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沒太在意電話中的方楠說了什麼,視線只被那群圍着副區長的村民吸引了。
他放下手機跟郁明珠一塊靠近走了過去。
趙崇文警惕的四處觀看,生怕周野再碰到意外。
上次的事周野在瞞着天河市那邊的家人。
如果被知道他出了車禍。
趙崇文都不敢想自己還有沒有資格接着做周野的保鏢。
他家庭本來也不是太好。
部隊熬十幾年,退伍費也只堪堪的夠用。
若非厲軍介紹他過來做保鏢,趙崇文這輩子的人生軌跡自己都能清晰見到。大概是進入一些押運安保公司,或者做個普通相關的工作。
郁明珠踮腳低聲在周野耳邊說道:「你別出面,人多易亂。」
周野微微點頭,距離十幾步觀察着,聽着。
林城當地人大多挺有血性。
經濟好,居民素質跟個人覺醒度也高。
別說是副區長。
正區長來了都有人敢直言不諱的懟。
在林城一般的領導,大多是幾頭受氣。
早年拆遷簡單,賠償比較到位,金額高,有那麼幾個刺頭不足為慮。
現在拆遷很麻煩,整體賠償標準達不到絕大多數人的要求,想也能想到一定會有一些么蛾子。
而且要拆的這幾個村子都很偏僻,老人守家居多,大事上都做不了主,小事上又格外的能拉扯。
正纏着副區長講的就是一些遺留下來的老問題。
一個比一個說話難聽。
就差指鼻子罵了。
有人自然看到了戴着口罩的周野跟郁明珠,卻並沒人把兩個年輕人放到眼中。
一看於柯出面。
迅速又把於柯給圍住了。
有抱怨的,有怕拆的,有委屈之前被忽略的……
七嘴八舌,亂七八糟,根本就沒法去正常溝通,更不給於柯還有副區長說話的機會。
郁明珠問:「你舅舅能處理好不?這些人看着挺難纏呢。」
周野:「他三十歲就跟着我爸開始做房地產了,相關的事經歷過太多。」
郁明珠只遠遠聽着就開始頭疼,更別提被包圍的人。
她有點感慨:「沒想到拆遷這麼麻煩。」
周野:「有第三個人在,就一定會有出現是非,何況是三十人,三百人。我聽我爸說過的稀奇事兒就不止一樁,有拆遷之前購買大批假酒訛錢的,有想方設法賄賂工作人員開綠燈的……」
「怎麼訛?」
「故意不告知家有名貴物品,房子一倒,酒就全碎。一瓶幾千,一百瓶都多少錢了。連瓶子都是真的,酒體也能以假亂真,後來官司還真打贏了……」
郁明珠大感驚奇:「總有沒碎的啊!」
「提前碎的都是假酒,沒碎的是真酒。各說各的,只能講證據。」
郁明珠看於柯跟那位小領導持續的在跟居民解釋,可總也說不完幾句話就能被打斷,進而招致更激烈的言辭攻擊。
她不覺無聊,也不再聽,只腦海中閃過了雲箏摟周野胳膊的畫面。咬咬嘴唇,自然親昵的摟住後,靠他肩上打了個哈欠。
柔柔的幽香襲來,周野頓覺不妥。
但她太自然,抽手出來倒顯得他心裏不乾淨。
由着郁明珠摟了幾分鐘,周野看舅舅遲遲平息不了別人情緒,轉身進車裏按起了車笛。
刺耳的聲音壓過了一切動靜。
也讓吵吵鬧鬧的說話聲停止住了。
周野隨之在趙崇文陪同下進了包圍圈。
「各位爺爺奶奶,你們有問題想解決總要讓人說話對吧!這麼吵吵嚷嚷怎麼幫你們解決?
拆遷就只是個提前通知,具體多久去拆還沒完全的確定。
我們各村都會有辦事處的,有問題可以去反映。你家地,他家宅的這些事跟我們說沒多大用。
大家都散了吧,這三天內針對各村的辦事處就會成立,我一定給安排能幫你們解決事,辦實事兒的人過來。」
眾人認不出周野,也沒幾個認識的。
只見他一說話,兩個他們眼裏的大領導都不吱聲,就知這人身份更不簡單。
周野見人還是遲遲不散,一左一右扯着於柯跟那位副區長脫離了眾人。
他回車上後才轉身道:「雷區長,晚飯一塊吃,討論討論辦事處的事。我不想走到強拆那一步,也不會強拆,這樣你就得更多的去費心,去聽他們的聲音。我拆遷預算只多出來六千萬,你不要想着給我省這筆錢,不需要,這是應該正常的支出。
四個村子加一些廠房算五個村莊吧,每個一千萬額外支出應該足夠,剩下的一千萬隻要你把事兒給辦好,我無償捐給區財政!」
雷區長聽着他快人快語,只連連的點頭。
他當然知道周城地產,還知道周成江的兒子在周城辦事處任總負責人,做事很有分寸且果斷。
不用於柯介紹,他也看出來戴着口罩這位年輕人一定是周野。
於柯被吵的頭昏,這會才反應過來給互相做了介紹。
周野看了看天色:「就在附近吃點好了,舅舅,你叫我表哥來一趟,看看還想叫誰一塊。雷區長,你也叫幾個相關的,對拆遷比較重要的朋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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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兩人分別拿出手機開始聯絡,周野有些歉意的看了眼一側坐着的郁明珠:「等會我安排你跟於默座位在一塊,建廠的事你們溝通,我這邊聊我的事。」
郁明珠乖巧答應:「周野哥,又給你添麻煩了。」
周野:「朋友不就是用來麻煩的麼?不麻煩還談什麼朋友?」
……
方楠等着周野接自己過去吃飯。
從四點等到五點,六點等到七點。
她實在等不下去之時,忍不住給周野微信發了個問號。
周野:「在忙,十點前回去。」
方楠錯愕。
想問問他有沒有記住自己讓他帶她一塊跟舅舅吃飯的事。
手指到屏幕前,放棄了。
心有點堵。
堵的奇怪而難受。
謝丹晴早就看出女兒反常了。
見她打完字後更明顯,暗暗嘆氣,心疼的不得了。
她女兒只會因為感情心情才會明顯到掩飾都掩飾不住。
謝丹晴到她背後輕輕幫她捏了捏肩膀:「寶貝兒,媽想吃湖畔那家蒸魚了,你帶媽過去行不行?」
方楠回神,忙點頭答應。
謝丹晴笑:「我突然想到了柏拉圖對他老師蘇格拉底提出的問題,他問,愛情是什麼?蘇格拉底指着一大片稻田,告訴他如果可以從田裏找到最大的穗,那就找到了愛情,柏拉圖一無所獲。他又問,婚姻是什麼?這次蘇格拉底指向了一棵樹,讓柏拉圖去找到最大最好看的那個樹葉。柏拉圖這次找到了,並取了一片樹葉下來。」
蘇格拉底問:「你確定它是最大,最好看的樹葉麼?」
柏拉圖搖頭:「我只是辛苦爬上了樹,不願意像上次一樣空手而歸。」
謝丹晴溫言講述着道:「所以啊,愛情是愛情,婚姻是婚姻,完全兩碼事兒。你讓小周從無數麥穗中找到你,他找不到的,除非你比很多麥穗更高,更飽滿……可要是足夠顯眼,為什麼要讓他找呢?為什麼要為一個人做這麼多的努力呢?媽不反對你愛他,願意看到我女兒求有所得。可媽更希望你能自主,快樂,真正自由的生活成長。
可以分,可以不分。可以追逐,可以停步觀望。
真正在意一個人,他是不可能讓她獨自等待着婚姻降臨,他會馬上順手給她想要的一切。寶貝兒,有時候就要學會並適應沉沒,正常的去看待這種得到和失去的關係。
我喜歡他,那我就去喜歡。我在意,那我就去在意。別等待,別奢求好的回饋,別抱太多的幻想……我女兒最棒了,那麼艱難的環境還能這麼優秀,我相信她一定能夠很好的處理自身感情問題……」
方楠心裏堵的那團不適隨着老媽說話,慢慢散了許多。
她揉了下不覺滲出眼淚的眼角:「媽,咱們去吃飯。」
謝丹晴:「叫上小陳,這姑娘不錯,是個說話做事都帶有本能善意的性格,肯定是個很好的朋友。」
「嗯,我讓她提前下個班。」
謝丹晴抬手揉了下她頭髮:「我都有點妒忌小周,能讓我女兒這麼偏愛。」
方楠:「哪有,我最愛的是您。」
謝丹晴笑,聊起了別的。
喜歡被我包養過的女神,想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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