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破廟中的火堆在這風雨之中飄搖,似隨時會熄滅。
兩道影子在火光之下,被拉得很長。
一個瘦高個,一個矮胖子。
「手下敗將,無話可說。」
「要殺就殺吧!」
跪在地上的兩個黑衣人,昂首挺胸,任由血從臉上滑落,只心有不甘的瞪着高必先。
思緒回到一分鐘前。
他們蹤跡暴露,悍然出手。
二人都是九品高手。
拿捏一個老頭,一個年輕人自然不在話下。
可交手的剎那,他們發現錯了。
大錯特錯。
高必先的內力竟如洪水猛獸一般,輕而易舉就化解了二人的聯手攻擊,並在二十招之內,將二人打崩。
縱橫多年的二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年輕人居然是貨真價實的大宗師。
可他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啊。
就算打娘胎里練功,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吧,可惜現實殘酷。
他們手腳骨頭被打斷了,只能爛泥似的跪在地上,任人宰割。
「說,誰派你們來的?」江朝民冷冷質問。
高必先站在屋檐下,接着雨水清洗手上的血漬,一臉嫌棄的道:「我就不喜歡打架,這每次一手血,就算是別人的我也覺得噁心。」
高必先就像個怨婦似的碎碎念,全然沒有大宗師高手的氣度。
「要殺就殺,這麼多廢話!」
「趕緊下手吧,你問不出什麼來!」
兩人雖然被打得殘廢,嘴巴卻非常硬氣。
高高揚着頭,一臉寧死不屈。
「狼騎,是吧?」
江朝民背負雙手,老眼透着寒芒。
二人臉色一驚,當即否認,「不知道你說什麼!」
「我們哥倆就是路上的劫匪,看見你身穿官服,又無甲士護送,這才起心打劫。既然是技不如人,那就任栽,別廢話了,殺了我們吧!」
雖然他們矢口否認。
但江朝民仍是上前,一把扯開了他們的胸前衣服,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精壯的軀體,肌肉稜角分明。
但左胸口被硬生生削了一塊肉。
傷疤是新的,應該是剛割不久。
「狼頭刺青也去掉了,做的很乾淨嘛。」
江朝民老臉冷笑。
「就算你們被生擒了,也不會暴露身份,對吧?」
眼看已經瞞不住了,二人索性不裝。
「不錯,我們就是狐大將軍帳下狼騎,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你最多能得到兩具屍體,休想回朝指認大將軍!」
二人滿臉兇狠,眼神之中充斥着冷戾,當真如同荒原中受創的野狼,流血不改嗜血。
「老爺,既然知道幕後主使,我們回帝都。」
高必先轉過身,清秀俊郎的面容殺氣騰騰,「找狐平雲當面對質,竟敢刺殺欽差大臣,他得滿門抄斬!」
江朝民搖頭,「不。」
「陛下要我去江南,豈能半路返回。」
「而且他們身上的刺青被去掉了,狼頭刺青是狼騎的標誌,現在沒人能證明他們是狐平雲的狼騎。」
聽到這話,高必先嘴角抽搐,「他們自己都承認了。」
江朝民道:「他們現在承認,你覺得回到朝廷,他們還認麼?」
高必先氣地來回走,吼道:「我不明白,為什麼陛下派你去江南,狐平雲又要派人殺你。」
江朝民又看向二人,問道:「你們是想跟着我一路到江南再動手,對麼?」
「不錯!」
瘦高個大方承認。
這時,矮胖子也說道:「本想跟你到江南,等你會面秦贏,再下毒殺了你,將你之死栽贓嫁禍給他,千算萬算沒想到,你身邊居然有個大宗師。」
二人對自己的武功太自信。
他們其實有考慮過,畢竟跟隨江朝民去江南的,只有高必先。
想過他會是個高手。
但兩人都是九品,算當世一流高手。
可怎麼也沒想到,這年輕人居然是大宗師,實在是失算。
九品與大宗師只差一線,但這一線之隔堪比天塹,卡死了不知多少武人。
「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給個痛快吧。」瘦高個說着,伸長了脖子。
江朝民搖了搖頭,「我要帶你們去江南,總有辦法讓你們指認狐平雲。」
聽到這話。
二人頓時對視一笑,眼中閃過狠色。
「不好!」
高必先看到了異樣,正要出手阻止,卻還是晚了。
兩個狼騎殺手咬斷舌頭,當場自絕。
他們行動失敗,回去也是死。
倒不如自行了結,也算走的體面一些。
「老爺,現在怎麼辦?」
高必先檢查一番,確定二人真死了。
江朝民搖搖頭,嘆了口氣,「埋了吧。」
「這風雨越來越大,天也越來越黑,唉……」
……
與此同時。
古城悅來客棧。
夜深人靜,羅帳輕搖。
低吟淺唱之間,不知已過幾番雲雨。
直至深夜。
秦贏無心睡眠仰躺床上,眼睛盯着帳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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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月嬋香肩半露,剛經滋潤的玉顏泛着春紅,縮在他懷中,輕輕道:「怎麼還不睡?」
「睡不着。」秦贏道。
「有心事?」關月嬋關心道。
秦贏擁她入懷,喃喃道:「我在想那位從沒見過面的皇伯。」
聞言,關月嬋美眸睜大,「想他做什麼?你不就是殺了個西域人,就算是他的人,你是他侄兒,他是你大伯,難道他還能找你報仇?」
關於秦贏的行事,關月嬋從不多問。
但看到他為此事而發愁,關月嬋有些忍不住心疼。
秦贏溫柔看她:「我倒不怕他報仇。」
她的蛾眉微蹙,朱唇輕啟:「你是不是擔心他接觸西域人?」
「鎮北王的封地在北,跟西域應該接觸不到,可這個西域人竟然以他為靠山,說不定他暗地裏早就跟西域人往來了。」
「北境是苦寒之地,鎮北王竟然可以在那裏一待就是二十幾年,肯定有大謀。」
秦贏挑眉,手輕輕摟住她的腰身,遊走向上,柔聲問道:「怎麼說?」
關月嬋忍住觸電的感覺,看着他的雙眼認真的道:「我小時候就聽說過鎮北王的事,民間都說他是真龍,文才武功天下第一,可就是不明白,當時的皇帝為何不喜歡他,門閥也不支持他,反而支持秦穆……」
說到這裏,關月嬋連忙閉嘴,生怕秦贏生氣了。
畢竟在他懷裏說他老爹的壞話,這可不好。
秦贏輕吻她臉,笑着道:「繼續說。」
說實話沒什麼好生氣的。
漢帝自己都曾跟秦贏坦白過。
他並不會治國,手段狠厲有勇無謀。
他在位多年,大漢仍然位列七國末尾,已說明一切。
關月嬋幽幽道:「贏哥哥,你要是鎮北王,你難道不會心有怨言嗎?」
秦贏點頭,「當然有怨言。」
「但他畢竟是漢朝的王爺,總不至於和西域人勾結,來個造反吧?」
關月嬋愁容道:
「這也不一定,當年他這麼出色,仍然得不到老皇帝支持,得不到門閥支持,還被派去苦寒之地二十幾年不能回家,這麼多年怨氣多大?很容易改變一個人。」
秦贏笑着摸了摸她光滑的秀髮,道:「嬋兒,你突然變得這麼聰明了?」
關月嬋氣惱,「人家一直很聰明嘛。」
「好好好,嬋兒最聰明。」
秦贏壞壞一笑,翻身覆上,「那嬋兒就給我生個聰明的大胖小子。」
關月嬋俏臉紅透,這壞男人剛才還這么正經,這麼一下就變了。
「還折騰,你不累啊。」
關月嬋輕輕撐住秦贏的胸膛,媚眼如絲的道。
「這不就睡了嗎?」
秦贏吞咽口水,他對關月嬋這種欲拒還迎的媚態,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外面風雨急,裏面羅帳搖。
ps:(抱歉……上一章有點筆誤,鎮北王不是皇叔,寫錯了應該是大伯。)
喜歡開局一首詩,震驚滿朝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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