麼難過的事情,我現在想起來居然是麻木,明明還沒有過多久,或許是最近死去的人實在太多了,到他的時候我竟然都能用上「習慣」二字。
我還記得走前他緊緊地抱着我,曖昧之間還要向我索取更多,可惜他喜歡錯了人,我是不能給他什麼了,連帶他逃離都做不到。
「我知道了,我會去跟小叔他們說解除婚約的,你們放心吧。」我嘆了口氣道。
「那就多謝小姐了,不早了,我先送雲嫣回去。」秦柯微笑笑道,示意梁森想辦法哄哄我。
梁森一臉苦色,但也只能懊惱的點了點頭。
不過我也用不着他了,雲謹走的時候至少以利用我的方式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死而無憾,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在秦柯帶着雲嫣離開後,我坐起身看向梁森:「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還要支開雲嫣和柯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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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森嘆了口氣,拽過一旁的抱枕扯了又扯:「女孩子嘛,怕嚇到她們,沒什麼必要的事情就少知道點好了,房其章死了。」
「怎麼死的?」我淡淡問,早料到會有這個結果。
「自殺,被人發現的時候在自家浴缸里泡着呢,都臭了,喬芳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大概是去國外找她兒子去了,天眼傳來消息說她兒子失蹤了,不僅咱們在找,催債的在找,連孫閶平那邊兒也找着呢。」梁森擺了擺手無奈道。
我搖了搖頭:「不然能怎麼辦呢,喬芳知道所有的事情,光一個房其章滅口有什麼用。」捏着手裏的衣物想了一陣兒又說:「叫天眼的人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還有,把這事時時同步給老傅,省得我年輕氣盛、回頭再着了人家的道。」
「說了,傅董那邊只說讓咱們清楚喬芳動向就行,別的事不管是孫閶平還是催債的下手咱們都不要管,哦對了,還有在臨江咱們家的那個老管家,趕出去了。」
「老管家?高二爺搶婚那晚上找你那個?」
「嗯。」
起初還有些詫異,不過細想想也就明白了,他那晚上自己說了的,柯益的消息傳不出來,那他是怎麼知道老傅被人圍了的?只有一種可能,他是高二爺的人,或是被高二爺臨時收買了,消息告到我那裏就是為了引我過去。
「那就按他說的做。」我撥了撥手腕上的念珠道,忽然又想起什麼,我四下看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道:「對了,我讓你找的能讓澄澄帶在身邊的人呢?」
「找了,按照你的要求,一個叫沈岐綾的,今年二十二,在讀研究生,學經濟和心理學的,對醫學也有點兒研究,愛好干架,能給小少爺幫忙也能保證他的飲食日常安全。」梁森笑道。
找到個天才是好,可是還有一個問題十分困擾我……
「叫什麼?米其林?輪胎?」我一臉震驚。
梁森頓時臉都綠了,死命的拍着桌角道:「沈岐綾!沈!」說着說着,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噎住,指着我都發顫:「我的大小姐,你見了他的人可不敢叫他米其林,他前兒上學的時候就被起這個外號,同學都『輪胎』『輪胎』的叫他,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都有陰影,他會抑鬱的!」
「明白,肯定不會的,我就是一時耳朵聽岔了。」
我一面尷尬一面給梁森拍拍後背順氣,然後就聽到他嘟囔了一句:
「我以前就這麼叫他……」
「你說什麼?」我一把揪起他耳朵。
梁森一時齜牙咧嘴,連喊了好幾聲疼才可憐兮兮道:「他是我鄰居家小孩,算是我弟來着,那誰還沒個欺負弟弟的愛好了嘛,你沒有嗎?」
好吧,我有。
我眯了眯眼一副鄙夷的模樣退後坐到沙發上,扯了扯嘴角指指點點:「你說你,你給人家整出來的陰影,居然還誣賴到我頭上。」
「沒辦法,他這名字取得太引人遐想了。」梁森放聲笑道,說着,門口有人敲了敲門,梁森皺眉道:「誰這麼客氣?」
「這都幾點了,咱家不是有門禁嗎?柯柯要不是管家都進不來。」我低頭看了眼手錶,都已經十一點多了。
老宅有條規矩,在掌家歸家的時候要守門七天,超過十一點以後各家都是有門禁的,各家各院無事不能出門,有需要也要告知管家,得到允許才能出門。
門一開,探出個笑容浮誇的高辛辭來。
梁森瞥向我,笑的不懷好意,扮了個鬼臉道:「得,來了個不用守規矩的。」說罷之後又起身,吹着口哨十分有眼色的上樓休息去了。
高辛辭沒有進門,只是沖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出去的樣子。
我幽幽的望向門外,除他以外不見人影,脾氣頓時拽起來:「呦,這是怎麼了呀?這麼客氣,還突然當起正人君子來了,你還知道敲門呢?話說老宅十一點之後有門禁,你怎麼進來的?又翻牆啊。」我一面說着一面走過去,高辛辭臉都綠了,努力變換着表情,好似想讓我意會到什麼一般。
可惜了,我只當他是臉抽筋了。
「中風了你啊?」我嫌棄道,隨後抬着一張笑臉大開了門。
「小姐晚上好。」門外,高辛辭的身後站着一個服裝整齊的賀清雲,帶着得體的笑容沖我躬了躬身。
很好,這是我今天第二次一口老血噴出來了。
「我就跟你說有人有人吧……」高辛辭僵笑着嘟囔道。
我一把掐向他大腿:「你提示的不夠明顯。」
賀清雲兩手背後,那模樣、氣質、甚至是審判我的表情都像極了表哥,俯身板着臉看向我道:「大小姐,小高總,你們剛才說什麼翻牆啊?我沒聽清誒。」
「嘿嘿——你聽錯了清雲哥!翻什麼牆什麼翻牆啊,您看咱家牆頭這麼高,一不小心可就摔死了!我怎麼捨得讓我未婚夫做這種事嘛,年紀輕輕的怎能守寡你說是不是。」我賠着笑胡編亂造。
高辛辭恨鐵不成鋼,在一旁扒着門框,牙都快咬碎了:「時時,你怎麼還自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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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意識到,頓時臉上表情由笑變成了哭。
賀清雲兩眼放空,掐着手裏的佛珠直念罪過,隨後,一手一個將我和高辛辭抓小雞崽似的拎出了門。
「九敏!清雲哥你說這麼大晚上了總不至於拖我們倆出去跪祠堂打板子吧,祠堂那麼黑我會非常非常害怕然後心臟病發作一命嗚呼——的!」我連連討饒,然而賀清雲絲毫不為所動。
「大小姐,少裝樣子了,有心臟病的是林家的,不是你,想抓你的也不是我,是傅疏忱。」
我暗嘆倒霉,我就說嘛!讓表哥相信一個「偷花賊」會在見到「花」的第一天不為所動,簡直比登天都難!但是他也是夠離譜的,我能做什麼嘛,他自己出不了門,居然讓賀清雲來抓我!
我剛想哭天喊地試圖喚起賀清雲的善心祈求他看在我和高辛辭兩情相悅的份兒上放過我倆,誰料他沒走兩步,只是把我們放在了院子的小石桌上。
我和高辛辭兩眼懵比。
「介……又是干哈玩意兒?」我一時方言都炸出來了。
賀清雲站在桌前,將我和高辛辭分別推到兩邊坐下,而他就在旁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兩手叉腰道:「那祖宗說了,讓我看着兩位,有什麼想說的當我面說完,然後,讓我親自把小高總從哪兒來送回哪兒去。」
「有時間限制嗎?」高辛辭頓時兩眼冒光道。
賀清雲差點兒沒岔氣,白了高辛辭一眼:「限制倒是沒有,但還是希望兩位能在乎一下我的死活,我兩天沒怎麼合眼了。」
「可是清雲哥,你在這兒看着我們怎麼說啊……」我老臉一紅,這跟現場直播有什麼分別!
賀清雲掃我一眼,仰起頭一身正氣:「大小姐您也不要瞧不起人,誰沒談過個戀愛似的,不就那點兒事麼,小丫頭片子沒點兒見識,哥哥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
「嘔吼,你談過?」我略帶了點嘲笑的意味。
誰不曉得表哥那小心眼兒的,要單身一定拉着兄弟伙一起單,這作為他最好的兄弟賀清雲……
「誒呀!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賀清雲一跺腳,氣急敗壞。
高辛辭一沒忍住直接笑出聲,趁着賀清雲正鐵青着臉看着我倆,他當即攬着我的後頸就來了一句:「那清雲哥,我倆就不客氣了哈。」連個反應時間都不給我,高辛辭抱着我就是一口。
「誒誒誒不能親嘴!傅疏忱說只可以……」
「那親臉好吧。」
「啵!」
「……」
我回頭一看,賀清雲人都傻了,反應過來後冷笑三聲又背過身去捂住臉。
「很好,年輕人,理解萬歲,我可以當做沒看見。」
高辛辭一臉笑意:「這可是你說的昂。」
「你要再敢親一下我立馬帶你去祠堂!」賀清雲看高辛辭的樣子簡直是恨之入骨。
高辛辭無奈的吐了吐舌頭,然後無所畏懼的攬着我後頸,「啵」。
「天殺的傅疏忱,脖子上頂個保齡球讓我幹這種活!」賀清雲仰天長嘆。
喜歡和仇人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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