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渡心河 第29章 聽說被舉報了
等顏真出了辦公室，楚瑞明站在窗戶邊上望着窗外的江城，思考了好幾分鐘，這才回到座位上，心想着還有些事情必須得落實，於是拿起電話又給十岩的書記韓斌去了一個電話，兩個人就這次道教盛會和招商引資工作進行了詳細的溝通，一方面叮囑了工作的標準和方向，一方面建議要把道教盛會這件事情當做重大工作事項對待，重點辦好，一方面需要投點錢的地方要捨得投入，順勢把十岩的環境和形象打造出來。通過一段時間的整治，把十岩打扮得漂漂亮亮，迎接五湖四海和世界各地的客人。
就在楚瑞明打電話的時候，顏真也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漢中日報打來的，還沒聽到聲音，看到電話號碼就感覺如此眼熟，原來是曾經送他去津州日報的陳英社長。猶豫了一下，顏真還是接通了陳社長的電話。
「陳社長，您好！」簡單，直接，顏真也不想客氣。
「哎呀，是顏真吧，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了！」
顏真冷笑了一下，淡淡地問道：「不知道陳社長找我有什麼指示？！」
「呵呵，顏秘書，此話怎敢？今天打電話過來是求你幫忙的，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啊？我想請你吃個飯。」
顏真知道一句老話，叫做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本不想跟陳英多說話，既然人家這麼說了，不回應不合適，善意地拒絕道：「陳社長，實在不好意思，我這邊真的不像以前，身不由己，恐怕晚上答應不了你。」
「哦，知道你現在很忙，不過沒關係，以後咱們有空再約。今天我是要找楚省長的，李主任那邊說讓我找你安排，所以請你幫個忙。」
找楚省長？會有什麼事情呢？直接拒絕不合適，答應也顯得自己沒點規矩，於是問道：「不知道陳社長找楚省長什麼事情，你跟我說下，等下我去匯報，看看楚省長的日程安排，如果有時間，我就給你安排。你看怎麼樣？」
「那就太感謝了，我們找楚省長是關於採訪報道工業企業提質改造的事情，想聽聽楚省長的指導意見。」
聽了陳英的話，顏真就知道陳英在撒謊，現在宣傳口都不歸省府直接管理，找楚瑞明商量工業企業提質改造工作的採訪報道，也應該是宣傳部門來銜接，明顯是「圖謀不軌」。但顏真也不好意思直接揭穿陳英，順水推舟說道：「哦，這件事情啊，可以，等下我跟楚省長匯報，回頭讓宣傳部門跟你們聯繫吧。」
聽到顏真這麼一說，陳英知道這小子心裏還記恨着以前的事情，只是現在有事要求人家，只能忍氣吞聲。繼續笑呵呵地說道：「那就麻煩顏秘書了。」
掛了電話，顏真起身走到楚瑞明辦公室的門口，聽到裏面還在打電話，因此自己不便打擾，只好退回到座位上，等着領導有空的時候再匯報。就是在楚瑞明給韓斌打完電話沒多久，自己岳父楚昌平來電話了。接通岳父的電話，楚瑞明笑着答道：「爸，您今天怎麼給我來電話了？」
楚昌平第一句話則是說：「說話方便嗎？如果在辦公室，把門關上。」
楚瑞明知道自己岳父從來不這麼說話的，除非是有什麼重要緊急的事情，連忙把辦公室的門關上，這才回復道：「爸，現在可以說了，我聽着。」
電話那頭傳來了楚昌平喝茶的聲音，楚瑞明明顯感覺自己岳父是在平復情緒。「瑞明啊，我聽部里的同事說，漢中紅岡那邊有人舉報了，還說問題比較大！」
一聽說是紅岡市，楚瑞明的腦子立馬想起了那次紅岡那家化工廠爆炸的事情，難道真的像吉書記說的那樣是人禍？有人舉報，是勝利化工廠的職工家屬舉報的還是普通群眾呢？舉報信到了什麼層級？一系列的問題就在自己岳父提起之後在毫秒之間浮現在腦子裏，雖有些頭緒，但對於問題的嚴重程都還是沒有感覺，只能跟自己岳父回應道：「爸，您放心，我這邊沒什麼事情，就怕耽誤工作。」
「爸是不擔心你會有什麼事，而是你要注意人事動向，好了不多說了，你忙吧！」
一說完，自己的岳父大人就急匆匆地掛了電話，楚瑞明淺淺一笑，心裏更是美滋滋的，因為自己發現大智如愚與難得糊塗真的有時候效果非常好。本來想着是跟JW那邊的李錫銘副書記聯繫一下，沒想到人家卻主動打電話上門了。
楚瑞明連忙接通李錫銘副書記的電話，客氣地問候道：「李書記，您好！」
「瑞明省長，你在辦公室嗎？」
「李書記，我在啊，歡迎您來做客哦！」楚瑞明主動示好道。
「那行，我五分鐘後到。」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李錫銘這次來自己的辦公室，可是第一回，就算是自己來到漢中省工作這麼久了，兩人之間也沒什麼交集，更談不上什麼交情。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楚瑞明對着顏真說：「顏真！」
聽到領導在叫自己，顏真立馬起身答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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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JW李錫銘書記要過來，你把我那點大紅袍拿出來，泡好後放在我辦公室的茶几上；另外看看還有沒有吃的零食或水果，有的話，也拿一點擺在茶几上。李書記三分鐘後到這邊，我親自下樓去迎接一下。」
顏真腦子裏迅速回憶着，確定之後答道：「好的，領導我們這邊只有一點花生，水果只有蘋果。」
「哦，可以，你把蘋果削皮，切成小塊，上面放幾根牙籤。」
說完，楚瑞明就轉身離開了，路過周玉清的小房間的時候，楚瑞明順便叫上了這個小伙子。顏真本來還想匯報一件事情的，但看到楚瑞明如此着急走，就沒有提及，直接去了茶水間，把茶水泡好，花生用碟子裝好，水果切好，一個托盤全部搬到了楚瑞明的辦公室。
雖然楚瑞明的辦公室顏真都每天打掃衛生，但還是用毛巾迅速擦拭了一下沙發和茶几，兩分鐘後，乾乾淨淨，楚瑞明辦公室的茶几上已經擺好了茶杯、花生、蘋果，還要一提抽紙，又環顧一圈，確定都是整齊有序，乾乾淨淨之後，顏真這才去電梯間等候。
「叮咚」
七樓電梯間裏突然響了一聲，顏真轉頭看到楚瑞明與李錫銘並列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後面跟着的是周玉清和另外一個小伙子。顏真立正，滿面笑容，客氣地問候道：「李書記好！」
李錫銘聽到了，對着顏真微微笑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繼續跟楚瑞明聊着天，兩個人徑直走向了楚瑞明的辦公室，顏真、周玉清和同李書記一起來的小伙子跟在了後面。等顏真把楚瑞明的辦公室門關好後，跟來的小伙子一直坐在顏真的辦公室沙發上，看到顏真關好門走向自己，連忙起身，自我介紹道：「顏秘書，你好！我叫薄啟，李書記的秘書。」
BO QI？哪個BO，哪個QI啊？不過顏真的這些心思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到，微笑着說道：「我叫顏真，顏色的顏，真假的真，今年二十八歲，應該長了兩三歲。」
「草字頭的薄，啟發的啟，今年二十七歲，剛好比你小一歲。」
「請坐吧，我給你倒杯水。」
薄啟客氣道：「謝謝！」
看到周玉清還站在大門口，說道：「周玉清，進來坐啊，喝口水。」
周玉清畢竟也是工作了很多年的人，知道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不能做。聽到顏真叫自己進辦公室里坐着喝茶聊天，怎麼說都不合適，於是委婉地拒絕道：「不了，顏秘書，我還有點別的事情，先回辦公室了，有什麼事打電話叫我。」
「這樣啊，那行，你忙你的，我跟薄秘書聊會天。」
周玉清說是回自己辦公室，但並沒有，他直接去找王強了。省府的各個領導的司機也有一個辦公室，他們都在一樓的司機班裏，因為都是當過兵的人，因此跟王強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在楚瑞明的辦公室里，李錫銘並沒有急於坐下來，而是走了一圈，先參觀了一下楚瑞明的辦公室，發現整個辦公室簡潔整齊還有序，連忙稱讚道：「瑞明，你的辦公室是我見過少有整潔的。」
楚瑞明不知道李錫銘的話里是什麼意思，隨口說道：「謝謝李書記誇獎，這平日裏，辦公室都是秘書顏真在幫忙打理，我也沒操什麼心。」
「哦，那不也是你要求嚴格嗎。」一邊走，一邊看，李錫銘走向沙發，接着又問道：「紅岡的事情聽說了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楚瑞明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既然是李錫銘在問起，就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不過楚瑞明還是賣了一個關子，答道：「紅岡的事情，什麼事情？」
一臉懵逼的樣子，李錫銘觀察楚瑞明三五秒鐘後，笑着解釋道：「說是勝利日化廠的事情，被人舉報了，所以宋書記他們幾個都去了。」
說起敏銳度這個事情，真的是因人而異，如果這個時候還跟李錫銘打馬虎眼，就顯得不夠意思了。連忙說道：「不是說去京城不是為了勝利日化廠的事情嗎，我記得那時候我剛來沒幾天，爆炸當天也去了紅岡，事情也處理完了，還以為就這樣結束了，難道這裏面還有別的？」
李錫銘正襟危坐，稍微低了一下頭，側身向着楚瑞明，試探道：「是為了三個事情去的，但聽說到了京城就被清走了。你可能不知道，勝利日化廠可是重點項目，投入了十幾億的，如今半死不活，這裏面有什麼就不好說了。」
經李錫銘這麼一提醒，又想起紅岡吉書記的提醒，楚瑞明也很嚴肅地說道：「謝謝李書記的提點，你這麼一提醒，我就想起來當日爆炸現場的情況，真的是慘不忍睹啊！」
「所以啊，這麼大的損失，不聞不問肯定不正常，現在問了，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連李錫銘都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楚瑞明心裏更沒底了，也試探性地詢問道：「李書記，這舉報的事咱們JW那邊就沒得到一點信息？」
「哎！」只見李錫銘嘆了一口，哭喪着臉，訴苦道：「不是我們沒得到，是來不及制止，聽說是退休所的一位老領導，得到了信息，就憑着自己的關係直接捅到上面去了，根本就沒經過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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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信息對楚瑞明來說太重要了，等於是事情的整個過程就是紅岡有人給省里寫過信，但沒被重視，或被壓住了；紅岡那邊見沒有動靜，就直接找了漢中原來的老領導，沒想到這個退休所的老領導見漢中省的JW不給力，估計是直接找了上面的老領導，最後就發生了現在的情形。
一想到這裏，楚瑞明終於知道李錫銘來自己這邊的目的了，接着試探問道：「李書記，你看需要我這邊做什麼？」
聽到楚瑞明這麼一問，李錫銘的臉上瞬間就舒展多了，苦笑了一下，說道：「哪敢麻煩瑞明省長，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宋書記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但漢中不能一日無主啊，所以這些天就需要你坐鎮漢中了，還請瑞明省長多多擔待！」
這事還沒有一個結果，李錫銘就如此暗示，楚瑞明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連忙制止道：「李書記嚴重了，漢中的事情總還有上面擔待着，我們就聽指揮吧！」
李錫銘剛剛舒展開來的大圓臉，又緊張嚴肅起來，既然婉轉被拒了，也沒有久待下去的必要了。於是李錫銘連忙起身，伸手跟楚瑞明握手，假意感謝道：「謝謝瑞明省長，話不多說了，JW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多打擾你了。」
沒想到李錫銘也是一個不拖泥帶水的人，兩個人握手話別，楚瑞明送到電梯間，看着李錫銘坐電梯離開了，這才回自己的辦公室。回到辦公室，楚瑞明就把門一關，交待顏真不要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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