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人出來了。」
田戰剛要去,便發現大雄寶殿中,有一群袈裟僧人走出來,人數不少,一點竟有三十六人。
他們雙手合十,面容慈悲。
大殿內燒香禮佛的香客頓時一滯。
隨後爆發出萬鼓齊鳴一般的歡呼聲。
「是靜海住持。」
「天吶,我來燒香不下百回,還是第一次看到靜海住持,聽說他是金蟬佛子轉世。」
「快跪下,快跪下,若得他開化一次,聽說可以長命百歲,一世無病無災。」
「拜見靜海住持。」
善男信女恭敬跪拜,虔誠無比。
仿佛是在那靜海和尚的身上,看到了萬丈的佛光,一個個都像是中了魔一樣,無比歡快地磕頭跪拜。
山門外,秦贏和眾多鐵浮屠面色冰冷。
這些人都被洗腦了麼?
這個和尚做過什麼好事?
值得你們如此跪拜?
魏人是他擊退的麼?難民是他安撫的麼?
要不說宗教洗腦可很怕,簡直是無底線的追捧。
秦贏眯眼看去,眼中有殺機。
自上次衍空和尚的事後,秦贏心裏對這群禿驢就沒什麼好印象。
尤其是看到這些香客,冒着大雨都要來參拜這鍍金石頭雕像,面對一個和尚歌功頌德,奉若神明,秦贏心裏更加不爽了。
一個從未給世人帶來過福音的光頭,不值得百姓跪拜。
「為首的那個年輕人,應該就是靜海和尚了,想不到如此年輕,我還以為能當一寺住持,起碼得老態龍鍾。」
「先看看他們耍什麼花招。」
「那賬本要是真在這裏,永安寺的和尚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抓回去!」
秦贏剛說完。
在靜海和尚的帶領下,永安寺三十六房的住持已到了山門前。
靜海朝前而來,面對前方上百騎兵,竟是絲毫不懼氣勢壓迫。
「阿彌陀佛。」
「貧僧便說今日天降淨水,定有貴客蒞臨,果不其然候到了殿下,此乃緣分。」
靜海平淡卻又溫和的聲音傳入眾耳里,竟是讓人在這寒風冷雨中,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雖年輕,卻慈眉善目,尤其是眉間一點紅,更襯他佛性超然。
難怪香客說他是金蟬佛子轉世。
不得不說,這個靜海住持的確很有佛相。
就算是秦贏帶着戒心,也能覺察到他身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親和力與吸引力。
如果不是之前出了衍空和尚的事,還有這次賬本的事,秦贏還真會誠心誠意地與對方交個朋友。
但這種影響對秦贏只是持續了不到兩秒,他很快便冷靜下來。
秦贏並未下馬,而是居高臨下,充滿威嚴的眼睛緩緩對視上了靜海那雙佛性智慧的眸子。
貌似在剎那間。
冰冷的雨水被眼神交鋒而撕裂。
「靜海主持?怎麼不見方丈。」
「我秦贏來永安寺,連方丈的面都見不着,你們太失禮了吧?」
秦贏笑呵呵的問道,半是調侃,半是認真,但卻未表露殺意。
「方丈在修坐禪,已在南山之頂入定三年,坐禪不可中斷否則前功盡棄,還請殿下海涵。」
「若有不周之處,全由貧僧一人承擔。」
靜海主持笑吟吟的抬起頭,親和而慈祥。
秦贏望着他光溜溜的腦袋,笑着調侃道:
「靜海住持莫要自稱貧僧,你看你永安寺的佛像,九丈金身,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高大的佛像。」
「金光耀眼,上面的金漆都不知值多少銀子,你要是貧僧,那我算什麼?」
「你再看看我們,一身破銅爛鐵的盔甲,哪兒有你這麼富啊。」
永安寺最出名的就是這佛像。
九丈高。
那可是整整三十米,想想給他穿金裝,那得要熔煉多少金子才夠啊。
還有這大雄寶殿,能容下三十米高的雕像,工程何等巨大,廟宇何等壯觀,比皇宮還要富麗。
靜海聞言,不緊不慢雙手合十,微笑着道:
「永安寺一草一木皆來自百姓,貧僧不敢取一分一毫。」
秦贏不動聲色掃他一眼。
說得好聽,不取一分一毫,那還要金身做什麼,難道直接拜石像就不靈了?
必須得是金身佛像才能顯靈?想用這套來糊弄我,太小看我秦贏了。
秦贏忽然轉移話題,「我剛才在追一個賊,他偷了我很重要的東西,親眼見他入了你們寺廟。」
「所以,我要封鎖你們永安寺,里里外外搜個遍,住持不會介意吧?」
眾人聞言,皆是暗暗叫絕。
殿下這一招「無中生賊」真是妙。
怎麼說都有理。
你靜海不讓搜,那就是心裏有鬼,包庇盜賊,隨時把你鎖回去下大獄。
你讓搜,那我可就以借抓賊之名,將你永安寺掘地三尺,找到我所需要的東西。
就算香客不滿,也不能說什麼。
如此絕妙理由,靜海雖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也並沒有藉口拒絕,畢竟佛門再怎麼自稱神聖,立足的也還是大漢的土地,必須要守大漢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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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這麼想。
身後的一眾僧人卻並不是這麼想。
身為永安寺第一武僧,羅漢堂住持清怒直接站了出來,聲音鏗鏘有力的道:
「佛門聖地,切忌刀兵。」
「我羅漢堂武僧把關寺廟進出大路小路,從未見過有什麼盜賊,殿下興許看錯了。」
清怒一身肌肉,僧袍都快包裹不住,仿佛只要運氣衣服就會炸開。
雙目如火,面有橫肉怎麼看都不像一個修心禮佛的僧人。
「你是說我無理取鬧嘍?」
秦贏眼眸一冷,「我大雨天跑來這裏跟你玩的?」
清怒雙手合十,竟是一點不軟,嘴硬的道:「心中有塵,殿下最清楚。」
「混賬!」
秦贏怒了,大喝:「去,賞他兩巴掌!」
田戰早就等着了,翻身下馬大步走過去。
清怒眼神一沉,心裏不屑至極。
他可是武僧之首,拳腳肘膝,刀槍棍棒無一不精,還能叫你一個從軍武夫打了?
正當他要施展拳腳,下一刻卻是被一隻白皙的手按住了肩膀。
清怒回頭望,只見靜海和尚的眼眸中,有一絲警告曇花一現。
他臉色一僵。
呼~啪!
一隻粗糙大手和他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田戰毫不客氣,掄起手臂鉚足了力氣,左邊臉一巴掌,右邊又是一巴掌。
打得清怒兩耳嗡嗡,嘴角躥血。
「打的好。」
靜海上前來,又一手按住清怒,和善的對田戰說道:「我這師弟雖修佛道,卻是個怒目金剛,口舌難免過了些,施主這一打,反而叫他清醒了。」
秦贏眼眸一眯。
自己人被打,靜海居然這麼淡定,還能找個台階給對方去下。
這心性要麼是真的純善到極致。
要麼就是深沉到可怕。
秦贏更傾向於後者。
「既然你沒有意見,那我就進去搜了。」
秦贏不想多費口舌,直接了當。
靜海低頭,平靜的道:「殿下稍後,讓貧僧先把香客們送下山去,里里外外空出來,您再搜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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