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血書的武風徹底慌了,先是召見蘇由、輔公石商量了一整夜;兩人走後,武風立刻令五個信任的近臣進宮,安排他們駐守京都各門城防。
到了下午,武風還是不放心,詔令幾個族中子弟進宮,派他們駐守皇宮各門。
幾人走後,武風再次召見蘇由、輔公石,三人商議到半夜,武風最終聽從蘇由的建議,放權給輔公石,由他全權統籌城防之事。
隨後,武風齋戒一日,於次日去太廟占卜,祈禱先祖護佑他渡過這次危機。
於此之時,有人上書建議武風去城南祭天,向上天控告賊人的奸惡。
「陛下乃天子,天命在虞,賊人豈能得意。」
對此,武風深信不疑;若天命不在他,他怎麼能坐上這個位置?
當天,武風令有關部門在南郊建造祭天台,並準備好相應祭品、物什,限時三天內完成。
緊接着,武風責令京都文武百官齋戒三日,違令者定斬不饒,包括正準備城防工事的輔公石也不例外。
三日後,持戈衛士開路,扛旗武士渲染皇家威嚴,護衛着皇帝車架向南郊駛去;身後跟着一般步行的文武大臣,頭一個就是氣喘吁吁的蘇由。
原本諸般大臣是在南郊迎候皇帝車駕,但武風心裏不安,認為這麼做不足以向上天顯示他的虔誠,於是就有了皇帝車駕在前,大臣在後步行跟隨的畫面。
這一日,京都百姓過了眼癮。平日裏,他們根本沒機會看見這些大人物,都是在各種小道消息中得知這些大人物的奇聞軼事。
「可惜,看不見皇帝的模樣,要是能見陛下一面,真是死也值了!」
到了南郊,祭天台早已搭建完畢,上面擺着祭天用的三牲等一應物品;除了平日祭天用的東西外,台上還多了兩尊跪着的石像。
左邊石像寫着陳林兩字,右邊石像寫着陳凡兩字,一左一右跪在祭天台中央。
武風按照以往儀式走完流程後,令百官上前唾棄兩尊石像,隨後令武士砍掉石像頭顱、砸碎石像身體,以此詛咒陳林、陳凡兩人。
做完這一切後,武風內心得到安慰,笑着回了皇宮。
武風原以為賊人會很快來進攻京都,但十天過去,依舊沒有賊人消息,這讓他那顆懸着的心安穩不少。
時間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月,京都一切平靜,周遭連賊人的影子都沒見到;若不是輔公石每日送來的消息告訴他賊人還在綏陽城,他都懷疑上天真的聽到了他的禱告,幫他趕走了賊人呢。
京都整整戒嚴了兩個月,表面仍舊平靜如水,武風漸漸鬆懈下來,他認為定是天命在他,上天聽從他的禱告,對賊人降下天罰。
期間,他召來輔公石、蘇由,試探性的問他們是否可以解除戒嚴,這個想法遭到兩人強烈反對,武風這才放棄。
這天晚上,睡的正香的武風被躁動的大地驚醒,他不滿的走出房間,習慣性的向遠處眺望;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那是將他嚇的不輕。
東城門處火光大起,隱約間還能聽見廝殺聲;武風心頭突突,一種噁心想吐的感覺壓的他彎下了腰。
「來人,來人!把蘇由給朕叫來,快!!」
他急迫的想弄清楚現在的形勢。
在一個月前,輔公石說各處城防佈置完畢,並向他保證萬無一失,怎麼今晚就讓賊人進了城,還是這麼的突兀。
半小時後,穿戴好的武風在偏殿接見蘇由,看着這個滿臉滄桑的老臣,武風心中閃過一絲憐憫。
「蘇卿,發生什麼事了,是東城門失守了嗎?」
蘇由搖搖頭,說道:「臣已經派人去探聽消息了,請陛下稍待。」
武風默然不語,在偏殿裏和蘇由一起等待着。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晚。
到了天明,輔公石派人來匯報道:「徐顯將軍叛變,打開城門迎叛軍入城,大將軍抵擋不住,率軍退守皇城。」
「徐顯?」
武風「刷」的站起,死死盯着這個狼狽的士卒,惡狠狠道:「朕沒聽清,你給朕再說一遍。」
直到確認無誤後,武風兩眼發黑,昏死過去。
被太醫救醒後,武風悲哀的看向身旁的蘇由,說道:「徐顯他怎麼......他怎麼......」
那幾個字,武風怎麼也說不下去。
徐顯是他一手提拔的,對方能有今天的榮華富貴,沒他武風的賞識是不可能有的;於公於私,徐顯都沒有理由投敵。
身為武將的柳世都能殉國,徐顯這個讀書人怎麼能叛變?
武風想不明白,在他看來,讀書人應該更加剛烈才是;所謂「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就是這個道理,難道徐顯不知道?
「輔公石呢?叫他來見朕。」
武風彷佛衰老了幾十歲,聲音沙啞且無力,像個病入膏肓的老人一般,完全沒有昨天的洪亮、高亢。
到了中午,輔公石匆匆趕來,匯報當下形勢後,「呼」的跪下向武風請罪。
「陛下,臣識人不明,有負陛下厚望,請陛下責罰!」
武風令太監扶起輔公石,好言安慰一番後,問道:「為今之計,當該如何?」
「死守皇城,等待援兵。」
武風問道:「我們哪來的援兵?」
輔公石答道:「京都告急,四海內必有救援之兵,陛下勿憂!」
這話讓武風安心不少,他又問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前後始末,得到輔公石清口回答後,嘆息道:「黑白難分,人心難測啊!」
話音剛落,新的軍報傳來,西、南、北三門告急,賊軍發起猛攻。
武風先是一愣,隨即怒道:「哪來的賊軍?賊軍不是在東門嗎?」
蘇由上前說道:「陛下,先前賊人兵分三路發起進攻;先前東路的賊軍之所以不動,想必就是在等其它兩路。」
「西邊的賊人應該是菹渠牧業,他和東邊的賊人聯手了。」
四路包圍,武風徹底慌了,忙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蘇由沉默不語,輔公石也不說話;武風只覺得天旋地轉,兩眼一黑,再次昏了過去。
一片黑暗中,武風彷佛看到了他的結局,那座摘星台,是他最後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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