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先前賣於風念痕和陳落髮簪的老嫗挽起衣袖,十分悠閒的取下手腕上的一串手鍊,樣貌也隨之變化。
莊雲兒伸了個懶腰,得意說道:「哪裏用得着你們那麼麻煩,看我稍微一出手,兩個小傢伙這不就迅速升溫了。」
突然間,她身旁的空間一陣扭曲,一道倩影從中走出,若是風念痕在此的話,便能一眼認出此人便是霜月峽的副宗主李清夢。
「莊宗主,我們該出發了。」李清夢恭敬說道。
莊雲兒皺着眉頭,攬着李清夢的肩膀,說道:「清夢啊,這裏沒外人,你還這麼客氣,叫我雲兒或者雲兒姐就是,莊宗主太難聽了,你要是一直這樣的性格日後我要是哪天不小心飛升了,你豈不是只有被欺負的份。」
「對,對不起,莊宗……雲兒姐。」李清夢連忙道歉,又迅速改口,有些膽怯的低着頭。
見狀,莊雲兒也只能輕嘆一聲,說道:「罷了,我這邊的事已經做完了,霜月峽的事情清夢你安排好了嗎?」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我們隨時都可以前往穀雨山。」李清夢說道。
「嗯,那走吧,畢竟那些傢伙等急了會咬人的,不過,我有些好奇,雲黎那老傢伙這次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前往,反而成了比我還悠閒的那個。」莊雲兒一臉不解。
以往對待這件事,雲黎比誰都快先到,結果這次,雲黎卻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直到現在,都沒有要動身的意思。
「或許是想安排好念痕之後再前往吧,我看雲宗主對念痕也挺上心的。」李清夢沉思片刻後,猜測道。
「清夢,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你,老傢伙對念痕還沒有我這個做師叔的用心,哪裏上心了,他和風塵子兩個巴不得每天把念痕推向風口浪尖。」
莊雲兒有些不樂意李清夢竟然說雲黎對風念痕上心,在她看來,雲黎分明在折磨風念痕,別說是風念痕,就連他自己的徒弟也備受他的折磨。
「方法是有些不對,但云宗主本意是好的。」
若是雲黎在此,一定會被李清夢感動的哭死,終於有人站在莊雲兒身旁還幫着他說話了。
「清夢啊,你這樣以後要是嫁人了,我更擔心了。」莊雲兒皺着臉說道。
「嗯?我們剛剛不是在說雲宗主的事嗎?和我嫁人有什麼關係?我嫁人了莊宗主你為什麼更擔心了?」李清夢腦中生出一連串的小問號,有些摸不着頭腦。
「唉,算了算了,走吧,我們去穀雨山。」莊雲兒輕嘆一聲,將身前的空間撕開一條裂縫,走入其中。
李清夢「哦」了一聲,也跟着走入那片虛空之中。
待到兩人氣息徹底消散之後,那條裂縫才如同蠕動的蟲子一樣,緩緩恢復着,宛如傷口復原。
而此時的緋虹山上,風塵子正面色凝重的和身前一名看不清容貌的血袍男子下着棋。
「前輩,如今整個東小玄界幾乎所有渡劫期大能都會在穀雨山聚集,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該如何瞞過這天下。」那男子似笑非笑的問道。
同時也落下一顆黑子,吃掉風塵子被他黑子包圍的所有白子。
「你說結果會不會是像這樣被眾多大能團團圍住,身死道消,最終一無所有,毫無出路可言?」
風念痕不緊不慢的落下白子,絲毫沒有半點緊張之意。
「你只看重了表面,很多東西其實你根本就沒看透,只是自以為是罷了。」風塵子平淡說道。
話語間,二人早已交手數個回合,黑子占不了白子一點便宜。白子也占不了黑子任何一點便宜。
那男子看着棋局,突然笑道:「前輩,這就是你的答案嗎?讓我有些失望啊,你想用對我同樣的方法去約束所有人?」
「若真是這樣,那我只能說前輩你還是太天真了,前輩你能約束我也只是因為我敬你,那些傢伙或許會因為你昔日之事尊敬你,但要做到我這個程度很難很難。」
「不,你說錯了。」
「什麼?」
此時,男子才驚恐的發現不知何時起,風塵子突然轉變了下棋方式,不再一味防守,而是主動出擊,殺的他的黑子節節敗退,他也逐漸出現頹廢之勢。
他抓着腦袋,怎麼都沒想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也沒想清楚整個棋局的轉機是如何改變的。
對於從來不怎麼喜歡下棋的他來說,又如何能注意到棋盤上幾顆仿佛被丟棄的白子,它們與其他白子和黑子相隔很遠,仿佛沒有交集。
但風塵子正是依靠着這幾顆不被人注視也不被人注視的白子反殺男子
「我從來沒想過要與他們同歸於盡,我也沒那個能耐,我只是想讓念痕被發現的再晚一些,想給他一個成長的時間,所以,看着吧,我是如何瞞天過海的。」
風塵子抬手落下最後一顆白子,將剩餘的黑子逼上了絕路,血袍男子也很識趣的認輸。
「前輩,我很期待你的表演,也期待他的成長,還差九十三年,不知道資質平平的他又能成長到什麼地步。」血袍男子沒有因為輸了棋局而傷心,反而傳來一陣陣寒冷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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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子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靠在身後的躺椅上,閉目養神,等待着一個時間的到來。
說起聖宮,在碧天弘水城三個頂尖勢力之中,聖宮算是元老級別的人物了,它的建立甚至要比碧天弘水城早很多。
風念痕幾人來到聖宮時已是半夜時分,在一座高聳的大山山頂上,一個巨大的旋渦屹立在此處,幾名弟子正在山頂上看守着這旋渦。
在旋渦一旁,還有一座刻有「聖宮」二字的石碑,幾人落在山頂上,那幾名弟子瞬間警惕起來。
「陳師姐。」待到看清來人後,他們連忙恭敬喊道。
陳落輕輕點頭,正欲帶着幾人進入那旋渦之中時,如同心有所應般迅速轉頭望向身後。
而其他人也仿佛察覺到什麼,紛紛警惕的向着身後望去。
那裏的空間一陣扭曲,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無聲也無息的從中走出,來者正是雲黎!
「宗主!」
「師父。」
聽着身邊一行人的稱呼,風念痕抬眸看向雲黎,這就是那位風塵子的朋友,陳落的師父,聖宮的宗主?
雲黎面無表情的點頭,無形間,他仿佛帶來一股微不可察的壓迫感,讓風念痕感到呼吸有些壓抑。
陳落輕輕推了推風念痕的手臂,用真氣向他傳音。
風念痕立馬頓悟,手忙腳亂的拱手道:「弟,弟子風念痕見過宗主。」
「叫師伯吧,宗主聽着太生疏了。」雲黎說道。
「哎?」
「???」
在場所有人皆是一臉的問號,十分訝異的看着不苟言笑的雲黎。
風念痕聞言,不敢有所忤逆,說道:「是,師伯。」
雲黎滿意的點點頭,看向童大偉與趙纓兒,說道:「你們先回宗吧,這次倒是麻煩你們照顧落兒和念痕了。」
「宗主說的哪裏話,陳師姐有難我們肯定要出手相助的。」趙纓兒十分客氣的說道,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童大偉突然就湊近雲黎,搓着手諂媚道:「宗主,有沒有啥獎勵呀。」
趙纓兒無奈將手拍在自己光潔的額頭上,陳落則是在一旁掩唇輕笑着。
那幾名看守此處的弟子一臉震驚的看着童大偉,不禁為他膽大妄為的舉動暗自稱讚。
風念痕同樣有些訝異的看着童大偉,同樣也好奇這可是聖宮宗主,童大偉這般無禮的舉動他不會生氣嗎?
「你呀,要是修煉也如這般熱情,你那師父恐怕也不會這般操心了。」雲黎笑着說道,同時也隨意取出一個小玩意拋給童大偉。
「嘿嘿,宗主你給的東西難道會有不好的嗎?同樣都是增長實力,這不比提升境界來的快?宗主你說對吧。」童大偉朝着雲黎擠眉弄眼,勇敢的人更容易掌握機會。
他這一番操作,將風念痕以及身後那幾人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們記憶中一向嚴肅至極的雲黎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雲黎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和纓兒先回宗吧,我和落兒還有念痕還有別的事要說。」
「是,宗主。」童大偉十分稀罕的握着那個小玩意,與趙纓兒朝着旋渦走去。
「纓兒,宗主這次給的東西大有來頭,正好與你合適。」他極其小心的將手中那個小玩意塞入趙纓兒手中。
此時,趙纓兒才發現那是一隻像是鳳又像是雀的木雕,頭生鳳冠,身後是形如一把美麗扇子的尾羽,隱約間,她從中感受到一絲與她十分契合的氣息。
「這可是你從宗主那裏討來的東西,就這麼給我了?」趙纓兒心中生出暖意,試探性的問道。
「肯定啊,這東西與纓兒你契合,送你也無妨。」童大偉拍着胸脯,義正言辭說道。
趙纓兒嘴角微微勾勒出笑容,將那木雕小心收起。
「纓兒啊,你看既然你都收了,不如剩下欠你的那些靈石就一筆勾銷了唄。」童大偉一臉心虛的湊近趙纓兒說道。
「童大偉,原來你打的這個壞主意啊,給我站住!今天我非得給你個教訓不可。」趙纓兒臉頰上的神情晴轉小雨,身旁浮現出幾柄靈氣化作的飛劍,追着已經逃跑的童大偉向着那旋渦中衝去。
赤魔龍一雙龍瞳骨碌碌的轉着,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突然就飛到雲黎身前,抱着龍爪恭敬道:「雲宗主,我是您弟子的靈寵。」
風念痕目不轉睛的盯着赤魔龍,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我知道。」雲黎饒有趣味的看着赤魔龍,也想看看這條龍究竟想要做什麼。
赤魔龍眼見雲黎沒有其他反應,突然就有些心慌,但又想到剛剛童大偉的經歷,心一橫便是笑着說道:「雲宗主啊,難道我沒有什麼見面禮嗎?」
「……」風念痕為赤魔龍捏了一把汗,小龍你是真敢啊。
陳落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還不待她有所反應,雲黎已經抬手一巴掌落下。
「啪」的一聲,赤魔龍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周圍那幾名弟子一陣心顫,這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雲黎,這條龍也是自尋死路,真的以為雲黎是那種善財童子?
雲黎隨手將昏死過去的赤魔龍捏起,隨手丟入身旁破開的空間之中,眨眼間,赤魔龍的身體便是墜入了一片大峽谷之中。
「落兒啊,以後好好調教一下你的小龍,可別讓他走大偉的路來嚯嚯老頭子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雲黎說道。
陳落對此也深感無奈,她其實也沒有要收赤魔龍為靈寵的意思,赤魔龍先入為主她也沒有絲毫辦法,只能輕輕點頭,先應付雲黎,「知道了,師父。」
風念痕心中暗自竊喜,總算有人教訓教訓赤魔龍了。
「嗯,落兒,你和念痕都跟我來吧。」雲黎點頭道,隨後,身後出現一道扭曲的旋渦,便是走入其中。
風念痕與陳落相視一眼,也緊隨其後進入旋渦之中,隨後,旋渦消散,山頂一陣風平浪靜,只有幾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好奇猜測風念痕這位素未謀面的弟子身份。
喜歡劍祖為我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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