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人命而已,並不足以讓程家父子感到震驚。
令他們不安的是做成這件事的人——那個本不該存在的孽種!
埃里克和費倫的能力,程家父子很清楚。
不久前派遣他們去教訓唐瑞,任務雖以失敗告終可他們已逃出生天。
這才過去多久?!
其中一人就死了?!
是誰殺了他?!唐瑞嗎?!
與費倫一起的埃里克,如何又身在何方?!
還有…魏天宇的居所,拋屍之人又是如何找到的?!
一道道疑問充斥在程家父子腦海,他們無法再做到淡然處之。
如果這一切都是唐瑞做的。
那他…又是如何辦到的?!
想到自己的住處對唐瑞不再是秘密,魏天宇後背冒起一層汗。
那小子能夠悄無聲息地把費倫的屍體扔在他家門口,若是要…
魏天宇不敢往下想了。
「不要自亂陣腳!」程老爺子開口,聲音又恢復了往日的鎮定。
「不一定是他做的。」
「那我…」魏天宇看向父親,試探着問道:「打個電話試探下?!」
得到應允。
他翻出唐瑞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五六聲就被接起,唐瑞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禮物收到了?!」
帶有淡淡笑意的一句話,卻是令魏天宇臉色劇變!
「什麼意思?!」他咬着牙,語氣森冷:「威脅我?!」
「這也能算威脅?!」唐瑞笑着回道:「你養的狗死在外面了…」
「還給你而已!」
魏天宇開了免提。
他的話,也落在了程老爺子耳中。
老爺子死死地盯着手機,仿佛要隔着這個小玩意兒將唐瑞看穿。
「對了。」
「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
「殺你狗的人,被我抓住了。」
「那傢伙不講義氣…」唐瑞笑得輕鬆:「為了活命竟對同夥痛下殺手!」
魏天宇眼皮一顫。
殺死費倫的人,是埃里克?!
他倆不是在一起養傷麼?!為什麼…
魏天宇是個聰明人,他很快就明白過來。
引導兩人自相殘殺的,肯定是唐瑞那小子!
「身為僱主,你對他們很失望吧?!」唐瑞仍在說着:「過段日子,我再把另外一個也送過去。」
「放心!」
「是活的。」
「像他樣的人…」
「活着遠比死了有價值,你說對吧?!」
「你…」魏天宇一口牙咬得咯咯響,怎會聽不出對方言外之意?!
埃里克是多國通緝犯。
若被查出與此人有瓜葛,即便是他也難以獨善其身!
故意留下了埃里克的命,無非是想挖出有關他魏天宇的黑料!
這小子…
真是難纏啊!
魏天宇抬起頭,與父親對視了一眼。
程老爺子眼神冰冷,顯然也是預想不到。
不孝女生下的小孽種,即便對上程家也能步步為營!
程家父子心中生出一絲後悔,早知今日就該把那小子儘早剷除!
當年。
若非程樂禾以死相逼,焉能有今天?!
父子兩人相視都沉默了,連唐瑞是什麼時候掛斷的電話都不清楚。
良久。
魏天宇嘆了口氣:「爸,接下來如何?!」
他目不轉睛望向老爺子,親眼見證後者眼中的淡漠轉為冷厲。
程老爺子並沒有回答長子的提問,而是道:「你覺得該怎麼辦?!」
聞言。
魏天宇臉上掠起一片怨毒。
「那小孽種這般忤逆,我想…沒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做得乾淨一點…」程老爺子淡淡道:「要讓所有人都覺得是一場意外!」
魏天宇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
「與那小孽種有關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允許唐家繼續存在。」老爺子說:「但是不聽話的,都處理掉。」
他語氣平淡。
仿佛正談論的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魏天宇當即聯繫,將他的命令傳達出去。
唐瑞的行為已觸及到程家的底線,因此他將受到不計一切的報復!
任他機關算盡,也改寫不了殘酷現實!
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孽種,真以為自己有本事挑戰程家?!
嶺南程氏,何時低過頭?!
既然那小孽種找死,那就成全他!
連帶他所有的親人、朋友…都跟着陪葬!
魏天定把他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後,對電話那頭說道:「事成之後…」
「你入主唐家!」
他提出的計劃很簡單。
那就是除掉不聽話的人,再將被扶持起那一個變作程家的傀儡。
他還有一張牌,隱匿在唐家內部。
現下正是打出這張牌的最合適的時機!
掛了電話,魏天宇抬頭看向老爺子,恭恭敬敬道:「安排下去了。」
程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隨後皺眉道:「有段日子沒見她過來了…」
「你去看看她。」
「再回來告訴我她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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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點名道姓,魏天宇卻知道老爺子說的那個「她」是誰。
「好,我現在就去。」
拜別了老爺子,魏天宇轉身離開。
程家人並未離開,全部候在室外的庭院裏。
見到魏天宇出來,程樂天第一個迎上去:「大哥,跟老爺子聊得怎麼樣?!」
魏天宇抬手拍了拍程樂天的肩膀,語調輕鬆:「一起去看看小妹。」
程樂天怔了怔,旋即點頭。
對其他人招呼了兩句,兄弟二人走向庭院深處。
位於霧山的程氏家宅極大,內部劃分了多個庭院以及建築群。
程家兩兄弟踏在一條碎石鋪就的小路上,穿過假山流水與竹林。
庭院深深。
兩人走了十多分鐘,才到達目的地。
一堵高大的圍牆橫於面前,僅有一道小門通行。
程樂天緩步上前叩了叩門,很快就有腳步聲從門後傳了出來。
吱呀一聲。
門扉被打開。
兩名僕人裝扮的婦人微微一愣,忙點頭道:「宇少爺,天少爺…」
將兩人迎進門。
一名僕人留下沏茶,另一人則是快步離開去叫人。
程樂天抬頭看向將此處圍起的高牆,再次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壓抑。
每次過來,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時常會覺得姐姐很了不起,長年累月住在這裏卻也沒有發瘋。
如果換成是他。
可能一天都呆不下去!
程樂天嘆了口氣,對那個女人生出幾許憐憫。
她本該擁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卻又自甘墮落,簡直愚不可及!
活得這般可憐,完全就是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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