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也喝點。」
林輝笑眯眯的給酒杯倒滿酒,輕輕的放在林凡的照片前。
順便將剛點燃的煙,放在桌邊。
「來,抽一口。」
其他幾人看得一臉無語,江蘭英擺擺手:「行了行了,搞得像你二哥不在了似的,多晦氣啊。」
林輝嘿嘿一笑:「媽你不懂,二哥現在到我那去了,這是我們部隊的傳統,雖然二哥人不在,但咱心意一定要到,是不是二哥?」
他衝着林凡的照片笑嘻嘻點點頭。
林光耀咳嗽一聲:「好了,咱們再來喝一個,祝賀小輝榮升副旅長。」
「你都成副旅長了?」
江蘭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林輝。
林銳微微笑道:「媽,老三出息吧?我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只是副團長,爸在他這個年紀,也才是個連長。」
「這小子實在是太牛了,已經超越我和爸了。」
老爹眼角抽了抽,冷哼一聲:「還不是時代好了,加上他運氣也不錯,要好好感謝這個時代,也要感謝上級的信任。」
林銳哈哈一笑,把酒杯給老媽:「媽,咱倆單獨敬小輝一杯,為他慶祝。」
江蘭英點點頭,激動的眼裏湧起一層淚光。
微微顫抖着站了起來,心裏滿是高興。
林輝也連忙跟着站起來,滿臉微笑的看着她。
江蘭英抹了抹臉:「小輝,恭喜你,媽沒看錯你,我早就說過,你絕對不是庸才,只要你願意,不管幹什麼你都能是最好的。」
說完,她和林輝用力碰個杯,仰頭幹了這杯酒。
林輝眼睛突然也紅紅的。
他知道老媽說出這番話,心裏有多難受。
原先,老媽一直希望自己繼承她的產業。
但是他現在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方向,老媽也願意無條件的支持自己,哪怕她再忙再累,也會讓自己飛的更高更遠。
林輝鼻子一酸,但滿臉是笑容:「媽,謝謝你。」
隨即也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林光耀尷尬的滿臉通紅,因為就是他說林輝啥事干不好,才把他送到部隊的。
現如今,林輝已經是副旅長了,取得的成就比他還要高。
給他弄得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火辣辣的。
但林輝是他生的,是他曾經寄予厚望的好兒子。
看着他變得越來越好,作為老父親,林光耀心裏充滿驕傲:「是我以前說的不對,是我小看了你,也是我從小到大一直沒有真正關心你,都是爸的錯。」
說完,他拿起邊上酒瓶,沖林輝微微一笑:「爸祝賀你有今天的成就,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你拼命努力得來的,爸為你自豪。」
林光耀拿起酒瓶,仰頭就幹了起來,嚇得林輝趕忙就要上去阻攔。
「別管他!」
江蘭英放下酒杯,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看向林輝:「你要是不讓他喝,他過不去這個坎兒,有些事都在酒里了,別多說了。」
林銳微微一笑,什麼都沒多說,仰起頭把杯中酒全部喝完。
林輝就這麼看着老爹,覺得他就像是大戰過後硝煙散去,唯一矗立在場中的將軍。
在烽火中孤獨的喝酒一樣,看着無比落寞,但眼裏卻帶着勝利的自豪。
「爸……」林輝的鼻子更酸了。
砰的一下,林光耀把酒瓶重重放在桌上。
他打了個酒嗝,笑呵呵的看着林輝:「說好了,咱們過去的一切,都在這酒里一筆勾銷了,以後不准再提過去的事。」
「你要是再提,那我這邊當爹的可就真是沒臉了。」
幾個人都看着林輝,林輝用力擦了下眼睛,噗呲一下笑了起來:「過去發生了什麼?我只記得咱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眾人隨即一起哈哈笑起來。
江蘭英連忙擺手:「好了好了,趕緊坐下吃飯吧。」
她幽怨的看着林光耀:「老頭子好不容易做了這一桌子菜,這可是破天荒啊,不管好不好吃,大家都必須給點面子啊。」
「我做的能不好吃嗎?」林光耀翻個白眼:「別以為我成天忙在部隊裏,生活就沒法自理。」
「平時回去晚了,煮個泡麵還是難不倒我的。」
眾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飯桌上充滿溫馨。
每道菜都仿佛成了最美味的佳肴。
「吃這個吃這個。」林光耀給林輝夾了塊豬蹄:「這豬蹄我可是足足文火燉慢燉兩個小時,眼睛一刻都沒挪開過。」
林銳也在旁邊補充:「爸,我還幫你提前準備了一個小時呢,燒毛,刮毛……」
「打住!」林光耀眼睛一瞪:「你就是個打下手的,主要還是靠我,我是大廚,你充其量就是摘菜的。」
隨後又看向林輝,笑眯眯的問:「怎麼樣,好不好吃?」
林輝咬了一口,差點把牙給酸掉了。
這哪裏是什麼紅燒豬蹄,分明是掉醋罈子裏,跑了一整個月。
好好的豬蹄子能做的這麼難吃,也是真不容易。
但看着老爹期待的目光,他還是勉強笑着點頭:「爸……我相信你生活是能自理的,燒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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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吧。」林光耀哈哈大笑,看着江蘭英:「你們老媽一天到晚說我不會做飯,我是不會做飯嗎,我那是不想做,真要進廚房能給你們下巴驚掉了。」
「來,再吃點紅燒肉。」
他又往林輝碗裏夾了幾塊黑乎乎的,和墨汁一個顏色的紅燒肉。
林輝苦着臉,但看到老爹期待的目光,只能硬着頭皮吃下去。
這一口下去,肥肉像是泡沫炸彈一樣,在嘴裏炸開。
瘦肉怎麼咬都咬不爛,再硬一點都能把牙齒崩壞,味道更是難以形容。
酸甜苦辣咸,差點把林輝的痛苦面具都給吃出來。
這都是什麼黑暗料理?
老爹,你要是不行,直接煮泡麵就行了,沒必要弄這麼多。
但他知道老爹在看着自己,林輝只能勉強的豎起大拇指:「爸,這位……真地道!」
林光耀高興的哈哈大笑:「來,再給我開瓶子酒。」
江蘭英看着父子倆的樣子,笑着搖搖頭。
林銳悄悄湊到她耳邊:「老三成長了吧?」
江蘭英欣慰的點點頭:「這要是換了以前,估計他能摔碗筷。」
林銳點點頭:「爸也能掀桌子,兩人弄不好還得打起來,現在他學會照顧人了。」
江蘭英點點頭,眼裏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她知道,林輝能蛻變成現在這樣,肯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能有這樣的改變,得是經歷了多少苦難才換來的。
江蘭英心裏嘆口氣:「該長大的,還是得長大。」
再怎麼寵愛,孩子也會長到讓自己仰望的高度。
但現在,再也不用她張開雙手去呵護了,反而林輝能反過來保護她。
江蘭英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最後找了個看着稍微靠譜點的韭菜炒雞蛋,給林輝夾了一點:「來吃點雞蛋,這個應該還行。」
林輝感激的看着老媽,就着雞蛋趕緊扒了幾口飯。
林光耀放下酒瓶,哈哈笑道:「我林光耀生的幾個兒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他一手拍着林銳肩膀,另一手拍着林輝:「老大是師長,名滿全東南,老三現在是西南第一團長,將來肯定是第一旅長,第一師長……不,是全國的第一師長!」
「每一個都比他老子強,每一個都光宗耀祖。」
江蘭英沒好氣的瞪着他:「光說老大和老三,你是忘記老二啦。」
林光耀一愣:「老二這小子還需要歷練歷練。」
隨後看向林輝:「我把他交給你,就是想讓你來磨磨他的性子,弟弟教哥哥,換了是誰心裏都不舒服。」
「但他如果能壓着性子,絕對服從你的命令,那他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員。」
林銳也跟着嘆口氣:「老二在各方面都不錯,就是性子太毛躁,辦事太虎,要是能把性子壓下來,將來肯定會是個了不起的指揮官。」
林光耀瞪着林輝:「你沒給他放水,給他什麼特權吧?」
林輝嘿嘿壞笑:「爸,你是了解我的,我們老虎團從來不講任何特殊,表弟去了,被我整的服服帖帖。」
「二哥來了,也是一個樣。」
他笑眯眯的說:「臨走之前,我特意交代,給二哥多增加點訓練,他的量比其他人得多一倍呢。」
眾人愣了一下,老爹一巴掌拍桌上:「幹得好!就得多給他多點壓力,他才能早日成長起來,哈哈哈,來,再敬你一杯。」
「謝謝爸。」兩人又幹了一杯,江蘭英翻了個白眼。
以前家裏,老三是所有人口誅筆伐的對象。
現在,怎麼換成老二是家裏最不成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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