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火焰盾和太初劍意圖,石楓還開始了羅漢禪訣的修煉。
這是純外門功夫,正好石楓修煉太初劍意圖太過費神,可以用它來放鬆一下腦子。
金剛門修煉羅漢禪訣是弟子間彼此較力,厲害一點的就去找陰獸肉搏。
石楓也很方便,直接找角魔龍或小黑對練就是。
三年後,莫老祖見石楓安分守己,便允許他通過信符與外界聯絡,但不得泄露身處何地以及和煉器有關的任何事情。
石楓急忙與宗門傳信,了解這兩年太極門的情況。
乾初真人回到宗門後,便閉關開始修復劍舞圖。
師父流雲子也是常年閉關,他門下八位弟子,只有大弟子長青、七弟子石楓和八弟子湘君築基成功,其他弟子或歿於正魔之戰,或返回世家傳宗接代。
石楓問起與魔傀宗的爭鬥如何,大師兄長吁短嘆,說形勢越來越嚴峻,魔傀宗不斷騷擾試探,打死打傷不少太極門弟子。
甚至前幾年,竹冠院的精英弟子靈竹道人都被魔傀宗暗殺了,臨死前還遭遇魔氣貫體的酷刑...
與流雲子門下八名弟子僅三位築基相比,石楓門下七位弟子卻大放異彩,不僅有馮遠山這等弟子入駐竹冠院,且繼馮遠山、衛鵬之後,又有三名弟子先後築基成功,着實在鐵劍峰引起一番轟動。
當然,宗門裏,和石楓傳信最多的,自然還是秦冰。
她這些年一直在鞏固境界,準備結丹,平日裏或在內院靈池,或在冷水崖,只要不是閉關的日子,必然要和石楓扯扯家常。
而三年的時間,石楓終於徹底領悟了劍一。
劍一的根本要義並不是「圓轉」,而是在後兩個字「如意」,它的劍招其實完全不固定,連接的方式也並不拘泥,一切都取決於你這招劍法的用意,是攻還是守?是實還是虛?
石楓在看完那道人使完一遍劍法後,神識沁入玉簡,也化為一個小人,手持寶劍,開始舞動。
他也使了一百零八招,但每招劍法和那道人都不相同,而是將幻劍訣、四門劍陣、塞上秋風劍法等劍法連接在一起,劍隨意轉,一個個圓弧劃出,招式連綿不絕。
等他使完後,玉簡上的道人似乎點了點頭,緊接着,靈光閃動,出現一行字,「劍二:舉重若輕,舉輕若重」
那道人又開始舞動劍法,他先拿了一把黑色闊劍,劍刃厚達三寸,一看分量就是不輕。
道人御使這把重劍,卻如若無物,劍招迅捷,一絲風聲都沒有。
一盞茶功夫不到,他已練完了一百零八招。
緊接着,他又取出一把軟劍,其薄如紙,劍刃軟軟垂下,估計整把劍都沒半斤重。
這把劍拋至空中,道人手指點動,一招一式,頗為緩慢,然而每一劍斬出,如強弓勁孥射出一般,風聲灌耳。
這一百零八招使完後,道人接着又同時駕馭雙劍,這一次,重劍輕劍卻是變化不定,時快時慢,時而如雷聲震烈,四野皆鳴;時而如子夜空山,萬籟無聲。
石楓看罷多時,他大概能明白,這劍二要求的是將重劍使得輕若無物,將輕劍使得萬斤雷霆,繼而要兩者交替,達到輕重隨心的境界。
細思一下,如果說劍一講究的是招式的連貫,那麼劍二講究的則是力道的拿捏,這不是光領悟就行,須長年累月的苦練,才能把握。
石楓既是歡喜,又是擔憂,歡喜的是這太初劍意圖果然神妙異常,擔憂的是如此高深的劍意不知要耗費多久時間才能練成。
不過,事在人為,石楓咬咬牙,開始了劍二的修煉。
修煉無歲月,不知不覺,五年過去了。
這五年石楓的表現,莫家老祖甚是滿意,於是在第五個年頭起,允許石楓與外界傳遞交換物品。
當然,前提依然是石楓絕不能泄露行蹤。
石楓要傳東西出去很簡單,把物品交給道童,言明要寄到的地址和人名即可。
至於收東西,則統一寄到邯鄲城九原茶行的張掌柜,之後自然會轉給石楓。
山洞一處洞府,道童將一大一小兩個盒子擺放在莫家老祖面前,然後斂手退到一旁。
莫家老祖問道,「都是寄給石楓的?」
道童點頭稱是。
莫老祖手指一點,那個小玉匣已飛到面前。
匣子巴掌大,三指厚,神識一掃,烏沉沉的匣子竟是用上等黑玉打磨的,神識根本無法透露。
再一看,匣口竟大模大樣貼了封紙符,寫着「石楓親啟」四個小字。
莫家老祖怒道,「什麼意思?這是怕老夫偷看嗎?」
道堂自然不敢吱聲,但心裏道,那你現在難道不是...
但他定睛細看,那幾分不高興馬上變成苦笑了,封條下端刻着一個印記,正是大大篆體的「寧」字,這是寧家送給石楓的,自己除了笑笑又能奈何?
他放下黑玉匣,又一招手,將另外一個稍大點的盒子取了過來。
這是個木盒子,輕輕一抬,盒子翻開,裏面放着兩個瓷杯,一大一小,大的是闊口窄底的青花茶杯,小的則是腰身上下一致、圓筒狀潔白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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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杯子,酒杯上刻着「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茶杯上則刻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莫家老祖上下翻看良久,這兩個都是普普通通的杯子,絕非法器。
即使在凡塵,這兩個杯子也只能說是頗為精緻,並非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
莫家老祖甚是奇怪,把杯子連帶木盒子都搜尋了一遍,沒有任何暗記,也不知何人所送。
他沉思了一下,道,「都送過去吧,順便問問,這些東西是不是給他的。」
那道童應是,捧着東西出了門。
一會兒工夫,他回來稟報,「石前輩將東西收下了。」
「他說了什麼?」
「小人問他,讓他檢查一下,東西是不是寄給他的,不要出錯。石前輩說,沒錯,都是寄給他的。」
莫家老祖沒有說話,揮揮手讓他退了出去。
屋子裏,石楓把玩着兩個杯子,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自己本是隨口說了句「道觀里喝酒的杯子模樣太醜了」,秦冰就送了兩個精緻杯子過來,只是自己不喜飲茶,她卻又偏偏還要送個茶杯。
她在杯子上刻字,要自己常常記掛她,不要想着別人。又送了大茶杯,小酒杯,委婉地囑託自己少喝酒多飲茶。
她心思很細,奈何臉皮子太薄,什麼話都要繞上三圈。幸好石楓聰明,一看就懂。
不過,這酒杯也太小了吧,女孩子拿來抿一抿,還過得去,自己拿來用,倒上三杯也不夠一口喝。
將兩個杯子在桌上擺好,石楓又拿過那黑玉匣,撕掉封條打開,裏面放着一黑一白兩枚玉簡。
石楓拿起那枚白色的,一看之下,甚是欣喜,此乃一部文字考據文獻——《倉頡臨文》。
石楓所學駁雜,煉器、劍法、神冥術、煉體等等,除此之外,還有一門很重要的學問,那就是上古文字破解。
說起考古文字,最初的動機是為了破解玄龜骨主法陣的碑文。
青帝谷之行,他得到《秦中文言統考》上下兩冊,此書耗費金闕宗數千年的心血,幾乎將秦中各族的文字語言都收錄進去。
被困青帝谷九年,石楓毫不藏私,將這部文言巨着分享給鳳棲桐,二人合力研讀,雖說沒將整部典籍吃透,但也解開了玄龜骨的主法陣碑文。
之後,石楓將目光放到另一塊玉簡上,那就是從九符門偷來的那塊烏木簡。
避難谷中,石楓從長生門馮老祖那裏得知,烏木簡共有兩塊,出自傳奇人物、一代煉器大宗師四九尊者之手。
其中一塊落在長生門手裏,破解出來,乃是「五色眉心訣」。
另一塊落在九符門手裏,只破解了十幾個字,尚不知是何物。
但憑四九尊者的名號以及另一塊玉簡記載了五色眉心訣,石楓便可推斷自己手中這塊烏木簡絕對非同小可!
因此,他才會向寧四小姐傳信,希望能借閱一些關於上古文字考據的典籍。
寧家不愧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勢力,四小姐隨手便將這部《倉頡臨文》送給了他,這可是文字考據方面的秘典,極為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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