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思來想去,決定從先從曹安下手,曹家勢力比之王家,就像螢火之光比之皓月之明一般。加上他和王致均之間的嫌隙,如果直接去王家,估計會被羞辱一番再趕出來,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想看見的。
義旗剛舉,威信未立,要是還被當地豪強打擊了,那他們可以各拿一塊豆腐自盡了。
策略定好,當天下午,陳先帶着陳不疑叩響了曹家大門;門房見是陳先,跟見鬼一樣去通知家主曹安去了。
曹安聽到門房稟告,拉住他問:「你確定是陳先?」
見門房點頭肯定,曹安又問來的是幾個人,門房答道「兩人,另一個是他的族弟陳不疑,再沒有其他人。」
曹安心想,「陳先昨兒個被打的半死,連床都下不了,怎麼這麼快就好了;難道是消息有誤?不行,得親眼看看才行。」
他打算親自出門迎接,一來查看陳先身體是不是真好了;二來曹家勢小,得罪不起陳先。對抗義軍是王家領頭,他們只需要跟着就行,不用出頭,但陳先親自來,那就不一樣了,起碼面子得給足。
陳家在湖陽縣的勢力,並不比王家小,雖然沒落,但他們祖上是皇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家可不是曹家惹的起的。
見到陳先,曹安上下打量,看陳先精神飽滿,雙目有神,不像有傷的樣子;邀請陳先前往客廳說話,路上又見陳先昂首挺胸,走路帶風,完全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哪有半點受傷的模樣?
雙方落座,下人端來茶水,陳先稍喝一口,笑道:「小子看曹伯伯面露疑惑之色,是好奇我的傷勢?」
曹安點點頭,「我聽人說,賢侄受傷極重,現在看來,都是謠言。」
陳先哈哈哈大笑,「不,不是謠言,受傷是真,不過小子命好,偶遇仙人賜藥,這才有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否則,我還得躺上半年呢。」
當陳先把今早遇到許道長經過告訴曹安後,曹安得知許道長模樣後,變色道:「莫非是許旌陽道長,我年少時去過南方,偶然間在山中迷路,就是許道長救的我;不想三十年過去,許道長容貌竟無一絲改變。」
陳先打個哈哈,同曹安聊了會舊事,咳嗽一聲,將話題轉入正軌,說道:「曹伯伯可知小子為何而來?」
曹安不想參與這件事中,想裝糊塗,陳先起身走到他身邊,把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說道:「利害關係,陳林已經說清了,伯伯也是消息靈通之人,北方大事不會不知曉;現在起義的洪流從北方席捲而來,伯伯要是在猶豫,等義軍到來,恐怕就是家毀人亡的下場。」
「到那時,伯伯如何面見列祖列宗?」
曹安表情掙扎,猶豫道:「你們不是說秋毫不犯嗎?」
陳先呵呵笑道:「我們是秋毫不犯,但其他義軍呢?伯伯,我們在湖陽呆不下去,隨時可以走,您呢,您可以走嗎?」
「還是說,您期待官軍會出手?伯伯,我們在,你們的妻兒老小可保全性命,我們若不在了,前些日子的被山賊殺掉的縣令就是前車之鑑吶。」
陳先話說的很明白,曹安無可奈何,當即表態支持陳林,捐贈三百斤小麥給義軍。
這個結果陳先很滿意,借着這個勢頭,陳先辭別曹安,前往徐家;徐家住的偏遠,等到了徐家府宅時,天已經黑了。
徐家老頭子年紀很大了,連陳先的死鬼老爹見了,也得恭敬行禮,不敢有一絲怠慢;陳先來時,徐家老頭已經睡了,見他的是徐家現任家主徐鳴淵。
下午他是在場的,礙於老頭子在,他不敢開口;對陳林的話,他是認同的,所以陳先一來,他便表明了立場。
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相談甚歡;當晚,徐鳴淵設宴款待陳先,賓主盡歡而去。
次日清晨,陳先前往許家,先以大勢告之,再暗示曹、徐兩家已經支持陳林,你許家沒必要為了王家得罪我陳家,許家主當時就拉住陳先兩手,表示自己一見陳先,就知道他是人中龍鳳,並立即讓人送五百斤麥子去縣府。
牆角鬆動後,挖起來就簡單多了,後面六家幾乎沒用陳先太多口水就倒戈了;陳不疑疑惑道:「先哥,同樣的話林哥也說過,怎麼不頂用呢?」
陳先笑道:「陳林在湖陽縣是沒根基的,這些人心裏沒底,信不過他也正常。打個比方,隨便來個陌生人告訴你山裏有老虎,你會信嗎?你沒見過,自然是不信的,但我說山裏有老虎,你肯定會信。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
搞定九家,剩餘的王家該怎麼辦呢?陳先頭有些疼,從王志軍靈堂退婚開始,他們兩家關係算是決裂了,這會子可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思來想去,陳先還是認為得去一趟。
第三天上午,陳先整好衣服,帶着陳不疑叩響王家大門;客廳里,王致均喝着茶,思考着怎麼開口。
現在湖陽縣剩他一家獨撐,硬抗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是舉家遷往陽城投靠海家,還是留在湖陽,支持陳林呢?
王致均看眼陳先,覺得支持陳林這個選擇不大理智;他和陳先之間的矛盾沒有調解的空間,當初為了拿回婚書,他可是把陳先得罪狠了。
留下來,肯定會遭到陳先的報復,如此,不如舉家遷往陽城投靠海牧;現在陳先成了朝廷反賊,那麼,原先的婚約自然做作不得數。
想到這裏,王致均有了決斷,說道:「陳家主得仙人相助,乃是天意;我等小民,怎會逆天而行?陳家主放心,陳首領在湖陽一切行動,我當全力支持。」
陳先正喝着茶,聽到這話,一下子被茶水嗆到了;緩過來後,他臉色怪異地看着王致均,腦袋裏全是問號。
他很想說,「老頭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能說出這話?」
但事實就是如此,他也只能接受。從來到王府門外,他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可現在的情況,就是他拿着刀做足了準備;然而,再動手前,對方投降了。
陳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為了緩解尷尬,他只能強顏歡笑;幾句話後,陳先起身告辭,走到門口,他問道:「王家主中意的那位女婿是不是叫海東青?」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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