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禮：糟糕，我變成了大唐忠臣 第四十一章 毒與蠱
不過半月的功夫，便有個震驚天下人的消息流傳了出來。
天勝四年二月，南唐大將軍李存仁悍然發兵北唐。
南唐本依仗的是長江天險以據守，與北唐是兩下相持的模樣。然而岐國的版圖併入南唐後形式便已經大不相同，失卻崤函之固的北唐境內乃是一馬平川，四面布守重兵不過是一時的太平，如今南唐居高臨下來攻，一時半刻倒還顯不出疲態來，可任誰都知道這長久不了。
一則古怪的消息也悄然流傳開來。
不知打哪兒來了一起子無比猖獗的盜墓賊，四下里挖人墳墓掘人屍首，一時間家中有死了人的幾乎都不敢下葬。然而停靈也終究是一樁難事，等屍體一出靈堂，無論那些人如何小心防備，也總能在翌日天明便被偷了屍首去。
北唐民間一派人心惶惶。
「打哪兒來的？自然是打不良人處來的。」李存禮在帳中坐着，四下無人，他姿態便也散漫，斜靠在帳子上翻看一卷兵書，神情譏誚。「只可惜溫韜早就死了，要是由他來領軍做這些挖墳掘墓的事兒，只怕是不良人的效率還能比眼下更高些。」
李絳瓔也跟着冷冷一笑。「我看他也是昏了頭了。」
「我本以為殿下會有些不忍。」李存禮忽然道。「畢竟如此，對天下萬民也是一種傷損。」
李絳瓔揚眉。
「活人都要活不下去了，我還存了心思去管死人不成？如今激起民怨乃是他的選擇，莫非我還要替他操心麼？那他也得聽我的才是。」
她說的決然，李存禮不過默然一瞬，便轉而笑道：「殿下英明。」
「你不必為此憂心，倒是有一樁事還要費心。」李絳瓔道。
「七弟那裏麼？」李存禮微笑道。「他這兩日幾乎瘋魔，想來若能解開兵神怪壇，他也會有所進益。」
那給宋齊丘準備的密室於李存智而言不大適宜，煉藥試毒之中總會有些毒氣逸散出來，若在密室之中還要多一重防範。不過如今李絳瓔乃是漠北的攝政太后，要準備一間靜室也並非難事。
李存禮步入靜室之中，見到的正是李存智和蚩夢坐在房間兩頭，臉上都帶着幾分薄怒。
「這是怎麼了？」李存禮不由得幾分忍俊不禁。「怎麼瞧着是想動起手來，把這地方拆了？」
李存智瞧着是李存禮進來了，臉上神情稍霽，只還不曾開口。
倒是蚩夢開口怒斥道：「是他非要在這裏胡鬧！當我嬈疆的東西是那樣好破解的？我說了那一味甚麼獨角蓮雙角蓮的我是見也沒見過，胡亂用些什麼東西！「
李存智聞言冷笑道「你嬈疆哪裏有這味藥材？你雖會用蠱，畢竟不會用毒！」
李存禮聽過，才知道這算得上是醫家之爭，自己插不上什麼話，不過他自然是更信重李存智些的。
然而蚩夢的心性素日在自己人面前總顯得有些天真，如今她肯同李存智如此吵將起來，也算是勉強接納了他們，自然算是一件好事。
是以李存禮也不會當面駁斥了蚩夢，只微笑道：「蚩夢姑娘對毒術可有什麼心得？」
蚩夢一聽便橫眉立目道：「甚麼用毒！毒王八那些手段，我可不想學！」
說罷她冷冷看一眼李存智，想來是遷怒了起來，想到李存智也是用毒之人。
「我這七弟卻是懂得毒。」李存禮恍若未見蚩夢的怒氣一般，笑道。「兵神怪壇是毒蠱不分，自然要你們通力合作，如今漠北上下都歸殿下掌控，便是此地的藥材再珍貴，也不過是再費一回調配之功，如何不能試上一試呢？」
蚩夢見他說得誠懇，眉頭也漸漸地放了下來，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李存禮便向李存智使了個眼色，李存智心想還是六哥有本事，能將這小丫頭也哄得服服帖帖，趕緊起身將早已準備好的血紅汁液倒了進去。
李存禮雖然不太懂得用毒，不過從前在北地也見過這東西，知道它毒性在草藥之中也算得上是強烈，詫異挑眉道：「用量這樣足？」
「兵神怪壇如何從根源上破解我是不知，想來嬈疆十二峒的秘法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被破解的，我要做的，是將那些被炮製出來的人擊退。」李存智神情專注地看着那藥，倒也不忘為他解答。
「這藥物，便是為了麻痹他們的筋骨。」
李存智嗅聞一下從鍋中逸散的氣味，神情似還有些不滿意，微微搖了搖頭，卻也把話說完了。
「中兵神怪壇者，行屍走肉而已。他李星雲倒是還有幾分婦人之仁，是以死屍煉製這兵神怪壇，然而若是以活人煉製，效用也蘇相差無幾，都是神智全無，若是控制其神智自然無用，可要將筋骨重新麻痹，這些人也不過是重新變回了一具屍體，再不能興風作浪。」
李存禮點頭，問道：「如今藥力依舊不夠？」
「還差些。」李存智微微蹙眉。「我怕只能用在活人身上，所以接下來還要問一問蚩夢姑娘。」
蚩夢斜他一眼，哼道：「這會兒又不覺得是我不懂毒了？」
「卻是要用蠱，將這藥性儘可能地激發出來。」李存智成功將心中所想實現，態度便也和軟了不少，願意同蚩夢好生解釋一番。
蚩夢不曾給他好臉色，只上前去查看了一番那鍋中的東西，半晌不大情願地點一點頭，道：「你倒是還有幾分本事。」
這便是承認此物可能會有效了。
她圍着鍋邊走了一圈，手指在下巴上微微摩挲着，面現思索之色。
李存智這兩日受了她不少的氣，看她此刻承認了自己的想法，剛想要嘲諷幾句，卻見李存禮微微向他搖了搖頭，意思是好容易將人安撫下來，此刻別再同她吵將起來。
李存智神情幾度變幻，最終還是強忍下了這口氣，嘆息道：「自然，自然，我浸淫毒道多年，幾分本事還是有的。」
蚩夢恍若沒聽見他的挖苦諷刺一般，聳肩道：「我覺得的確有蠱蟲合用。」
喜歡李存禮：糟糕，我變成了大唐忠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