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設想中的五行真經,是以鍊氣訣為主,五氣烘爐法和小五行真訣為輔,再加上其他功法,諸如從李家得到的那三本築基真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匯聚而成。
但目前五氣烘爐法尚未完善,構建出完善的五行輪轉歸一模型,小五行真訣得那段五行總綱,他也未能真正領悟。
那就更別提其他功法的兼容問題。
所以,要是換另外一個人來做這種事情,那就是痴心妄想,這已經不僅僅是時間的問題,而是毫無可行性。
但幸虧他有保底神通和一夢黃粱神通。
保底神通保證了一切都有可行性。
一夢黃粱神通則極大縮短了時間。
但即便如此,想要熔煉出五行真經,推演出獨屬於自己的築基真法,仍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急不來。
時間漸漸流逝,春去夏來。
夜晚,蘇寒站在高台之上,俯視着下方萬般繁華的天星街景,隨手將一塊五行精金扔入口中,不斷咀嚼,像吃糖豆一樣,嘎嘣脆。
他雖然閉關,但卻不是閉死關,時不時都要出關一下,該吃吃,該喝喝,半點不委屈自己,兜里有的是靈石。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推演五行真經的同時也要保證自己五行之性的不斷提升,需要每天不間斷的煉化五行靈物。
如此才能在最快時間內完成五行靈體。
他又不是單線程的生物。
能同時干就同時干。
因此他的消息也並不閉塞。
首先是老家滄浪江那邊。
風大師似乎是用某種特殊方法,通過自己之前與他交換的聯繫手段,跨越了支流與幹流的遙遠距離,單向給他傳遞了一些信息。
說是滄浪江陸陸續續來了幾位築基,清剿魔災,雖然沒把魔災徹底剿滅,但卻將其死死的壓制回了大院魔域之內。
滄浪江已經恢復了清明。
多位築基真人攜帶至陽至剛之物,聯手施展加固了對大院魔院的封印,任憑那些入魔修士如何衝擊,封印大陣都紋絲不動。
順帶還把事情起源的那方秘境給封印了。
在可預見的未來里,魔災已無威脅。
並且還告知他劉家離開滄浪江的原因,原來是劉家老祖已經死了,被邪魔奪舍,劉家驚恐之下,只能連忙逃去幹流。
說起這些時,風大師語氣憤憤不平。
劉家把那個奪舍了劉家老祖屍體的邪魔留在了滄浪江,要不是他們上面來了築基真人,聯手壓制滅殺了這個邪魔。
否則他們早就完蛋了。
最後還告知蘇寒,到了幹流遇到劉家,就不要和劉家混在一起了,省得到時候自己也被坑。
看到這些信息,蘇寒輕輕一笑。
魔災被壓制,這到底是件好事。
至於劉家的事情,他不評價,各有各的利益,反正情況和他所預想的那樣,邪魔被他降臨的築基真人壓制滅殺了,沒有釀成傷亡。
他看了一下這段信息的落款時間。
一兩個月之前,很早了。
自己現在才收到,延遲有點高啊。
不知道現如今的滄浪江支流怎麼樣了。不過只要不出意外,按照修仙界的變遷,恐怕過個幾十年都是老樣子。
收回目光,看着另一則信息。
這則信息是青木發來的,時間在幾天前。
上面寫着一切順利,不知他近況如何,他當初那筆靈石為什麼不拿就直接離開了,一番噓寒問暖,最後劉家蒸蒸日上,生意興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庇護劉家的那位納蘭真人,更是再次給劉家一大筆靈石貸款,幫助他們攬下一筆天大的生意,徹底在天星城中站穩腳跟。
甚至還可能憑藉這一大筆生意帶來的各種資源,養出一位築基真人。
蘇寒一一看完,神情有些微妙。
怎麼說呢?鮮花着錦,烈火烹油,這劉家到了幹流之後,似乎又煥發第二春了?只是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連續的貸款......
修仙界真的存在大好人?
蘇寒搖搖頭,如果那位納蘭真人真的是個大好人,沒有包藏禍心,那還好。如果不是,那他只能期待劉家好運。
不過,或許是他想多了吧。
堂堂築基何必與小小的劉家為難?
劉家高層也未必不清楚其背後的風險,既然這些貸款他們都欣然接受,那自己這個外人又何必為他們擔憂?
要不是劉家還有個青木在,算是老朋友。
他早就把劉家拋在腦後了。
與其關注劉家,不如關注這段時間天形成發生的大事。比如他之前聽到的那位星宮宮主洛無雙突破失敗,已經隕命的事情。
但幾個月過去了,這件事沒什麼發展。
沒有葬禮出現,洛無雙也沒有出現。
那些留言還是在清一色的復讀洛無雙已經突破失敗,死了。沒有什麼新的言論,新的風向,讓他這個吃瓜群眾都覺得有些乏味。
星宮宮主死了嗎?
如死。
死沒死?
如死。
至於散修聯盟那邊,動靜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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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似乎他真的成了這散修聯盟的通緝犯,那個追查李陰泉之死的任務還在散修聯盟的任務牌匾上高亮顯示。
但找不到他,一切都沒什麼意義。
不過散修聯盟如此死追不放,懸賞堆的越來越高,着實噁心人。看來等他修為突破,實力足夠之後,得去散修聯盟的高樓走一趟。
他可不想一直被狗追着咬。
蘇寒收回心中雜亂的念頭。
算了,這件事還不值得他特意關注。
還是修煉要緊。
他吸了一口濃郁的靈氣,心神一振。
這段時間,除了推演五行真經,提升五行之性之外,他順帶還提升了周圍小聚靈陣的品級,讓靈氣濃度再上了一個檔次。
達到能支撐半步築基修煉的程度。
有道是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進入修煉狀態
一呼,木氣瀰漫,周圍群山花朵綻放,小草生芽,枯樹逢春,一吸,木氣入體,花朵枯萎,小草敗芽,樹木也重歸枯寂。
仿佛這自然的興衰只在這一呼一吸間。
實際上,蘇寒的木行之性已經提早其他四行,率先突破到了百分之五十,成就了如今的偽木靈體,呼吸間可影響草木枯榮。
而幾天後。
金水火土四行也突破到了百分之五十。
霎時間,蘇寒體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磅礴的五行靈氣化為風暴,洶湧而來,升華滋潤着體內一切,乃至提升靈根資質......
他睜開眼眸,心中驚喜。
五行之性全都突破到百分之五十,之後首當其衝的就是靈根資質的提升。
他原本只是金木水火四靈根,缺少了土靈根。可是現在,他竟然感覺到缺的那個土靈根正在被緩緩的被造就出來,雖然感覺很弱,很微小,仿佛一碰就碎,但確實存在。
四靈根變成五靈根。
這在常人看來是反向升級。
但出乎意料的,自己變成五靈根之後,吸收靈氣的效率不降反升,更快了。哪怕自己不運轉鍊氣訣,一呼一間,整個身體都在本能的吸取天地靈氣,提煉五行。
如果說以前是他追逐天地靈氣。
那麼現在就是天地靈氣在追逐他!
他心中思索着,感受着五行靈氣流轉。
首先是金行靈氣。
心神一凝,整個身軀就好像被鍍上了一層金膜,整個人好像是由金剛所鑄,看起來金剛不壞。隨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柄上品法器,用力向自己的手臂斬下去。
只聽到如玻璃般破碎的咔嚓聲。
這柄上品法器應聲而斷,無比脆弱。
把這柄上品法器扔給吞噬長劍。
蘇寒身上金膜消退,又運轉起火行靈氣。
周身法力熾烈如火,剛猛異常,他隨手一揮,仿佛本能般,一顆熾烈火球激射而出。
初極小,後迎風就漲,越來越大,足有一里大小,擊中小山,山尖炸頃刻炸平,燃遍山林,釀成莫大火災。
又運轉着水行靈氣,取而代之的是湛藍微光,隱約間有大海般的潮起潮落聲響起,周身法力磅礴如海,連綿不絕。
磅礴水球凝聚而出,化為磅礴大雨。
這才熄滅了火災。
躍下亭台樓閣,行走於群山間,土行靈氣運轉,勾連地氣,仿佛扎地生根,身軀越來越穩固,防禦無雙,獲得強大加持。
實力提升一個檔次。
又運轉木行靈氣,感受周圍草木呼吸。
一呼一吸間,草木枯榮,猶如青帝。
連番試了幾次後,蘇寒心中震撼。
提升之大,着實超出想像。
地氣勾連,哪怕他以常態戰力對敵,不動用什麼保底神通,也能對付比他高一個小檔次敵手,若在吸取周邊草木的生機靈氣,更是能直接碾壓!
至於其他三行。
若是身在相應的主場......
身處於河流海洋中,未必不能掀起無邊巨浪,身處滔天火海中,未必不能爆燃百里,金屬金鐵礦場,未必不能築基啊!
提升幅度可想而知?
現在他五行之性才剛剛抵達百分之五十,未成抵達百分之百,所成就的也不過是偽靈體,不能構建出完整的五行輪轉,只能運轉單一的偽靈體之能,就有如此恐怖的提升。
那如果是真正靈體,運轉靈體之能,甚至構建出完整的五行輪轉,帶來的提升該是如何恐怖?那絕對是築基層次的力量!
五行靈體的突破,讓蘇寒更為親近天地五行,越能洞察天地間的五行流轉,相生相剋,進而反饋到蘇寒推演五行真經的進度上。
這令五行真經的推演速度加快了。
他不打算錯過這個機會,迅速回到高樓之上,坐於蒲團中,閉目修煉,推演五行真經。
時間如水般靜靜流過。
一個月後。
豪華宮殿內,上百舞姬起舞,賞心悅目。
然而納蘭桀坐在主位之上,神情無比乏味,目光並不聚焦,好像神遊天外,漸漸的更是露出了幾絲愁苦之色。
懷中的芸娘見狀,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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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納蘭桀回過神,感慨一聲。
「你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的洛無雙的事情嗎?」
「嗯,芸娘記得,當時真人說洛無雙突破金丹失敗,已經隕落了。」
「你記性還不錯,不過這件事不能斷定。洛無雙的閉關之地,有強大陣法防護,不親自破開陣法進去看看,誰知道她死沒死。」
「而這段時間,大長老一系等不及了。他們逼我們這些中立派表態,支持他們破開陣法防護,檢查洛無雙的閉關之地。」
納蘭桀說着,唉聲嘆氣。
「如果他們能篤定洛無雙已經死了,那這也就罷了,可惜連他們都篤定不了,那老夫怎麼敢冒着得罪宮主一系的風險去表態?」
「可話又說回來,宮主一系和大長老一系此刻的撕咬的正激烈,哪裏還容得下什麼中立派,牆頭草,遲早得表態呀。」
「可到底偏向哪方實在令人頭疼。」
「雖然洛無雙閉關許久,宮主一系積弱,如今更是流出傳言,疑似隕落了。」
「但好歹也擁有着正統法理,她那大弟子也是築基中期,還活着好好的,憑藉宮主一系幾百年來積累下來的關係網,我也不敢得罪。」
聽到如此,這位芸娘臉上顯得更心疼了。
「真人,芸娘是小小鍊氣修士,沒資格干涉真人的大事,但是也清楚,不能整天苦着臉,滿臉憂愁,不如找點樂子如何?」
「比如您之前說的那個劉家。」
「劉家?」
納蘭桀眉頭一挑,點頭一笑。
「不錯不錯,這個劉家確實是個樂子。正好,該埋的陷阱也埋了,是時候爆發,一解我對那劉家狗東西的心頭之恨!」芸娘,你提醒的不錯,否則我差點就忘了,當賞。」
他手掌伸進衣裳,大笑。
芸娘一臉嬌羞,心中一喜。
有賞賜,這才是原因。
幾天後,劉家。
劉家一眾高層聚集在一起,一臉陰沉。
哪怕外面艷陽高照,但對他們而言,卻是如此的昏暗,如此的陰沉,心中的烏雲黑壓壓的,令他們心情都不太好。
「怎麼回事,談好的生意,張家怎麼能反悔!我們劉家這麼多借貸,即將到期還款,就指望着這樁生意周轉過來,大賺一筆。」
「可結果他們居然都反悔?」
「張家,王家,百寶閣,天星齋,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居然都不肯收我們劉家的貨?寧可付違約金也不收?他們怎麼敢的!」
劉淵咆哮着,聲音震耳欲聾,無比憤怒。
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
「這件事必有貓膩,肯定是有勢力在背後搞我們劉家。可他怎麼敢,我劉家背後可是有納蘭真人庇護!劉海,你火速前往納蘭宅邸,將這件事稟報給納蘭真人!」
「我倒要看看誰敢捋劉家的虎鬚!」
「是!」
劉海聞言,轉身就走。
但當他來到納蘭宅邸時,吃了閉門羹。
「納蘭真人閉關,勿要打擾。」
看着守門修士如此警告,劉海看着這敞開的宅邸大門,聽着從裏面傳來的歌舞之聲,心中頓時一冷,這真的是在閉關?
很快,他回到了劉家,面見劉淵眾人。
「聽怎麼樣了?納蘭真人怎麼說?」
劉淵連忙問。
「納蘭真人據說在閉關。」
劉海將自己遇到的一切一五一十說出來,眾人也頓時陷入沉默。他們都不是傻子,如果劉海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就意味着可能納蘭真人知道這件事,並且不想見他們。
可是為什麼。
莫非有什麼恐怖存在大勢力盯上了劉家?
以至於連那瀾真人都不會幫他們?
可不應該呀,他們劉家在天星城謹小慎微,甚至一直約束年輕一輩不要仗着納蘭真人的名頭橫行霸道。
他們所做的生意,在築基層次面前也是小的可憐,按理說也不會有什麼他們惹不起的存在覬覦他們的生意啊。
「當初那位築基真人,你們找到了嗎?」
劉淵看着眾人,突然出聲。
雖然納蘭桀不庇護他們劉家,但或許之前那位築基真人會庇護,只要能讓他們劉家渡過眼前的難關,多大的代價都行。
「家主,我們都找過了,家族中登記在冊的所有人我們都找過了,並沒有那一位真人的蹤跡,或許他早就離開了劉家。」
劉海無奈出聲。
「那位築基真人不道而別了?」
劉淵心中一沉。
「哼,我覺得劉主管可能還忘了一件事。前段時間你可是裁了很多劉家善榜的人,有人事後不服,鬧出了不小風波,沸沸揚揚。」
「那位真人會不會被你給裁掉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之前那位真人肯定是一直隱藏在我們劉家當中,極有可能就是偽裝成一位低階修士。」
有些長老站了出來,冷哼出聲。
「幾位,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有何證據?」
劉海臉色一變,怒聲開口,就算真的是被他親自裁掉了,他也不能承認,這個鍋他可不敢背,會死人的。
接下來幾天。
劉淵等人一直前往納蘭府邸,想要拜訪納蘭桀,但結果都吃了閉門羹,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劉家,整個劉家高層愁雲密佈。
他們的各種借貸即將到期了。
要是過了期限再還不上,那劉家就破產了,甚至都不止破產那麼簡單,修仙界中的勢力爭鋒,那可是敲骨吸髓的。
正當他們絕望之際。
納蘭桀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
可是,這些消息頓時讓他們心都涼了。
附屬奴族?
有人憂愁有人喜。
洞府內,蘇寒緩緩睜開眼眸,心中一喜,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積累,推演,終於出現了飛躍性的進步。
五行真經,初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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