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泯比了個OK的手勢,徑自去了。
雲兮有點不放心王倩,去了她屋裏。
果然,王倩方才看起來神智清明,但一回到屋裏面,也許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完全放下了戒心,頓時眼神迷濛了起來。
好在她喝醉了也不會發酒瘋,安靜的睡了,只不過睡的太倉促,鞋襪都不脫就躺在了床上。
這收徒弟就跟養孩子一樣,雲兮心中覺得好笑,還是細心的替她褪去鞋襪,蓋上了被子,又倒了杯水放在她的床頭柜上,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忙完了這一些,那邊韓泯也安頓好了孫婉思,正在屋裏和韓衍聊今晚赴宴的經過。
張忘歸和薛正是同一個類型的人,看起來是老實人,問什麼無話不談,但等回頭再看時便會發現他所說的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或者是修行界人人都知道的常識,憑着這些幫剛入修行界的韓泯科普一番又賣了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一旦涉及到萬法宗門中機密,張忘歸不是岔開話題就是閉口不談。
當然,韓泯初來乍到,修行界的常識都沒完全搞明白,又怎麼會刻意打探別人門中的私密?只不過話趕話的說道了,順口問出來,一旦張忘歸顧左右而言它,韓泯心中就有了數,換個話題再敘。
如此一頓飯下來,也算的上是賓主盡歡了。
因下午分別時,張忘歸對楊樂水之事故作神秘,徹底吊起了韓泯的好奇心,是以幾杯酒下肚,韓泯想到這一茬便開口相詢。
在自己的院子裏,又有陣法相隔,張忘歸自然言無不盡。
原來這楊樂水天賦雖高,目前已是碧水宗第一人,可事實上,在他之前還有一位師兄也是水性單靈根的天賦。且悟性奇高,十五歲入道,不足二十便達到了築基期。
想當年門中上下皆以這位弟子為重點培養對象,全力供養這位弟子的修行。這弟子也不負眾望,三十多歲的年紀便已經築基大圓滿,只差那半步便可凝結金丹了。
同為水系單靈根的天賦,那弟子和楊樂水簡直是雲泥之別。
有那弟子在前,楊樂水雖然修為進展也不慢。但反而不如一般資質的同門受師長關注。
楊樂水如今五十,進入築基期也有二十餘年,也就是說在他三十歲那一年便進入築基期了,用時不過十四年,這個速度足以笑傲修行界。
可用楊樂水的話來說,那就是:既生瑜、何生亮?
那同為水系單靈根的弟子入門要比楊樂水完,成就要比楊樂水高,很快,在門派,甚至在修行界之中的風頭就超過了楊樂水。
只不過。之前也說過,修士即便手握重重資源又有名師指點,修行之路也不是一帆風順的,要經歷重重劫難。
也許是那弟子的資質實在好的讓老天的妒忌了,降下了情劫。
情劫自古以來便被修士視為大劫,其難過程度堪比渡劫。一旦出了什麼差錯便是身死道消。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那弟子沒有渡得過情劫,丹田被毀,一身修為盡散,但好歹還是活了下來。
只是重塑丹田之事實在太過艱難。即便活下來,宗門也不會再下大力氣浪費資源為其療傷。
有時候,現實就是這般殘酷,當你對宗門有用時。宗門待你如獲至寶,一旦沒有了用處,宗門雖不差你這一口飯,但若自己找不到恢復的機遇,便只能在宗門之中做個隱形人了。
沒有了那天賦異稟的弟子擋在面前,楊樂水的優勢便突出了。他一躍成為宗門最重視的弟子。只不過楊樂水此人由外人來看,便有些小心眼,嫉妒心強。
明明之前那弟子只是天賦太好,修煉速度快,但在平時的相處之中從未對楊樂水冷眼冷語,甚至在他遭遇困難的時候,還曾施以援手。
但那弟子一朝失勢,楊樂水卻並不念舊情,反將曾經不如人的這段往事當做禁忌,不但不雪中送炭,反而明里暗裏讓和自己交好的師兄弟們落井下石。
好在那弟子也並不是普通的出身,他的父母皆是碧水宗長老,修為達到金丹期的真人。
這個兒子是那對金丹期真人七百大幾十才生下的,天賦又好,自小便被當做掌上明珠寵着,即便在宗門裏失了勢,但有這兩座靠山存在,一般人看在金丹期真人的面子上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
而這對父母知道宗門不會為兒子再浪費資源,好在夫婦二人這些年的積存也很夠看,便動用自己的私庫不惜血本想要為兒子重塑丹田。
韓泯說到這裏,雲兮心中冒出「靈髓」二字。
丹田乃是靈氣滋養所成的,想要重塑丹田就必須要有足夠的靈氣。雖然金丹期真人丹田所聚集的靈氣對於築基期來說已經算是十分恐怖,但丹田易毀難補,沒有靈髓,僅憑金丹期真人的靈氣是遠遠不夠的。
果然,韓泯繼續說道:「丹田一旦損毀,即便只有一條裂縫,以金丹修士的能力還是難以修補的。碧水宗那對長老耗盡了心力,甚至不惜耗損自己本就為數不多的壽命,也只堪堪讓那弟子的丹田勉強運轉。」
此事的直接後果就是導致了碧水宗兩位金丹長老的隕落。
雖說這兩位金丹長老也都沒幾年的壽數了,即便活下去,在幾年的時間內也不見得修為會更近一步。
但金丹長老的存在也代表了宗門的實力,如同吉祥物一般的存在,輕易不會出手。
就好比崑崙派明面上似乎只有薛正這位掌門是金丹期,而且壽數無多,但實際上在這裏的兩日,雲兮已經明顯感覺到崑崙的各處有幾位金丹修士的氣息,認真算起來估計有十來位。
但這些金丹修士的氣息不是十分明顯,顯然是在閉關之中,無事不會外出,若不是雲兮的修為高出金丹期許多,也感應不到。
碧水宗一下子隕落了兩位,碧水宗的實力頓時便大打折扣。而這兩位長老的逝去就完全算在他們的兒子——曾經碧水宗天才弟子的頭上。
沒了丹田、沒了靠山。再加上楊樂水有意的排擠、宗門的降罪,可想而知這位碧水宗曾經的天才弟子如今的日子怕是很不好過。
韓衍問道:「一直聽你說那個弟子、這個弟子的,難道對方沒有名字?」
韓泯笑道:「我可真是要冤枉死了,不是對方沒有名字。只是這其中還牽連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修行界的八卦,雲兮聽的很入神,聽到這裏,好奇心也被韓泯勾了起來,不由插嘴道:「一個名字而已。怎麼又故作玄虛?」
韓泯卻沒有立即接話,顧左右而言它:「說了這么半天,之前又喝了酒,實在是有些口渴了。」目光看着自家弟弟,眼神里儘是狹促之意。
雲兮抿嘴一笑,一伸手,將桌上的茶盤吸附了過來,穩穩的拿在手中,又倒了一杯溫水塞進韓泯手中,「泯哥快點喝茶。我等着聽下回分解呢。」
韓泯倒是真的口渴了,咕嚕咕嚕喝下一大杯茶水,還嫌不夠,自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喝完後,咂了咂嘴,這才說道:「下面的事情張忘歸同我說時也曾說過消息不確定準確與否,你們聽聽就當聽過了。」
雲兮支着下巴嗯了一句,眼神催促着他快些往下說。
韓衍見自家媳婦心急了,也道:「別賣關子了。快點說。」
韓泯嘻嘻一笑,繼續說了起來。
原來啊,據說當年碧水宗那兩位金丹夫婦結縭時就曾想過要孩子,但入道之後修士能力比普通人要強大。但相對的,生育能力卻減弱了不少,這也是想要逆天的代價吧。
先前說到了,那天才弟子是金丹夫婦七百多高齡才生下的孩子,其實不止如此。
據說當年那金丹女修懷孕時查出腹中有兩個孩子,女修懷孕波折要比普通人更多。因為胎兒的天資越好,所要吸收母體的靈氣、營養就越多。
一胎懷上兩個,女修的身體隨着肚子越來越大而日漸衰敗下來。
那一對做父母的即喜且憂,喜的是越是這樣,就代表腹中胎兒天資越好。至於吸收靈氣的問題,也算不得什麼了。
母體靈氣不夠,還有做父親的每日將靈氣輸送到母體之中呢。
如此也堪堪養到即將臨盆的時候了。
原本只要到了日子將孩子生下即刻,以金丹修士的復原能力,只要丹田不毀,身體也是可以慢慢養回來的。
卻不想臨盆這日,天劫突至。
女修難產,男修為了護着妻兒手忙腳亂的抵擋天劫。
此次的天劫完全不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兩位做父母的修士在這之前完全沒有感應到天劫將至。
所以,天劫的到來只有一個緣由:腹中的孩子太過逆天,所以降下了天劫。
因為倉促,男修抵禦最後一道天劫時受了點上,但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兩個孩子經過了天劫,只存活下一個來。
做父母的對於自己千辛萬苦盼來的孩子自然是無條件的寵愛,眼見原本一樁雙喜臨門的好事驟然間便變成了喪事。
女修母愛泛濫,不忍自己剛出生的孩子沒有見到外面的世界便夭折。又因為道侶抵擋天劫之時佈下了陣法,正好護住了夭折的那一個孩子的魂魄。
是以,女修將那死去的孩子魂魄收起,注入活下來的孩子的體內,因為是雙生子,血脈聯繫比與父母更加緊密。
活下的那一子的身體竟然不排斥兄弟的魂魄。
所以說,那個天才弟子其實是一體雙魂。
這個說法,僅僅是小道消息,也是近幾年才傳出來,原因就是因為那弟子丹田被修補之時因為承受不住痛苦而昏迷了,再醒來後性格大變,也不認同自己當初的名字,而是自稱另外一個名字——鳳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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