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俊一驚,問阿嬤有什麼辦法嗎?
正在這時盤綺羅惺惺松松的從屋子裏出來了。當她看到院子裏半空懸浮着的命格,「哇」地一聲驚叫,飛跑過來。
她光顧着看半空,沒看腳底下,跑過來時,絆到那隻白貓躺着的簸箕,嚇得那隻白貓「喵嗚」一聲,竄起來逃跑。
就這混亂中,阿嬤害怕命格被毀,急忙念咒語想將命格收回去,可也不知道怎麼搞得,她的咒語落下,突然旋起一股氣流,將那隻白貓給裹了進去。說起來那就是一瞬間的事,我仿佛看到從白貓的頭上升起一塊小小的亮塊,還沒來得及看清,那隻白貓倉皇逃竄正好撲到我身上。
那命格在我頭頂,我自己沒有看到,還是事後盤俊跟我說的,說他親眼看到白貓的命格和我的命格互換。
我好端端的一個人的命格,卻被換成了貓的命格,虧得闖禍的盤綺羅還大言不慚的說,「你多有福氣啊!你知道貓是什麼命?九條命啊!這下子打死你八回,你都死不了,還能剩條命!」
氣的我差點兒吐血!咬着牙問她,這麼好福氣,跟你換怎麼樣?
見我生氣,盤綺羅還翻着白眼說,「反正也這樣了,你說怎麼辦?」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盤俊陰森森地聲音在旁邊響起,「怎麼辦?直接打死!」說完就對着盤綺羅撲過去,說要打死她!嚇得盤綺羅四處逃竄,一人多高的圍牆,她愣是一個跨步就竄出去。讓人驚得傻眼。
盤俊沒抓到盤綺羅,火氣不出,還要去追盤綺羅,我一把拉住他說,「行啦,沒見過為了外人和自己親人鬧翻的!」
阿嬤也勸盤俊,說這一切都是命數!她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將我的命格同那隻白貓換回來。但當阿嬤試着這麼做的時候,那隻白貓不知道啥時候已經悄悄的死了。
盤俊一下子急了,要將他的命格分給我一半。他的話剛落,一聲雞叫響徹山谷,我們這才發現天已經快亮了。
阿嬤看看天色,對着我和盤俊搖搖頭說,已經晚了!
盤俊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的,僵在那裏半天,才有些不死心的問阿嬤,「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阿嬤嘆嘆氣說:「我先觀觀香,看看她的命數再說!」
然而阿嬤剛鄭重其事地點燃三柱香,那香燭香灰馬上打卷。阿嬤立即嘆道,「哎呦,這是不讓看下去,看不得了看不得了!」她的話落地,那香頭自行就滅了。
盤俊也是懂得觀香的,什麼寓意一眼知曉,他的臉色也變了,如大難臨頭。
事情發展到這裏,我也只能認命了!明明那盤綺羅被盤俊放了藥,昏睡的那麼死,結果仍是半途醒了過來,明顯就是天意難違。我對盤俊和阿嬤說,「你們的好意,我領了,這情分下輩子再還吧!」
盤俊看看我,眼睛裏閃過一道莫大的傷感,猛地轉身回屋去了。那一刻,雖然盤俊沒說什麼,我還是明白他什麼心情。我一直和他不和,獨獨那一瞬間,竟然有些靈犀相同的感覺,知道他為了我很傷心。
阿嬤也看看我,搖頭感嘆着說對不起我爺爺,沒幫上什麼忙。
我笑笑說,「爺爺在九泉下比咱們看得更明白,他也明白是天命難違,知道您已經盡心了!」
我這麼一說,阿嬤嘆得氣更長。我也不再說話,將阿嬤背回屋子裏。等她歇下,我轉身出來時,就聽見盤俊那屋叫我。
我走過去,卻發現他已經睡着了,說的是夢話。不停地喊我,「南南,過來……」「南南,別去那裏……」
我第二天見到盤俊,就忍不住因為他的夢話發笑。他愣愣地望着我,問我笑什麼?
我說,「我好累我好累!」
盤俊疑惑,「怎麼了?」
我嘆了一口氣才道,「我一直在師父夢裏跑來跑去,能不累嗎?」
我本來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盤俊臉刷地紅了,惱火的罵我胡說,我想調劑下他的心情,反倒被罵落個無趣,也就懶得理他了。
盤俊呢!這一天也少說話,後來就沒影了,吃飯時候都沒見到他。盤綺羅倒是回來了,說瞧見盤俊去了田裏,她才敢回來的。
據說這一天,盤俊鋤了好幾塊田,第二天就有人跑過來,抹着淚說盤俊將他家好端端的莊稼都給鋤下來了。阿嬤答應賠給人家一千斤大米才了事。
我第一次見人生氣就埋頭幹活兒的,就對盤綺羅說以後下地別牽牛了,將盤俊牽到地里,多省草料啊!
這話被盤俊聽見了,露出一排白牙,對我陰惻惻的笑着。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知道這回該倒霉的恐怕就是我了!
果不其然,盤俊說,說不準我啥時候就死了,不能白收我這個徒弟,要趁着我還活着,好好享受一下當師父的待遇。
我一下子又成盤俊的老媽子了,白天被他變着法兒的折騰也就算了,晚上還不讓我睡覺,說他怕熱睡不着,讓我給他扇一宿的扇子。
我開始忍着,後來實在累得不行,瞧着盤俊睡得的那叫香,我的火氣竄起來,忍不了了。他不是說熱嗎?我去外面拎了一桶水進來,全給他潑身上了,讓他涼快個夠!
我還以為這回我算是點着炮仗筒子了,盤俊還不跟我急了啊?誰知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即使他的臉濕漉漉的,人也使勁兒壓抑着情緒,但我仍是看得出他哭了。
那一刻,我安靜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對生死毫不在意的我,在那一刻,突然想好好的活下去!
正當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盤俊時,隔壁房間傳來阿嬤的聲音,似乎對什麼人說着話。只聽見阿嬤連聲應着說,「這也是個可行的法子。貓本來就是活在人間的陰靈,有的靈貓也是半個鬼差……」
我和盤俊一下子被阿嬤的話給轉移了注意力,都屏息聽下去。偏巧這是阿嬤也喊我和盤俊過去。
我和盤俊進了她那屋時,一個白衣女鬼正懸空着雙腳,在阿嬤的屋子裏飄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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