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正式巫師的話,就算對方受了重傷,格爾都是不敢靠近的,但學徒就不一樣了。
其實到了正式學徒階段就能開始使用法術,而且到達了高級學徒的程度時,無論是法術的威力還是速度、數量等指標距離正式巫師都不會差上很多,但是有一點就決定了兩者之間的天差地別,甚至再多的高級學徒也沒辦法對正式巫師構成威脅的結果。
那就是核心精神模型的固化構建。
在眷顧者中也有相應的核心符文模型的構建,或者說眷顧者們的模型構建實際上就是巫師模型固化構建的削弱異化版,可以說無論對於那一方,唯有成功固化了屬於自己模型構建,那麼才算是真正的走上了超凡之路。
當巫師有了自己的固化精神模型,就等於擁有了一種只要身體承擔的了就能無限使用的天賦法術,而且這種法術一般都是防禦性法術,這也是巫師防禦力場的來源。這種防禦力場幾乎是無消耗的永恆開啟着,只要擊不破這層防禦力場,那麼就不可能傷到巫師的本體,這也是巫師可以碾壓學徒的根本原因之一。
不僅如此,正式巫師因為其特殊的天賦法術能力,往往會激活某些奇怪的能力,比如出眾的聽覺、視覺,又或者如同野獸一樣的危機感之類的,使得他們對於周圍情況的掌握能力非常強大,不是同等級的敵人想要成功偷襲一個巫師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
但學徒不一樣,除了能夠施放法術外,其他巫師有的一切他們都沒有,而且就算法術也是有延遲的,就算具有了各種作用奇怪的法術。只要不給他們機會施放出來,他們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兩樣,最多就是肉體戰鬥能力還算不錯而已,而這方面格爾是從來不會懷疑自己所擁有的優勢的。
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根據盧瑟諾瓦所言,想要修復他的靈魂創傷。那麼答案很可能就落在了這些巫師身上。埃布艾利這樣的人格爾不敢打主意,但換成學徒那就有機會了,最多看到危險了就撤離而已,損失的趕路時間對比可能獲得的收穫,格爾計算了下後覺得還是能夠承受。
因此,只是在稍微思考了下後。格爾決定就跟着痕跡過去看看。
兩側的樹木迅速的向後退着,因為有了很明顯的痕跡,兩人的前進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開始聽到了零零星星的戰鬥聲。
……
嘭!
布拉琪娜的身體被狠狠拋飛,撞在了不遠的樹上彈了下來,灑下一路的血跡。而馬車則撞入了另一邊的樹叢中,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任由馱馬拉扯嘶鳴,也只是讓翹起在空中的輪子多轉了幾圈,但馬車依舊沒有動靜。
不遠處,曼維諾站在布拉琪娜的正對面,加上無法動彈的馬車。三方呈現着一個等邊三角形。
曼維諾的灰色學徒袍已經被鮮血浸透,他的右邊肩部到胸前赫然有着一個長達三十多公分的恐怖傷口,暗紅色的鮮血順着傷口向外湧出,甚至還能看到裏面慘白的骨骼。
「老師真是偏心,連這種東西都給你準備了,要不是我也早有準備,躺在這裏的搞不好就是我自己了,在討老師歡心的這方面,布拉琪娜,我是不得不承認我不如你……」曼維諾竭盡全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但聲音卻因為傷痛而有些發顫。
不過他的情況對比布拉琪娜已經好多了,起碼他還能說話,而像一個破爛布娃娃一樣摔倒在地的布拉琪娜只是劇烈的顫抖着,雙眼泛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咳咳……」曼維諾咳嗽了幾聲。胸前的血流的更快了,使得他不得不先用右手將胸前的灰袍抓成一團,堵在傷口上,減緩下血液流出的速度,但這個動作使得他也是重重的悶哼了一聲,額頭的冷汗快速滲出,將額前的髮絲粘成一縷一縷的。
「每次都是這樣,我的努力在導師眼中永遠比不上你,什麼好東西只有你先有了,我才可能有份,我不服,憑什麼是這樣?論天賦、論努力、論能力,我哪一樣不比你強,還有這次,老師明知道留在法術塔里就是等死,但偏偏讓你離開,而我得繼續在法術塔里等待給他陪葬。呵呵,你們還當我是傻瓜,不知道你們的打算……」
曼維諾似乎也不在乎布拉琪娜是否能夠回答他的話,甚至她是否能夠聽見他的話也無所謂,他只是想要將放在心裏很久的東西說出來。
「……不過沒關係了,今天一切都會有一個結果,我們倆中,我曼維諾.狄更斯.艾弗里安活了下來,而你,布拉琪娜,將會無聲無息的埋葬在這裏,沒有人記得,沒有人會想起,今後我就是學派的正式繼承人……」
「你……永遠……做……不到……」這時,一個聲音突兀的打斷了一直以來曼維諾的自言自語,正是倒在地上的布拉琪娜。
只見她的聲音從開始的虛弱和斷斷續續慢慢的變成了清亮和順暢,她的臉上也開始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甚至能夠抬起頭,用充滿着譏諷的眼神看着這個曾經的同門師兄,「你做不到的,永遠,你只是給你自己挖了一個墳墓,不久後,你將親自為你自己寫上墓志銘。」
「是嗎?那麼我們等着看吧。哦,錯了,你是看不到了……」曼維諾輕笑起來,只是他的眼白開始充血,變得血紅,「再見了,布拉琪娜,嗯,應該是永遠不見……塔拉梭哈!」
一個莫名的詞語從曼維諾嘴中念出,一瞬間,布拉琪娜開始猛烈的顫抖起來,很快一聲悽厲的尖叫聲從她的口中脫韁而出,穿越了樹蓋的覆蓋,在空中不斷迴蕩。
而與此同時,布拉琪娜的胸口開始非正常的鼓脹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想要從裏面鑽出來,下一刻,砰的一聲,她的胸前連通灰袍猛然炸開,露出了裏面曾經雪白誘人的肌膚和裏面紅彤彤的血肉。裏面的骨骼也向着一把把短劍,豎起直指天空,看起來慘烈異常。
布拉琪娜的嘴因為痛苦已經張開到了極致,眼角處也開始崩裂,滲出了絲絲鮮血,不過很快她的眼瞳就黯淡了下來。除了部分肌肉在依舊保持着一定工作能力的神經作用下還在下意識的抽搐,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氣。
她死了。
一個黑光從布拉琪娜的前胸破口處躍出,急如閃電的只撲曼維諾。
對此曼維諾表現的並不意味,只是伸出右手。黑光直接撞來上來,然後一閃寂滅,而他的右手中指上也出現了一個戒指。外形就像一條扭曲纏繞的毒蛇,嘴巴死死的咬住它的尾巴,正好環繞成一個環形,而此時它頭部的兩顆獠牙長長的伸出,深深的扎入了曼維諾的皮膚里,換來了他的又是一聲悶哼。
「貪婪印戒,雖然只是仿製品。使用的代價也很大,不過真是值得,否則在有了導師給予了烈風臂環的你面前,可能死的是我,呵呵呵……」曼維諾低聲笑着,隨着他的笑聲,他的右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乾枯,最後變得就像是一個枯瘦的枝幹一樣。
「……不過最終都是我的。」曼維諾看了看不遠處的馬車,然後又將目光轉向了布拉琪娜的屍體,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嘶!」向前走了一步。曼維諾忍不住痛叫了一聲,再也保持不了站立的姿態,單膝跪倒在地,捂着胸前發出了連續的咒罵:「混蛋!混蛋!竟然那麼痛!我要將你的屍體分割成碎片,將你的腦袋永遠掛在屬於我的法術塔的最高層……」
突然間。曼維諾感到了非常強烈的危機感,就像小時候他跟着父親狩獵時一個人跑散被一隻獅子伏擊時的感受。
沒有任何考慮,他的腳猛一踏地,身體已經向前竄出,在成為埃布艾利學徒前經過的長期武技訓練立刻發揮了作用,讓他爆發出了身體的全部潛能,這種感覺就像是他曾經在王國騎士甄選中殺入前三時的一樣。
咦!
曼維諾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一個高大的人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帶來的陰影完全罩住曼維諾的身體,本來從左右兩側同時抓向他頸部的雙手徒然加速,捏掌成拳,猛的擊打了出去。
呼!
一陣風的呼嘯急卷而來,曼維諾雖然躲過了從背後而來的絞殺,但沒能避過緊接而來拳擊,一股強大的力量極大在他的右肩後方,不但讓他的骨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扭曲聲,更令他胸前的傷口猛的擴大,一大蓬鮮血猛地沖了出來,在地上留下一溜的暗紅色血痕。
曼維諾痛哼一聲,但身體沒有任何停頓,反而接着後方的力量更加快了一分速度,向着前方逃竄而去。他很清楚,現在的他已經經不起激烈的戰鬥了,雖然不知道後方偷襲的是誰,是不是可以和他匹敵的強敵,現在為了安全起見,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逃出去。
樹叢就在眼前,曼維諾知道只要自己逃進去,那麼就意味着活下來的希望大增。
近了!近了!
只要再有一步……
這一刻,曼維諾的思維開始凝固了,他的身體忽然無法動彈,腳下按照先前大腦傳輸過去的信息還在動着,但已經踩不到地面,只能在空氣中無效的划動着。
面前是一個美艷的女郎,特別是只有綁在胸前和腰下區區幾根布條來遮掩的身體更是曲線畢露,充滿着誘惑,但曼維諾現在唯有感到恐懼。
低頭,一個帶着黑色鱗片的粗大尾巴就停在他的胸前,憑藉感覺他知道尾巴的尖端已經透出了他的背後,而這個尾巴的主人正是面前的女郎。
這時,身後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
「你看,還是需要我幫忙的吧。」女郎笑着說,絲毫沒有感覺到她現在的行為有多麼的令人可怕。
「謝謝你了,我的身體狀況有點不好……」另一個聲音響起,讓曼維諾有些熟悉,他下意識的扭着頭看去,看見了一個年輕的男性。
「……這不是那個交給維克的奴隸嗎?他怎麼在這裏?」
噗通!
曼維諾感到胸前傳來了一種莫名的空虛感,然後身體就像鳥兒一樣自由的飛翔在空中,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背部和地面的撞擊聲就打斷了他的這種感覺。
這是落地了?
下一刻,他的思維就永遠的停留在了這一刻。
ps:感謝七上八下的月票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32s 3.997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