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念痕刻意找了個無人瞧見的地方離開緋虹山,風塵子曾交代過,若要下山,切勿讓他人發現,說是要隱藏風塵子的行蹤。
他將手中的靈果全部吃光後,小心翼翼的從一處草叢中走出,踏上一條寬敞的大路,就這樣自然的朝着十幾里開外的碧天弘水城走去。
行至半路,周圍的人也多了許多,風念痕不由得羨慕起來,那些從他身邊走過的人要麼是御劍飛行,要麼是腳踩靈獸而行。
再看他,靠着兩條腿,如同要走過萬水千山一樣,熱的滿頭大汗時便取出裝水的葫蘆,喝上幾口,繼續趕路。
倒不是說風塵子不教風念痕御劍的本事,而是風念痕還未築基,別說御劍,哪怕是辟穀也做不到。
若是餓個一兩天還好,超過了三天,風念痕的身體便會漸漸虛弱下去。
「唉。」風念痕輕嘆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水,迎着烈日往碧天弘水城走去。
而此時,遙遠的一座石碑旁,正站着四人,兩男兩女,其中,有一男子看起來相對年幼許多,比他身旁的三人都要矮半個頭。
「童師兄,你還在磨嘰什麼呢?」那少年有些不滿的看了眼還在磨磨蹭蹭的男子,說道。
被叫做童師兄的男子應了一聲,拍了拍腰間鼓鼓的儲物袋,「我這不是擔心靈石沒帶夠嗎?」
「嘿,童大偉,你帶這麼多靈石做什麼?是不是想偷偷去城裏的青樓?」那兩名女子中穿着紅裙的女子猛然掐住男子的耳朵,厲聲道。
「纓兒,冤枉啊!我這是想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咱雖說都已經築基大圓滿了,已經辟穀,但王師弟這不還沒有築基嗎?去了城裏,咱就可以帶王師弟去吃一頓好的。」童大偉哀嚎着,對於女子,也不敢多發脾氣,只能默默忍着。
紅裙女子聞言,瞪了眼童大偉,說道:「你最好是這樣,要不然我和陳師姐一起收拾你!」
說着,女子還指了指一旁默不作聲的另一名女子。
只見那女子身段婀娜,此起彼伏的曼妙身姿隱藏在一襲水藍色長裙下,長髮及腰,墨青玉簪點綴髮絲。
肌膚白哲細膩,雖說容貌說不上讓人有多驚艷,但骨子中帶了些許溫和氣,顯得女子平易近人許多,也更加讓人願意與之親近。
女子不似拒人千里的冰山仙女,更像是充滿書香門第氣的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充滿了溫婉與清雅。
女子瞧見紅衣女子與童大偉的事,掩嘴輕笑,心中對這對冤家也是百般無奈。
「好了,纓兒,師弟的心善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當務之急是儘快前往碧天弘水城,趕上前往琅琊寶境的仙舟才是,畢竟此次我們的目的便是護送王師弟築基。」
女子聲音如同燕語鶯聲一般,讓人一陣舒心,又如百靈鳥的歌聲,婉轉動聽。
聞言,趙纓兒十分贊同的點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哦,還是陳師姐你醒事,你看我這腦袋,和童大偉一鬧起來就把此事忘記了,都怪童大偉。」
「……」一旁的童大偉啞口無言,這都能怪他身上來啊?
那王姓少年也在此時點點附和道:「確實,童師兄得佔全部的責任,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到碧天弘水城。」
「嘿,王師弟,你若是想,師兄我用不了一炷香,便能將你送到碧天弘水城。」童大偉一聽此話,瞬間暴跳如雷,大聲嚷嚷道。
「不要,上次童師兄就害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王姓少年搖了搖頭,拒絕下來。
聞言,童大偉也收了自己的脾氣,有些心虛的說道:「那次是例外,要不,王師弟,你再相信我一次?」
「不要。」
「就一次,一次,我這次小心點,保證不疼的。」
「……」王姓少年瞪了眼童大偉,好傢夥你這意思不就是還會發生意外,不過不會摔疼他是吧,只怕到時候不知道是真不疼,還是假不疼。
「嘿嘿嘿。」童大偉被王姓少年盯的有些發毛,心虛的尷尬笑着挪開了視線。
「趙師姐,陳師姐,出發吧。」隨後,王姓少年走到趙纓兒和那名溫和面容的女子身前。
「好,一會兒王師弟你站穩點,別摔下去了。」女子淡淡一笑,從腰間的儲物袋中取出一個葫蘆,施法將這個葫蘆變大,懸浮在四人身前。
「知道了,快走吧。」王姓少年略顯不耐煩,率先站在了葫蘆上,隨後,女子,趙纓兒與童大偉先後登上葫蘆。
然後,便見那葫蘆緩緩升空,離開那座石碑,石碑上的字也得以顯露出來,「聖宮!」
在離聖宮不遠的一處,同樣有着三道人影站在石碑旁,而那三人全是女子之身,在中間的少女相對另外兩人表演矮了許多,都不足兩人的肩膀。
在三人身後的石碑上,則有着「悅音宮」三字。
天魔宮內,穿着紫袍的一男一女帶着一名留有紫色長髮的少年踏上一縷紫煙,朝着碧天弘水城出發。
那紫發少年陰沉的注視着遠方,眸子中閃過一抹陰狠的血色,他輕笑一聲,「王碩,準備好迎接你的死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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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三人離開不久,又有三人出現,那三人之中也如前者一般,兩名築基期大圓滿,一名凝氣十二層,看樣子,他們也是要帶着那名弟子前往寶地築基。
不過,他們並非前往碧天弘水城,而是向着其他方向前往,可見,寶地並非只有一處!
再看風念痕,頂着炎炎烈日終是抵達了碧天弘水城,整個碧天弘水城足有幾千米長寬,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見城牆的盡頭在何處。
有驚無險的進入城內,便是另一番景象,繁華的景象讓人看不過來,隨處可見的修士,甚至還有修士與凡人討價還價,爭論那一碗二兩面究竟該給多少銀子。
修士與凡人仿佛俱為一體,沒有古霞城與明陽城那般明顯的仙凡有別,在城內,一眾修士雖說也有在人前顯露仙家道法的,但大多數基本都按照凡人的作息去做事,無論是買賣,或是吃飯看戲,修士都遵循該給錢就給錢的道理,沒有誰敢鬧事。
顯然,管理整個碧天弘水城的人實力不單單是強大那麼簡單。
風念痕好奇的在城內轉悠半天,這不是他第一次下山,但每次下山進城都能讓他感到新奇,仿佛碧天弘水城根本逛不夠一樣。
最後,他眼饞的用銀子與一名和藹的中年大叔換了個糖畫與冰糖葫蘆,別說,還挺甜,在山上他最饞的就是這兩,每次都吃不膩。
有兩名穿着道袍的男子從他身旁經過,恰巧讓他聽到了二人之間的談話,他微微一愣,旋即雙手握緊,目中透着森森殺意。
「聽說了嗎,血樓這次也要帶人去往那琅琊寶境爭奪其中的氣運,用以築基。」
「可不是嘛,別說血樓,護城四宗以及最上面的那三宗也都會去。」
那「血樓」二字不斷的在風念痕耳邊迴響,他一直都沒忘記,是誰殺了小石村的所有人,他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忍着心中那股怒火,手中的糖畫和冰糖葫蘆在頃刻間化作縷縷白氣消散。
最終,他苦笑一聲,終究是實力太弱了,他現在即便血樓出現一人站在他面前,他也是被秒殺的那個,血樓的總部在碧天弘水城,風念痕也不止一次聽過它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一些事情。
血樓每次做事,所派出的人最低也是金丹期!所以現在他若是找上血樓,迎接他的就是數位金丹期修士了。
他鬆開手,五年下來,他的心境比以往成熟了許多,能夠很快控制自己的情緒,當初第一次聽到血樓二字,他目中的殺意就連風塵子也被嚇了一跳。
回想起當年與現在,仿若兩人,天差地別。
風念痕目光看向那二人,二人還在談論琅琊寶境,這也讓風念痕得知了許多有關琅琊寶境的事情。
「可惜,你我一介散修,沒有資格與其他人分取琅琊寶境中的各種機緣。」
「別擔心,等再過幾年,你我二人雙雙結丹,開創宗門,便能與其他宗門一同分取像琅琊寶境這種剛出現的寶地中的機緣了。」
「可憐我生的晚哦,要不然,現在也已是一宗之主了。」
「你倒不如說生的早了些,不然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宗門的隊伍中,前往寶地築基。」
「說的有些道理,老天爺,你怎麼讓我生的這麼早啊。」
風念痕回過神來,自言自語,「那怪師父會說讓我嘗試在琅琊寶境中試着解開無塵劍的第一層封靈,原來是其中有着大量機緣。」
他思緒過後,也不再多做停留,朝着遠處走去。
途中,風念痕經過一座只有男人進出的高樓,在那第二間樓層,還有幾名容貌不俗的女子朝着周圍吆喝,風情萬種的拋出各種媚眼。
「公子,要不上來坐坐,我們姐妹幾個陪你喝喝酒。」
「是啊,公子,來我們這裏,保你有個好的春宵一夢。」
忽的,有兩名女子上前拉住風念痕的手臂,刻意將衣領放低了些,露出一番春光,兩名女子朝着風念痕拋去媚眼,眼神拉絲,如同盯上了獵物一樣。
風念痕隨意一掃,看到了些許不該看的東西,瞬間面紅耳赤,挪開視線,掙開兩名女子的拉扯,朝着遠方跑去,任憑女子在後面如何呼喚,也不回頭看一眼。
「罪過,罪過。」風念痕口中不斷的碎碎念着,直到到了有着諸多傳送陣的廣場,他才驚魂未定的鬆了口氣,滿頭大汗的看向眼前的諸多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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