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這話一出,馮躍有點愣,倒是韓泯反應快,一拍他後腦,又在他的膝蓋處踩了一腳。馮躍啪嗒就跪下了。
「你小子,便宜了。我和婉思雲兮只是傳了功法都被沒收徒呢。你這一拜可就算是雲兮的大弟子了。」韓泯對馮躍的怒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這樣說道。
雲兮看了他一眼,卻也沒否認他的話。
馮躍回過味兒來了,他又不是傻子,只不過剛才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涉及到他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也不囉嗦,「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口中念叨:「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雲兮安然收了他的禮,卻沒動。屋內安靜的很,眾人都不明白怎麼了。
還是孫建國到底年紀大了,又是研究歷史的,他最快一個反應過來,對着女兒努了努嘴,示意她把桌上剛泡好的一杯茶拿給馮躍。
孫婉思也懂了。
馮躍磕完頭,半晌沒聽見動靜,心裏也是納悶,卻突然手裏被塞了一杯茶。頓時他也悟了,雙手捧茶,舉過頭頂,「師傅請喝茶。」
雲兮這才動了,她微微一點頭,接過馮躍的茶水,喝下一口,然後雙手虛抬,「起來吧。」
馮躍只覺得無形中一股力量將自己緩緩扶起,心知這就是剛出爐的師父給她露了一手了。
雖然簡陋了點,但拜師禮全了,見證人也有了。這對師徒的關係可謂是鐵板訂釘了。
正式拜了師,馮躍心情輕鬆,韓泯拍了拍他的肩膀。
馮躍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韓泯笑道:「馮哥,行啊,不過你這算不算是叛出前師門?」
韓泯也是打趣之說,馮躍卻冷汗都下來了,他一臉糾結,「這……壓根是兩碼事吧。」
孫婉思嗔了韓泯一眼,馮躍道:「馮大哥。別聽他亂說,本來就是兩碼事。」
孫建國也擺擺手:「這專業又不同,我教小馮考古,雲兮教他修行。沒啥妨礙,這個關門弟子我還沒打算讓出去。」
韋琴也在一邊點頭。
馮躍終於鬆了一口氣,面對孫建國鄭重道:「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您就當我是兒子。我給您二老養老送終。」
這話說的很有分量,馮躍以前從來沒說過,雖然他心裏早有想法,但卻是第一次說出口。
孫建國夫婦倍感欣慰,心中十分感動。
「餵、喂!馮哥,我還在這兒呢。」韓泯不滿的開口道,都說女婿相當半個兒,他這個正經女婿還在這兒呢,這還沒在哪兒呢,就開始和自己爭寵了。
韋琴笑道:「都是好孩子。我們可就等着了。」
孫婉思拐了韓泯一肘子,「會不會看氣氛啊。」
韓泯摸摸鼻子,「我這不是看氣氛太沉重了,所以調節一下嘛。」
雲兮也湊了熱鬧:「馮躍,我也是你師父,你不給我養老送終?」
馮躍頓時卡了殼,他看着眼前這張比自己年輕太多的臉,之前壓根就沒想過這茬,囁喏道:「師父,瞧您這歲數。就憑本事也是您走在我後頭啊。」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起來。剛剛凝聚起的傷感氣氛一掃而空。
孫婉思幾人到家本來就不早了,這麼一折騰下來,飯點都過了。別的事情不談。還是先做飯吧。
馮躍才拜師,有些興奮,自告奮勇的要去做飯。
韓泯倒是惦記着雲兮的好手藝,不過他也做不出來使喚人的事情,以前能嘗到也是他跟着沾光而已。只是對馮躍的手藝不太有信心。自己媳婦的手藝他是早就領教過的,雖然也不錯。但和雲兮的手藝一比,還有很大差距的。
不過這話,他只能在心裏過一遍,打死也不敢說啊。
倒是最近馮躍天天來,只是沒露過手。
不過孫建國夫婦的態度立刻打消了韓泯的疑慮,一聽馮躍要主廚,這孫家三口皆是眉開眼笑,連連道好。
馮躍的手藝真的不錯,雖還比不上雲兮,但比起孫婉思的手藝已經好了太多。
飯後,雲兮也沒有着急離開,借了孫家一間房間,關門授徒去了。
馮躍的靈根是變異靈根,在眾多靈根之中也屬罕見,是幻靈根。一旦入道,他便可以隨意使用幻術,便是高階幻術只要他靈力夠,施展起來也不是問題,維持幻術更是比擁有其他靈根的人耗費更少的靈氣。
當然,也有弊端,擁有幻靈根的人天生也容易受到幻術的迷惑,當初馮躍在洞府中連續中了兩次幻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靈根也相當於天賦,但任何的事情都有兩面性。天賦經過挖掘,一旦用好,便會讓人受益無窮,但懵懂不知,卻也會使人反受其害。就說被修行界是為極品資質的純陰、純陽之體,若是沒有在時限內得到修行的指導,擁有這樣體質的人一般自生來就是體弱多病,容易早夭。
對於幻靈根來說,例子就更多了。自古至今,那麼多有精神病的病人,不說絕大部分,其中因為是幻靈根而生病,但不可否認的,擁有幻靈根的人得不到修行上的指點,多半會成我給精神病。
也不得不說這是馮躍的幸運。他本就心性堅毅,認定的事情極少動搖,這才能安穩長至三十來歲,如果今日不遇到雲兮,或者雲兮不願意授他功法,領他入道門。那至少十年,至多二十年,他總是要發病的。況且遇見了蜃珠,即便蜃珠不認主,之前那中那兩次幻術也會成為他發病的誘因。
雲兮將他所具的靈根一事毫無隱瞞的說了,馮躍真是聽得一身冷汗。不過,雲兮勸慰他:「你也不必緊張,我傳你一部適合幻靈根的功法。每晚就照着功法修煉。」說罷,又取出一物,是一塊葫蘆樣的玉質掛件,「這是冰玉所煉製成的法寶,有寧心靜氣的作用,你將這個隨身帶着,在你沒有練氣前。此物都可保證你不受一般幻覺侵擾。」
「至於這顆蜃珠……」雲兮將蜃珠從玉匣中取出,拿在手心裏拋來拋去,馮躍看的心裏發顫,腦中似乎有求饒之聲傳來。嚷得他心裏十分難受。
「蠢物!再行噬主之事,本座定讓你身形俱滅!」雲兮厲喝道,手中一緊,一道靈氣便包裹住了蜃珠。
蜃珠顫了顫,不動了。雲兮已經用神識強制切斷了它和馮躍之間的聯繫。要換在一個月前,她是沒有這個能力的。不過自從前些日子感應到玄陰丹凝結不遠,雖然修為沒有增長,但之前隱隱對她神識有限制的無形力量已有鬆動。
這也讓雲兮察覺出來,現在自己這具身體雖然還弱小,但神識本就屬於靈魂,在回歸前她的神識就已經是仙帝的境界,如今不過是被束縛住了,只要修煉下去,她的神識束縛會被一步步放開。就已雲兮如今的神識強度。便已經可以和元嬰期的修士所具有的神識媲美了。
蜃珠的原主人輝陽頂峰之時也不過是金丹後期,再加上這麼多年的消耗,在元嬰大能的神識之下,如螻蟻般弱小。
聯繫被切斷,馮躍也不再被蜃珠所騷擾,他的神智頓時清楚了。
「這顆蜃珠,暫時由我保管,待你有足夠的能力時再還於你。」雲兮這麼說道。
馮躍對此沒有任何不滿,蜃珠對他三番兩次所造成的困擾已經足夠了讓他對此物退避三舍。而且師父怎麼說,那便怎麼做唄。
馮躍不懂修士收徒的規矩。雲兮卻不會不懂,按道理她是該傳下一件法寶給徒弟的,不過此刻她也是囊中羞澀,雖然儲物戒中寶物甚多。但那都是仙級的東西,她自己也拿不出來。給靈石吧,她也拿不出手。
腦子一轉,想起之前錦容所說的古劍,心中一動,便對馮躍說道:「我現在手頭沒什麼東西。等過兩日,再送你一柄飛劍吧。」雲兮說着,也覺得臉紅,自己一個做師父的連件像樣的法寶都拿不出來,傳出去一定要被人笑話的。
馮躍卻沒有想那麼多,只對她突然彆扭的神情有些納悶。不過居然還有飛劍?馮躍心裏有點小激動。
飛劍,那可是飛劍啊!傳說中可以遁天的。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大俠夢,馮躍自也是不例外的。雖然飛劍的承諾還要等上幾日,現在連根毛都沒見着,但他已經樂的找不着北了,雲兮說什麼就是什麼。
見他一副做夢的狀態,雲兮嘆了口氣,也不多說,只給了幾顆靈石,叮囑他要好好修煉。
從孫家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回到家,她便把今日得到的那部雙修功法給默了出來,分別呈給自己的爸媽。
「這功法,你們是可以修煉的,我也是今天剛拿到。」雲兮道。
雲偉和梅彩琴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修煉的機會,對視了一眼,還是梅彩琴問道:「小兮,你不是說我們修煉不了的嗎?」
「你們自己看看唄。雖然有些劍走偏鋒,但也不是不可行。安全性妥妥的。反正就算修煉不成,也算是增加你們夫妻的和諧度嘛。」雲兮隨口就一說。
等到這夫妻兩低頭仔細看了一遍,這才發現女兒說的是什麼意思。
梅彩琴老臉一紅,啐道:「你這孩子,上哪兒找來這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說是雙修功法,但看上去就跟房事指導指南一樣。在雲家夫妻眼裏,女兒剛成年,突然就拿出這麼一本東西來,做家長的怎麼不心急?
雲偉沒吭聲,他倒不是沒有意見,而是女兒終究是大了,這種事情交給媳婦去處理好了,他甚至咳嗽了兩聲,準備站起來逃離戰場。
「爸你坐好別走!」雲兮見狀,立刻喊住了老爸,轉臉對梅彩琴認真道:「這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功法,是我跟韋教授要了合歡宗的功法改了改才成的。而且雙修之事,調和陰陽,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媽您能不能不要想那麼多?」
聽說是韋教授給的,梅彩琴立刻不說話了,她只和韋琴見過一面,但印象很深刻。人家又是京都大學的教授,為人正派的很,怎麼都不會把女兒帶歪的。
所以說,某些事情上面。家長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子女。
雲兮不是真正十八歲的小姑娘,自然不會為這個事兒爭執。對她來說,父母腦中轉了幾個彎。只要最終目的達成了就好。
「你們看着吧,沒事練練。就算不行,給我添個弟弟也無所謂。」目的達到,雲兮站起身準備回房。
「哎,小兮。你等等。」梅彩琴叫住了她,又給雲偉使了個眼色。雲偉會意,將空間留給這對母女。
「什麼事兒?」
「小兮啊……你現在才十八歲。」梅彩琴在心中組織好了語言,才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功法,我看着似乎結婚的也能修煉……不過……你還小呢……這……」
雲兮有點哭笑不得,原來老媽是為這個事兒在糾結,便說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呢,媽你放心,我和韓衍修行的都是正統功法。」
其實這話也只是給梅彩琴吃個定心丸,神魔訣在高度上就比各種仙訣高大上了許多。雙修之事壓根不忌。不過這也給雲兮提了個醒,在未到達爸媽放心的年齡前,她自然也不會和韓衍雙修,更何況,他們兩人還沒到那一步呢。
梅彩琴聽到雲兮如此說,也放下心了,揮手道:「行了,你出去一天了,快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得到老媽的恩赦,雲兮頭也不回的溜了。
…………
打開房門。辯善正懶洋洋的趴在她床前的墊子上昏昏欲睡。
感應到雲兮的到來,辯善一個激靈爬了起來迎接雲兮,小尾巴搖的十分歡快。
「主人、主人!」
「又在偷懶!」雲兮有點無奈的俯身點了點它的小鼻子。
辯善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垂下了頭:「主人。辯善沒有偷懶,實在是太困啦!」神念傳達到雲兮的腦海中時,它還張嘴打了個哈欠。
雲兮覺得有些不對,伸手探了探它的靈脈,卻沒有發覺出問題。就這一會兒功夫,辯善又已經昏昏欲睡了。
這一次。辯善很快沉入睡眠之中,仍雲兮怎麼都搖不醒。
雲兮有點擔心,想了想,撥通了蕭行遠的電話。
蕭行遠自然是還沒睡覺,電話接通後不等雲兮說話,便問道:「小兮,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雲兮就把辯善的情況一說,蕭行遠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後道:「我感覺,辯善應該是要進階了。」
進階?這個詞着實很陌生,要知道在過去的幾萬年中,辯善的進階屈指可數,可無論哪一次都是在修煉過程中自然突破的,從未有這樣睡着睡着就要進階的。
「不用太擔心。」蕭行遠笑了笑道:「一般靈獸睡着進階才是常態,辯善之前才是異數呢。」
「可它從來沒有這樣過。」雖然知道蕭行遠算是權威,但關心則亂,雲兮就囉嗦了點。她自己心裏也有點自責,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好好照顧辯善,基本都是放養,現在出了問題,自己一點頭緒都沒有。
「之前它不是收服過紫氣?可能與此有關,這樣吧……」蕭行遠沉默片刻後建議道:「你給石磊打電話,問問他,他對這個比較精通。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把辯善放到我這裏來。我看顧着。」
對了!還有石磊呢,不過雲兮還是拒絕帶辯善過去的提議:「你最近事情也比較多,算了,回頭我給石磊打個電話。對了,我見到阿錦了。」雲兮簡短的把今日見面的事情說了。
蕭行遠笑道:「我知道,我也和錦容通過話了。」石磊就是個小喇叭,心裏存不住事兒,蕭行遠既然知道石磊,那就是已經和石磊通過話了,自然也知道錦容的事情。
掛了電話,雲兮看着睡得正香的辯善,心中憂慮重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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