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同在對方後退時,已起了戒心,不過,這枚暗器速度之快,還是超出其意料。
倉促間他雙鈎錯動,短鈎護住面門,長鈎脫手飛出。
這是日月鈎法中的一記絕學「勞燕分飛」,乃保命招式。短鈎拼着被毀保護主人,而長鈎脫手,則是阻止敵人追擊。
當然,這招亦是無奈之舉。若不能脫身,那法器沒了,自己成了赤手空拳,就只能任人宰割。
「當」地一聲巨響,赤光射在短鈎上,短鈎被震飛半空,鄭同也被一股大力推動,跌出一丈開外。
他雖狼狽,但還是硬生生擋過那記偷襲。
然而,對面的彭坤在發出暗器後,自思必中,卻忘了躲閃,而長鈎來得又迅猛,他「哎呀」怪叫,匆忙間只來得及伸出右臂一擋。
昊純吳鈎亮如秋霜,這下要是切中,彭坤的右臂肯定是保不住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空中忽聞一聲冷哼,紅光乍現,純昊吳鈎無聲無息中斷為七八截,堪堪將及彭坤衣袖時,紛紛落地。
與此同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好歹毒的手段,待我替你師父管教管教你!」
說話間,鄭同只覺一股大力籠罩住自己,他剛剛挨了一記暗算,體內法力尚未流轉,卻如何閃避!
眼看紅光奔自己右臂而來,看樣子是以牙還牙,也要斬掉鄭同一隻胳膊。
鄭同臉色大變,卻聽有人笑道,「師兄手下留情!」一把黑劍飛了過來,似緩實急,擋住那道紅光。
石楓從大樹後面轉出身來,與此同時,空中那人也現出身形,正是焚天峰赤離真人座下三弟子何東。
鄭同彭坤二人驚魂未定,見各自師父出現當場,顧不及對罵,過來低聲道,「師父!」
何東冷冷道,「石師弟躲在一邊觀看良久,終於肯現身了。」
他是收到那青年玉符傳信,匆忙趕來的,石楓躲在樹後,斂息凝氣,瞞得過彭坤等人,卻瞞不過何東。
石楓自然也發覺了御器飛來的何東,他無意和對方衝突,抱拳道,「幾十年未見,何師兄修為又精進了許多,可喜可賀。」
何東卻沒還禮,熟視對方,「石師弟,你指使弟子向我門人挑釁,不知所為何事?」
他見石楓躲在樹後,只當眼前一切都是石楓在幕後操縱。
石楓連忙解釋,「師兄誤會了,小弟也是剛剛趕到,見到他們幾個正在切磋神通,於是就在樹後站了一會,順便看看這伙小輩現在修煉得如何。」
何東冷哼了一聲,半個字也是不信。
他對石楓厭惡之極,剛才御器趕來時,明明見石楓夥同弟子正在圍毆自己徒弟,心頭火起,他假借教訓鄭同,就是要引石楓出手,順勢狠狠羞辱一番對方。
但交手一招,何東心下一片冰涼,他斬向鄭同那一劍已用了五成力道,且是先手擊發,誰料石楓橫身而出,隨手就將這招化解了,根本未費吹灰之力。
何東手持的龍鱗劍,乃是赤離真人年輕時使用的寶劍,鋒銳異常,然而兩人兵刃相碰,石楓那把黑黝黝的大劍毫髮無損,看來,論寶劍之利,自己未必佔得了便宜。
若在平時,何東諒自己不輸於對方,一定要和對方斗上一番。
但如今他結丹在即,消耗法力尚是小事,關鍵是萬一敗了,心境上就不圓滿了。
他衡量利弊,緩緩道,「是嗎?石師弟倒是好雅致,既然戲已經看完,那就各自回家吧。」
彭坤見師父居然就這樣算了,不忿道,「師父,他們搶了咱們的黑玉丹。」
鹿真立馬反駁,「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些丹藥是我們真金白銀買的,如何是搶你的!」
那青年道,「是我們先在鋪里看到的,都談好了價格。你們忽然衝進來,橫插一槓,把丹藥價格抬高,生生奪走了。」
幾個弟子轉眼又爭執起來。
石楓喝道,「好了!不要說了,鄭同,把黑玉丹拿出來,還給他們。」鹿真張了張嘴,沒敢吱聲。
鄭同更是二話沒說,從儲物袋直接拿出藥瓶。何東聞言,卻是臉色一黑,「石師弟,你這是做什麼?」
石楓道,「東西是何師兄弟子先看上的,同門爭奪物品,是我徒弟不對在先。小弟看何師兄面含瑩光,結丹在即,這幾枚黑玉丹正好用得上。」
何東一拂袖子,「不必!何某能否結丹,也不在區區幾枚丹藥上。」
說罷,他已經御起寶劍,將彭坤和那青年一起帶上,徑自掠空飛走。
等他們走遠,鹿真過來,吐吐舌頭,「師父,你看,人家根本不接受你的好意。」
石楓道,「不要就算了,他是焚天峰掌座的得意門人,想來也不缺丹藥,走吧,我們也回去吧。」
師徒三人一路返回宗門,等回到紅松嶺洞府,天色已晚,石楓吩咐二人回去歇息。
次日一早,其他弟子知道師父回來了,都來參見。
石楓問了一下眾弟子的修為,針對其中疑問逐一解答。
一直說到晌午時分,石楓收到傳音,卻是師父流雲子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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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楓忙遣散門人,御器往鐵劍峰而來。
到了流雲子洞府,可巧大師兄長青也在,石楓躬身道,「弟子拜見師尊!見過大師兄!」
長青嘻嘻笑道,「老七,多年沒見,你的氣息越發深沉了。」
石楓和師父師兄極為熟稔,不等師父說話,已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師兄又開小弟玩笑了,我還是老樣子,倒是師兄你,又進了一階。」
長青連連搖頭,「慚愧,慚愧,我這個大師兄才剛進階築基後期,你都假丹多少年了。說起來,和我當年一起拜入山門的齊師兄、柳師弟...」
流雲子不停地揉耳朵,然後側頭傾倒,長青問道,「師父,你怎麼了?耳朵不舒服嗎?」
流雲子道,「沒什麼不舒服,只是你這些話每天都要說幾遍,我聽了太多,耳朵都起繭了,因此趕緊撓撓。」石楓忍不住哈哈大笑。
師徒三人閒話之際,石楓又問起太極門與魔傀宗爭鬥,「聽說魔傀宗下手越來越狠,連竹冠院都有人遭殃了。」
流雲子點頭道,「沒錯,竹冠院已經有三名弟子遭了毒手,疊翠峰的靈竹道人是第一個。
此外,這三人不僅慘死,而且體內灌滿了魔氣,聽說臨死前都被魔傀宗酷刑逼供過。」
石楓道,「那其他弟子有無這種現象?」
「沒有。這些年戰死或負傷的弟子還有不少,但他們都沒被刑訊過。
因為此事,宗門還曾向虛清觀和燕國其他宗門發出通告,聲討魔傀宗手段太過狠毒。
當然,魔傀宗自然矢口否認,而咱們也沒抓到證據,只能扯扯嘴皮子。」
石楓沉吟道,「只抓竹冠院弟子逼供,其他弟子則不管?竹冠院位於靈池之內,難道魔傀宗是想打探老祖的消息?」
流雲子點點頭,「十有八九是這樣的。說起這個,倒有件喜事,聽說老祖的傷勢大有好轉。」
石楓大喜,「真的嗎?」
他畢生志向就是滅殺魔傀宗,以報殺母屠村之大仇,但他深知僅憑自己一介築基,想滅殺魔傀宗根本是痴人說夢,便是進階了金丹也不可能。
要想報仇,只有依託宗門之力,如今太極門與魔傀宗衝突加劇,勢成水火,正是報仇良機。
但偏偏老祖受傷,太極門處於下風,若是黃岩老祖傷勢不起,那不僅報不了仇,反可能是魔傀宗滅殺太極門。
因此忽然聽說老祖傷勢好轉,如何不令石楓歡喜!
流雲子道,「應該是真的,雖然還未完全康復,但應該沒有惡化,且在不斷好轉。這消息是掌門親口說的,之前他因老祖傷勢,一直揪心,這兩年已經眉頭舒展了許多。」
石楓握着拳頭,「太好了!老祖傷勢好轉,那咱們太極門是不是也該換換策略,不能一味退讓吧。」
「這就非我所知了,宗門如何應對,自有老祖、長老會和掌門人來決斷。不過,」流雲子望了石楓一眼,「老祖傷勢只是有起色,距離恢復到巔峰,只怕還有些時日,我想最近幾年,還不到生死決戰的時候,你且安心修煉,不要焦躁。」
石楓低頭道,「是,師父責備得是。」
流雲子笑了笑,「好了,不說這些打打殺殺之事。對了,你回來後可曾去看過秦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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