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沈家。
沈妍腦子還是嗡嗡作響。
她沒有當場答應奶奶,只說回去考慮。
但事已至此,實在是給不出拒絕的理由…除非狠下心,一走了之。
沈妍回過頭,心情複雜地看了眼沈家宅門。
這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着實難以割捨。
她站在原地痴痴望了會兒,最後才抿起唇,默默地回到車上。
呆坐片刻。
她發動車子。
半小時後,沈妍回到剛才的飯店。
但她沒進去,而是坐在車上,望向飯店門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在那裏出現。
被這些人包圍在正中心的,正是沈琬歆以及她的丈夫,唐瑞。
沈千誠滿面紅光,像是喝了不少。
他正眉飛色舞地跟沈琬歆還有唐瑞說着話,看起來春風滿面。
其餘沈家人的表現,也差不多。
一直不受他們待見的沈琬歆,在今天卻是被他們捧成了主角。
沈妍緊緊攥着方向盤,腦海里迴響起奶奶的叮囑。
「她帶着野男人回來,是要報復我們沈家,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沈妍原本就覺得事情可能不簡單。
與老太太交談過後,愈發感覺不靠譜。
唐瑞這個傢伙,真的會有那麼好心嗎?!
要知道,哥哥沈江河就是被這傢伙送進監獄的!
沈妍眯起雙眼,目送沈琬歆和唐瑞上車,然後發動車子跟上去。
他們沒直接回家。
往前開出沒多遠,拐彎轉向商業區。
沈妍一路跟着,與前方兩人進了同一處停車場。
「沈妍?!」沈琬很快就發現了她,一臉疑惑道:「這麼巧?」
沈妍就沒想過躲。
她迎上去,開門見山問道:「沈琬歆,你和你老公到底要做什麼?!」
沈琬歆愣了愣。
唐瑞繞過來,站到她身邊。
他抬眸看向沈妍,勾起嘴角:「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沈妍冷着臉道:「別以為我猜不出你打什麼主意…」
「騙得了我爸,騙得了各位叔叔嬸嬸,但你絕對騙不過我!」
唐瑞笑容玩味:「騙?!」
「我騙誰了?!」他做出思索狀,隨後又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項目的事?!」
「那件事是唐九洲在接洽。」
「我起到的作用,就是替大伯…也就是你爸,牽個線搭個橋。」
「事成與否,跟我沒關係的。」他面帶微笑着說。
「你…」沈妍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氣到了,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奶奶說得沒錯。
這個壞傢伙,真是狡猾!
沈妍眼神漸冷,眸子一轉看向沈琬歆:「堂姐,你怎麼說也是姓沈的…」
「不管過去跟沈家有什麼誤會,都不該聯合外人…」
「外人?!」沈琬歆的臉色沉了下來:「你說誰是外人?我丈夫?!」
「還有…」
「你管過去那些事,叫誤會?!」
「…」沈妍頓時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自從我爸去世,我在沈家過的什麼日子,你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琬歆冷冷道:「我自始至終要的,不過是我媽留下的東西。」
「可你們呢?!」
「連這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肯滿足。」
「為了阻止我結婚,甚至做出那樣的事,讓我對婚姻產生恐懼…」
沈妍蹙緊眉,爭辯道:「那只是意外…」
「意外?!」沈琬歆冷笑一聲:「你說是意外,但你自己信嗎?!」
唐瑞愣了愣:「老婆,這說的是哪件事?!」
沈琬歆的心理疾病,不是她舅舅造成的嗎?!怎麼又恐婚了?!
他的詢問,讓沈琬歆嘆了口氣。
「還記得那次嘛?!在圳舟的酒店裏,我對你說過小時候的事…」
唐瑞回想一下,記了起來。
之所以對男人產生恐懼,全因老婆的舅舅不當人。
那個混賬東西,在沈琬歆年幼的時候給她留下極強的心理陰影。
讓她開始排斥並厭惡男性。
「那天其實沒說完…」沈琬歆一字一頓,眼睛卻一直盯着沈妍。
沈妍看起來很心虛,似乎也知道這事。
「沈家人不知從哪裏打聽到,我很怕舅舅,於是就把他找了過來…」
那時。
剛大學畢業的沈琬歆,仍沉浸在父親病逝的悲傷中。
她的舅舅找上門,大言不慚地跟她說,自己已是她唯一的親人。
不僅要贍養他,還要滿足他所有要求。
沈琬歆特別害怕這個男人,無論對方提什麼要求都不敢拒絕。
她交出了銀行卡,讓那傢伙買了處房產。
「他要求我搬過去跟他一起住,但每天都會帶不同的女人回來…」
幼年時的噩夢,再次纏上了她。
可惜的是這一次,不會再有人來救她了。
她只能無助地躲在自己的房間,反鎖好門,再用枕頭緊緊蓋住耳朵。
「後來我才知道…」
「這一切,都是受沈家人指使。」沈琬歆目光定定地望向沈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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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低下頭,臉色掙扎。
「說起來,沈家所有人當中就屬你對我態度最好,因此我才會想着向你求助…」
「可你的選擇是,告訴奶奶。」
「我…」沈妍神色間閃過一絲愧疚,眼神茫然無措地投向地面。
「於是那天晚上…」沈琬歆眼眸顫了顫,回想起那晚她周身冰涼。
唐瑞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能輕易感受到她內心泛起的陣陣恐懼。
那晚。
酒意上頭的舅舅,闖進她的房間。
那時的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充滿吸引力。
雖然是血緣親屬,可那個畜生已經喝多了,根本顧不上這些。
他發瘋似地撲上來。
沈琬歆被他堵在牆角,倉皇無措。
「要不是舅媽正好趕到,可能就…」說到這裏,她渾身發抖。
舅媽也是個可憐人。
不僅被家暴,還要出去打幾份工養活自己男人。
因為這男人多日沒回家,舅媽在當晚找過來,恰好撞見那一幕。
她的出現拯救了陷入絕望的沈琬歆。
遺憾的是,本人卻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
舅舅許明凱覺得是這個女人壞了她的好事,惱怒之下暴力行兇。
最終。
舅媽被摧殘得不省人事,終生殘疾。
鄰居聽到動靜趕來時,她已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許明凱也因為此事被判刑,蹲了幾年大牢,不久前才被放出來。
也是那晚。
「男人可怕得像只野獸」的觀念,深深根植進沈琬歆的潛意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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