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去酒吧接澄澄。
也真是有共同話題,否則換了其他時候,表哥哪能安安穩穩的和澄澄坐在一起把酒言歡?只有一點我不大想得通。
侯向陽為什麼也會在這裏喝的爛醉啊喂?!
我到時露露已經來了,非常之可憐,一手一個沒頭腦一手一個不高興,澄澄喝多全場喊媽媽,侯向陽喝多……全場罵後媽。
「時時救命啊!」露露在他倆中間欲哭無淚,我趕忙上前去拖住一個侯向陽,但是很快我的倒霉體質就又犯了!
當侯向陽一看是我哭哭啼啼喊女神的時候,我感到身後一陣兒「陰風」吹過,一般我會有這種後背發涼的反應呢,我都不用扭頭去看就知道絕對是高辛辭來了。
「侯!向!陽!你可憐歸可憐,但不代表你可以拉我老婆的手!」高辛辭一個晴天霹靂掌下去,侯向陽的手腕登時紅彤彤的,恰如此刻桌上剩了一半的紅酒。
可憐的向陽小朋友抬起頭,看清高辛辭的那一刻頓時五官緊皺,哭都快哭不出來了,一邊繼續喝酒一邊抓着我的手拿臉蹭了又蹭哭訴道:「女神,你怎麼夢裏還帶男朋友啊,我跟姓高的什麼仇什麼怨怎麼一個娶我女神一個嫁我親爹呢!」
我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我倒真是忘了,向陽小朋友的後媽以及弟弟妹妹也姓高,他現在看見「高」這個字都要瘋吧。
不過高辛辭才不慣他,當即上去揪住耳朵奪回我的手:「好你個殺千刀的侯向陽!我好心來看你,你背後挖我牆角是吧!」
「別別別,他喝多了說夢話呢你就當可憐可憐他了哈,別生氣別生氣。」我趕忙上去勸架,高辛辭這才委屈巴巴的撒手摟住我。
而侯向陽迷迷糊糊的也反應不過來跟高辛辭計較了,他只知道接起突然響起的電話:「餵?哪位?」
萬萬沒想到,他家三株碧螺春居然還敢來挑釁!這回打電話的是他那個時時刻刻都在捏着嗓子說話的妹妹:「哥哥你怎麼還在喝酒啊?這大早上的對身體不好,你說過喝太多酒會麻痹大腦的,你還教訓爸爸呢,爸爸回來要說你的。」
「你丫的蛇精病我用得着你管我!還麻痹神經,教訓我,你母子三個大腦加起來沒我膽囊大!天天擱那兒九斤黃金九斤黃金,你骨灰都燒不出九斤!連灰帶盒你都沒有九斤!你母子仨加起來也沒有九斤!!!」
夾嗓子說不過就哭哭啼啼哭天喊地去了,果斷換她的「正義哥」上戰場接電話:「喂,哥你怎麼能這麼……」
「我沒找你你自己先找上門來了!啊?我怎麼?我怎麼?再敢多說一句我拿水泥灌你嗓子眼兒!我告訴你今天下午我就去拿鑑定報告,你要真是我爹私生子,今晚我就開鏟車去撅你腚!王八蛋我讓你自此斷子絕孫!」
然後,正義哥也哭去了。
我也真是不理解,他倆最多比我們小一兩歲,怎麼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幼稚,也不比別人,就對比本家的侯向陽,小老弟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做了小當家了,他們居然還在裝碧螺春爭寵愛、搶別人的爸爸,還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
唉,人與人的差距啊。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高辛辭也在此刻湊上來從後面抱住我,低着頭靠在我肩膀上可憐兮兮告狀道:「時時你看呀!他哪裏像喝多的樣子,這罵人不挺通順的嘛!」
這下「酒壯慫人膽」,侯向陽也憋不住了,撲上來就扯我的手臂往懷裏放,順帶還留一隻手抵抗高辛辭的攻擊:「女神你看啊他欺人太甚了!上來就打我上來就打我!我就挨了女神一下你至於給我打的手腕子通紅嘛!」
嗯……好吧看來小侯也有當小綠茶的潛質,這一下給高辛辭氣的,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厥過去。
「好了好了都不鬧了昂,辛辭你看向陽家裏嗚嗚渣渣的,我聽說他從昨兒晚上喝到現在了估計腦子都被酒精糊住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向陽,你也知道高辛辭的昂,他就這麼大脾氣,你大度,讓讓他,順便提一句我這訂婚了你再抓我手這確實不合適,乖,趴桌子上睡去!」我兩邊發力,終於才消停了點。
侯向陽嘟着嘴,整張臉紅的能滴血,他使勁拍了拍才清醒一點,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抓着椅子靠背才穩當的坐下,嘟嘟囔囔道:「這還差不多……」
高辛辭豈能服輸?當着侯向陽的面忽然拉過我親了一口,還特響!
別說侯向陽了,附近這幾桌全聽見了吧!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柯霖啊,是我二叔的地盤啊!他居然敢在我二叔的地盤親我!我二叔或許還稍稍開明一點可以理解,但這件事要是被我表哥知道了,加上上一回他翻我家牆頭表白,我覺得我哥可以提刀來砍他了。
「你……」我捂住嘴羞紅了臉。
高辛辭才不管那麼多,向來都是快活一陣是一陣的,當即掰開我的手又親了一口,我都氣笑了,而原本還一臉花痴相看着我的小侯表示:「殺人誅心吶您?知道你倆在一起了但別當我面兒親啊,我女神啊,我心稀碎稀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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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仰天長嘆,捏着拳頭狠狠地錘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臟。
澄澄倒是奇葩,靠在露露肩上看了會兒戲反倒清醒了點,至少不再到處喊媽媽了,他一手扒着露露肩膀坐起來朝着侯向陽迷迷糊糊道:「你哭啥啊,我都沒哭。」
「您有錢有顏成績好,現在還抱得美人歸,露姐立協議都非要嫁給你,你有什麼好哭的?我有多慘你想像的到嗎!」小侯滿臉鄙夷,須臾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問:「誒我忘了問了,兄弟,話說你是傅叔叔親生的嗎?要不要我順便幫你做個鑑定啊?放心,你就算是我也不嘲笑你!起碼你不是哭啼妹和正義哥那樣的。」
我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剛想上去捂住這個聒噪的嘴,露露卻先我一步緊緊把澄澄抱在懷裏咬牙切齒道:「我們好心來看你,你居然詛咒我們家澄澄是私生子!」
「露姐你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不問了……」向陽說着說着又倒了。
隨後澄澄模糊不清的說了些什麼,不過我也不是很在乎了,他的身世沒被扒出來我就知足了,他倆吵就吵,吵完了趕緊回家醒酒才是正事,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疑問,便回頭看向高辛辭。
「你怎麼來了啊?不是說忙工作嗎?」
高辛辭攬住我的腰嘆氣道:「忙完了,剛想來找你,結果酒吧的電話就打到我這兒來了,說有個手機里備註我是『老高大魔王』的人喝多了,讓我過來接他,我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侯向陽!原本不想管他來着,不過仔細一想他也怪慘的,如果酒吧不是聯繫不到家人又怎麼可能來找我呢?侯爺爺和文素姨一天到晚手術手術的顧不上他,他爸又是那德行,現在半個侯家都讓他後媽給佔住了,堂堂侯家大少爺,連個能來接他的人都沒有。」
「他爸爸呢?侯叔叔不是挺聽向陽的話的麼?好歹是他長子啊。」我問道。
高辛辭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爸不管娶誰都是妻管嚴,帶個小三進門也一樣,沒辦法,他手機都不能在身邊放着的,別說酒吧的工作人員,我都聯繫不到他爸,一直是他那個後媽在那兒叨叨叨,咱媽聽見了差點兒沒氣的罵人。」
我嘆了口氣,突然覺得侯向陽也真是夠慘,大家過的都不是很好。
怪不得老傅從前跟我說呢,外人眼裏我們是豪門、風光無限,可這大家庭里的瑣事反而是最難辦的,不是那麼好過的。
這麼一對比,其實我還算好的吧,至少家裏面沒有讓陸茵茵或是程菱佔領了,澄澄也沒有分走老傅多少寵愛,我從來不用去考慮這些瑣事,也不用像高辛辭一樣這么小就去工作、管理家族企業。
那我還有什麼好怨的呢。
「誒,話說那九斤黃金什麼鬼啊?」高辛辭突然想到又問了句。
向陽是徹底趴桌上起不來了,迷迷瞪瞪的、腦袋轉悠好幾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露露又把他按了回去替他回答:「侯叔叔從我家訂了好多金磚,說是送給新婚妻子的禮物,一共有九斤。本來吧,我說我家的東西都乾乾淨淨的怎麼能送給小三……哦不,小四和其子女呢?但我媽又說因為這點兒事沒必要和侯家鬧得不好看,破壞盟約,再怎麼說侯家的錢大多也是侯叔叔賺回來的,侯爺爺和文素姨醫術再好,醫院掙不了幾個錢,全都捐出去了,和咱們幾家的生意也做不到一起,我家也只好認了,最多混了幾個次品進去,反正那小四沒腦子沒見識的也看不出來。」
「侯叔叔也看不出來?」我疑惑道。
「他就沒看,剛送過去就被小四拖走炫耀去了,這不,鬧得周圍鄰居都笑話,她也不看看侯家房子是在什麼地段,住在那邊的名媛千金哪個瞧得上她的金磚啊?自取其辱。」露露聳了聳肩,臉色難看的要命。
「要是娶門當戶對的千金或是有本事的姑娘進門,侯家當然不差那點錢、不會用幾塊金磚就打發了,但現在那位就是個小四,拿次品她也是頂配了,你說是吧?別生氣了昂。」高辛辭安慰道,露露的臉色這才好了點,只是好了之後難免又開始心疼向陽。
「怎麼說也是咱們好兄弟,不能就這麼讓人家欺負了。」露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倒是勾起的我的興趣,我這一生不說別的,打小三打綠茶我是真快樂啊!我眯了眯眼:「你想怎麼搞?」
「嘖,怎麼說也是盟約存續期間,還是要低調行事,給侯叔叔留點面子,就算他不要面子了,向陽出門還要呢!」露露揚起一個「邪惡」的笑容。
「此話有理。」高辛辭也認同。
露露見盟友到位,大手一揮:「等我計劃,今晚把那髒水姐的事兒解決了咱就辦向陽家的事,我八百個方案都構思好了!」
「沒問題!」我和高辛辭一起回答。
這些事情說完了,我們這些還清醒的就一塊舉杯碰了下,隨後我和露露扛澄澄回家,高辛辭帶侯向陽走,不過很可憐,我們剛剛到家的時候又接到高辛辭的消息,他還是聯繫不到侯家人,只好把侯向陽帶回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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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為向陽的經歷哀嘆,緊接着就聽到高辛辭這個「雄獅般的男人」發出了尖利的叫聲:「侯向陽!你吐我一床!」
我和露露又不由得笑出來。
而後露露在我家待了很久,中途也是一直照顧澄澄走不開,小叔和表哥看見後表情卻很怪異,我也說不清是什麼意思,我想大概是因為澄澄的身份。
向陽的事情剛剛過去,澄澄的事情又浮上來了,又比上一件更加艱難。
露露方才說了,也不僅僅是方才,這麼多年了學校同學家私生子的事情層出不窮,露露每一次都是很強烈的表達自己的不滿,我自己在知道澄澄身份以前也都是厭惡。
我和露露、辛辭、向陽、我們關係好的幾個朋友都是婚生子,都明白私生子是一件多麼噁心的事情,遇到這樣的事情就像含了只蒼蠅,咽了噁心吐出來也噁心,可我總覺得澄澄不一樣。
我說不上他是哪裏好,我只知道上一世,我那麼欺負他、誣陷他,打他罵他,他都不還手,就是默默的受着,我覺得至少他是討厭我的吧?我欺負他也能心安理得,可是後來呢?
我餓了他做飯,我渴了他送水,我生病他照顧,甚至我嫁出去了,受欺負也是他撐腰,除了身世我真的沒什麼可說他的了。
我不是忘恩負義說家裏其他人對我不好,但是在那段特殊時期,他對我最好。
我漸漸覺得、他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我很親的親人,我真的把他當做家人。
可是身世又是個永遠也說不清的問題。
露露的家庭很注重這些東西,如果我不說,那對她真的太不公平了,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她越陷越深嗎?
可要是說了,澄澄該如何自處呢?
我想我還是找個機會問問老傅的好。
晚一點的時候接到消息,學姐他們家已經在去學校的路上了,我便帶着這個問題又去學校。
高辛辭爽約,因為公司又有事的原因回去開會去了,好像還不是小事,因為婆婆也去了,原本她說過要代表高家來解決學姐的問題的,學姐家世挺好的,她並不想得罪、所以只好重視,結果突發情況她也來不了了,甚至於我家老傅也不來了,氣的露露大吵大鬧埋怨高辛辭,隨後又抱着我說辛辭沒良心,還是我好之類的。
我早忘了今晚默讀也會去。
我不怨他,畢竟他也不知道杯子裏有藥,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可天不遂人願,人也不隨人願,露露去衛生間,讓我先上樓,我剛到樓梯口就見到了靠在欄杆上的默讀。
我猛地一口氣噎住,裝作沒看見、轉身就想走。
「時時!」默讀叫了我一聲。
我還當沒聽見,儘量裝作不動神色,只希望默讀以為是認錯了別再跟着,可他又快走兩步拉住我的手腕。
「時時,你別走了我知道是你,你戴着的項鍊上有傅家專屬標識。」默讀緊緊拉着我的手腕道。
我暗道一聲倒霉,這是怪我沒注意到脖子上還帶着個私人名牌了!
我還是沒回頭,深吸了兩口氣。
默讀卻當我生氣了,漸漸地我連他呼吸聲也聽不到,他鬆了手。
「對……對不起,我、不該拉你的,但是我想跟你說對不起,我很抱歉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怎麼了?」我定下心來還是決定不要牽連默讀,他是無辜的,我裝作平靜的回過頭去。
默讀反倒被我問懵了,他怔了怔,低着頭使勁搓了搓手才接上下一句:「我希望你不要害怕我,即使我真的……真的喝完那杯水,我也會控制好我自己,我一定不會傷害你的。」
「默讀,你不會覺得那杯水裏裝的是那種藥吧?」我歪了歪頭問。
默讀更懵了。
我接着說:「不過這也不怪你,早上的時候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轉念一想,水是哪兒來的?是媽媽給我們的,她是我們的媽媽呀,難不成會害我們嗎?你大概不知道,有一種藥是促進新陳代謝的,吃了以後也會讓人有發熱發汗的作用,跑兩圈就好了,哥哥以前也吃過的,媽媽大概是一不小心放錯了,你說呢?」
「啊?」默讀一整個傻眼。
我當然知道我這話肯定是漏洞百出的,那裏面裝了什麼東西默讀是再清楚不過的,他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麼一兩句話就懷疑自己的身體。
可是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微微笑笑,默讀大概也明白了我什麼意思,沒有再說什麼,略帶心疼的看我一眼之後低下了頭。
「走吧,別在這兒呆着了,學姐那邊談判早就開始了,我們本來就遲到了。」我主動上前一步拉上默讀的衣袖就往樓上走。
談判的教室在頂樓,我們剛剛上去,到了教室門口卻看見學姐出來了,眼圈通紅,不過我們沒多在意。
遇見這種事那是毀一輩子,沒有不哭的,吹吹風冷靜一下也好,我們便先進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校長老師或是學生家長沒有一個不是氣的臉通紅,我和默讀坐在末尾相視苦笑。
但此時的我們誰都沒想到,沒多久後,門外居然響起驚雷般「咚」的一聲,頓了幾秒,而後是許多人夾雜在一起的尖叫。
「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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