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輝眼睛頓時一亮,急忙向前走了兩步:「領導,出什麼事了,是我們飛虎旅出問題了嗎?」
王辰等人也像是被針扎了一般,集體向前一步。
他們向前一步,傅景山和林光耀等人就不自覺地向後一步。
像是有刀鋒逼近身體一般,不得不後退。
傅景山滿臉苦笑,他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來時準備好的一切,看來全都沒用了。
「其實,其實,其實......」
傅景山結結巴巴,最後一跺腳:「行了!沒什麼大事,讓你們去休息就去休息,哪那麼多廢話?」
看着他惱羞成怒的樣子,林輝頓時感覺事情不妙。
傅景山的身份在這,如果連他都難以開口,那肯定是大事。
就衝着不希望他們立馬回去,就足以說明飛虎旅肯定出事了。
林輝頓時挺起胸膛,嚴肅地看着傅景山:「首長,飛虎旅是我們這些人,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流了多少血,送走了一個又一個戰友,帶着他們的夢想才打造出來的。」
「飛虎旅就是我們的家,家要是出了事,換了是您,您還能放心在外面待着嗎?」
傅景山立馬沉默了,林光耀和徐千山齊齊抬頭看着天空。
果然還是瞞不住啊,大家仿佛早就知道會這樣。
以林輝的聰明,或許他回來的第一天就已經發現端倪了。
「首長!」林輝無比嚴肅的說:「請讓我們回去吧。」
「首長,請讓我們回去吧!」所有人一齊大吼。
雙方就這麼對峙着,傅景山足足沉默了一分鐘,最終還是無力的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們想回去,那我也攔不住你們。」
「安排人,送他們回去。」
「首長....」
「我說了,安排人送他們回去!」
「是!」
手下軍官連忙敬禮,轉身跑了回去。
「你們去收拾一下吧。」傅景山揮揮手。
「解散!」林輝轉頭低吼,也立刻跑了出去。
其實他們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出去的時候大家只帶了點簡單的個人物品。
現在他們就像離弦之箭一樣,恨不得立刻飛回飛虎旅去。
每個人都歸心似箭,轉眼間便跑的不見了蹤影。
傅景山無奈的嘆口氣,轉頭看着林光耀等人。
林光耀和徐千山也緊緊盯着他。
仿佛在說,你也太失敗了,這麼快就全露餡了。
「看我幹什麼?」傅景山沒好氣的說:「你們行你們上啊!剛剛那架勢,誰上,誰都得像我那樣。」
大家齊齊翻了個白眼。
傅景山嘆口氣,對徐千山說:「老徐,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他們是你的兵,該怎麼安撫,你看着辦吧。」
「我能怎麼安撫?」徐千山沒好氣的攤開手:「您剛也聽到了,飛虎旅是他們的家,他們付出了那麼多才打造出了現在的飛虎旅,家出了問題,換了誰能安撫好?」
眾人全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們想把讓一切煩惱儘可能的遠離林輝他們。
可是該來的總歸要來,紙包不住火,他們就是有心想瞞,也瞞不住。
林光耀深深的吐了口氣:「讓他們自己去面對吧,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面對了,其實他們比我們有經驗。」
眾人全都默默點頭,他們這幫人雖然身居高位,見慣了大風大浪。
但林輝和他手底下的兵,才是真正經歷戰火和鮮血淬鍊的戰士。
他們,遠遠要比大家想的要更堅強。
十分鐘後,所有人快速上了大巴車。
「林輝。」
身後有人喊他,林輝猛地停下。
傅景山走到他面前,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後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小林啊,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忘記,你是飛虎旅的旅長,大家都在看着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所有人!」
林輝的心狠狠顫抖了一下,傅景山的話明顯意味深長。
但他也知道這時候傅景山肯定不會多透露什麼。
只有儘快趕回去,才能知道到底發了什麼。
他用力敬禮:「是!」
大巴車緩緩開出療養院,沿着小路疾馳,很快就開上大路。
所有人都緊緊盯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但沒有一個人有心思去欣賞窗外的風景。
他們都在眺望着南方,眼神里充滿了歸鄉之意。
一天後,大巴車緩緩開進了飛虎旅的營區。
遠遠的便聽到了山呼海嘯般的訓練聲。
「殺!」
「倒!」
「哈!」
各種喊殺聲此起彼伏傳來,猶如一道道浪潮狠狠衝擊着每個人的耳膜。
越是靠近,每個人的心情就越是緊張。
車還沒有停下,林輝便已經站起來,走到門前。
很快大巴車停在操場旁邊,車門剛打開林輝便一躍而下。
正在訓練的兵們也發現了林輝,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愣住了。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一層一層的減弱,像是退去的浪花一般,逐漸消失。
「旅長回來啦,旅長回來啦,旅長他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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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整個飛虎旅全部沸騰起來。
像是一個火星點燃了彈藥庫一樣。
所有人不等命令下達,就全都自發的集合好。
密集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沒過一會兒,整個飛虎旅全部在林輝面前集合完畢。
一團,二團,還有特勤大隊的人全都目光炯炯的盯着林輝。
這一刻,他們就像是許久未見到父母的孩子一樣,看向林輝的眼神里滿是可憐和無助。
「報告旅長!」周忠義沖了出來,沖他用力敬禮:「飛虎旅全體集合完畢,大家一直在等着你們回來!」
所有人都用力挺起胸膛,仿佛在等待着林輝檢閱一般。
林輝對周忠義回了個軍禮,隨即看向所有人。
王辰等人在林輝身後也站好了隊伍,每個人臉上都沒有笑容,反倒是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因為他們能感受到,大家雖然是來歡迎林輝和自己回來,但是卻沒有那麼熱烈的情緒。
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憂愁蔓延在人群裏面。
讓所有榮耀歸來的人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哀傷和難過。
林輝深吸一口氣,隨即看向周忠義:「出什麼事了?」
周忠義身體狠狠顫了一下,雙眼緊緊盯着林輝。
突然,眼淚猛地流下。
他顫抖着嘴唇,聲嘶力竭的大喊:「旅長,我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的信任!你匯報上級,把我給撤了吧!」
林輝連忙走到他面前,低吼:「到底出了什麼事?快說!」
......
一個小時後,醫院冰冷冷的停屍間裏。
兩扇推拉門被拉開,一陣冷氣立刻涌了出來,包裹着滿臉蒼白的馬小山和李鄉蒼白的臉龐。
看着他們緊閉的雙眼,蓋着白布,一動不動的躺在冰冷的床上。
林輝身體狠狠顫抖了一下。
腦袋一片天旋地轉,差點就沒站穩。
周忠義紅着眼睛說道:「馬小山,當場陣亡;李鄉,重傷回來後連續搶救了三天,最後還是沒能救回他的命......」
他抽了抽鼻子,沉重的說道:「齊揚,肺葉被彈片打穿;卓俊遠,左腿膝蓋粉碎性骨折;李威,內臟嚴重出血。他們三個雖然被救了回來,但是......」
林輝突然猛地轉身,一把揪住周忠義的衣領。
周忠義閉上眼仰起頭,做好了被他狠揍的準備。
可過了半天,林輝都沒有任何動作。
突然,他猛地撒開手,向後退了幾步。
他沒有辦法去責怪周忠義,這可是他的老團長。
他知道周忠義同樣也很傷心,心裏不會比他好受多少。
而且,馬小山和李鄉是在他手上犧牲的,他只會比自己更難過。
「是誰!」
林輝死死盯着周忠義的眼睛,發狂一般的怒吼:「是誰他媽的乾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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