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石楓從洞府出來,御器匆匆前往回雁峰。
見到秦冰後,他取出一個匣子,「你看看如何?」
秦冰打開一看,裏面躺着的正是星辰劍,這把劍的外形並無任何變化,如一塊剔透的冰塊,但盒子一打開,一股寒氣立即湧出,並迅速蔓延,玉盒、桌子、花瓶紛紛結上一層白霜。
秦冰握住劍柄拎起,奇的是這把劍雖融入了一元重水,但重量並無明顯變化,頂多重了二三兩而已。
「大師傅真是好手藝!」
「哈哈,幸不辱命。對了,星辰劍已經強化好了,你打算何時閉關?」
「你說呢。」
「一個月後行不行?」
「可以。」
石楓心裏默默計算時間,「那好,你去和你師父商議一下,就定在一個月後吧。等你出關後,我須要出一次遠門。」
秦冰皺了皺眉,「才回來不到兩年,又要出去?」
石楓嘆了口氣,「這趟關係到我能否結丹,肯定要去的。我冥冥中覺得,若最後這個機會也錯過的話,或許終生就結丹無望了。」
事關結丹這等大事,秦冰自不能阻攔。「那要不我就再推遲一年吧?等你回來再說。」
石楓搖了搖頭,「不,我此去歸期未定,而你結丹時機已然成熟,若是錯過,反而不妥。」
他去黃龍荒漠找影魔龍,歸期長短固是未知,更主要是此行甚是兇險,萬一隕落或被困陣中,豈不耽誤秦冰大事。
秦冰不再堅持,「那我爭取在你出門前閉完關。」
石楓點點頭,「你閉關的物事準備如何?」
「早準備好了,雲兒丫頭還給我寄了好多丹藥呢。」
「閉關地點選好沒有,是靈池,還是冷水崖?」
「在靈池,這是師尊的意思。」
石楓道,「這倒也對,衝擊金丹一則兇險,二則需要大量靈力貫體,倒也不拘一定是水靈氣。
靈池地處核心,靈氣濃郁,更適合結丹。誰幫你護法?」
「在靈池結丹,其實要不要護法也無所謂,我讓凌雲在門口看着就行。」
說着,秦冰遞過一串手珠,「這個你拿着。」
石楓接過,這串手珠色澤陳舊,用的只是尋常桃木,每顆珠子上雕着不知名的神像。
手珠雖是凡物,但上面卻附了一個神魂禁制。
石楓一愣,「神魂法器?你不是讓你師父靜虛真人當你守夜人嗎?」
秦冰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師尊近來可能也要閉關,怕是顧不及。哎,你不願幫忙嗎?你不是自誇練過什麼神識技法,神識過人嗎?」
石楓抬頭望着秦冰,慎重將手珠揣入懷中,「你放心,我會守着你的!」
數日後,酒盞峰宮殿。
「什麼?秦師妹馬上就要閉關了?」何東驚叫。
「是。我也是剛剛聽靜虛師姐說的,秦冰一個月後就要閉關結丹了。」
何東急道,「糟糕,最近我也要閉關,兩人時間還是重合了,要不…」
馮仙子訓斥道,「東兒,閉關時間誰也無法預料,你結丹在即,不要把心思放在別的地方。」
何東臉色陰沉,「那秦師妹選定的護法人?」
「秦冰說靈池位於宗門核心,本就安全得很,何必還另尋人護衛?因此,只讓她徒弟凌雲在門口守着。」
「那,那有沒有設守夜人?」
馮仙子道,「她也沒要。」
「這也不要?靜虛真人也答應?」
馮仙子道,「這也沒什麼稀奇,修士結丹要不要守夜人原是一半一半。
守夜人有好有壞,好處自然不用說了,但壞處就是一旦選了守夜人,就是對渡心魔信心不足,也許一開始就埋下了心理陰影。
因此,一些信念極強之人根本不設守夜人。秦冰心思單純,為人良善,她修煉的又是冰繫心法,哪有什麼心魔,她不設守夜人靜虛師姐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一個月後,秦冰正式閉關。
又過了七天,靈池一處石殿,靈光四溢,法陣盤旋,何東在師尊赤離真人、姨母馮仙子目送下,步入玄關,也開始衝擊金丹。
又一日,鑄劍谷一劍如舟,划過天空,乾初真人足踏飛劍,徑往硯台嶺方向而去。
大約一個時辰後,太極門眾長老都收到掌門真人的信符傳音。
時間不大,硯台嶺的一座巨大的黑沉沉的宮殿,赤離真人一邊走進來一邊囔囔,「今日之會如何設在無極宮裏?」
長老會一般都是硯台嶺左邊的松柏院,那裏院落不大,環境幽雅,最適合七人圍坐議事。
而無極宮乃是硯台嶺歷代掌座修習神通所在,也是當年創派先師太極真人三處練功堂之一。
這間宮殿甚是寬闊,梁高七丈,殿身整個用烏鐵混金澆築,不惟神識不能透入,便裏面主人無論如何施展神通,也無一絲元氣外露。
因為是練功房,無極宮裏空空蕩蕩,連把椅子都沒有,只掌門玄一和乾初真人立在其中,這就難怪赤離真人有些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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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一真人看起來精神頭很好,微微一笑,「赤離師弟是嫌棄我這狗窩,連把凳子都沒有,更沒有預備好靈茶靈果招待了?」
赤離真人哈哈笑道,「小弟哪敢責怪掌門師兄。」
說話間,其他幾位掌座也紛沓而來,等最後靜虛真人進來後,玄一手指一點,入口封印轉動,轟隆一聲,整個無極宮關攏。
眾長老神色一肅,知道肯定是有大事要商議。
「各位長老,今日召集大家,有一件喜訊要告訴大家。」
玄一真人看出眾人眼中神情,搖頭道,「不是老祖的傷勢,老祖的傷勢已經大有好轉,但離徹底恢復還有些日子。是另一件喜訊,而此事全是乾初師兄的功勞,師兄,由你來告訴大夥吧。」
乾初真人摸了摸禿腦門,「不了,掌門你說便是。」
玄一道,「也好!」他從袖中取出一塊鐵盤,托在手中,「各位可識得此物?」
道沖真人見鐵盤上畫着太極圖,周圍分列五個小人,一怔道,「難道是月下劍舞圖?」
玄一含笑道,「師兄果然年長多識,不錯,這就是劍舞圖。」
其他幾位長老都是一驚,月下劍舞圖作為宗門排行第一的法寶,一向由掌門人保管,他們雖未見過,但其名卻是如雷貫耳。
玄一真人悠悠道,「當年創派先師太極真人以五絕劍法威震秦中,最後得道飛升。可惜後世弟子再無他老人家那一身震古爍今的修為,更無人能同時催動五絕劍法。
第七代掌門烏衣真人另闢蹊徑,將祖師爺的絕學拆成劍陣,並煉製了法寶劍舞圖,我太極門幾乎重振祖師榮光。
可嘆後來宗門出了奸細,偷走這件法寶,令我宗實力一落千丈。其後,雖竭盡全力追回法寶,但已損毀嚴重,數千年來宗門都無法修復。今日賴歷代先師保佑....」
木葉真人驚喜道,「難道劍舞圖修好了?」
玄一真人道,「師弟,完全修復如何可能?要是那樣,我太極門中興指日可待了。不過,這劍舞圖經過乾初師兄數百年努力,今日終於修復了其中一項功用。」
木葉真人有些失望,「那是什麼?」
玄一真人道,「莫急,今日正好演示一番。道沖師兄,赤離、木葉、靜虛三位師弟,咱們五位同門好久沒聯手耍耍了,今日試試這套劍陣。可好?」
五絕劍法拆為劍陣後,由五宗分管一路。玄一,道沖,赤離,木葉,靜虛乃是五宗掌座,自然都會對應的五絕劍氣。
當即,道沖、木葉等人齊道,「恭聽掌門吩咐。」
玄一真人一打法訣,劍舞圖飛到半空,五位掌座各自退開,以玄一為中心,分據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劍舞圖不斷幻大,等其漲大到五丈方圓時,玄一喝道,「咄!」其他四人各自低喝,真力射出,注入劍舞圖。
那劍舞圖在吸納法力後,黑黝黝的軀體不斷變得晶瑩虛化,最後「嗡」地一響,劍舞圖憑空消失,同時間,劍舞圖上的五個小人化為道道清影,沒入五人身體。
五位掌座立時感受到一股似有似無的力道在約束自己,而五人彼此動作忽然變得清晰許多,便是彈指拂袖亦在神識之中。
道沖真人贊道,「妙哉,這劍舞圖竟真的能夠發動。」
玄一道,「各位師兄弟,劍舞圖博大精深,可攻可守,乾初師兄修復的便是其中防禦一路。玄冥師弟,你可以試着來進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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