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帝一番話,殺氣凜然,仿佛都能聞到話語之中蘊藏的無窮血腥之氣。
這位皇帝,可不是面上看起來這麼和善。
殺,就殺個乾乾淨淨。
必須要用鐵血手段鎮壓,讓整個天下知道,這次刺殺的後果有多嚴重。
皇族之怒,有多麼可怕。
秦贏拿了聖旨,一言不發離去。
這一天,皇宮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秦贏不顧傷痛,手握聖旨,親自披堅執銳,帶領着禁衛軍徹查整個皇宮。
經查證,這些刺客都是在帝都犯了罪,被發配邊疆的充軍大漢。
發配邊疆的人實在太多了,有的甚至無名無姓,查證起來很困難。
但再困難,一道聖旨下,整個帝都的機關情報部門運作起來。
這一查,果然牽扯出不少。
從太監到宮女,從嬪妃到百臣,一個個都被嚴查,或多或少都有些牽扯,凡是此類,都被抓了去砍頭,包括皇宮之外,任何與刺客有聯繫的人,一個不留。
直到深夜,秦贏的刀都卷刃了。
死在他手中的人,不下二百。
有心人能看出,秦贏殺的大多都是大皇子和八皇子陣營的人,不由得讓人聯想,莫非刺殺之事,和兩位皇子有關?
更有聰明人一下就想到,或許九皇子秦贏此舉,這是在排除異己?
一天之內,秦贏便讓所有人看到了他冷酷,兇狠的一面,但他聖旨在手,誰又敢說個不字。
此時風頭上,誰也不敢站出來反對。
刺殺一事,牽扯越來越大,死的人越來越多。
皇宮的天空都好似被血染紅,血腥味久久無法散去。
半夜。
秦贏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聽潮閣,因為柳韻仙還沒有醒來,他也便暫時住在了這裏。
今天他手中的刀砍廢了好幾把,殺的血流成河,但內心卻是沒有半分憐憫。
他本就不是什麼多愁善感,優柔寡斷之人。
既然找不到證據,那就一路血洗過去,他就不信,每個人嘴巴都這麼嚴實?
就是撬,他都要撬出一個名字來。
清水洗乾淨染血的手,秦贏走到銅鏡面前,望着身上的傷痕,眼神愈發冷冽。
本想和秦盪他們鬥智鬥勇,你們非要鬥狠,既然已經出刀,那就別怪我亮劍。
秦贏去看了柳韻仙,檢查一遍傷勢。
她還沒有醒,狀態尚平穩,傷口也沒有感染髮炎的跡象,秦贏這才放心下來。
走出房間,老黃已在門外等候。
「殿下,您吩咐的事已經辦妥。」老黃走上前,彎腰恭敬的道。
「人在何處?」秦贏目光一閃。
「在東門廣場上,一共八百人。」
老黃說着,把金龍令恭敬呈了回來。
「去看看。」秦贏拿過令牌,便往東門走去。
很快,二人走到東門。
夜色中,站着一批甲士。
他們白天的時候,還在軍營中訓練,直到老黃拿着金龍令出現,這八百人便被帶入宮中,從此以後,就是秦贏的近衛。
他們原本都是家境貧寒的普通人,沒有任何政治背景與資源,在軍中也都是炮灰角色。
因此當這些人得知,要成為九皇子近衛的時候,內心無比興奮。
成為皇子的近衛,就意味着升官發財,在宮中的生活條件,也遠比軍營要滋潤。
更何況,如今的九皇子風頭正盛,極得陛下歡心,若有朝一日,得立儲君,他們也能有機會踏上金鑾殿。
因此,這些人極其感激秦贏可以選中他們,人人眼眸熾熱,都恨不得剖開心胸表露忠心。
「今夜只是來認識一下你們,從明天開始,我會安排訓練計劃。」秦贏目光掃過他們的臉,聲音鏗鏘有力。
「解散吧。」
眾人面面相覷……訓練?
秦贏知道他們的想法。
以為入了宮,傍上皇子,就能從此平步青雲?
想美事呢?
我秦贏的米飯不養閒人。
經過這次刺殺,秦贏想明白了太多東西。
秦盪有一支親兵,對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如今秦盪已亮屠刀,那麼秦贏想要反擊,也必須擁有屬於自己的一支武裝。
一支完全聽命自己,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背叛的軍隊。
在這群人離開後,回聽潮閣的路上。
老黃皺着眉頭,低聲道: 「殿下,您今日殺了很多人,他們或多或少,都與大皇子,八皇子有關聯,難道您真的已經確定,這二人是幕後主使?」
秦贏呼出一口氣,沉聲道:「一開始只有五成確定,今天和他們見了一面後,已有十成把握。」
老黃點頭,沉聲道:「死在老夫手中的大宗師高手鐵爪飛鷹,他所用武功,與大皇子秦盪是一門路數,應該是師徒關係,不知這點,可否成為證據?」
秦贏聞言,沉默了一陣,而後搖搖頭,說道:「不行,只是武功招式相同的話,還不能用作證據,而且也沒有誰能證明,鐵爪飛鷹就是秦盪的師傅。」
「今天殺了一通,每個死在我刀下的人,往深了挖都和刺客有些許關係,可他們寧死都不肯漏一點口風。」
秦贏深吸一口氣,辦案最痛苦的地方就是這裏,明明猜到是誰,可就是沒有一項實質性證據。
「殿下,老夫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老黃突然話鋒一轉,臉色有些為難。
秦贏說道:「但說無妨,你我不必行那些繁文縟節。」
老黃斟酌着道: 「今日,殿下暴打的那人,他其實也算個人才,老夫還曾喝過他幾頓酒。」
秦贏一怔,「你是說趙虎?老黃你是想替他求情?」
老黃搖搖頭,「也不算求情,這次刺殺是裏應外合,趙虎有失職,但罪不至死,殿下不如饒他一命?此人忠心耿耿,何不趁機收入殿下營帳。」
秦贏沉吟片刻,說道:「查清楚,他若背景乾淨,與此事全無瓜葛,那可以饒恕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先關在天牢裏,吃幾天苦頭吧。」
「多謝殿下仁慈。」老黃擠出一個並不怎麼好看的笑容,露出滿口黃牙,十分彆扭。
殿下如今的改變,讓老黃非常欣慰,他不再是那個蠻橫無理,整日沉迷酒色的廢人了。
「殿下,魏國公主求見。」
剛到聽潮閣,一名宮女小跑了過來稟報。
「讓她過來吧。」秦贏話音剛落。
老黃便隱入黑暗中。
不一會兒,身穿淡黃色宮裙的魏芷嫣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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