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和韓衍在接到電話的第二日下午抵達了王家村。
在村口的時候便瞧見了無名山山腳下的警戒線。
山腳下扎着帳篷,人聲嘈雜。有警察、有救援隊,也有看熱鬧的村民們。
韓衍去找了和孫家父母同行的考古隊人員。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年紀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叫做馮躍。也是孫家父母的學生,孫父的關門弟子。
馮躍一臉愁容,手腕上還幫着紗布。在見到韓衍和雲兮二人的時候,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師父和師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讓兩個看起來還沒有成年的孩子過來?
韓衍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這是他在特管處掛號的時候領的證件,蓋的是公章。雖然他們這些修士平時里無人管束,但在國家需要的時候,偶爾也會被求上門來,協助破解一些正常手段無法解決的案件。
出事的是孫婉思的父母,不過此時孫婉思還被蒙在鼓裏,她這會兒正是引氣入體的關鍵時刻,就是知道了也只有抓瞎,不能有一絲的幫助。韓泯便瞞住了她,轉而給弟弟打電話。
馮躍也真是走投無路了。
原本接到王家村發現墓葬的消息,還以為是一個普通的墓葬。但來了之後才知道,這個墓葬和他們曾經挖掘過的那些毫不相同。
有誰聽過要用鮮血開啟的墓葬嗎?
從來都沒有!
聽着就覺得詭異,可是師父夫妻卻興致盎然,想要親自下去瞧一瞧。
可這一瞧,也就出了事。
自從王家村那幾個失蹤的村民被找到了之後,老警察也獲悉了開啟甬道的方法,在進入墓葬之前,他們也試過了幾次。
如果不用鮮血,崖壁上的墓門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打開的。
孫家父母以為掌握了開門的方法,便要自己下去看一看,但也不忘留幾個人在地上。
約定好如果一個小時之內。墓葬的門關閉了,就讓留在地上的人再次開啟。
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法子,周圍又有那麼多保護的人。
為了防止盜墓賊的光顧,地方政府還特別派出了一隊武警日夜輪班放哨。
馮躍現在想起來。都有些悔不當初。如果當初自己一力阻攔師父師母,下去的是自己就好了,不然也不至於二老現在落得個生死不明。
在孫家夫妻進入甬道之後,後面的人還都沒有來得及進去,甬道就突然關閉了。
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這個變故也並未讓大家太過於驚慌。在這之前,大家也都已經預想過種種對策了。
門關起了而已,再開就行了唄。
沒成想,再也打不開了。
不管是人血還是動物血,一概無用。
馮躍最後急紅了眼,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給自己手腕上就來了那麼一下,殷紅的鮮血頓時涌了出來,但他眉頭也沒皺一下,就着傷口。將血抹到那顆開啟大門的夜明珠上。
門依舊是紋絲不動。就好像這真的只是個崖壁,從來沒有什麼門。
不管再怎麼檢查,之前開門的地方就如同是大家的幻覺。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去,那道門都和山石融為一體。
馮躍不信邪,叫人拿起鐵鍬來挖。
一夜的時間,一個可以容納兩個人大小、五米深的山洞被挖了出來。
一股恐懼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山崖是實心的!
在眾人眼前出現過十幾次的甬道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怎麼辦?怎麼辦?
馮躍抱着頭蹲在地上,不敢想像,也無法去想像,在進入那道門之後,師父和師母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考古隊上下幾乎亂了套。
馮躍紅着眼睛,心裏一邊擔心着二老,一邊還要強打精神安撫考古隊中受到驚嚇的隊員們。
有幾個隊員還是今年剛剛加入的研一學生,原本這次出來也是想帶他們實踐一下。鍛煉鍛煉。
可誰知道,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馮躍蹲在山崖邊抽了一夜的煙,冷風嗖嗖的灌進他的衣領,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寒冷。
該怎麼辦?
馮躍想了一夜,最後想到了小師妹孫婉思。
師父師母失蹤的事情是一定要告訴小師妹的,只是聽說小師妹前些日子才領了結婚證。正是該歡天喜地度蜜月的時候。
馮躍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將噩耗帶給小師妹,可他也真是沒辦法了。
最終,馮躍還是撥通了手機里孫婉思的號碼。
接電話的不是孫婉思,是個男人。
聽見那個男人的聲音,馮躍不知道怎麼的,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那個男人就是小師妹的新婚丈夫。在小師妹訂婚的時候,他還曾經作為男方代表去參加了筵席。
馮躍和韓泯打過交道,韓泯這個人出身名門世家,但身上卻沒有在京城常見的那些世家弟子的壞習性。性格雖然有點毛躁,但對小師妹卻是真心的好。
韓泯得知孫家夫妻的遭遇之後,沉默了片刻,便告訴他:「你略等一等,我找人過去看看。最遲後天就能到。如果我找的人還不能解決問題,那到時候再把事情和婉思說。」
聽到韓泯這樣的話,馮躍心裏升起了一股希望。隨即也有些黯然,自己這裏都已經挖開山壁都沒有找到之前的那條甬道,韓泯找的人能找到嗎?
馮躍無法想像,可也不願意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心中懷着最後的一絲期待,等待着來人。
來人比預想來的要早,不過一日的功夫就到了。可讓馮躍大失所望的是,韓泯所說的來人居然就是和他弟弟和弟弟的女友。
這兩個不過剛剛大一的孩子來湊什麼熱鬧?
馮躍本以為這兩人不過是聽說孫家夫妻的事情,出於關心所以前來探望的,卻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正是韓泯找來的救兵。
他的心中募然升起一股怒氣:之前還覺得韓泯為人不錯,但人命關天的事情,他怎麼能就讓兩個孩子來?打發誰呢?他需要的是真正的救兵,不是拖累!
即便韓衍出示了蓋着刺目紅章的證件,馮躍也怎麼都不能夠相信。
韓衍卻也沒有時間廢話。輕輕巧巧的就撥開了馮躍攔住他的手臂,迅捷如風的繞開一干守衛的人,奔向了山崖。
馮躍愣愣的看着韓衍靈巧的身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放心。孫伯父的事情,我們會查出來的。」他轉過頭去看說話的人,是那個叫雲兮的小姑娘,韓衍的女朋友。
雲兮對上他的目光,對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滿是鎮定自若,仿佛這困擾了幾天,讓他深深絕望的問題對她來說不過是小事一件。
馮躍目光一緊,就見雲兮飄飄然的自他的身邊走開。她的腳步雖緩,可不過幾步的功夫,轉眼之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就拉開了十幾米。
「難道是真的有本事?」馮躍喃喃道,他緊跟着就跑了過去,他要親自看看這兩人到底會用什麼方法讓甬道再現。
雲兮走到山崖邊,俯身向下看去。
一來到這裏,她就覺得這裏的氣息格外的不同。
是生氣與死氣夾雜着。在崖谷中瀰漫。
自己修煉的便是死氣,所以對死氣的感應格外的敏銳。
韓衍此時如同壁虎一般,爬在山崖上,沒有用任何的防護措施。讓守護在山崖上的武警目瞪口呆。
雲兮皺了皺眉,對跟上來的馮躍說道:「讓這些人都退後。」
馮躍為難的看了她一眼:「這些都是當地政府派來保護我們的。我們是無權命令。」
雲兮抬目向四周看了看,詢問站的最近的一個小武警:「你們的領導在哪裏?」
小武警很奇怪她會問出這話,但還是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武警:「那是我們的班長。」
雲兮走過去,拿出隨身包包里的一本證件,遞給那個武警,「這裏比較危險。讓你的隊伍退到山腳下。」
武警班長對於這個年輕的姑娘以發號施令的口氣命令他做事,覺得很好笑,他還以為雲兮是個公主病患者呢,可結果她手中的證件看了一眼後。就驚覺自己想錯了。
這個姑娘年紀不大,來頭卻真的很大。他突然有點質疑這本證件的真偽,便說道:「不好意思,我要打電話查詢一下證件的真偽。」
雲兮不在意的點點頭,揮了揮手道:「儘管拿去,先將你的人撤退到山腳。沒有命令就不要再上山了。不管山上發生什麼事情。」
她的態度很是篤定,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質疑。
武警班長有點吃不准,以他的眼力來看,這本證件就是真的,可是這姑娘實在太過於年輕了。
還是慎重點好。
他跑到一邊去撥打電話。
沒一會兒,武警班長掛了電話,他急忙的收了隊,讓自己小隊的成員都下山警戒。
雲兮回到山崖,見到馮躍勾着脖子往下嘆,一手抓起馮躍的領子,將他往後拎。
馮躍掙扎了一下,見是雲兮,有點生氣道:「你這是做什麼?」
雲兮目光向周圍掃了一眼,對他說道:「讓那些圍觀的人全部都撤下山,你也去。」
「為什麼?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師父師母不出來,我不會離開半步。」馮躍不解,但看雲兮目光中有着不容侵犯的威嚴,他不自覺的抖了抖。
雲兮看了他一會兒,說道:「這裏危險,讓無關人等在這裏,若是待會兒出了意外,你負責?」
「怎麼可能出意外?」馮躍下意識的就反駁,但隨即想到生死未知的孫家夫妻。
馮躍沒有再和雲兮說什麼,自覺地走到周圍去疏散人群。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之後,馮躍又回來了。
雲兮側目:「你怎麼還不走?」
馮躍迎着雲兮的目光,雖然心中緊了緊,但依舊挺着胸口,梗着脖子答道:」早說了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等師父師母出來。「
」好。「雲兮點點頭,沒有在為難他。
這時候,韓衍從之前馮躍讓人挖出的洞裏探出腦袋來,他對雲兮招了招手。
看來是有發現了。
雲兮點頭,正準備翻身跳下去,卻被馮躍一把扯住。
」你在做什麼?「馮躍一副心驚膽戰的神情,手還緊緊攥着雲兮的胳膊,就怕雲兮不管不顧的往下跳。
他剛才沒有見到韓衍是怎麼下去的,這會兒乍然見到雲兮的動作,嚇得差點亡魂皆冒。
雲兮嘆了口氣,反手一抓馮躍的手臂,拖着他一躍而起。
馮躍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女孩子膽子這麼大,舉動這麼出人意料。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只聽見風呼呼地在他耳邊刮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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