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尼跟着約瑟羅找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約瑟羅先生,你剛才提到,你報了很久的案,是指這幾天嗎?」羅尼問道,「可是在我這邊的記錄里,是第一次接到你的報案。」
「不不不,這案子我報了有兩三年了。」約瑟羅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連續兩三年在夜裏聽見狼嚎聲和嬰兒的哭鬧聲了?」羅尼有些不可置信。
「也不是連續吧。」約瑟羅說道,「之前每年大概能夠聽見一到兩次,就是最近頻繁了一些。哦,我說的是狼嚎聲,嬰兒的哭鬧聲是我最近才聽見的。」
「那麼你是第一次聽見就報案了嗎?」
「當然,我第二天立馬就報案了,不過治安署的人來調查之後,覺得我可能是聽錯了,也就不了了之了。」約瑟羅說道。
「來調查的人是誰?」羅尼問道。
「好像是一個叫『茉莉』的。」約瑟羅回憶道,「她跟我附近的鄰居都打聽了一遍,發現只有我堅持說聽見,然後就認為是我聽錯了。對了,那姑娘是你同事吧,怎麼這次她沒來?」
「茉莉啊,她現在不在治安署了。」羅尼有些尷尬地說道,「還是聊聊你的事情吧,如果你所說的是真的,為什麼別人都沒有聽到,就只有你能聽見呢?」
「不在了啊,可惜了,小姑娘長得還挺討人喜歡的。」約瑟羅攤手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個聲音聽上去還離得挺近的,但為什麼別人都說聽不見啊?」
「最開始我也覺得是我聽錯了,但是過了半年,我確實又聽見了狼嚎聲,我才確信是真的。但是那之後不知道怎麼的,我的報案都沒了下文。」
「除了聽見狼嚎的聲音之外,還有什麼其他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沒有,除了狼嚎聲,倒是沒有發生別的事情。」
「呃,我清楚了。」羅尼有些汗顏,他大概知道了為什麼這個報案沒有下文了。
「看你的表情,是不是也覺得我在瞎說?」約瑟羅有些生氣地說道。
羅尼連忙平復了自己的表情,說道:
「不如我們去問問其他人?」
很快,他們就向路過的鄰居開始了打聽。
「請問,最近你晚上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沒有啊,哪裏有什麼奇怪的聲音?」被詢問老先生說道,「約瑟羅,你又在說你聽見狼嚎的事情了?」
「怎麼可能,晚上總是有聲音的吧?」約瑟羅說道。
「你這麼說,倒也是,晚上偶爾會聽見嬰兒的哭鬧聲。」老先生說道。
「你看,你看,我說的吧。」約瑟羅興奮地看向羅尼。
「可那不是因為特蕾西婭小姐領養了一個嬰兒的原因嗎?小孩子晚上哭鬧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約瑟羅嘴巴張大,說不出話來。
羅尼向老先生道謝之後,又來到了約瑟羅面前,試探性地問道:
「約瑟羅先生,你確定不是你聽錯了嗎?」
「不對,我聽見的嬰兒的哭鬧聲是和狼嚎聲一起發生的。」約瑟羅說道,「如果他們能夠聽見嬰兒的哭鬧聲,也應該能聽見狼嚎聲才對,他們撒謊了。」
「約瑟羅先生,你們這附近只有特蕾西婭小姐家裏有嬰兒,是這樣嗎?」羅尼問道。
「是的,我們這附近都是些退伍老人,所以除了特蕾西婭小姐家裏外,沒有別的嬰兒。」
「那這樣吧,等傍晚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拜訪一下特蕾西婭小姐。」
。。。
「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嗎?」希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婦人,問道。
包括老頭在內的幾名老人,站在希拉的側後方,擔憂地看着床上的老婦人。
「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要逼我對你們動手嗎?」
「好吧,我說。」老頭說道。
「你小姨她,兩周之前,確診了癌症。你知道的,本來癌症就很可怕了,對於我們老年人來說,更加如此。好在你小姨她只是初期,我們打聽過了,只要及時做手術,還是能康復的。不過,這個手術得去市里找醫生來做,而且費用也不低,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承受範圍。」
「這種事情,為什麼沒有人跟我說?」
「我們也想說,不過你小姨她堅持不讓我們告訴你。你小姨她說,你手裏也沒什麼錢,加上治安署里重要的事情很多,就不要麻煩你了。」
「所以呢,你們就把主意打到工廠的頭上了?」
「這不是沒有辦法嗎,我們一群老傢伙,也就靠着在田裏種些莊稼,勉強能夠養活自己,稍微有些閒錢的,家裏有孩子的,也花給城市裏的子女們了。我們就合計了一下,反正以後這些田也沒人種了,不如就趁着這個機會,一起賣了,先把你小姨的治療費給付了,剩下的錢呢,大家分一分,有孩子的就投奔自己的孩子去,沒孩子的就去一起養老院裏挑個房間。」
「那我問你們,地里的莊稼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我們自己兌了藥唄。」老頭說道,「但是我們也是有底氣的,早幾年我們就知道他們偷排了,只不過不影響莊稼,所以沒有告發他,現在我們拿着這個去找他,他肯定也只能爛在自己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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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我小看你們了。」希拉有些被眼前老人的想法氣笑了。
這個時候,病床上老婦人的眼球動了,漸漸醒了過來。
「你醒了。」希拉神色憔悴地看向她。
「抱歉。」老婦人下意識地說道。
「抱歉,你有什麼好抱歉的?」希拉有些生氣地說道,「你得了這麼重的病卻不告訴我,你沒有感到抱歉;瞞着我跟鄉親一起設計訛別人的錢,你沒有感到抱歉;現在你躺在病床上了,你感到抱歉了?」
一股腦地發泄完自己的情緒後,希拉才注意到老婦人臉上複雜的表情,錯愕,歉意,恐慌以及隱隱的怒氣。
「抱歉,」希拉說道,「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沒控制住我自己。」
「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一名身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希拉,你的樣品檢測結果出來了。」醫生說完,才注意到房間內緊張的氣氛,「我是不是進來的不是時候?」
「沒關係。」希拉說道,「已經聊得差不多了,我們去外面說。」
走出房間之前,希拉回頭對着房間內的眾人說道:「治療費的事情我來想辦法,你們不要再動歪心思了。」
來到門外,醫生在走廊里等待着她,希拉帶着醫生來到了醫院無人的樓道里。
「檢測結果怎麼樣?」希拉問道。
「我對你提供的兩份樣本做了檢測,毫無疑問的是,這兩份樣本里的水質都存在問題。」醫生說道。
「具體說說。」
「首先是田地里的澆灌水,我從來裏面檢測出了枯葉劑的成分,田地里的莊稼,是被人為破壞的。」
「這個枯葉劑,危害性有多大?」
「即使已經被充分稀釋過了,但是也會導致莊稼枯萎。而這種試劑在自然中很難被降解,衰減50%大概需要9年的時間,就算莊稼作物能夠在枯葉劑影響下長出來,含有枯葉劑的作物也會對人體健康造成影響。」
「真是瘋了。」希拉說道,「他們在用之前,到底有沒有好好地考慮過後果?」
「他們?你知道是誰幹的?」
「先不說這個。河水的檢測結果怎麼樣。」
「好吧。說到河水,」醫生語氣沉重地說道,「除了一些污染指標超標外,我還在裏面檢測到了危害性更甚於枯葉劑的成分。」
這時,希拉聽到了樓道里傳來的聲響。
「是誰?出來。」
「是我,是我。」老頭從角落裏鑽了出來。
「你在偷聽?」
「沒有,我就是找廁所找到這裏的,我剛進樓道就被你發現了。」
「廁所就在病房門口左轉,不在這裏。」希拉說道。
「好,我這就去。」老頭快速地走開了。
「他並不像是剛好進這裏的樣子。」醫生說道。
「我知道,」希拉說道,「剛才的話,讓他聽見也好。我們接着聊剛才的話題,你說的更甚於枯葉劑的成分,是什麼?」
「這是一種我從沒有見過的成分,但是我很肯定的是,這種成分可以誘使人體細胞癌變。」
「你說什麼?」希拉的語氣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
「加速,加速。」利維德喊道,他整個人正處於快速地奔跑之中。
「昨天還故意拖慢前進速度,今天卻不斷催促前進。」傑特看向前方的軍用車輛,一邊跑一邊說道,「這就是充分的指揮經驗嗎?」
「但是即使我們今天一直在加速前進,仍然沒有看見過任何居民的身影。」摩比說道,「這不正常,按照我們的行進速度,已經走過了普通人四到五天的路程了。」
「省省你們說話的力氣吧,」利維德說道,「你們沒有發現,我們離先頭部隊更遠了嗎?」
「我認為拿常人的奔跑速度和機械動力輔助下的奔跑速度進行比較,本來就是不合理的。」傑特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掉隊。」利維德說道。
終於,在越過一個小山坡之後,他們追上了先頭部隊,先頭部隊停在了一處山腳下,數輛裝甲車正沿着蜿蜒的道路向山頂進發。
治安官的小隊不用登山,此時,順着他們的視野向前望去,金黃色的平原之上,數百頭大型的基因怪物,正駝着他們背上的人類,快速地向着前方的城鎮跑去,在城鎮的入口處,似乎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遠遠地看着他們。
在夕陽下山之時,第三軍和治安官的部隊,抵達了晨東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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