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認識她!」
陸阿三面露痛苦之色,猙獰大吼,「狗皇子!你好色紈絝,昏庸無能,人人得而誅之!有種的就快殺了老子!」
「少耍什么小心思套老子的話!告訴你,老子不怕死,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剛才還奄奄一息的陸阿三,不知哪兒來的力氣,雙目赤紅猙獰,瘋狂地咆哮着,掙扎着,禁錮他身體的鐵鏈都勒緊了肉里,刮出一道道血口。
「想激怒我?」秦贏冷冽一笑,「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不認識小蘭兒?」
「不認識!」陸阿三怒目圓睜。
「既然不認識。」這時,在秦贏背後的風裏刀突然開口,「殿下,不如把小蘭兒送去教坊司?」
老黃一愣。
而秦贏卻是立刻反應過來,唱起了紅臉,冷笑着道:「照你說的辦。」
聽到秦贏的話,風裏刀摘下一直戴在頭上的兜帽,露出陰鷙的面龐,嘿嘿笑道: 「殿下,反正她都要送去教坊司,能不能讓小人先……」
說着,風裏刀眼中迸射出一道邪光。
秦贏極為大方的道,「隨你便。」
「風裏刀!」陸阿三突然發起瘋來。
惡狠狠瞪着風裏刀,眼神如嗜血野狼,充滿了恨意。
陸阿三早年是跑江湖的,當然認識風裏刀這個情報販子,而當他在這裏見到風裏刀的那一剎,他便知道,小蘭兒的下落,定是風裏刀出賣給秦贏的。
這個傢伙,毫無道德可言。
什麼事都做得出,小蘭兒落在他手中,那豈不是生不如死啊。
「你這畜牲,你這畜牲啊……」陸阿三厲聲叫罵,但下一刻,直接被獄卒一個大嘴巴子狠狠抽了過來。
打得嘴巴歪斜,鮮血直流。
「既然什麼都問不出,那就繼續用刑吧。」秦贏裝作無奈的樣子,卻又有些霸氣的下令。
「可惜,那個小蘭兒要慘了。」
「教坊司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她這輩子完了。」
秦贏說着,一邊往外走。
風裏刀滿臉邪笑。
「啊!」這時,陸阿三突然大叫起來。
「不要啊,不要動她,我警告你不要動她!」
陸阿三眼角流下血淚,瘋了一樣咆哮着。
「她才十二歲,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啊,放過她,我求求你了。」
「放過她……我求你……」
秦贏停下腳步,轉過身道,「你不是不認識嗎?怎麼知道她十二歲?」
說完,秦贏快步走到刑架前,一把抓起陸阿三的頭髮,向上猛提,惡狠狠的喝道:
「無辜?本皇子的女人就不無辜嗎?被你們殺死的太監宮女就不無辜嗎?他們的仇,本皇子報定了!」
「你一定不會死,因為本皇子要讓你親眼看着,你的女兒是如何被你害一輩子的,記住,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你的女兒本來可以無憂無慮生活一輩子,都是因為你入宮行刺,更因為你死咬不鬆口,現在,她要代替你承受本皇子的怒火!」
秦贏厲聲怒吼,整個天牢噤若寒蟬。
就連老黃都驚住了,老臉震愕。
秦贏這兇狠的一面,着實震懾了眾人。
「我說……」
不知過了多久。
陸阿三的喉嚨發顫,嘴裏緩緩飄出兩個字。
其實,他在看到髮簪的時候,心理防線就已經全部崩潰,只不過在嘴硬罷了。
秦贏笑了。
他知道,對一個合格的殺手而言,身體的折磨並沒有多大作用,他們不會因為皮肉之苦而鬆口。
秦贏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主攻的是心計。
風裏刀唱黑臉,他唱紅臉。
最後再狠狠刺激他一把,秦贏相信,沒有人能頂得住這樣的心理壓力。
「準備供紙。」秦贏鬆開手,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獄卒連忙拿出毛筆白紙。
「是……是……」陸阿三支支吾吾,滿臉痛苦為難。
秦贏漠然道,「你只有一次機會,勸你把握住。」
想到自己不說,小蘭兒就會被送去教坊司,陸阿三終於狠狠咬牙,開口道,「是大皇子……」
然而下一刻,異變突生。
陸阿三剛說出幾個字,突然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緊接着瞳孔迅速收縮又放大,一大口烏黑的血從喉嚨里湧上來。
噗嗤……
大片黑血仰天噴出。
秦贏嚇了一跳。
老黃連忙擋在面前。
「殿下,陸阿三中毒了。」
老黃只看了那烏黑的血一眼,便知道原因。
「什麼?」
秦贏大驚,快步上前抓住陸阿三,厲聲質問,「快說,是不是大皇子秦盪指使你?」
「還有……八……八皇子……」
陸阿三眼中的神采迅速熄滅,臉上的青筋暴起,猶如蜈蚣一般。
「王……王家……王明嵩……」
最後一個字吐出,陸阿三徹底氣絕身亡。
秦贏怒了,一腳踹翻了獄卒,怒吼道:
「我不是讓你們好好看管他麼?為什麼會被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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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被一腳踢翻,旋即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到秦贏面前,磕頭如搗蒜,惶恐大叫,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秦贏又是一腳上去。
「你不知?那要你有什麼用?」
他快要氣死了。
陸阿三眼看着就要供出幕後主使,可偏偏就在眼皮子底下,他被下毒而亡。
現在人死無對證,即便秦贏拿着供詞去找皇帝,那也辦不了這些人。
僅有一張紙,沒有有力的證人,根本不可能動得了大皇子,八皇子還有王家。
眼看成功在即,卻一步失敗。
這讓秦贏恨不得把全部獄卒腦袋都砍了。
「今天除了你,還有誰接觸過陸阿三?」
稍微冷靜下來,秦贏立刻質問。
「有有有……」
獄卒滿臉震怖,都快哭了,連忙說道,「小人半個時辰前出去撒了泡尿,期間是小人的表兄代為看管陸阿三。」
秦贏怒道:「去把他找過來。」
「是。」獄卒連忙逃亡似的衝出牢門,但才過幾分鐘,他就跑了回來,一臉煞白的跪下,「他……他自殺了。」
什麼!
秦贏怒火蹭蹭暴漲,一腳重重的踢翻凳子。
自殺了?畏罪自殺?
幕後主使真是好手段啊。
滴水不漏,一點機會都不留。
「殿下饒命,求殿下饒命啊。小人不知道表兄是內鬼……不,小人跟他不是很熟,他是遠方親戚,小人不熟啊。」
「求求殿下饒命啊,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童,求殿下網開一面……」
獄卒這次是真的哭了,磕頭如搗蒜,腦門都爆開了鮮血直流也不敢停。
本來做好了這件事,一定能得到九皇子賞識,誰知道出了這等差錯,這回是被害死了……
「罰一年俸祿!」秦贏一腳把他踢了出去,怒喝道,「滾!」
「謝謝……謝殿下開恩。」
獄卒又是重重磕頭,急忙滾了出去。
「艹!」
秦贏臉色難看,狠狠爆了一句粗口,一拳砸在牆壁。
「秦盪,秦舟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們……但是這王家,居然也有份?」
發泄了一通,秦贏也冷靜下來不少。
本來以為,王家只牽扯到蔡敬仲冤案,沒想到居然還敢參與刺殺皇子?
王家之主王明嵩,貴族門閥,地位更是在朝中為一品大員,位列太傅。
吃皇糧享特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思報皇恩浩蕩,居然還敢刺殺皇子,簡直無法無天。
「殿下,現在怎麼辦?」老黃等他氣順了,才過來低聲詢問。
秦贏冷哼一聲,「明面上動不了,那就暗地裏下手,玩陰的是吧,看看到底誰陰誰。」
說完,秦贏大步走出天牢。
路上,秦贏突然回頭看向風裏刀,問道:
「聽老黃說,你會很多奇門異術,會易容嗎?」
風裏刀回答道,「自然是會的,但只能易容成身高體型相近者,而且……最多只有八成相似。」
「這就行了。」秦贏突然想到了個點子,招呼風裏刀靠近,他湊到耳邊,「你待會兒這樣……那樣……懂了嗎?」
風裏刀笑眯眯地點頭,轉身跑回天牢去。
秦贏跟老黃則是繼續走回梧桐苑。
到梧桐苑,秦贏的氣也已經消得差不了。
剛進大門,太監便立刻上前恭迎,秦贏吩咐道,「去太傅府,請王明嵩大人來梧桐苑一趟,就說本皇子新得了上好茶葉,想請他喝一杯。」
「是。」
小太監見九皇子臉色不太好看,也沒有敢過多遲疑,急忙帶上幾個禁衛軍,火急火燎出宮去。
臨近黃昏。
王明嵩到了。
他來到梧桐苑,看到秦贏已經沏好了茶,身後站着老黃,就像門神一樣,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九皇子。」
王明嵩拱手說道。
秦贏抬頭看他一眼,這位門閥之主,朝野太傅,樣貌並不驚人,看上去只是一個高瘦的老頭子,鬚髮皆白,身上穿着衣服倒是極為華麗。
「王太傅請坐。」秦贏指了指茶桌對面的蒲團。
王明嵩蹙眉,面色狐疑……這九皇子與他關係並不深,充其量也就幾面之緣,怎麼突然要請他喝茶?
但想歸想,王明嵩還是走到蒲團前盤腿坐下。
「突然喚太傅入宮,不會怪我失禮吧?」
秦贏一臉溫和笑容,遞過去一杯茶。
「哪裏哪裏,殿下相邀,老夫豈有不到之理?」
王明嵩笑着接過茶,放到嘴邊細細品嘗。
「好茶。」
秦贏笑道,「是好茶,尤其是本皇子死裏逃生後,這茶喝着更有滋味兒了。」
聽到這話的一剎,王明嵩手微微一抖,但卻並未撒出一滴杯中茶。
他瞬間明白了。
眼神深處難以抑制的閃過一絲兇狠,喝茶是假,看來,這個九皇子應該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
「九皇子可是查到了幕後黑手?若有需要老夫幫手的地方,儘管開口。」
王明嵩不動聲色,主動開口。
聞言,秦贏突然面露苦色,為難的說道:
「太傅啊,這件事還真要你幫忙。」
王明嵩拱手道:「殿下有話儘管說。」
秦贏說道:「關在天牢中的刺客,他招供了,不過供出的幕後主使,讓本皇子頗為頭疼。」
王明嵩連忙說道:「有何頭疼,難不成那人還有三頭六臂不成?殿下且告訴老夫,老夫一定替你做主!」
聲音慷慨激昂,大義凜然。
秦贏聽了心花怒放,卻又表現出欲言又止。
王明嵩皺眉,大聲道,「殿下,您且說吧!」
「太傅,您真要我說?」
「但說無妨,刺殺當朝皇子,這乃是誅九族的大罪,老夫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敢這麼做。」
「幕後主使,就是您的親兒子,王世藩。」
「原來是老夫的親兒子,老夫這就把他……」
王明嵩一時口快還未反應過來,但是下一秒,他臉色大變,猛地站起身,聲音都高亢了不少,「誰?你說幕後主使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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