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帶我去你三叔家,串個門唄。」
他正好深入接觸一下,聽聽他們的想法,沒想到,張輝卻吭吭哈哈的沒說話,這是為難了?
「不行啊?」
「周組長,你可能不知道,他們其實都挺怕你的,那日在山上,你們幾個太猛了。」
周明這才想起來,當初突然出現,打了個措手不及,那些土匪連反應都沒有,就被忽悠着投降了。
「這叫邪不壓正,他們現在重新做人了,有啥好怕的,以後都要挺起胸膛來,明天早上去隊部開會,開完會就去找你三叔,這事由不得他。」
說完,又捶了張輝一拳,這孩子啥都好,就是硬不起來,按說已經是公社幹部了,還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
第二天,隊長發現他們少了一個人,頓時緊張起來,
「周同志,還有位同志怎麼沒來?要不要去叫一下。」
「不用了,他另有任務,隊長,我想去地頭看看,你陪着一起吧。」
原本想去着張輝三叔,沒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今天男人們都上山了。
周明只好另打算了,去查看一下土地的情況,包括蟠龍山的歸屬,做到心裏有數,也好進行下一步的規劃。
既然謠言滿天飛,他就偏要多露面,讓社員們看看,他在做什麼?
「啊,這冰天雪地的,地頭有啥好看的,雪都蓋着呢,走一趟人都要凍僵的。」
「沒事,我們都穿着大衣呢,當年去山裏剿匪,還不是冰天雪地,這點困難不算啥。」
這個就是吹牛了,他生平只剿過一次匪,還是春秋最好的時候,既然這裏的人愛說笑,他也來上幾句吧。
再說了,這麼冷的天,社員們也沒閒着,因為前幾個月鬧哄哄的,燒的柴火儲備不足,今年的天又特別冷,一早上就安排着進了山,
「咱們村最遠的地在哪?」
周明精神抖擻,拉着隊長各處轉着,也成了別人嘮嗑的話題。
老爺們上山了,可老娘們在呀,雖然天寒地凍的,並不妨礙她們看熱鬧。
「三姐,你快瞅瞅,咱們隊長陪着呢,他看着咋那小呢,」
「本來就不大,聽說還上學呢,不過,人家上的是解放軍的學。」
「聽說沒,他們早來過咱村了,還有個神醫,張虎老娘就是他救的。」
「你知道啥?他那是為了,怎麼說呢,對,為了取得小翠的信任,那蠢婆娘是真信了,帶着人家上了山。」
「上山咋了,不上山你男人能回來?他要不回來,今天進山的就是你!」
「哼,那個蠢婆娘,帶人上山抓了自己的男人,你們還替她說話?」
「你!有本事,你當着小翠的面說。」
一時間,說啥的都有,周明耳力非常好,雖然不是清清楚楚,可也聽了個大致,看來,小翠日子挺難過的。
「這到了冬天,婦女們就沒活了嗎?」
隊長看了牆根一眼,笑着說,
「咱們這裏一上凍就半年,能有多少活?地也不肥,山也不美,只好干一些搶劫的買賣,要不能成了土匪窩子?」
這座山是不美,可它險啊,這才是土匪盤踞的關鍵,周明沒有懟他,思想轉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須要自己悟出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才回到村里,小翠已經做好了飯,王芳一直在算賬,要想知道賬本對不對,自己必須算一遍。
「來子還沒回來?」
「嗯,萬一電話沒打通,他肯定會等着的。」
因為周明說了,必須得到軍方的消息,他現在不光懷疑隊長和書記,就連公社也要防着。
「嫂子,張虎被誰帶走的?是部隊的人嗎?」
周明看着忙碌的小翠,突然想為她做點什麼。
「俺也不知道,瞅着是穿軍裝的,他們一起走的,只讓我去見了一面,」
他跟錢來也說了,有機會打聽一下張虎,雖然不能干涉過多,有個消息總是好的。
看他還在沉思,小翠苦笑了一聲,
「這些日子俺也想通了,就算他不能回來,我們的日子也得過下去,好在是新社會了,過幾年兒子長大,我和他奶也有個靠頭。」
「嫂子,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那幾個匪首都公審過了,只有張虎沒有說法,以我的經驗,他不會有事的。」
他的直覺告訴他,張虎之所以沒回來,肯定跟那個山洞有關,難道他漏掉了什麼?
「我也盼着他沒事,周同志,你們這次回來,真的不是沒收糧食的?」
「肯定不是,糧食都吃到肚子了,怎麼收呀?我們這次來,主要是幫助下山人員的,聽說,他們參加了勞動,隊裏連口糧都沒分。」
「隊裏說他們領過了,說實在的,就那麼點糧食,根本吃不到明年秋天。」
這裏沒有夏收一說,春種秋收只有一季糧。
「你們以前種過藥材嗎?我看蟠龍山陰面挺多的,樹木也茂盛,很適合一些藥材的生長。」
這可是經濟作物,若是種好了,收入比糧食高很多,最主要的是,沒有佔用莊稼地,不會違反國家政策。
「以前也有人種,可那玩意很難活,尤其是夏天雨多,一不小心就被沖了,幾次下來,本錢都沒了。」
這是實話,因為是熔岩地貌,山體容易坍塌,栽種不易。
「咱們上山時,我看到有些樹林子,腐殖土層挺厚的,地勢也挺平坦,應該能種東西。」
「是有些好地方,可那會都叫土匪佔了,一般人也不敢上去。」
看來此事可行,今天他也問清楚了,北面這一帶山體,都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不管是樹木,還是水源。
一直到天黑,錢來還沒回來,周明有點坐不住了,不光是他,翟林也急的直轉圈,幾次三番要去找他。
「去縣裏的路不止一條,有好幾條岔路呢,萬一沒碰上,我們還得去找你,再等等吧。」
其實他已經決定,再等半個小時,那傢伙要是再不回來,就親自去找人,他有摩托車,就算走岔了也能追上。
就在他穿上大衣,正跟翟林掰扯的時候,錢來頂着一身寒氣進了門,他搓着雙手,一個勁的呵着氣。
「他娘的鬼天氣,要凍死人了,給我倒碗熱水,臉都僵了。」
他是走回來的,這一路跌跌撞撞累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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