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們來到舉辦宴會的莊園門口。
這裏是臨江市中心,附近幾百畝都是權貴遊玩的樂園,酒莊,果園,馬場,高爾夫球場應有盡有,地價貴的一批,我聽一耳朵都得嚇的血壓飈到四百八。
這地方高家和趙家平分秋色,各自佔一半稱老大,除他們兩家之外,往下就是我們傅家、侯家和陳家。
老傅和二叔努力,在這地方掙下了五六十畝地,小叔也很感興趣,於是搶了老傅十幾畝……
咳咳!扯遠了,總之就是傅家在此地有話語權,宴會辦在這裏,很顯然,陸澄澄就不再是那個最重要的人了。
臨江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喜歡泡在這裏,在這兒,無論是認不認識的朋友,哪怕只是過來走親訪友,聽說了我們傅家有喜事,都會過來討杯酒喝,跟老傅他們認識認識,說不準哪天就成了合作夥伴,至於喜事到底是什麼,沒有人會在意,陸澄澄要是想在這時候出風頭,確實是件難事。
最關鍵的是,沒有我這個親生女兒的支持,沒有人敢隨意偏到他那邊去。
可笑的是,我現在居然真的來了,站在莊園門口,那些眼熟的叔叔阿姨們看見我就跟看見鬼一樣驚訝不已。
邵勤在門口跟客人們說話,看見我立刻便迎了上來。
「大小姐,您怎麼過來了?」
「監督我爸戒煙戒酒,有問題嗎?」我整了整衣裳。
「啊?」邵勤腦袋頂冒出三個問號,扯了扯嘴角。
「誒呀邵叔叔你就別問了,我爸呢?又喝多啦?」我擺了擺手。
邵勤才回過神兒來:「沒呢,這大中午的,現在就喝多了晚上沒法應酬,小姐您現在要過去嗎?」
「嗯,勞駕您帶我過去。」我點點頭。
邵勤做出個「請」的手勢。
我招呼陸澄澄跟在他身後,一路進了莊園的宴會廳。
廳里正熱鬧着,我一路找老傅,一路向着周圍熟悉的叔叔阿姨們打招呼,連他們見我忽然「懂事」都十分訝然。
老傅在大廳中央,跟二叔、侯叔叔和陳叔叔他們喝酒聊天,見我來了,還帶着陸澄澄,臉上的表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笑的實在僵硬。
「爸,二叔,侯叔叔,陳叔叔。」我挨個淺淺躬了躬身,也給身後的陸澄澄一點兒提示。
他學做我的樣子行禮。
「時時,你怎麼……」老傅頓了頓,轉瞬又改了口:「今天風大,穿的這麼少要感冒的。」老傅柔聲細語的說着,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我身上,眼角甚至含了淚,不過很快也隱藏了回去。
「放心吧爸,我自己身體、心裏還是有數的,倒是你,你不是前年就跟我保證說要戒煙的嘛!到現在了還抽,血壓降下去啦?」我眯了眯眼。
「掐了,掐了。」老傅捏捏我的肩膀滿是寵溺。
「老傅,你好福氣啊,閨女那麼關心你,我家那臭丫頭要是跟時時一樣,我都燒高香了!」陳叔叔在身後說笑。
侯叔叔緊隨其後:「就是,我家那小子,就知道教訓我。」說罷臉色都黑了一度。
害,也是,陳叔叔大概是在說笑,但侯叔叔是真情流露啊,侯向陽是侯家老爺子跨了一輩直接欽定的繼承人,他的醫術學到哪兒了暫且不論,氣質是跟爺爺學了個十成十,把老爹都管的死死的。
我不由得笑笑,拉過老傅回頭,手裏接過穿制服的姐姐手裏的酒杯敬酒。
「這是哪兒的話啊侯叔叔,向陽在學校每天夸您呢,您想啊,要是沒有您每天跑東跑西的投資醫療器械,掙錢掙的手都抽筋了,向陽能專心學習、至今都沒出過學校前十啊?」我一通拍馬屁。
侯叔叔頓時眼睛都發光:「真的啊,我家那小子這麼說的?」
「那不然呢,您也知道我一向身體不大好,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兩耳不聞窗外事,如果不是向陽在我耳朵邊兒說的,我上哪兒打聽這生意場上的事兒去啊?」我神色動作如同說書,隨後趁此機會又趕緊拉過陸澄澄:「澄澄也聽見了,我們幾個平時關係都很好的,經常會聚在一塊聊聊家裏的事。」
「是啊侯叔叔,向陽還說,您是先公後己,心中有大義的人,家裏人都想傳承手藝學醫,只有您考慮到了支持家族醫院發展必須得有一個人犧牲自己去做生意,並且成為了那個人,家裏人都很敬佩您呢。」陸澄澄心領神會,順着我的話說了一通。
侯叔叔咳了咳,挺直了腰板,借着梳理髮型的空檔朝着侯向陽的方向瞥了一眼,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
「誒呀,那看來向陽是嘴硬心軟,老侯也是好福氣哦。」一旁的陳叔叔挑了挑眉,拍拍侯叔叔的肩膀。
誇了一個,另一個也不能落下,我立即乘勝追擊。
「陳叔叔您不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嫂子的名頭都響徹雲霄了,那是少有的天才,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我揚了揚語調十分做作。
「嫂子?」陳叔叔略顯驚異的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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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我都聽說了,陳姐姐跟我表哥定過娃娃親啊,那可不就是我嫂子嘛!」我嬉笑道,陳叔叔也憋不住,笑出了聲。
「你個機靈丫頭,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把實話說出來了,回頭你哥哥揍你。」陳叔叔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陳叔叔和傅家聯姻的意圖都快從心底溢出來了,否則十幾年不聯繫的人,他不會突然請二叔喝茶,我還真猜對了。
「沒一撇那就趕緊撇啊,陳姐姐那麼漂亮,我哥哥就算揍我那也是因為害羞。」我說着,眼神還不住往周圍偏偏看表哥的行動軌跡。
呼~得虧不在,我就拍個馬屁,可不想挨揍。
「是啊老陳,小錦多好一閨女,你先跟我提的給兩個孩子牽線,這麼長時間了連個動靜都沒有,怎麼,捨不得了?要反悔不成?」二叔笑着拍了拍陳叔叔的後背。
「唉,那丫頭,一直在忙活什麼比賽的事,還在國外呢,等她回來,我一定安排!」陳叔叔哈哈大笑。
活躍了一下氣氛,我的目的也就達成的差不多了,向長輩們告別後,我帶着陸澄澄前往同輩人最愛的飯桌處。
「你社交,我摟席,年輕人的場合少不了喝酒,你酒量不行,有人給你倒,你就趁人不備倒我杯子裏,我再給你換成葡萄汁兒,你跟我的距離不要超過三米,就這幾點,懂?」我向四周與我示好的朋友們微笑示意,與此同時低聲跟陸澄澄交代着。
陸澄澄扯了扯嘴角:「至於嘛,我為什麼不直接跟他們說我不能喝酒,酒精過敏也行啊。」
「不不不,你不懂,喝酒是給友誼打基礎的最佳方式……」
「說實話。」
「好吧,如果是我,他們肯定不會逼我喝酒,但你身份稍微有那麼一絲絲的特殊,對家有可能會藉此欺負你。」我十分婉轉的說道,兩根手指比了個類似於數錢的手勢。
「哼哼,謝謝你啊,我的心靈得到了極大的撫慰。」陸澄澄乾笑笑,抿了抿嘴。
我內心乾咳兩聲:虧得是姐姐我人美心善,沒攔着老傅改了你的鑑定結果,否則哦,你簡直不能活嘍……
「話說葡萄汁這招好使麼?」陸澄澄換了個話題,大概是看我也鬱悶的緣故。
「反正長得都一樣,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回答道。
「那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了,咱們都不要告訴別人。」陸澄澄捏捏我的手心。
很熟悉的兩句話,想想上一世,我們也是這麼說的。
「呦!這不是陸澄麼,哦不對,改名字了是吧,傅疏愈,我記得應該沒錯哈!」一個賤兮兮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我回過頭去,正見趙看海朝着這邊走來,穿着一身長款格子西裝,髮型極似……飛機頭,總之看上去十分囂張跋扈。
「你得罪他了?」我戳了戳陸澄澄。
「沒有,但我可能得罪過高辛辭。」陸澄澄苦笑笑。
嗯,也是,趙看海別的不說,義氣還是有的,幫兄弟收拾假想敵很合理,就是有時候有點兒腦幹缺失,就比如他現在耀武揚威的走過來,突然注意到陸澄澄身側還有我,差點兒撲騰一聲跪下的模樣。
「小海子你作什麼妖?什麼髮型啊,你不怕讓靜蕾看見笑死你。」我咧了咧嘴,上下打量了趙看海一圈。
「不是……姐,你千萬別告訴靜蕾,我錯了,再也不敢了,高辛辭!是高辛辭指示我這麼幹的!」趙看海先是委屈巴巴的討饒,隨後又立馬想起推卸責任來。
遠方不知道正在幹啥的高辛辭:「阿嚏!」
「是嗎?他原話怎麼說的。」我挑了挑眉,我堅信高辛辭不會這麼無聊,起碼不會用「校園暴力」這種方式。
「他……跟我說他對你真是愛而不得誒不對……是,擔憂!對,擔憂。」趙看海擠眉弄眼,咬牙切齒,「因為姐姐你實在是太美麗了!追你的人從這裏都排到他姥姥家去了,他覺得他配不上你所以很擔心有別的小帥哥趁他不在的時候趁虛而入撬他牆角!」
「那他是不信任我嘍?」
「啊?不是!姐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趙看海臉色一瞬扭曲,簡直能當場哭給我看。
我「切」了一聲,轉頭吃我的小蛋糕去,但就在轉身這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遠處人群熙攘間,一人身着深藍色西裝筆挺,禮貌的微笑着向左右敬酒,看着四五十歲的樣子,年紀雖然大了卻仍舊容光煥發,哪怕只是嘴角的鬍鬚也是整齊到了極致,細節這麼到位,看來他是為了這次宴會特意準備過了。
孫閶平。
化成灰我都認識他。
上一世,這東西可沒老礙高辛辭和老傅的路,有次搶生意的時候還差點弄丟我的安安,他手腳不乾淨,也不會裝,可做起贓事來就是讓人抓不着把柄,如果不像他一樣陰險狡詐使狠招,還真除不掉他,這可不是善茬。
他怎麼會來這裏?按道理,他不該出現的這麼早,總不可能是老傅跟他有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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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着,陸澄澄拍了拍我,順着我的視線望了望:「你看什麼呢?」
「哦,沒什麼。」我淺笑笑,這時候陸澄澄根基還不穩,不是讓他出手的好時候,我拉過趙看海:「小海子,老實點,幫我個忙。」
「哈?」趙看海眨巴眨巴眼。
「你帶澄澄找幾個好朋友好好交流一下感情,我有件事情忘了跟我爸說,很緊急,現在就得過去,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他一根頭髮都沒少,否則……」
「明白姐!我自己把自己按到下水道里去!」趙看海三根手指向天發誓。
「很好,去吧!」我一把甩開趙看海,跟陸澄澄示意後趕忙朝老傅的方向奔去。
「小姐?您去哪兒?」我還沒邁出兩步,身後忽然傳過邵勤的聲音。
我回頭,邵勤快步向我走來,神色焦急。
「看見我爸了嗎?」我問。
「傅董晚點會回家的,您有什麼事就給他打電話吧,外面天陰了大概是要下雨,您穿的少不能吹風,我叫人送您回家吧。」邵勤急匆匆的說,眼神飄忽。
我定了定心:「是因為孫閶平吧。」
邵勤頓時驚的下巴都差點兒掉下來:「小姐您怎麼……」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稍微大了點,邵勤趕忙收住,環顧四周沒人注意後才悄咪咪的湊到我耳邊:「小姐您怎麼知道?」
「以前在高家見過,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就別多問了。」我頓了頓,有些遲疑道:「他跟老傅沒交情吧?」
「當然沒有!」邵勤皺緊了眉頭,看看後方不遠的孫閶平再看看我,最終艱難的下了決定:「小姐這邊請。」
很快,我來到老傅身邊,老傅和二叔小叔的眼睛比我更尖銳,在我之前已然聚到了一起。
「孫閶平,打過交道,生意不大乾淨啊,嘶……怎麼跑這兒來了,你們認識他嗎?」老傅幽幽的嘆了口氣道。
「認識,有仇,算嗎?」小叔冷笑笑。
「你有沒得罪過的麼。」二叔念叨了句,隨後又湊近了老傅:「這種人,能躲就別招惹,裝不認識吧。」
老傅和小叔都點了點頭,可我卻還是不安。
孫閶平這種人,從來不開沒結果的局,他今天既然來了,就不會認命空手而歸。
果然,他已然端着酒杯朝着老傅的方向來了。
喜歡和仇人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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