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老傅和二叔在學校完成重要會面。
但是除了老傅二叔還有小叔的沉默之外,我還看到一個垂頭喪氣的身影站在角落裏,好似十分不服氣我們家今天這個結果,這個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長相明艷、還略帶着點攻擊性又有嬌氣。
關鍵是,我哥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嘲笑,我也是難得見他有這麼誇張的表情,不由得多側了側身看他。
哥哥回過頭來被我嚇了一跳,給了我個腦瓜崩。
「這是嫂子?」我眯了眯眼輕聲問。
「別瞎說。」哥哥不看了,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怎麼着,居然又在背後打了我一下。
我就說我哥不是個好玩的人,昨晚上突發奇想也不可能僅僅是為了我,我說這兩天月考剛剛結束,老邢怎麼有時間跑出來抓早戀來了,鬧了半天是被舉報了。
不過有熱鬧看我也是不虧的,不出所料的話,角落裏不服氣的這位就是陳伊寧了。
「不許欺負妹妹。」二叔喝口茶潤了潤嗓子,示意邢主任出去,等人走了之後,我趕忙跑到二叔身後躲清靜,二叔無奈的笑着捏了捏我的臉:「壞丫頭,跟哥哥誤會了怎麼不解釋呢,還讓我們擔驚受怕一晚上。」
「我一直想解釋,邢主任他也不信啊,而且這個主意是哥哥先提出的,二叔你也捏捏他!」我嬉笑道。
「兩個都是小壞蛋。」二叔笑着點點我的額頭,隨後又意味深長的看向那個女生:「伊寧啊,這件事呢,就是個誤會,你放心,就算婚約有什麼閃失,我們家也一定會給你們陳家一個合理的交代,但是平時呢,也希望你和我家疏忱好好交流,不要再做出傳出去、可能會影響兩家名譽的事情,尤其不要傷害我女兒,到底是個女孩子,家裏人擔心的多一點你也是可以理解的昂。」
陳伊寧看似想說什麼,但又按捺下去,委屈巴巴的站在那裏淚水瑩瑩。
「那個……爸,我的錯,你別怪伊寧,她就小孩子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前幾年爬頂樓的事你也看見了……」哥哥忽然開口道,說到最後又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整張臉帶着耳朵根兒都泛紅。
同樣在角落裏吃瓜看戲的清雲哥「噗嗤」一聲笑出來,捂着臉躲到門後去。
也不怪他笑,陳伊寧爬頂樓是做什麼去了?當着全校的面拿大喇叭給我哥表白啊,我哥逃跑都不成,勇敢追愛的女人直接堵到男衛生間,而這件事清雲哥緊緊跟隨着看完了全過程,以至於後幾年一直都是他嘲笑我哥的把柄。
「真該死啊你。」哥哥對口型咬牙切齒。
然鵝清雲哥根本不管,無聲地笑着,都快滾地下去了。
「對不起傅叔叔,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會問清楚的,但是我堅決不退婚。」陳伊寧擰着眉頭說,最後一句還刻意加重。
「你怎麼油鹽不進呢,我死都不會娶你的!你個巫婆……」我哥一秒變臉,簡直要氣哭。
陳伊寧同樣氣的鼓起腮幫子,喘氣都費事:「說誰巫婆呢傅疏忱,我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我早揍你了!我也告訴你!我賴上你了,你可以不娶我,但你也絕對別想娶別人!」
「誒你怎麼那麼無賴呢!」
「我就是這麼無賴,有本事你跑啊,你還轉學,我告訴你你跑到天南海北我都能抓着你!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你流氓!」
「我就流氓!知道小爺我是流氓還不趕緊抬起頭給爺樂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
激烈的爭吵聲中不合時宜的闖入一段笑聲,眾人齊齊看過去,清雲哥這次是真的滾到了地上狂笑不止,好一會兒才捂着肚子起身:「對不起……對不起哈哈哈,你們繼續,我出去、出去。」
「你別笑了你!出去記得把監控給我關了。」哥哥氣得跺腳。
「什麼?把監控保存給你散播出去?好嘞!」清雲哥從地上爬起來就跑,臨到門口了才想起來打招呼:「大伯,叔,小叔,我先走了昂,誒還有那個、嫂子!走了昂!」
「兄弟好樣的!」陳伊寧表示十分nice。
我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已經來不及了,辦公室門砰的一聲關上,哥哥只能轉移戰區。
「陳伊寧你差不多得了,你到底喜歡我哪兒我改還不行嘛!」
「我喜歡你活着,你改啊。」陳伊寧揚了揚眉,似乎宣告着勝利,我哥確實是沒話說了。
「行了,你們倆該吵吵該鬧鬧,但別帶壞了時時。」
二叔坐着坐着實在聽不下去了,但我不理解他為什麼要拉走我!我還沒見過誰能把我哥堵的說不上話呢!
「好啦乖啦,你哥年紀大了無所謂,你還小呢,瞎看什麼熱鬧。」小叔竟然還助力,於是我最終還是被拉出教室去,老傅緊隨其後。
邢主任還在走廊盡頭等着,在下樓梯的時候我們正好撞上,他看了我一眼,隨後跑到老傅身邊去。
「傅董,我這實在是剛來,還不認識小傅校長,確實是我誤會了,浪費了您的時間,向您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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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傅淺笑笑,拍了拍老邢的肩膀:「邢主任,時間嘛,如果是為了我女兒的事情,我還是充足的,你最應該道歉的不是我。」
「我知道,回頭我會去跟小傅校長說的。」老邢謙卑的躬了躬身,這一輩子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他這樣,但是唯一一次卑微的道歉、他卻沒有聽出老傅話里真正的含義來,不由得替他悲哀。
老傅面不改色:「有些話我認為沒有必要說的那麼清楚,究竟錯在哪裏,邢主任自己揣摩吧,都這麼大年紀了,您也不是晚輩,我總不好仗着些權勢教訓您,怎麼說您也教了一輩子的書了,是對社會有貢獻的。」
老邢賠着笑再次欠了欠身:「傅董,這事它實在不能怪我呀,您說我就算是個主任,我也就是個教書的,學校里這麼多學生、老師,多大的背景,世界上未必有第二個陳小姐,但一定會有第二個邢主任,我也是情非得已,而且,小傅校長和傅小姐也全然沒有解釋,否則也不會請您和傅二爺來了不是?」
「邢主任您又忘了,我剛說過的,傅家不會為難對社會有貢獻的老師。」老傅停下腳步,二叔和小叔也拉着我停下站到一邊等待。
老邢的臉色緩了緩。
「但是同樣,你也沒有資格體罰無辜的學生。」可剛要鬆一口氣,老傅很快又補了一句:「我不是老師,教不了底下這麼多年紀輕輕的孩子們,但是我既然已經將他們收進傅家,收進學校,就必須要對每一個積極向上的孩子們負責,他們是來這裏學習的,而不是被一個長輩的名分壓制。」
「傅董,這不是體罰,我是真的……」邢主任還要說什麼,但老傅已經拉着我走遠。
大課間後的所有課程老傅都給我請了假,我不用再去教室了,便跟着他在學校里走走,悶着頭沉寂了好久,老傅才笑眯眯的捏了捏我手心:「想說什麼就說吧,再憋着,一會兒都出了學校了。」
「爸,其實老邢人也沒有那麼差勁,為這點事沒必要趕他走吧,他教書還是不錯的。」我想了想說。
「我的傻閨女,你的心太軟了,這件事不是光看表面就能評判的,你想啊,邢主任的失誤反映出來一個什麼問題?他連你都敢打,你是咱們傅家的掌上明珠啊,那別人呢?」老傅苦笑笑:「學校這個地方,它不比社會簡單到哪兒去,人常說,在校園的時光是一生最輕鬆最快樂的時光,因為同學們的感情最為真摯,可如果大家都是這樣的話,那些小孩子的抑鬱症是從哪裏來的?難道就都是原生家庭的原因嗎?沒有一樣有關校園嗎?」
「確實,咱們學校好像也確實不是所有人都很開心,老邢這人挺不給面子的,他打我還少一點,脾氣大的也少一點,但是有好些內向的同學他就是很過分,尤其是剛來的時候,新官上任三把火,為了所謂的什麼立威,他抓了好多成績差一點的同學在演講的時候點名。」我悶聲道。
「是啊,現在很多不明事理的家長不能跟孩子們感同身受,覺得老師打罵孩子是應該的、或者說,被同學欺負了,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還發怒、埋怨說你處在最快樂的時候,有什麼可難過的?學校哪裏會比社會壓力更大,這樣就是最悲哀的無知了,他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難道學校里就沒有社會上的人了嗎?表面上,會有受挫後、拿學生出氣或是以欺辱學生為自己進階的老師,背地裏,還有養育兒女不善,以至於教養出的兒女以欺人為樂的家長,所以孩子們未必就是天真快樂的,我們作為開辦學校的生意人,雖不能做到代替老師的位置關心愛護學生,但是也要盡最大的努力給孩子們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咱們晨星的學生都很優秀,我們不能因為學校生活的錯失而埋沒棟樑之材,這是我們的責任。這個邢主任,他未必會有爸爸說的這麼過分,但是只要有了這種念頭卻沒有人抵制他,他遲早會更加過分的,他的離開,是對他的懲罰,也是給像他這樣的人一個警醒。」
我點點頭,老傅每次教給我的道理總是讓人醍醐灌頂的。
「當然,就算他沒有別的錯失,單單他敢打你這一條,足夠讓爸收拾他到不得善終的地步。」老傅又笑着捏了捏我的臉,我也笑眯眯的靠在他肩上蹭了蹭,老傅忽然又想起什麼,拍了拍我的肩頭:「哦對了,爸最近一段時間來學校食堂吃了幾餐,你怎麼不早說食堂的飯做的這麼難吃,爸還聽說你學業緊張,有段時間中午沒回小院吃飯了,食堂的飯你能受得了嘛?」
「還好吧,當然肯定是比不上家裏,但是好多同學覺得還不錯,我還以為是我口味刁鑽呢,就一頓午飯而已,湊合湊合好了。」我聳聳肩,老傅的神色卻變得很嚴肅。
「你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去管別人怎麼樣,爸一定要給你最好的,學校餐廳一時間找不到那麼多熟練的大廚,但學院街門口第一家餐廳爸買下來了,以後你來不及回家就到那兒去吃飯,跟家裏的一樣,吃膩的時候就叫他們給你換換外頭特色的口味。」老傅揚了揚眉,似乎在向我「邀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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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附和:「爸爸最好了,比別人家的爸爸都好。」隨後乖巧可愛的靠在老傅懷裏,可把他驕傲壞了,身後的二叔和小叔一個欣慰一個搞怪。
小叔湊過來也蹭了蹭,學着我的語氣陰陽怪氣道:「哥哥最好啦,我覺得公司的餐廳也很難吃,不如你也給我買一個跟家裏一樣的餐廳?」
「你少來,閒的沒事幹拆家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老傅嫌棄的推開小叔。
小叔鼓着腮幫子躲到一邊去,十分傲嬌的念了一聲「小氣」。
「還有一件事。」老傅忽然又拉過我,看了看周圍沒有外人才神秘兮兮的開口:「我今天路過教室,看見辛辭在那兒氣哄哄的對着一個文具盒發脾氣,嘴裏還說着什麼『狐狸精狐狸精』的,跟他搶老婆,而且不止他,學校里也都在傳有個什麼狐狸精,搶學生博關注,特別討人厭,狐狸精是誰啊?」
我先是一愣,隨即又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爸你別聽他們胡說,高辛辭是小心眼兒……也肯定有我沒給他安全感的錯吧,但是其他人那就都是嫉妒!不能怪他,那個狐狸精……其實就是默讀。」
「默讀又怎麼了?」老傅十分疑惑。
「因為默讀長得好看唄,所以同學們大多都喜歡他,我因為林阿姨的原因、平時會更偏向他一點,高辛辭有點吃醋,其他說他狐狸精的就大部分是助教老師,默讀並沒有主動去搶學生,但是因為同學們都喜歡他的緣故,假期時候的課外班會撬本班的課跑去聽他的,所以造成很多老師上課的時候去默讀班裏抓逃課,漸漸的狐狸精的名號就響起來了,但是默讀真的沒有做錯什麼,他們就是嫉妒!默讀因為這個事情每天都挺不開心的。」我氣着氣着又不由嘆氣。
老傅卻笑出了聲:「因為這種事啊,嗐,默讀確實容易因為長相招人極致的喜愛和厭惡,不過他也確實有錯。」
「默讀能有什麼錯?」我有些不滿。
「也不算是錯吧,但是太老實了,年輕氣盛,為什麼一定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呢?」老傅回頭指了指小叔:「你看,他就不會像你小叔一樣,享受一群人妒氣沖沖的喊他狐狸精的過程。」
「呵!呵……」小叔眼睛瞪得碗底大,但氣憤的指了指自己之後稍加斟酌,又覺得老傅說的好像沒有問題,漸漸的又笑出來:「誒,也對哦,以前不也都管我叫狐狸精嘛,狐狸精有什麼不好。」
「默讀的長相確實是出眾的,哪怕是放在咱們傅家也沒什麼人比得過,若是雲謹那孩子還在,倒是能跟他做個比較。」二叔笑說。
小叔又不滿了,眯着眼湊到二叔眼前去:「我不能比較嗎?」
二叔同樣也是「嫌惡」的推開他:「你多大年紀了,怎麼跟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比,有點長輩樣子好不好?」
「你們都太過分了!我的輩分是高一點但是我年紀也沒有很大啊!」小叔張牙舞爪發泄不滿。
然鵝,好像並沒有誰理會他。
老傅捏了捏我手心:「你閒暇的時候也去勸勸默讀,長相好看不是缺點,讓他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但是也別走得太近了,辛辭再小氣,他不會想到去傷人,但他的母親可就不大一樣了,她對你好,別人就不一定了,要多考慮默讀的安全。」
「我明白。」我點點頭。
「好了,不早了,中午有個會要開,爸和你二叔就不陪你吃飯了,讓你小叔帶你去外面餐廳吃點吧,下午再回來上課。」老傅鬆開我的手道。
「好。」我退後一步去跟上小叔,隨後跟老傅和二叔告別。
「走吧,小吉祥物,聽說你這次考試又全班吊車尾啊?」
「吉祥物就吉祥物吧,反正我是真的學不會,承認也無所謂了。」
小叔看着老傅和二叔走遠了,毫不客氣的捏了捏我的臉:「小笨蛋!桃李滿天下,自家結苦瓜,好好學習聽到沒有?你是不是傻?你再笨下去,家產就全都要被那個小悶罐子搶走了!」
「小叔,你這是在給我講述家族爭家產大戲嘛?」我壓着聲音眯着眼湊過去。
小叔也同樣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可不是嘛,當初分老爺子家產的時候,要不是你小叔我刻苦努力連夜把書讀爛,再加上這全家獨一份兒的狐狸精長相,就那天天給老爺子對着幹的德行,我能分到柯玹嗎?我要不是做題恰好高一分,柯玹就是你老爸的了!」
「你搶我老爸的家產你還跟我說呀你!」我哭笑不得的輕輕打了下小叔的肩膀,小叔也噗嗤一聲笑出來。
「誰叫你小叔我機靈呢。」小叔得意的揚了揚眉,想了想又補了句:「還怪你老爸太傻,居然含辛茹苦把一個可能分他家產的弟弟養大,我要是他啊,我肯定不養我自己。」
「長兄如父啦。」我擺了擺手扭捏作態道:「沒有辦法,即使你再鬧騰,我的爸比也依舊是高尚的人!」
正說笑着,我沒有注意到腳下的一塊兒石子,踩上去崴了一腳,好在小叔及時拉了我一把,我撞進他懷裏,嘴角正好磕在他肩膀上的骨頭,頓時嘴裏血腥味四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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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呦……」
「撞到了是不是?我看?把手放下來我看看。」
我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嘴皮上火辣辣的疼,小叔捧着我的臉揉了揉。
「沒事了沒事了,就是一不小心咬了一口。」我抹了抹眼角流出來的眼淚,委屈巴巴的嘆了口氣:「小叔,你還不如不扶我嘞……」
「臭丫頭,扶你還錯啦?」小叔擦了擦我嘴角的血跡,心疼的捏了捏:「好了,也沒有很嚴重,走吧,帶你吃頓好的補補去。」
「好吧……」
隨後我就得到了一頓大餐,為了替我老爹討個公道,我果斷把小叔帶去了市中心最貴的餐廳把所有最貴的特色統統點了一遍嗨害嗨!
而每當小叔想提出質疑覺得我吃不了那麼多東西時,我就再咬自己一口咬哭了,委屈巴巴的給他科普所謂「食補」。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可是你一個人吃二十盤啊?」
「嗚嗚嗚你捨不得給我吃了嘛我吃的真的很多嘛我真的很胖嘛你說我胖……」
「好!好了!吃!」
小叔無可奈何,只好坐在一邊看着我一通狼吞虎咽。
一個多小時後,我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差點都要下不了樓,小叔又氣又笑的把我送回學校,在門口的時候還在嘮叨。
「小吃貨,你每天吃這麼多我怎麼不見你胖呢,你都吃到哪裏去了?」小叔捏了捏我的肚子。
「沒有辦法呀,我就是狂吃不胖……誒!」
我正擺着一副驕傲的模樣要炫耀一番,身上卻忽然被誰砸了一下,被嚇了一跳,我怔在原地。
白色的包落在地上發出「噗」的響聲,小叔趕忙將我護在身後,我也傻愣愣的向前看去。
小叔原本還是憤怒的,直到看清不遠處的身影是淚流滿面的小嬸。
「夏夏?」小叔愣住了,「你幹什麼?你怎麼來學校了?」
小嬸原本難過至極,在小叔說話的一瞬間也變得冷靜如斯,她極失望的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指了指小叔的衣服:「我為什麼要來?我打擾你的好事了是嗎?你看看你身上是什麼!」
「什麼啊?」小叔低下頭看過去,我也急忙向前看了看。
衣領上儼然是一個淡粉色的唇印。
「我沒有想打她,我是打你!扔歪了而已!因為你背着我做了這樣違背原則的事情,傅鳴延,結婚的時候你跟我說了什麼?你說過你只愛我一個人的,那又是什麼!還是在我辛辛苦苦的懷着你的孩子的時候!」小嬸痛哭着喊道。
我和小叔都愣了愣。
小叔來時衣服上是乾乾淨淨的,這中途我們也沒有見到什麼人,更不可能撞到身上了也不知道,我大腦急速轉動,忽然想起來唯一一個可能,我趕忙解釋:「不是,小嬸你別誤會,那個口紅印是我的,我不小心摔倒,小叔扶了我一把,我磕到他身上了而已……」
「你閉嘴!別替他隱瞞!你們都是一家子,自然向着他說話!再說了,你一個學生,你塗什麼口紅!鬼才相信!」小嬸閉着眼睛大吼道。
「夏夏,你先別着急,你還懷着孕別生氣,我真的不會去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算不信我,你總得想一想,我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做這樣的事情,這是學校啊!」小叔迫切的想要解釋。
「為什麼在這種地方,呵……」小嬸彎着腰痛哭流涕,可短暫的哭泣之後又是怒吼:「因為這裏是傅家的地盤,所有人都會替你隱瞞,只有我是外人!」
扔下這句話,小嬸轉身就走。
小叔趕忙追上去,嘴裏還不住的解釋:「真的是個意外,也不是別人就是時時,她身體不好你是知道的她不塗口紅會嚇到別人……」
「啊!」
突然地一下,我還愣在原地,被小嬸猛地一聲叫喊驚醒。
再抬頭時,小嬸已經倒在地下,小叔愣了一下衝上去扶她。
可是……可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小嬸潔白的衣裙被浸染成紅色,也沾染大地。
為什麼會有血呢?
這個問題好像我是最能感同身受的,那是埋在我心裏的一根刺,如今見到別人同樣經歷的場面,就像把它生生拔出來連帶着一攤血肉又展現在我面前……
那是一條可憐的生命,是一個還沒有見過這世間的生命……
「救救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啊……」小嬸倒在血泊里,她不再掙扎了,而是用着祈求的目光淚眼朦朧的拉着小叔的手臂。
而我已渾身僵直,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在周圍人急速奔上去的拯救中沉淪。
喜歡和仇人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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