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拿起他的手號脈。
片刻後,搖了搖頭。
「心脈盡碎,毒氣侵入五臟六腑,救活了也是個廢人。」
秦贏道:「死不了就行。」
他有點捨不得莊十方去死。
畢竟秦贏看上的易容術還沒弄到手。
老黃道:「殿下,現在要救他麼?這種毒掌,老夫的內力可以化解。」
這時。
白惜若站出來,「救救他,求你了。」
地上的莊十方眼皮子動了動,嘴裏發出微弱的呻吟:「白姐姐……不用了,我……我能為你而死,無怨無悔。」
他慘白的臉上爬滿了一條條黑氣。
看上去就像被人畫了個極為恐怖的臉譜。
白惜若搖頭,眼眶濕潤,「不,你不要死,你還這麼年輕。」
她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是莊十方替她受了一掌,那可是大宗師全力一擊。
如果他就這麼死了,白惜若要內疚一輩子。
秦贏上前來,道:「做個交易如何,我救你一命,你拿易容術來換。」
莊十方冷冷瞥他一眼,「用不着你救。」
白惜若趕緊道:「答應他,我不想你死。」
莊十方眸色微變,「白姐姐……如果我不死,你願意嫁給我麼?」
這話聽的秦贏無語。
你小子是真會挑時候啊。
如果說不願意,是不是你就去死了?
但下一刻,秦贏想到了什麼。
他對白惜若使了個眼色,「他人也不錯,你不如考慮考慮?」
白惜若嫁給誰,他並不是很在意。
但如果能借這個機會,跟莊十方達成交易,那麼易容術就能到手。
無孔不入的影子,加上天衣無縫的易容術,秦贏想想就覺得很興奮。
「我……」
白惜若陷入了猶豫,這種情況怎麼感覺在逼她一樣,其實要說對莊十方沒有感情,那也說不過去。
畢竟剛替自己擋了一掌。
可要說到談婚論嫁這種地步,那也不對。
她始終當莊十方是弟弟。
秦贏低聲道:「咳咳,白姑娘,你不是還欠我兩個條件麼?」
衝着她使勁兒眨眼。
「只要莊十方活着,你就會考慮的是吧?考慮考慮對吧?」
白惜若無奈看了他一眼。
這狗男人,淨會耍鬼心思。
也罷,誰讓我還欠他的呢。
白惜若心中一嘆,對莊十方道:「如果你活下去,我會考慮,但只是考慮,並不是說一定嫁給你。」
這話,簡直就像是一針強心劑。
讓本來快死的莊十方,居然肉眼可見的激動了起來。
他連連點頭。
考慮就是有機會。
以前他可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啊。
他望向秦贏,道:「好,我答應交易,你救活我,易容術歸你。」
嘖嘖……
秦贏不禁感慨,還真是一個多情少年郎。
「老黃,給他療傷。」
……
江南古城。
客棧門前停着一輛紅頂馬車。
從裏面走出兩個人來。
一個是欽差大臣,江朝民江大人。
倘若此時秦贏在場,倒是會略顯驚訝。
因為嚴肅古板的江大人,居然會對馬車上下來的另一個人,顯得頗為和顏悅色。
那紅頂馬車的主人是個鬍鬚頭髮雪白的老人,體態蒼老卻高大,面貌堂堂,雪白的狐皮大衣加身,臉色紅光煥發。
此人年輕時,必當是數一數二的風流公子哥,現雖已老態卻經久耐看。
江朝民老臉儘是笑容,「舞兄,我們有十三年沒見了吧?」
舞姓男子感慨萬千,「是啊,整整十三年,你我都老了,當年我們還在朝堂之上吵架,現在想起都老臉發紅。」
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江朝民又道:「沒想到是你親自來,也太給秦贏面子了,我可告訴你啊,這臭小子真是個混賬。」
聞言,舞姓男子點點頭,「不錯,他就是個混賬,我女兒清清白白大姑娘,被他禍害成什麼樣了。」
說完,他搖搖頭,無奈道:「唉,不說這個了,這次我親自來啊,還真有點事要他幫忙,非他不可。」
江朝民詫異,「什麼事這麼大,讓你這門閥之主都得求人幫忙?」
原來這舞姓男子。
竟是江南十五郡之一,平陽郡舞家的家主,也是無清秋的親爹。
——舞甫閣。
大漢五大門閥之一的家主,竟登門求人。
這要是傳出去,得多大轟動。
所以他才只來一輛馬車,隨身護衛也只有一個駕車的馬夫。
舞甫閣嘆氣道:「我兒子押送三百石鹽去京都的路上,居然被強盜劫走了,家族也派出過一些人去尋,但連人都沒找到。」
江朝民眼睛瞪大,「什麼?人被劫走了!何方強盜如此大膽居然敢動門閥的公子,他們想做什麼?」
舞甫閣道:「他們索要贖金五十萬兩黃金,否則撕票。」
江朝民差點把眼睛瞪出來,「五十萬兩黃金?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說完,他又面色古怪的道:「舞兄,你們門閥怎麼連區區強盜都對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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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甫閣兩手一攤:「除了皇室,大漢不允許有私人武裝,就算是門閥也不行,這件事我又不想上報朝廷,省的丟人現眼。」
「聽說秦贏很會打仗,還有一支騎兵叫鐵浮屠,攻無不克,我想讓他去交贖金,在交易的時候,把那幫胡人全殺了。」
江朝民撫着鬍鬚陷入沉思。
大漢的確不允許有任何私人武裝。
但,門閥可都是暗中豢養死士的。
這在朝中是人人皆知,只是心照不宣罷了,江朝民為了這事,還曾經上書請奏。
讓門閥不許再培養死士。
可毫無意外,根本沒人搭理他。
門閥死士多為武藝高強者,居然連一些強盜都拿不下?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等等……」
江朝民正想着,突然一驚,「舞兄,你剛才說那些強盜是什麼人?」
舞甫閣道:「胡人。」
江朝民大驚失色。
胡人!
馬背上長大的胡人。
胡人祖地據說在西域,後來不知怎麼地,來到了中原地帶,胡人的傳統極為彪悍,十歲學騎射,十五歲要獨自出門獵虎。
砍下虎首以示成人禮。
他們過着居無定所的遊牧生活,走到哪兒搶到哪兒,曾經胡人亂最嚴重的時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便四處劫掠。
不知有多少女人被他們搶走凌辱。
不知有多少男兒被他們肆意殺戮。
但,因胡人擅騎射,作戰能力非常優秀,使得多地官府出兵討伐,卻屢屢鎩羽而歸。
難怪舞家死士拿不下這群強盜。
沒想到是胡人。
這就不奇怪了。
即便是訓練有素的官兵也時常在胡人手裏吃敗仗,他們一人一騎便抵得上漢人十騎。
皇室也曾出動過軍隊剿胡。
但收效極微。
胡人的戰術是以戰養戰,擅長游擊。
敵進他退,敵退他擾。
就像蒼蠅一樣打不死又噁心人。
喜歡開局一首詩,震驚滿朝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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