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瀏覽了一下,總共三本築基真法。
一本名叫《血肉秘錄》。
精修血肉之道的功法,無比邪性,並非想像中的打磨血肉軀體,體魄防禦無雙,而是玩弄血肉,使其變化延伸的旁門左道。
似乎要活生生的把一個好好的人變成不斷蠕動的肉山和怪物。
第二本則叫《紙人經》。
顧名思義,給紙人修煉的功法。
常人要想修煉,就得將自己給紙人化,看起來詭異無比。蘇寒想起之前李玄機那蒼白如紙的面容,大概也就是這樣的路子。
蘇寒皺起眉頭,面露冷笑。
果然,自己沒有殺錯。
就僅憑這兩本築基功法,按照其中的方法修煉,就不知要鬧出何等的殺業,才能勉強有所成就。
就比如這本紙人經中提到的紙人迎親之陣,就要屠殺大概一個村子的人,將其全都祭練為紙人,才有機會練成。
蘇寒看向第三本功法,微微詫異挑眉。
這第三本的功法名叫《枯榮經》。
木屬性,看起來名字倒是極為正派。正所謂一枯一榮,萬物皆在其間,延伸下去,又有非枯非榮,非假非空的高遠理念。
但是當他仔細瀏覽內容時,臉色又冰冷了起來,枯榮經記載的枯榮並不是他所想的名詞,而是動詞。
枯他人,榮自己。
吸收他人之生氣,生機,生魂......以此壯大自身,這無疑是一個吃人流的魔經,並且幾乎具體到每一個方面,利用率極高。
堪稱一個細嚼慢咽。
雖然這是木屬性功法,但絕對有傷天和。
蘇寒微微皺眉,想找到一個有用的就這麼難,這些李家就不能幹點好事,修煉點正經的功法嗎?玄門正宗不比邪門邪道好修了?
不過想來也是。
就憑李家這種家族,這種行事作風,修玄門正宗估計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估計是永無出頭之日。
蘇寒微微思考,突然想到。
雖然這三本功法確實邪門詭異,他是不可能修煉的,但還是有點可取之處。
比如血肉秘錄裏面,雖然看着有些不可名狀,將人改造成不斷蠕動的血肉怪物,但是從本質上卻是對血肉的精密操作。
這種精密操作,用正即正,用邪即邪。
他沒興趣把別人畸變成血肉怪物,他的審美也不允許自己幹這點,但是他卻可以用這種精密的操作去提升自己的血肉強度。
達到一種變相的練體。
這樣看來。
血肉秘錄反而是個絕佳的煉體功法。
而紙人經,他是不可能將自己紙人化的,但是這紙人中提到的一門神通倒是十分有趣,叫做借物代形,紙人代死。
扎幾個紙人,將其煉化為本命紙人,便可讓這些紙人代替自己去死,躲過致命一擊,這頗為符合他的心意。
畢竟人活在世上,沒有幾條命怎麼能行?
一條命容錯率還是太低太低了。
畢竟修仙界那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指不定哪天大能鬥法,法術亂飛,山河崩碎,自己就一命嗚呼了。
這時候就顯出了多條命的優越性。
至於最後一本枯榮經。
魔性,霸道至極,比起前兩本不可名狀和詭異的功法,是正經的魔道功法,某種意義上還真的不比玄門正宗要差。
只不過嘛,他是不可能去吸取他人生魂魄,血肉成就自己的,內心裏實在過不去,心中樸素的正義觀,道德觀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如果他這麼做,反而說明他不再是他了。
並且自己有保底神通,這種逆天外掛還急於求成,跑去修魔道,那簡直就是犯蠢找死,哪天被正道修士併肩子上,圍毆死都不一定。
不過,他倒是可以將枯榮經中的枯榮理念提取出來,匯入他的練氣訣,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成就自己的無上道途。
甚至,保留一下枯榮經的吸取之力倒也不無不可,有倒是他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貪心。
但是無妨,保底神通會出手。
一一瀏覽了這三本築基真法過後,蘇寒心中稍微平靜下來。這三本功法都提及到一個概念,那就是道基。
築基便是鑄就道基。
但是道基也分上品中品下品。
好的道基能使你向前邁出更遠,戰力更強,壽命更多。但是壞的道基,卻只能讓你潛力耗盡,止步不前,戰力弱小。
而這三本功法只能成就下品的道基。
這三本功法中留有那位李家築基真人的筆記備註,他一直在感慨,後悔自己鑄就的道基為什麼是下下品,根本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哪怕這幾十一百年來,自己不斷努力修煉,嘗試了各種方法,煉製紙人,吸取生魂,操縱血肉,都無法突破這個下品道基的桎梏。
修為也是就此止步不前。
耗費了大半生的光陰。
所以,他在筆記中告誡李家後輩,築基之前,務必想好自己要成就何等道基,千萬不能貪圖一時之快,選擇低等道基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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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日後必將後悔。
最後有一段筆記。
似乎是剛寫不久的,痕跡還比較新。
上面說,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只要吸收那些高等靈氣,那麼就有可能突破桎梏,再進一步,甚至彌補道基的缺陷。
但是下面很快筆記又寫到。
自己大意了了,這些高等靈氣的污染,他的能力根本無法驅除乾淨,並且吃的那顆延壽靈果有問題,其中寄宿着一個詭異的意識,正在試圖奪舍他,與他融為一體。
這個詭異意識號稱上古的神靈,拼命誘惑他,告知他互相融為一體後,未來多麼多麼光明,前途會多麼多麼遠大。
莫說築基,哪怕是金丹元嬰都不是問題。
他自然是不信的。
但是他也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這裏筆記突然截斷掉。
蘇寒皺眉沉思,看來,最後那個李家築基還是選擇與那個邪魔意識融為一體了?當初那個邪魔說的話居然是真的?
築基真人的含金量再上一層樓啊。
那一連串攻擊沒將其轟的屍骨無存,也就算了,甚至還能讓他反應過來,與邪魔意識融為一體?
當然也可能是邪魔主動吃了那築基意識?
不過......上古神靈嗎?
着實有趣呀。
暫時把注意力從這三本築基真法身上移開,繼續瀏覽其他書籍,這些其他書籍不是築基層次,都是練氣層次的一些功法和法術。
似乎是那個李家築基特意收集起來,看看能不能觸類旁通的,激發自身靈感的,其中種類繁多,但大多都偏魔道,不過要有一部分是五行類的功法,倒是能讓他吸收融匯。
此外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書籍。
人文,地理,逸事.....勉強算是閒書。
蘇寒粗略翻看了一下,頓時被一些東西驚訝的嘖嘖稱奇。
比如滄浪江支流的數量比他想像的還要多,並且有一些支流極為特殊,與平常的世界並不相同。
比如有一條支流名叫不夜江。
顧名思義,那裏沒有夜晚,但是大日光芒同樣照耀那裏,只是太陽落下時,光明仍然沒有離去,依舊撒播天地。
又有一條支流名叫蜉蝣江。
這條支流周邊沒有人類修士,算是絕地。
一旦有修士走進其中,那麼整個人就會如蜉蝣一般,朝生暮死,早上進去蜉蝣江,晚上壽盡而亡,連築基真人都扛不住。
除了這些奇異的支流之外。
最大筆墨描繪的就是通天河下游的幹流。
凡是有志於證道築基,前往中游的修士都會選擇前往幹流,尋找機會,幾乎匯聚了通天和下游的所有精英。
他或是以求證道築基,獲得前往中游的資格,又或者受到中油宗門的某個大人物的賞識,將其提拔到中游。
但也因此魚龍混雜,有不少僥倖之輩。
而其中最有名的大勢力就是由無數散修組成的散修聯盟。
雖然只是聯盟,凝聚力不強,極為鬆散,但是卻有不少散修築基在那裏掛名,再加上散修數量多,影響力極大。
蘇寒有些意外。
散修也能自發匯聚成這麼大的勢力?
這不是他瞧不起散修,畢竟他自己只是散修,哪裏有自己瞧不起自己的道理,只是他也很清楚人心間的猜忌。
這點猜忌絕不是輕易就可以消弭的。
恐怕組建這個聯盟的人很有手段啊。
將注意力收回來,這些閒書數量太多了以後再看,以免浪費時間,將目光投向其他類型的寶物,比如靈石,丹藥,符籙等等。
靈石,丹藥,符籙,材料,這些算是李家財富的上位,有着不少好東西,不過,真正讓他驚喜的還是其中一件築基法寶。
一顆體內蘊含血灰氣體的透明珠子。
他剛才神識微微探查了一下,裏面竟然有三道禁制,遠遠比自己之前接觸的任何一件法器法寶都要強上很多。
恐怕是那個李家築基的本命法寶。
看那模樣,感受氣息,明顯祭練了多年。
可惜他直接出手偷襲,不講武德,那李家築基壓根就沒有拿出本命法寶反抗的機會,直接便宜了他。
不過禁制越多,煉化難度越高。
三道禁制,估計真的得煉化好久了。
不過從散發出的凶煞氣息觀察,這絕對是一個殺力極為強大的法寶,一旦將其煉化,完全掌控,絕對能成為他的一個底牌!
第二天,蘇寒拿着自己繪製出來的一百張大光明符前往符籙堂。靈石總是不嫌多的,能賺就賺。而且,他的最大目的還是要給滄浪江留夠足夠的大光明符。
好歹在這裏生活了這麼久。
只要不太影響自己,干點好事也無所謂。
符籙堂中,風大師已經等候許久。
此刻,他那滿臉褶皺的臉龐舒展開來,看起來極為高興,春風得意,見到蘇寒來到,連忙招呼就坐,端來靈茶。
「風道友,今天是遇到什麼喜事了?」
蘇寒笑着問道。
「當然是喜事,而且還是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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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對我是喜事,對道友你也是喜事啊,你知不知道,李家已經完蛋了,昨天一位神秘強者闖進李家,將他們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就連那威脅最大的李家築基,此刻也已經身死殞命,連屍體都被挫骨揚灰了。」
風大師激動出聲。
這樣一來,滄浪江支流的一大不穩定因素終於被解決了,否則他還得擔憂等那李家築基真人出關之後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么蛾子。
「原來如此,怪不得今天坊市這麼轟動。」
蘇寒裝作不知,同樣驚訝出聲。
「可惜老夫不知道那位神秘強者是誰,竟有如此力量能在不知不覺間解決完整個李家,否則哪怕是魔道修士,老夫都想絕交一番啊。」
風大師一臉唏噓感慨。
他並沒有懷疑蘇寒。
畢竟在他看來,就算蘇寒練氣層次再強那也是練氣,鍊氣與築基的差距實在太過巨大,並不認為蘇寒能夠跨越這如此巨大的差距。
這種差距。
哪怕是中游宗門子弟,都未必能夠跨越。
「想必那一位神秘強者肯定是急公好義,嫉惡如仇,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見到李家如此兇惡,這才出手,為民除害吧。」
蘇寒眼睛都不眨一下,吹捧自己。
「不錯,道友和我想的差不多。」
「可笑,還有一些傢伙如此害怕那位神秘強者,覺得是個殺人如麻的惡人,在破壞規則,不守規矩,甚至將這個消息直接上報他們的總堂,派請築基真人下來處理。」
風大師冷哼一聲,十分不滿。
「這種事情還能行動築基真人?如今魔災如此肆虐,都沒請動過一位築基真人啊。」
蘇寒明知故問,想要確定上面的動靜。
風大師聞言搖頭,反問一句。
「築基一人和萬千散修,哪方更重?」
沒等蘇寒出聲,他立刻開口回答。
「雖然老夫不想承認,但是築基更重。」
「哪怕魔災如此肆虐,死了不知多少散修,但大多都是低階修士,不值一提,死多少,都不會引起上面的注意。」
「但是死了一位築基真人,一個築基修真家族的覆滅,肯定會在上面鬧出動靜,進而引來重視。畢竟當初那位李家築基也是在幹流闖蕩過的,築基後在一些勢力那裏掛了個名字。」
風大師嘆息解釋。
「莫不是那散修聯盟?」
蘇寒出聲道。
「不錯,看來道友知道散修聯盟。」
「那李家築基,確實在散修聯盟掛了個客卿長老之職,哪怕只是虛職,但如今他被人殺了,散修聯盟有多少會有點表示。」
「更別提他還不止在散修聯盟掛過名字,據說還與一些與魔道緊密相關的勢力相交甚密,這個勢力道友你甚至去過,叫天仙樓。」
蘇寒聞言詫異,天仙樓?
那些妖精般的坤道女修,居然是和魔道有緊密聯繫的?不過想想倒也是,畢竟這種采陰補陽的功法也不算太過正道。
什麼合歡宗,什麼奼女道之類的......
「希望那位強者小心點,安然無恙吧。」
風大師說完,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蘇寒拿出一百張大光明符,開始交易,拿到了相應的靈石。不過接下來風大師的話讓他輕鬆了許多。
交易完後,風大師顯得神情有些猶豫。
但最後還是咬牙出聲。
「紫虛道友,可能接下來就不需要大光明符了,可能交易就要到此為止了。因為那位神秘強者有沒有引起其他勢力的關注我不知道,但確實是引起了我符籙堂的關注。」
「並且,已經有一位築基真人決定兩天後提前蒞臨滄浪江,會順手攜帶一件至陽至剛的靈物,幫我們解決這次魔災。」
「這樣一來......」
沒有接着說,但是意思很明白。
他心中嘆息,甚至有點不敢看眼前這位紫虛道友。這着實有點看到別人失去價值,一腳踢開,落井下石的意味了。但這也是符籙堂整體作出的決定,自己也沒有辦法。
但出乎他意料的,蘇寒笑着出聲。
「原來如此,這不是挺好的嗎,看來過不了多久滄浪江就要恢復往日的平靜嘍。」
風大師一怔,看到蘇寒那如釋重負的笑容,這才反應過來,心中苦笑。看來紫虛道友一直以來都不太看重靈石,只是為了解決滄浪江的安危,這才挺身而出,繪製大光明符?
現在不用繪製了。
紫虛道友反而解脫了?
看來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這種想法若是被蘇寒得知,估計說一聲,沒辦法,只是他現在太有錢了,這幾百張大光明符的錢還真的不太在意。
「好了,既然如此,那一切算是解決,落幕了,今此一別,還請道友珍重,希望以後,有生之年,還能再與道友見上一面。」
再閒聊了幾句,蘇寒施禮道別。
風大師送至門外,看到蘇寒身形徹底消失,心中感慨,紫虛道友,紫虛散人,子虛烏有,還真是神秘的一位道友啊。
雖然他至今不知其真實身份,真實年齡,真實性格,一切都籠罩於迷霧當中,但他還是將其當做自己的朋友。
希望這位朋友以後一切都好吧。
至於有生之年?
他抬手看了自己滿臉褶皺的手掌,神識微微擴散,能察覺到自身的精氣神正在不斷的衰敗,露出苦笑。
看來是見不到咯,紫虛道友。
老夫可活不了多久了......
喜歡我修仙十連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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