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 9 第九Q

    醫務室門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緊接着桃井就沖了進來：「哲君！」

    「小桃，噓——」後面跟着的黃瀨涼太趕緊示意桃井五月噤聲，順便指了指禁止大聲喧譁的告示牌。

    桃井五月連忙捂住嘴，不過還是收到了旁邊醫生的瞪視。

    「帝光的是吧。」看了一眼黃瀨和桃井，醫生直接把手裏的病例單遞給了黃瀨：「頭上有些擦傷和腫脹，已經冰敷處理過了，骨頭應該是沒碎，不過回頭還是要去正規醫院拍個ct。」

    這邊的體育館舉辦的賽事不少，所以常年在這邊給運動員們處理傷勢的醫生倒是認識兩人。

    尤其是之前青峰大輝來過好幾次處理扭傷，醫生和桃井還算熟。

    黃瀨看不懂病例單，不過聽到要去醫院還是十分緊張：「ct？！小黑子一直不醒不會是撞壞了腦袋吧！」

    醫生用手裏的幾張單子拍了一下黃瀨：「瞎說什麼呢？只是因為最近這一段時間壓力太大了吧，睡一覺就好。頭大概率沒什麼事，去拍片子只是確保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黃瀨鬆了口氣，隨後在醫生的指引下去了黑子那邊的床鋪。

    正在低頭和自己隊友聯繫的荻原成浩抬頭，就看到兩個眼熟的人走了過來。

    剛剛他臨時翻了一下之前帝光的報道，知道他自己是是誤會了，那個電話原本的主人確實是個男生。

    「我是荻原成浩，實在是不好意思，剛剛在路上撞到他了。」荻原成浩起身，語氣中滿是不好意思。

    黃瀨無視了荻原成浩，直接湊到床前把黑子從被子裏拎了出來：「小黑子，說了多少次不要蒙頭睡覺啊」

    看黑子確實是在睡覺，桃井輕輕鬆了口氣，隨後看向荻原成浩：「你好，我是帝光的經理桃井五月，那一位是隊員黃瀨涼太。對了，之前聽你說你是哲君小時候的朋友？」

    「對，我們是在一個小學來着，當時我們還一起打籃球，約好了一起在中學加入籃球部。」荻原成浩撓了撓頭。

    他搬家之後他們就沒怎麼見過了，不過一直都會在手機上短訊聯繫。

    當時知道黑子在帝光進了一軍成了正選之後，他比誰都高興。

    去年他的學校在地區預選賽的決賽輸掉後他傷心了很久。畢竟在全國舞台上相遇使他們之間的約定。

    「原來是幼馴染啊，」桃井一愣，主要是之前在帝光的時候從來沒聽黑子哲也提起過這個人，「荻原君現在也在東京讀書嗎？」

    因為黑子存在感特別低的緣故，他其實也沒有多少朋友，甚至與青峰大輝的結識也是因為意外。

    直到這一刻，桃井忽然意識到，黑子生活其實並不是完全圍着帝光轉的，他也有自己的其他朋友，有自己的生活。

    荻原成浩也是，之前那位見過一面的仙台青年也是

    「啊，我六年級的時候就已經搬走了，現在在隔壁縣的明洸中學的籃球部。」荻原成浩簡單解釋了一下。

    已經事先對所有全國大賽的隊伍調查過的桃井五月腦中瞬間有了初步印象。

    明洸中學在d賽區，在第二輪的淘汰賽里擊敗了作為去年亞軍的種子隊，如今在小組賽裏面也是全勝的成績。

    如果能夠一直贏下去的話會和帝光在決賽上相遇。

    荻原成浩並沒有察覺到桃井五月情緒上的變化，只是接着說道：「黑子也多虧你們照顧了，他這個人從小就很執拗。」

    桃井笑了笑：「確實，哲君有的時候確實很難勸。」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我今天見到黑子的時候感覺他心情不是很好，是發生了什麼嗎？」荻原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桃井沉默了。帝光的這些事情他們並不想讓外人知道，僅限於隊內的矛盾就好。

    但黑子最近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心理因素間接反應到了身體上

    「沒什麼，只是朋友之間的吵架而已。」桃井最終敷衍了過去。

    「這樣啊」荻原自然不信，不過看桃井的樣子也是不會告訴他了，不如等之後直接問黑子。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驚覺自己留的時間有些長了：「啊，我們學校的會議要開始了，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麻煩照顧一下黑子了！」

    眼見着還有兩分鐘就要到時間，確認黑子哲也有人照顧的荻原成浩就着急忙慌的跑向了賽場那邊。

    醫務室大門對面的長椅上，赤司征十郎靜靜坐着，看到荻原成浩的離開的身影，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走了？」黃瀨抬起頭看着醫生也抱着一堆材料離開，如釋重負一般攤在了椅子上。

    從進來開始黃瀨涼太就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荻原成浩，從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們不是一路人。

    黃瀨盯着頭頂的天花板看了半天，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約定啊真好」

    有些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黃瀨側頭看過去，就看到了黑子的手機屏幕上有一個叫做「及川前輩」的來電通知。

    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黑子，黃瀨在桃井極為不贊同的目光下將其掛斷。

    在醫務室坐了一段時間後，不知道在腦子裏都想了些什麼的黃瀨抬頭看向桃井：「帝光的小組賽第四輪是不是要開始了？」

    「嗯，要不先去吃點東西？空腹打比賽有些危險。」桃井嘆了口氣：「我留下來陪一陪黑子。」

    她現在已經不信這幾個人的腦迴路與情商了，這件事不處理好，很有可能會導致黑子對他們徹底失望。

    黃瀨愣了愣，但還沒等他說話，門口就傳來了赤司的聲音：「涼太，去吃飯。五月，真太郎剛剛說大輝不見了，你去找找。」

    「赤司君！」聽到這個明顯是想要支開自己的說法，桃井一下子急了。

    「五月。」赤司沒有任何動容，只是再一次沉沉叫了一聲桃井的名字。

    桃井咬着嘴唇，一步不動。

    赤司的神色沉了下來，這一次的語氣中帶着一些慍怒：「五月。」

    桃井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在赤司的威懾下她不自覺有了些退卻的心思，但她緊接着就握緊了拳頭，張嘴就要反駁。

    意識到赤司是真的生氣了的黃瀨連忙拉住了桃井，準備帶她出去。

    但是桃井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直接甩開了黃瀨：「赤司君！請讓我」

    「吵什麼吵，這裏是醫務室，要吵出去吵。」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醫生用手裏報告單捲成的筒敲了敲門。

    包括赤司征十郎在內，三個人都被醫生毫不客氣地轟了出來。

    看着關嚴的門，黃瀨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赤司，那種「你居然被趕出來了」的意思溢於言表。

    赤司捏了捏眉心，也很是頭疼：「忍足醫生和我母親是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長輩，必須保持禮貌。

    「對方一時半會也不會放咱們進去了，過會兒再來吧。」黃瀨嘆了口氣，最終放棄了去拍門的想法。

    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讓黑子睡個好覺吧。

    睡個好覺？

    其實在剛剛赤司出聲的時候黑子就已經醒了，只是他現在實在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對方，才繼續裝睡的。

    聽到醫生把幾個人都請了出去，黑子這才慢慢坐起來。

    他剛想伸手摸頭上噴了藥的地方，就被旁邊的人出聲制止了：「別上手。」

    姓忍足的醫生在抽屜了翻了半天，將一片三角形狀的藥片遞到了黑子手裏：「既然睡醒了就把這個吃了。」

    黑子看了半天：「這是什麼？」

    「維生素c，沒毒。」忍足醫生自己也吃了一片：「倒也沒什麼，就是我這裏沒有糖，這東西是甜的，你對付一下。」

    「小孩子家沒事兒別那麼多煩心事，會變老的。」

    將手裏的維生素片吃掉，黑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藥片在嘴裏化開，有股水果的清甜味道。

    他覺得他應該靜一靜，好好思考一下現在帝光的事情。

    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黑子看了一眼後接起：「及川前輩？」

    「小哲！嚇死我了，之前你掛了我的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電話對面的及川徹語氣中帶着一絲驚慌。

    聽着及川徹身邊傳來的嘈雜聲音，黑子逐漸回過神來：「及川前輩已經到東京了？」

    「嗯，現在在你發給我的體育館門口。」及川徹還是很在意剛剛的事情：「所以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會已經開始下午的比賽了吧？」

    他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是我剛剛走路不小心撞到頭，暈了一小會，現在已經沒事了。」黑子解釋道。

    對了，撞倒他的人是誰來着？

    他有些記不清了，只覺得聲音有一些耳熟，

    「撞到頭？！」及川徹瞬間緊張了起來：「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我在」

    黑子一下子愣住了，因為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哪。

    聽到黑子的話，旁邊的忍足醫生向黑子伸出手，示意黑子把手機給他。

    從黑子那裏接過手機後，忍足直接說道：「在三號門附近的醫務室。」

    得到了位置的及川徹沒一會兒就到了，他背着自己平時裝球鞋的包，裏面現在裝的是他給黑子帶的紀念品。

    「頭上怎麼樣？我看看。」作為一個在北川第一給熊孩子們當過部長的大熊孩子，及川徹還是能看看這些傷的。

    忍足回道：「不嚴重，不過得去醫院好好查一下。」

    「帝光下午還有比賽，你是家屬的話要不帶他去看看？」

    檢查宜早不宜遲。

    「好，現在就去。」及川徹沒有猶豫。

    既然黑子受了傷，下午的比賽必然是不用參加了，甚至明天的比賽都不一定能上場，還是趁早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很想逃避奇蹟們的黑子也沒反抗，給領隊發了消息後就換了衣服同及川徹一起前往了醫院。

    至於帝光的小組賽最後一場比賽？

    他現在並沒有那種想要參與、想要見證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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