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鎮住的何止柳夫人一個,其她姨娘們瞧着也驚住了,她們中也有生育過子女之人,生育之時都年輕,那時恢復的快,可即便年輕也沒有恢復這麼快。
曲姨娘可真不像生了孩子似的,反而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似的。
原本準備好的奚落之言生生被憋在口中,一個個跟啞巴似的。
「已經許久沒來給夫人請安了,多日不見,夫人瞧着倒是憔悴了許多,夫人總是親力親為,應該是太過勞累所致,其實妾並着諸位姐妹也能搭把手,夫人倒是不必如此為難自己,女人啊!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
好傢夥,柳夫人奚落不成反被奚落上了。
曲姨娘言下之意,還想染指管家權,柳夫人自然不能忍。
「你的好意本夫人心領了,作為一個妾,你好好伺候老爺就成,管家之事用不着你來操心。」
對着曲姨娘說完,隨即又對其她姨娘說道:「你們也都學學曲姨娘,這張臉養得好,老爺總愛往她那裏去,老蚌生珠,如今兒子都有了,你們也都抓緊點。」
柳夫人從前就知道曲姨娘骨子裏有些清高,對於做妾一事耿耿於懷,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既然沒辦法從她外貌奚落,那就直接扎心。
柳夫人說完,苗姨娘笑着開口:「夫人教訓的極是,曲姐姐,你也教教妹妹怎麼伺候老爺,咱們也都好學學,總不能全指望曲姐姐一人伺候老爺,豈不是太過勞累姐姐。」
曲姨娘已經不是從前的曲姨娘了,只見她微微一笑,對着苗姨娘道:「苗妹妹想學也不是不可。」
隨後曲姨娘「嘖嘖」了兩聲:「只是……」
苗姨娘:「只是什麼?」
曲姨娘:「只是苗妹妹是不是太瘦了。」說着看向她的胸,然後繼續道:「眼睛不夠大,怎麼眼角還有細紋,額頭上怎麼還長痘呢?」
苗姨娘其實是挺漂亮的,但是人不可能完美無缺,她用脂粉遮掩,看起來並不明顯,但是架不住曲姨娘眼睛毒,嘴也毒。
柳夫人聽着這話,總覺得她意有所指,聽不下去了:「行了曲姨娘,你少說幾句,照你這話,老爺豈不是成了貪慕美色之人,傳出去,老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曲姨娘心裏嗤笑,貪慕美色放在柳世安身上也不為過,挺合適的。
曲姨娘笑靨如花,捂着嘴道:「是妾多嘴,妾也沒別的本事,就一張臉還過得去,聽苗妹妹想學,還以為苗妹妹想知道這些,是妾誤會了,夫人莫要誤會才是。」
苗姨娘嘴角抽搐,已經不好意思開口了。
後院女人,靠的可不就是一張臉。
柳夫人這個臉不怎麼樣的,已經氣炸了,其她人瞧着這個戰況,一時間紛紛作壁上觀,實在不敢參與進去,生怕被波及,殃及魚池,她們可沒寵愛,對上誰都是輸。
這次請安不聲不響的結束,柳夫人氣個半死,曲姨娘得勝而歸。
當天晚上,柳世安公事要忙,小滿去見了曲姨娘。
「姨娘,過了年就要選秀,到時候一切只能由姨娘自己拿主意了。」
曲姨娘心疼女兒,想想就覺得難過,宮裏雖然富貴,但是潑天富貴也要有命去享才行,老爺後院這幾個人關係都錯綜複雜,這些年後院也不是沒有冤魂,後宮必然比後院還要複雜,那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再怎麼說服自己,還是不願意讓她去那個地方。
「你別擔心姨娘,夫人雖然厲害,但是來來回回就那些手段,倒是你,姨娘再問一遍,真要去那個地方嗎?若是現在後悔還不晚,依着你父親如今對姨娘還有幾分寵愛,姨娘怎麼着也不讓去趟渾水。」
「姨娘,女兒已經決定的,父親的寵愛終究只是一時的,若是哪一天父親的寵愛不在,到時候女兒又如何能有好日子?姨娘和弟弟又該如何自處。」這話小滿往壞了,既然真不進宮,她也不會把自己弄到靠柳世安的寵愛過活,這麼說不過是曲姨娘會這般想。
曲姨娘不說話了。
除去曲姨娘生的庶子,柳世安還有一個庶子,生那個庶子的姨娘不受寵,一年到頭柳世安也不去她那裏幾次,好好一個庶出少爺,在府里的存在感還沒庶女強。
做什麼都要看柳夫人的眼色,人也畏畏縮縮。
曲姨娘都不想讓女兒嫁給畏畏縮縮之人,自然也不願意養出一個畏畏縮縮的兒子。
而且女兒明顯有進宮的決心,既然如此,那就她不再勸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小滿私下給曲姨娘做了不少培訓,關於後宅陰私,小滿懂得絕對比曲姨娘多,手段也比她花。
隨後她又給了她一些尋常人看不出效用的方子,讓曲姨娘背下來,然後把方子銷毀。
做完這些,就已經到年關了。
這個年過的自然一般,不過比起往年柳世安這個便宜爹給了不少東西。
過完年,柳夫人跟柳世安提起小滿進宮選秀一事。
「老爺,小滿今年也大了,她自幼長在我身邊,同娉婷關係親密,如今娉婷在宮裏沒了孩子,我就想着要不讓小滿進宮陪着娉婷,姐妹倆有個伴,相互扶持,才能走的更遠。」
柳世安皺眉:「夫人,娉婷進宮本就不是我所願,如今我已經折進一個女兒進去了,怎麼還讓小滿進宮,這不行,這事絕對不行。」
柳夫人聞言突然就怒了:「我女兒進宮都行,怎么小滿就不行,老爺,若是不讓小滿進宮,娉婷一個人在宮中,還不能生,沒了恩寵,往後的日子,還不得被人生吞活剝了去。」
「你什麼意思,你想讓小滿進宮給娉婷生孩子去?!」柳世安質問着柳夫人。
她確實是這樣打算的,可是卻不能承認。
「老爺,小滿是娉婷的妹妹,她生的孩子娉婷自然視若親生,姐妹倆在宮中互相扶持,娉婷又得太后喜歡,將來自然能夠平安穩固,再說了,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老爺您,小滿進宮若是能生下皇子,將來您就是皇子的外公,以後家中孩子也能多一分依仗,您覺得呢?」
柳世安自然覺得不妥。
「別說了,這事不成。」
她說的好聽,在宮裏懷孕到平安生子哪有那麼容易,娉婷他也疼,可是他捨不得另外一個女兒再陷進去。
還有一點,若是小滿進宮,曲姨娘還不得跟他鬧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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