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游,雲上天宮。
此處位於中游修仙界絕頂,但在此處,可俯視無垠山河,乃是各大宗門絕頂元嬰老祖舉行會議,商討修仙界大事的場所。
宮殿內,陳列着一個個席位,望眼望去,足足有幾十位之多,並且此刻幾乎座無虛席,爭吵之聲不絕於耳。
「我不同意!」
「老夫也不同意!」
「不錯,古關大閘絕對不能關閉,否則一旦讓靈氣堆積過多,釀成靈氣風暴,那將是生靈塗炭。況且,這對下游修士也不公平。」
接連幾位元嬰拍桌而起,語氣堅決。
但是大多數都是沉默的。
緊接着一個高高瘦瘦,長着八字鬍,眸中滿是狡黠,身着平平無奇灰布衣的老者站起身來,環視眾人,嘿嘿一笑。
「諸位我來說句公道話,幫大家理一理。」
「哦,上玄老鬼,你想怎麼理?」
旁邊一位健碩的漢子出聲。
「百兵道友莫要着急,聽老夫細細說來。」
「大家都清楚,事情總分個輕重緩急,舍小取大,如此方能成事。而關閉古關大閘的利弊,大家都很清楚了嗎?」
「醜話說在前頭,先說弊。」
「關閉上關大閘,那遙遠上游沖刷來的靈氣將會堆積在中游,一旦無法將其消耗,堆積過多,就會釀成靈氣風暴。」
「靈氣風暴一起,那便是山河皆碎。除了你,我這種境界可以無視靈氣風暴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
「少則干擾出行,多則身死道消。」
「這點老夫說的沒錯吧?」
眾人聞言點點頭,沒錯。
「既然如此,接下來就說利。」
「利的方面可謂是好處多多。大家都很清楚,近段時間天地發生變故。」
「上游沖刷來更多的靈氣,雖然依舊無半點規則法理,對你我這種境界無用,但是對那些小輩可謂是件天大的好事。」
「然後是下游,那裏的天地異變更凶,魔災妖災,不死災,處處兇險,處處詭異,疑似是那些上古年間的東西在作祟。古關大閘不關閉,這些東西就有可能趁機入侵中游。」
「最後就是下游之後,那些末流的凡間世俗,甚至還要在其之後的河域,那些我們也無從探知的地域,從那裏傳來的吸力更強了。」
「這就導致雖然上游沖刷來了更多靈氣,但是在古關大閘的前提之下,更多的靈氣卻被下游的吸力給吸走了,導致中游的靈氣濃度根本就沒提升多少。」
「並且那股吸力還在進一步的提高,到時候,恐怕就連中游本身的靈氣都會被吸着,變成真正的末法之世,你們願意看到嗎?」
「老夫說完了,各位覺得利弊如何?」
上玄道人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一眾元嬰老祖陷入沉默,開始思考。
「其實上玄道友,你不必說這麼多,古關大閘那是大勢所趨,不會因為幾個頑固的老東西就停止下來,甚至是逆轉。」
「至少我人演宗一脈全部同意。」
話音落下,便有三位元嬰站出來,作出了同意的表決。這起到了帶頭作用,隨後接二連三的,又有其他元嬰作出了相同的表決。
畢竟關閉大閘只有靈氣風暴這一壞處。
而這個壞處未必是無法避免的。
靈氣堆積過多,那就使勁的用。要用的多了,消耗跟得上產出,反而還是件好事,更能刺激中游修仙界的繁榮。
至於為什麼這對下游修仙界不公平?
有什麼不公平的?
通天河修仙界不就是這樣的關係嗎?
上游截流了規則法理,令中游大道高遠,無法感悟規則,成就化神。那他們中游截留靈氣又何妨?他們也只是有樣學樣。
況且就算不關閉古關大閘。
下游修仙界也沒誕生出多麼厲害的人物啊,若非下游是他們下屬的幹流,有着論起特殊性,甚至都不如他們中游的一條支流。
「你們,你們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
「不錯,關閉了古關大閘,強行截留靈氣,這就是在破壞天地的自然循環,到時候下游發生更強的異變,甚至破開古關,強行入侵中游修仙界,到時候有的你們後悔的!」
不贊同一方的元嬰憤怒出聲。
但他們也只是少數派。
少數服從多數。
「五行老鬼,收回你的同理心吧,你五行山在上一次理念之中輸了,唯一的真傳弟子甚至都瘋了,傳承斷代。你不想着好好解決這件事,還同情下游的那些螻蟻,簡直可笑。」
「不錯,記得你那位高徒還想着搞什麼五行合一吧,結果在理念之爭落敗,當場就瘋了,導致你五行山一蹶不振。」
「但你還留他一命,這要是放在我人演宗,沒有價值的,都應該被淘汰。可見你這老鬼心中太過軟弱,難成大事。」
人演宗一脈的三位絕頂元嬰搖頭不屑。
「哼,你們這三個小輩,有什麼資格來說老夫!你們那所謂天演之道,不過就是上古時期的魔道罷了,還自以為是什麼天地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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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們短時間內能誕生出多位元嬰,成為了理念之爭的第一名,那又如何?你們那種做法終究無法長久,必定遭到反噬!」
五行道人聞言怒罵。
「你這老鬼,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
為首的一位人演宗元嬰冷笑一聲。
「好啦好啦,你們這些小傢伙都不用吵了。少數服從多數,關了就關了吧,都開了這麼多年了,現在關了可能還有新的變化。」
突然一道懶散,似乎剛睡醒的聲音響起。
一種眾元嬰心中一驚,看向最上的主位。
那個位置平日裏都是空着的,但是此刻卻多出了一個乾瘦老者,穿着個白色背心,手裏拿着個蒲扇,不斷扇着扇子。
「見過渾玄道君。」
眾人立刻出聲,恭敬的躬身一拜。
「好了好了,不要捧殺老頭子我,我一個化神都不是,如何能當得上這道君之名?去吧,去吧,散會散會,把該幹的事情都幹了。」
這老者有些不耐煩,一揮蒲扇,微風吹拂間,便將這些元嬰送回了各自的宗門,最後看着這空空如也的雲上天宮,嘆了口氣。
「麻煩呦,那些傢伙老讓我出面當惡人......」
下游。
蘇寒從閉關狀態中退出來。
前面閉關的這幾個月,他除了嗑藥,運轉五行真經,提升修為之外,還一直在嘗試提取天星經中的太陰之道。
如今已達築基後期,提取效率更高。
現在終於將天星經中的太陰之道成功提取出來,變成了屬於他自己的太陰之道感悟,此後就一直嘗試陰陽統合。
但可惜的是,陰陽是天地二級,將其統合在一起,過於困難,哪怕有保底神通和一夢黃粱,進度也顯得有些緩慢。
至少很難在離開下游之前,完成陰陽統合,構建出混元,陰陽,五行三循環的金丹。
正當他思考該如何繼續時,通信玉簡收到信息,看了一下是青霜發來的,說是中游大能的決定已經下來了,一個月後關閉古關大閘。
一個月後也就是十二月。
蘇寒心中盤算時間,感嘆一聲,時間不多了。如此想來,趕在府古關大閘關閉之前晉升金丹大概是沒戲了。
不過也無所謂,沒戲就沒戲吧。
雖然洛無雙口中把在下游突破金丹所獲得的收穫吹的神乎其神,但實際上有多少收穫根本就沒底。他犯不着為了這種不可知的好處,拼上自己的前途,更何況也可能有潛在壞處。
他一下出關,站在高樓,有些靜極思動。
這一段時間以來,他除了閉關還是閉關,周圍也確實上漲了不少,更是突破了築基後期,但繼續下去總覺得有些煩了。
或許又該出去走一走了。
正好,一個月之後就要離開下游,或許得重遊舊地,看看昔日的景致,了解一些遺憾或者舊事,畢竟去了中游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或許機緣巧合之下,可能會窺得一絲陰陽統合的機緣或者機會。
心念一動,隨風而去。
首先,他逛了趟天星城,見了見青木。
此時青木混的不錯,有他的無形蔭蔽,在天星城中買了一處好大的洞府,並且修為也已經達到鍊氣中期偏後,即將突破練氣後期了。
他和青木一邊品茶,一邊說起往日舊事。
提及劉家時,他是一臉唏噓。
說是昔日那支廣結善緣的家族為什麼會落得這般下場?雖然沒有家破人亡,但也被全家族發配去挖礦,不知何時才能重見天日。
蘇寒對此只回了句。
「世間因果錯綜複雜,誰說得清?」
在這些閒聊中,雙方都十分默契。青木沒有向蘇寒詢問他的身份,是不是當初那位築基真人,蘇寒也沒有特意顯擺自己的修為。
他們更像是一個許久未見平輩好友。
最後蘇寒看了看天上太陽,站起身來。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蘇道友此行往何去?」
「回去。」
蘇寒微笑一聲,與青木道別,青木將其送到洞府門前,目送蘇寒離去,這時,從大門內走出一位面容秀麗的婦人。
她同樣望着蘇寒離去的背影,好奇出聲。
「夫君,這是誰呀,平日不見來往。」
「他啊,是我的貴人......」
此刻,蘇寒已然離開了天星城。他說回去,那就回去,自然要回到滄浪江支流看看,看看魔災淪陷後的滄浪江如何了。
雖然其中肯定危險重重。
但是他有龜隱之法,修為更是達到下游頂尖,且還有兩根可以接引太古星辰之力的陣幡護身,這對他來說倒也不算是兇險。
來是規規矩矩走路。
去時,那自然要橫衝直撞,特意入了那些蒼茫大山,遇到了不少妖獸,有鍊氣期的,也有築基期的。大部分都比較識趣,沒有惹他。
至於少部分不識趣的,並且好吃的。
便成了他口中的食糧。
不得不說,真火炙烤,頗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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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重新見到了這條通天河下游幹流。
他本想着一頭栽進水裏,看這通天河那到底有些什麼,生活了多少妖獸,是否有比陸地更為凶煞的,肉質又比陸地妖獸如何。
但可惜的是,無法深入。
這倒不是以他的肉身強度扛不住通天河水中的那些狂暴靈氣,而是扛住了,但進入水中之後,通天河卻在明顯的排斥他。
不想讓他深入更底層的水域。
這種排斥無法克服,哪怕動用了全力,陣幡加持也一樣,不讓你深入就不讓你深入,仿佛就像是一個定死的規則。
蘇寒跳上岸,真火一烤,燒乾水漬。
這倒不是說他不會避水訣,可是既然人都已經打算潛水了,那掐碧水訣就沒有意思了,身體不濕下如何證明自己在潛水?
至於通天河無法深入一事。
這恐怕不僅針對他,還針對所有修士。
怪不得書籍中對通天河底層的描述十分之爽,就算有描述也只是推理,想像。這通天河果然有莫大的隱秘啊。
他一邊思考,一邊走在通天河岸邊的大路上,這是他當初來時的路,也是他現在要回去的路,頗有點故地重遊的感覺。
這條道路上實際有不少修士。
不過因為道路寬廣,所以也互不干涉。
直到蘇寒走着久着,就感覺到地面發生震動。扭頭望向身後,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從身後奔襲而來,足足有幾千人之多,都是修士。
很快就超過了蘇寒,快速前去。
「怎麼這麼多修士?」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條淪陷的支流滄浪江,那裏的魔災正在衝擊滄浪江的古關滄靈關,這些修士是趕過去支援的。」
「據說滄靈關告急,築基守將受傷。」
「唉,也就南岸和古關一脈對這些事特別上心,而北岸那些來頭更大的勢力卻對這些事情不管不顧,否則情況也不會這麼惡劣。」
「誰說不是呢。」
一些在路上的修士見此陣仗,竊竊私語。
蘇寒將這些言語收進耳中。
他搖頭無奈,那是當然的了。
南岸勢力和古關一脈都算是下游的修士,但是北岸的勢力都和中游宗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現如今還臨近古關大閘關閉的時間點。
那自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大閘一關,下游管他洪水滔天?
滄靈關告急,因此他走快了幾步,跟隨着那一大批上千人的人馬,前一步後一步的來到了滄靈關門前。
在這裏看,滄靈關一如往常。
但是一走進滄靈關的城門,瞬間就聽到了滄浪江支流的方向響起了法術的震動聲,爆炸聲,那一邊的天,染成了血色與黑色。
蘇寒頓時有所動容,如此慘烈?
「殺!」
「你們這群人魔,老子跟你們拼了!」
「誓死扞衛古關!」
一聲聲怒喝響起,都是古關一脈的修士,雖然是修士,但形式作風完全就不像是修士,那種自由散漫的性格更像是軍隊的將士。
當然,在這其中也有那些真正修士參與。
以一種僱傭兵的身份。
大部分修士,散修,可不會為了什麼古關,為了生靈蒼生與魔災拼命,更多的只是想從中賺取好處。
殺人魔能賺靈石,那自然有人參加。
哪怕這是用命的買賣。
「這位道友,你也是前來守衛滄靈關的嗎?你這可來對地方了,雖然現在情況越來越慘烈,但是價格也越來越高。」
「一顆人魔的人頭能值這麼多靈石。」
守城門的修士見到蘇寒一個人前來,很快就把蘇寒確認為是來這裏賺靈石的,也不談什麼古關一破,生靈塗炭,直接談錢。
蘇寒微微一笑。
「我不守滄靈關,我是去滄浪江的。」
「去滄浪江?道友,你開什麼玩笑,那邊已經淪陷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
這修士搖搖頭,卻已經看到蘇寒走過自己,往滄浪江城門的方向走去,便連忙出聲,「滄靈關是戰時狀態,不是來這裏殺人魔的不能亂走,各位道友,你給我站住!」
他見到蘇寒沒停,想追上將其攔下。
然而無論他走得多快,甚至用上了跑,幾步並作一步,自己卻始終追不上,始終都離蘇寒有幾步的距離,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他頓時驚愕,愣在原地。
隨後下一刻更是看到,這個想去滄浪江的怪人突然飛了起來,肉體御空而行,令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築基真人!
滄靈關中間的大殿內。
古關守將林天武,此刻正在一瘸一拐的在大殿內部來回走動,邊走邊罵。
「媽的,北岸那群狗東西,平時拿我們的好處,現在關鍵時期不出力,真以為關破了之後,他們能討到什麼好處嗎?」
「這很正常,畢竟他們不是我們的人。」
「我們這邊情況也難,派不出更多的人。」
在他面前,有幾道虛影浮現,個個身披鎧甲,一副英武,臉上多少有些疲憊,似乎也是各個古官的守將,言語間頗為無奈。
「在這樣下去,老子就提前跑了!」
林天武聞言無比氣憤。
「慎言,我古關一脈肩負守關職責,不是一般修士,關在人在,關亡人亡,更別提你現如今未勝先言敗,影響士氣。」
這些身影皺眉出聲。
林天武沒有回答,看着滄靈關方向。
「林天武,你為什麼不回話?」
「不錯,你以為就你那邊難嗎?我這邊死了一半的人,我兒子也死了,你以為我心中不悲痛嗎?」
「不是,林天武的事莪先不說,你兒子死了算什麼,我十八個兒子都死了!」
「怎麼,你們兒子這麼多?」
這些虛影有吵起來的趨勢。
但很快,卻被林天武皺眉出聲喝止。
「你們幾個還是先閉嘴吧,好像有轉機了!」他看着滄靈關方向,那個突然顯現,綻放光芒的身影,心中一驚。
這位是誰?氣息如此強大?
此刻蘇寒立身虛空,看着滄靈關方向洶湧而來的魔氣,以及裹挾着魔氣洶湧而來,滿山遍野的人魔嘆了口氣。
故障太多了,還是得清楚一點。
他一劍斬出,如烈日當空......
喜歡我修仙十連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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