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樣子好像並不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霧鏡目光忽然轉向參孫道。
不得不說他只是看着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表現得有些木訥罷了,但是如果你真把他當成木訥,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別的不說,烏鴉並沒有人的表情,但是他卻能透過一些小的細節看穿參孫的心思,就這份敏銳,普通人就不可能有。
「這解釋起來很複雜,事關神明們的博弈。你就記住一點,統領此地的『雪怪首腦——魔將雪蛤』已經身死就行了。」
「神明之間的博弈嗎?」霧鏡雙眼微眯了一下,隨後問道:「你這次來,是有什麼新情報要告訴我麼?」
參孫本想說我本體要到了,你別當成敵人就行。但話到嘴邊卻縮了回去。他這次來本來是看這邊人手不夠、距離又遠、又那麼多平民、怕這邊不保准才過來支援的。但現在雪怪首領已經被他殺了六七頭、雪怪更是被殺無數、甚至魔將雪蛤都隕落了,貌似、好像……他來這邊已經沒了意義?
於是話到嘴邊,他改口道:「我此來就是告訴你魔將雪蛤身亡的消息,除此之外,你們南下到麥田村、堅鎮一直到採石鎮這一路……勢力最大的魔帥無發以及他手下的魔將赤潮、魔將刺猿也已經身死。所以你們此行不必太過着急,慢慢前行就行了。」
「原來如此。」霧鏡神色一動,「好,我知道了。」
「那有消息我再來通知你。」烏鴉說着展開雙翅直接破空而去。
意識從烏鴉這邊轉移之後,參孫沒有再停留,而是利用空間移動將自己和御劍師瞬移回了採石鎮……不得不說,烏鴉搭配空間移動確實挺好用的,有烏鴉幫他定位,他可以挪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不過這次通過『留在採石鎮那邊的烏鴉』施展定位,他卻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因為透過烏鴉的視角他發現,『此時的採石鎮』已經與『他印象中的採石鎮』大不相同。除了原本的城牆外,它又向外擴了第二層圍牆。這『第二層圍牆囊括的面積』足足是『之前採石鎮的』十多倍,牆高足有三十米,裏面除了住宅區、還有耕種區。
之前他把『魔卒胖大土的遺物』留給金針,本意是讓他們給『這些新搬來的居民』造些住房,想不到他們佈局這麼大,這是妥妥的想把採石鎮變成採石城麼?
「你回來了?」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卻是聽到隔壁有動靜的金針一臉欣喜地走了進來。
「嗯!最近有沒有關於魔帥黑蝶的情報?」參孫開口就問出了他最關心的消息。
「關於這個我正要告訴你,你離開的這段時間,鎮子裏建設了神族據點傳送陣,有『其他接引家族據點』的人傳送過來,和我們進行了情報分享。據他們家族降臨的神使說,魔神似乎在全力收縮勢力,很多魔帥魔將都在魔神之女的帶領下、破開地域壁壘、去了其他區域,也不知他們有什麼新的陰謀。那個神使勸你儘快加固封印,以防有什麼不測。」
「去了其他區域?」參孫一愣,心說不會是為了躲我吧?呵……這魔神之女倒是有魄力,為了防止手下被我在投影空間搞死,竟然直接把人拉到了其他區域。是因為『那個投影空間』是基於這塊區域的投影,只要離開這裏,就會斷開與它的聯繫麼?
不過錯亂地域『區域之間的壁壘』不是那麼好穿越的,想必她為此付出了不少神格之力。不過這樣一來,我在這裏好像已經沒有事情可做了啊。
金針本來是興高采烈對參孫報告這個消息的,但是看到參孫一臉安心遺憾的表情,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你不會是要離開了吧?」當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語聲已經開始有些發顫。
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的直覺真的很準。參孫靜靜地看着她,沒說話。
「你……能不能不走?」金針語聲中已經帶了一絲哭腔。
參孫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金針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個要求有些過分,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住了心中的情緒,「我……我還能再見到你嗎?我是說……在我成為豐收神族之後。」
「我不知道。」
金針澀笑了一下,「也是……你根本就不是豐收神族的人。那你所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嘍……有關你口中的真道,那個聖潔、公義、良善的本體,他是唯一的真神,其他的比如豐收女神、恐懼魔神都是冒名的假神,都是他的受造物。這個世界會慢慢朽壞,他末後要來審判這個世界,無論活人死人到時都要起來、接受他的審判。只有相信他為人預備的『聖子代贖——這唯一道路』的人才能得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哄騙我的麼?」
參孫眼睛亮了起來,「我以為你不會相信這些,想不到你記得這麼清楚,你的記憶力這麼好,這是真道的恩賜,希望你善用它。」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只有這一條道路?這讓我怎麼相信?既然他是聖潔、公義、良善的本體,那我行善積德難道不一樣是在親近他麼?為什麼還要聖子的代贖?這麼抽象,你讓我怎麼明白?」說到最後、金針的聲音已經拔高了好幾度,似乎要把心中的悲憤都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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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孫並沒有因她的大吼而被她帶動情緒,而是依舊心平氣和地解釋道:「你這兩個其實是一個問題,我先回答你為什麼普通人以為的『行善積德的道路』行不通……原因很簡單,因為『人一切的善行』在『絕對聖潔公義的真道』面前都如同破爛朽壞的衣服站不住腳。
雖然一個人一生看上去都在行善,他的所作所為也會被真道所悅納,但是『他隱而未現的罪』是要比『他行的那點善』多得多得多。人從有想法的時候起,內心深處就充滿咒罵、苦毒、妒忌、紛爭等等……這些是表現不出來的,你或許一天行一善,但是你內心這一天可能已經泛起惡毒的念頭無數次。
而且是哪個人告訴你,可以將功補過、善惡相抵的?這其實是人的良心被罪惡玷污以後、錯誤的反應。當人犯罪以後他的良心會給他一種不安全感,這是真道給人的警示,意思是你已經遠離『聖潔公義良善、也就是我』了。而行善的人,真道會給他一種喜悅感,以作為『讓人明白、他悅納這種行為』的標誌。
因為喜悅感會暫時讓人忘掉不快,久而久之,人們就認為善能抵惡。其實惡就是惡,善就是善,善惡並不能相抵。真道的標準是『知善不行』就是罪。換句話說,你做善事是應當的,相反你不去做你就是犯惡……是不是覺得很難?人憑自己根本做不到?
真道也知道人做不到……其實起初的人、人類的始祖是能做到的,但是自從罪惡進入這世界,人的良心、理性就慢慢被玷污了,後面的人就做不到了。犯罪以後,不想着怎樣回歸真道,而是想着怎樣麻痹自己的良心,怎樣做才可以逃脫罪惡感。所以真道才為人類預備了『聖子的代贖』這條路,你做不到聖子代替你去做。
聖子本為神,是『三位一體的真道』的第二個位格,卻甘願降卑、降生為人,披帶人的身體,替人死在木架上,以無窮之生命的大能擔當了世人的罪孽。他的死就成全了真道對世人罪孽的審判,把真道對世人的審判轉嫁到他身上,這就是代贖。只要你悔改承認自己是個罪人,相信聖子代贖的道路,把自己歸入到聖子的救贖恩典裏面,你就可以在真道那裏稱義、脫離罪惡的審判。」
「只要相信就可以稱義?」聽着參孫耐心的解釋,金針漸漸冷靜了下來。
「只要相信,因為除了『信』,你也沒什麼可蒙真道悅納的。你所擁有的一切……你的吃的、用的、健康、頭腦……包括這世上的一切物質都是真道所造的,你拿着他所造的東西供奉他,你覺得他會悅納嗎?人所做的只有唯信而已。」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可以任意犯罪?反正有他代贖、幫我抵罪,我做什麼都不要緊。」金針反問道。
「信從真道就是歸入真道,真道是聖潔公義良善的本體,你歸入他就是歸入聖潔公義良善。你覺得這種拿着雞毛當令箭、任意妄為的信是真信?不是你麻痹你自己良心、放縱慾念的一種藉口?」
金針一愣。
「舊事已過一切都變成新的,你信靠他以後,你會重生為新的人。當然這些不是你能做的,重生是『真道的第三位格——聖靈』的工作。
真道知道『你憑藉自己』沒有辦法親近他,你也做不到凡事親近善遠離罪惡,就像抽煙的人很難戒煙,喝酒的人很難戒酒,照樣與罪孽為伴的人很難離棄罪惡。所以他賜下第三位格,他的第三位格——聖靈會改變你,他會陪伴你,糾正你的良心、心思、意念,讓你變得更親近善更厭惡惡。而這種改變並不會一蹴而就,它會持續你的一生,直到末後那場大審判來到,你的身體得贖,你才會得到真正的完全。那時我們會獲得新的軀體,是無瑕疵的、不犯罪的、不朽壞的,不像我們現在這具會朽壞的軀體。
其實人類的始祖原本也是不會死的,但是因為罪入了世界,人的軀體才變得會朽壞、會死亡,因為罪的工價乃是死。而那時我們獲得的軀體會比始祖的軀體更完全。」
不得不說,參孫這次說的事情比較多,可能是覺得自己要離開的關係,想把一切都告訴金針。
金針沉默了良久,最後看向參孫,「我明白了,那我如果相信這一切,到末後的時候我們會相見嗎?」
「會!」這次參孫給了十分肯定的答覆。
「那咱們末後相見!」金針破涕為笑道,笑容中隱含了淚花。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末後相見!」
……
喜歡參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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