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鐵浮屠這麼大膽,不要命了?敢劫天牢!」
「禁衛軍呢,殺了他們!」
何璋短暫震驚之後,便露出猙獰之色。
「禁……禁軍擋不住。」
「鐵浮屠太可怕了,咱們怎麼辦啊?」
刑房裏的獄卒嚇得面無血色。
聽到上方傳來的鐵蹄聲,他們兩腿都在發軟顫抖。
何璋卻是大手一揮,不屑的道:「劫天牢?」
「簡直可笑!自大漢建國之日,天牢就已經存在。」
「六百餘年,關押過的罪犯不計其數,還從沒見過有人能劫一個半個出去的。」
「鐵浮屠居然敢來劫獄?」
「簡直無法無天了,肯定跟九皇子秦贏脫不了關係,沒有他的命令,鐵浮屠不會行動。」
「來人啊,從後門走,去找大將軍,八皇子報信,讓他們速速帶領禁軍趕來包圍。」
何璋一席話,令眾人如夢初醒。
獄卒連忙從後門密道離開。
趙虎厲聲大笑,「哈哈哈……」
「何璋,你算是到頭了,殿下親自帶兵前來,知道你對我們用刑,你猜猜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何璋面容冰冷,「我到頭?你家殿下才算到頭,他敢帶兵劫天牢,這是死罪!」
三人卻是滿臉冷笑,不屑一顧。
死罪?
殿下行事謹慎,心思縝密。
怎麼可能自己跳下坑給你踩。
他既然敢用這種方法救人,就說明有把握全身而退,這一點趙虎三人無比確信。
「來人,全都給我出去禦敵。」
「我們只要拖住片刻,禁衛軍就會包圍過來。」
何璋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長刀來,厲聲叫喝。
留守天牢的獄卒紛紛響應,拔刀沖了出去。
天牢外。
大雪紛飛。
三門大炮屹立在雪中,黑漆漆的炮口冒着煙,不遠處的天牢大門,已經成了雪花中的廢墟。
黑煙瀰漫升騰,如刺破天穹的劍。
鐵浮屠數百人一字排開,將這裏所有的出口都封鎖,有上百禁衛軍與他們對峙,卻不敢進攻,只能步步後退。
「這就是火器的威力!太可怕了!」
「只一擊,厚重的天牢大門化為粉碎,這要是轟在人身上,那還不得灰飛煙滅?」
眾多禁軍的臉上,佈滿了恐懼。
這炮擊的威力,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神跡。
唯有天上的雷霆閃電,才可與之為敵。
別說他們一兩百人,就是再來一倍,在這種恐怖的威力之下,也唯有如螻蟻一般,灰飛煙滅。
鐵浮屠陣前。
秦贏挎槍立馬,氣勢沖天。
「我再說一次,讓開路,否則下一炮就不是轟大門!」
剛才,秦贏讓炮口往上幾分。
炮彈在禁衛軍的頭頂划過一道弧度,轟碎了他們身後的天牢大門。
這是宣戰也是警告。
一名禁軍頭領,官職百夫長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他望了一眼殺氣沖天的鐵浮屠,強忍着恐懼,抱拳鞠躬道:
「九殿下,您回去吧,劫天牢是重罪,您現在就走,大家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此話一出。
秦贏怒了。
「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天牢裏關押着我的人,這叫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麼!」
兩句質問,那百夫長臉色變得頗為難看,顫抖聲音道:「他們……都是罪犯,關押天牢合情合理合法。」
秦贏冷冷質問,「罪犯?誰定的罪?誰審的案子,證據呢,口供呢?」
「三司會審的章程呢,拿來看看!」
「寧祿山,趙虎,田戰,三人都是朝中大官,你們說是罪犯就是罪犯?說下天牢就下天牢!」
此言一出。
百夫長啞口無言,底氣也變得弱了幾分。
秦贏索要的章程,他拿不出來。
因為那三人,是昨夜突然被抓進來的。
別說審問,當時他們滿身酒氣,醉得都神志不清了,是被一大群人架着才拖進來的。
但,身為守衛天牢禁地的禁衛軍。
豈能是秦贏三言兩語,就令他們放人的。
那百夫長定了定神,強打着氣勢緩緩拔刀。
「九殿下,您如果執意要劫獄,那我們只有死守!」
錚!
他身後,數百禁衛軍齊齊拔刀。
秦贏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一塊令牌。
「那……那是……」
「漢帝令!是漢帝令!」
「快跪下!」
百夫長一臉赴死的決然,再見到這塊令牌時,瞬間蕩然無存。
所有禁衛軍整齊劃一跪地。
百夫長臉色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心想你有漢帝令,你早拿出來啊。
你早點拿出來,我這不早跪了嗎?
秦贏冷哼一聲,他就是故意不早拿出來。
剛才那一炮更多在泄憤!
昨夜才論功行賞受封的人,今天居然被抓進了天牢,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針對秦贏。
「你進去,把人給我帶出來!」
秦贏直接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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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夫長連忙道:「是是是。」
他起身,跑向已經七零八落的天牢大門。
見漢帝令如見漢帝。
他哪兒還敢不從。
可下一刻。
「不許放!」
何璋帶着人,從天牢裏出來。
他擋住了百夫長,喝令道:「沒有陛下御批聖旨,誰也不許放天牢囚犯,這是鐵律!」
「姜守,你忘了麼?」
名叫姜守的百夫長面色為難,「他,他有漢帝令啊,見令如見人。」
何璋暴怒,「沒有聖旨,誰也不許放!」
「劫獄者殺!」
他這一嗓子,讓姜守陷入尷尬為難的境地。
何璋是刑部侍郎,官階在他之上。
而對面的九皇子,更是手握漢帝令。
他一個小小百夫長,夾在二人之間,簡直進退不得,左右為難。
何璋直接越過了他,緩步走到禁軍陣前,對望秦贏,狹長的眸子泛起寒意。
「你就是九皇子,久仰大名!」
他略作客套地拱手,而後朝舉到朝向。
「劫天牢者,殺!」
「再上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何璋的態度強勢而霸道,白皙麵皮便是女子見了也得為之嫉妒,可他五官卻透着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秦贏眼睛也微眯,看着何璋的臉,他腦海中迅速閃過他的信息。
「何璋,狐平雲手下的參將。」
「麵皮如雪,比女人還白,故在狼騎中有個外號,白狼。」
秦贏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
那何璋聞言,作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態,笑着道:」沒想到我這種小人物,您也知道。」
秦贏冷漠無言。
影子的情報不是白收集的,門閥上下凡是有些身份的人,他都認得。
這何璋在狐平雲手下頗受器重,是他的左膀右臂,光是此人白狼的外號,就知道他並不是泛泛之輩。
何璋面帶笑容,陰柔而冰冷,他繼續說道:
「不過,您說得不夠詳盡,我現在已經不在軍中,昨夜剛來的天牢,現任刑部侍郎,大將軍親自下的調令。」
「我在這裏,就是在防您劫天牢,很快就會有幾千禁衛軍包圍這裏,你的鐵浮屠,怕是幹不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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