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與第一次眾人搶着上台不同,陽煞連問兩遍,無人應答。
其實不奇怪,台上雖然有九個人,但個個都是硬茬,幾乎所有人都把目標定在濮姓大漢這名築基中期身上。
然而按規定,濮姓大漢打完一場,就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這段時間不能接受挑戰,因此場上一時變得鴉雀無聲。
陽煞也不催促,反正就一個時辰,管你們挑不挑戰呢。
又過了一會,有人說話了,「我要挑戰。」
台上的曾玉菘驚道,「小妹,你不要逞強。」
「二哥,你管好你自己,我自有分寸。」
陽煞面無表情,「要挑戰悉聽尊便,你要選哪個?那位道友時間沒到,你不能選他。」
曾玉茹道,「規矩我知道,用不着你囉嗦!」
她耳畔傳來一句傳音,「你若只是玩一玩,那無所謂,但你真想贏,我勸你不要選鳳棲桐。」正是哥哥曾玉菘的聲音。
曾玉茹上台來,還真是想挑戰鳳棲桐,之前鳳棲桐侃侃而談,如眾星捧月,頗出風頭,哥哥也拼命往上湊,令曾玉茹很不爽。
女人討厭女人,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
曾玉菘和她一母同胞,如何不知她的心思,急忙傳音告誡,見曾玉茹似乎沒聽進去,曾玉菘有點生氣,「你不要由着性子胡來!咱們目前困在五祖居,危機四伏,鳳姑娘手上有整個萬聖宮地圖,又精通法陣,走出迷宮少不得她。」
曾玉茹頓時猶豫不決,站在台上,半響沒出聲。
婁軒嘻笑道,「怎麼?曾姑娘還沒想好就衝上來了?或者你是先上來佔個名額,等濮少莊主歇夠一刻鐘再挑戰他?」
周圍人一陣鬨笑。
曾玉茹牙齒咬着下嘴唇,朝婁軒狠狠瞪了一眼,「我就選你!」
婁軒呆了呆,「你要挑戰我?」
「怎麼?不可以嗎?你若是害怕,也可以自己主動跳下台去。」
「也對!場上剩下八個人就我本事最弱,你挑我也在情理之中,那婁胖子就陪曾姑娘練兩手。」婁軒說着,施施然走到擂台中央。
他說話時嘻嘻哈哈,一副滿不在乎樣子,但走在台中,雙腳丁字步擺開,頓時如淵停岳屹,氣度森嚴。
石楓贊道,「論打架鬥法的經驗,只怕場上無人能比他更豐富了。」
曾玉茹憋了一肚子氣,她打心眼裏瞧不起九符門這等小門派,最高修為才金丹修為,在他們曾家,金丹修為的叔伯一抓一大把。
她存心立威,要速戰速決,一探手,在儲物袋裏扣住一個玉匣。
可沒等她手拿出來,那邊婁軒已經發動了,他籠着手似乎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實則雙手縮在袖中,已經握住了兩枚靈符。
曾玉茹才去掏傢伙,婁軒手指一揚,符篆已化為兩道風刃朝曾玉茹面門切去。
風刃符是最尋常的符篆,也是激發最快的,幾乎只要捏碎注入法力即可。
曾玉茹沒想到這個胖子動作如此迅捷,嚇了一跳,風刃又是朝臉上削來,女孩子愛美,自然不願意在臉上留下傷疤,匆忙間她一個側翻,躲開了風刃。
九符門以符篆聞名,他們的風刃符自然不是大路貨,曾玉茹躲開後,一個盤旋,兩道風刃如同把剪刀,又殺了回來。
曾玉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心裏大罵對方奸猾,但此刻她也知道,若是揚聲吐氣,一口氣就散了,極可能被風刃砍中,只得把罵人話生生憋住,使出家傳身法,避讓風刃追襲。
風刃在連續追擊了七次後,終於化為一道清風,消失不見。
曾玉茹好不容易避開風刃偷襲,剛喘了口氣。婁軒已趁機發動真正的攻擊,一群黑壓壓的蝙蝠在他咒語中從靈獸袋飛出,正是他的得意靈寵四爪黑蝠。
四爪黑蝠名氣不小,其四隻利爪能抓鐵留痕,鋒利無比,口裏還能噴出一種毒水,腐蝕性極強,而四爪黑蝠渾身油亮,滑不留手,防禦亦是不錯。
曾玉茹眼見一群醜陋的蝙蝠張牙舞爪撲來,又是害怕又是憎惡,這時她已經是站在擂台邊上,若再後躍,就直接逼下了擂台。
曾玉茹手裏原來抓着一個玉匣,此刻慌忙換了一物,眼見黑蝠撲來,不及多想,就把那物扔了出去。
只聽霹靂亂響,劃出一道寬有五丈的電弧,沖在最前面的幾隻黑蝠被擊中,連慘叫都不及發出,就化為一團黑炭。
婁軒見勢不妙,忙一記呼哨,黑蝠掉頭飛回。這時,電光已經徹底炸裂,婁軒見機已經是極快了,但飛在最後邊的幾隻黑蝠還是被電光掃中,直挺挺墜落。
曾玉菘目瞪口呆,真不知說什麼好!這金雷子乃是臨行前二伯贈給自己兄妹二人的,一人就一顆,乃是臨危救命之寶,小妹居然第一招就用了,而且倉促扔出,全無準頭,沒砸中敵人,只在自己身前兩丈外就炸開了。
要知道若被金雷子正正砸中,就是假丹修士也可能當場隕落,如今的戰績就是電死了五六隻蝙蝠!
曾玉茹在付出一顆金雷子的代價後,終於挽回了先手。趁金弧亂閃之際,她飛快打開先前的那個玉匣,裏面現出一排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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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玉茹口中念出一段晦澀的咒語,一道靈氣噴在木雕上。
木雕立刻活轉過來,從匣中飛出,迎風見長,頃刻間,九個士兵已經躍然台上,這九人身量都在六尺上下,比常人略矮,手裏各持兵刃,或刀或劍,或鈎或斧。
台下修士看了,一陣竊竊私語。
有人道,「師兄,這就是曾家名動四方的機關獸嗎?看起來就是一堆傀儡。」
旁邊白須老者道,「修真界大抵認為機關獸屬於傀儡術的一個支派,但機關獸宗門卻不那麼認為,他們認為機關獸應該是獨立於傀儡術之外的一種奇門道術。」
先前那師弟問道,「那二者有何不同嗎?」
白須老者道,「若說區別,倒也有。機關獸是用鐵木金石製作,以靈石驅動,其神通乃是內部機關所決定。而傀儡的材質五花八門,其神通變化也不完全靠機關,當然它裏面也有機關。」
那師弟聽得雲裏霧裏,笑道,「師兄,我沒聽懂,什麼叫裏面有機關,又不純靠機關?」
白須老者答道,「傀儡雖然有機關,但它的驅動需要主人神念,主人神識越強,可操縱的傀儡數量就越多,神通也更厲害。而機關獸是純靠機關之力,不需要主人注入神念。」
那師弟說道,「聽起來似乎傀儡術更高明一些,畢竟以神念控制傀儡,應該神通更厲害,也更得心應手。不比機關獸,純是死物。」
白須老者搖頭道,「你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傀儡因為是神念控制,確實更得心應手一些。據說高明的傀儡宗門還能把無主鬼魂、妖獸獸魂注入傀儡,甚至說,有些傀儡宗門把仇家抓住,抽魂煉魄,將其魂魄注入傀儡,供自己役使。」那師弟聽了,不禁打了個激靈。
白須老者續道,「但你說傀儡術一定比機關獸高明卻也未必,通過神念控制傀儡有利有弊,利處剛才說過,弊端呢,一是修士神識有限,能控制的傀儡也就有限,二是以神念控制傀儡,勢必分弱了自身實力,因此與傀儡修士鬥法,很多人都是避開傀儡,偷襲主人。而機關獸就不存在這些缺陷,它不需要主人分神,只要你財力雄厚,你可以放出潮水般的機關獸淹沒對方,而且這些機關獸身軀堅硬,攻防都極強悍。」
那師弟說,「照師兄你這樣說,機關獸倒是和煉器、符陣、機關、傀儡都沾一點邊。」齊師兄道,「沒錯。因此機關獸宗門自詡乃博採眾家之長,自成一派,死活不肯承認是傀儡術的分支。」
曾玉茹的機關武士一離玉匣,各揮刀劍,九個小人分成三排,成扇形包抄過來。
婁軒是鬥法老手,自然不會坐等對方合圍,大喝一聲,已踏上一隻黑蝠,身子騰空,同時,他雙袖一擺,兩道粗大的火蛇從袖裏飛出,直奔最前頭那個小人。
將符篆藏在袖裏激發,乃是九符門一項秘術,稱之為「袖中符」,甚是講究手法技巧。稍有不慎,可能把自己袖子燒了甚至手臂燙傷。
曾玉茹見狀,嘴角一絲冷笑,小人武士沒有躲閃,直接撞入火蛇之中,火焰過後,那機關武士連身上的油彩都不曾掉落分毫。
不等最前面這名武士揮刀砍下,「啪」弓弦響動,卻是最後排的負弓武士,後發先至一箭射了過來。
婁軒用的最順手兵刃是那條丈二軟鞭,可惜在與蛇王大戰時毀了,此刻只能取出一根三尺長的雲紋金棒,一棒擋住來箭。
飛箭撞在短棒上,並未崩飛,而是化為白氣,消失不見。
同時間,一股寒氣沿着短棒傳到婁軒手心。
「寒氣化箭!」婁軒心裏一驚。
就在這時,最前頭兩個武士已然撲到,手持長槍的武士身影一晃,它本來是單手持槍,這時變成雙手握槍,狠狠扎了過來;另一名握刀的士兵,則是單刀脫手,盤旋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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