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正準備結束自己悲劇的一生,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趕緊把匕首收入懷中。
咦!我的聽力好像也有進步了,竟然聽到如此輕微的腳步聲。
難道這也是昨晚少爺給自己帶來的異變。
「吱扭」一聲,門開了,晴兒閃身進來。
「月兒,少爺醒了,我們推他到院子裏走走。」晴兒淡淡說道。
「嗯!」月兒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擦掉眼角的淚水。
晴兒不動聲色看着月兒,這丫頭剛才好像哭了呢。
要不是少爺想收服她,真恨不得上去扇兩耳光。
小丫頭,一會兒你最好頑抗到底,老娘我一定把你打到連你親媽都認不出你。
兩人回到黃夜的房間。
看到依舊躺在床上的黃夜,月兒怦怦亂跳的心才平穩些。
「少爺,月兒過來了。」
月兒一愣,吃驚地看向晴兒,不明白晴兒為什麼說這句話。
「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月兒如遭五雷轟頂,這是床上傳出的聲音。
雙腿不由地打顫,少爺怎麼能回話,最不想見到的事情發生了,少爺醒了!
黃夜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啊!少,少爺!您醒了!」月兒慌慌張張說道。
看到黃夜似笑非笑的表情,月兒一顆心差點沒跳出來。
「沒錯,我醒了。」
月兒心中五味雜陳,少爺是什麼時候醒的?他知不知道昨晚的事情?
「恭,恭喜少爺!」
黃夜點點頭。
「你是誰派來的?」
月兒心裏一緊。
「少,少爺,您問的什麼我不明白?」
月兒故作不知的說道,只是聲音已經有點發顫。
「你可知罪!」
黃夜此話一出,徹底打碎月兒心中的防線。
再也堅持不住,直接癱坐在地上,小臉慘白慘白。
怪不得這幾天一直覺得少爺怪怪的,從那天動手,就有些異常。
看來少爺早就醒了,也知道自己要謀害他。
「少爺,奴婢知道罪不可赦,奴婢也不求饒命,或許死了可以一了百了。」
月兒目光呆滯的說道。
說罷,兩行清淚不受控制流下來。
「一了百了,月兒,你想得太天真了。」
「少爺,您想知道什麼奴婢都可以說出來,奴婢只求死個痛快。」
「先聽聽你說什麼,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生不如死。」
「少爺,奴婢是一個月前被賣到府中,進入府中沒多久便被安排到您這裏。」
「半個月前,我一個人在屋子的時候,突然進來一個黑袍人。」
「她的全身都裹在黑袍里,臉上也蒙着黑巾,頭髮也包着黑布。」
「奴婢只知道是個女人。」
「她應該是故意壓低聲音說話,奴婢對府里的情況本就不熟,即使她不變聲,奴婢也聽不出她是誰。」
「她給了我一包藥,讓我給您吃,她說您吃了那種藥,就會渾身沒勁。」
「她讓我先把您下面傷了,然後再殺了您!」
「她告訴我一條逃跑路線,讓我得手後立刻離開銀月城,還會給家裏五百兩銀子。」
「哦!這麼說你是為了銀子殺我的?」黃夜冷冷地問道。
月兒苦笑一下。
「少爺,奴婢不傻,估計我的逃跑路線上肯定有人埋伏,他們不可能留活口。」
「就算我真的跑出去,我的家人不僅得不到銀子,還會被我連累,難逃一死。」
「所以我告訴她我不敢刺殺,但是她拿奴婢的家人威脅我。」
「奴婢只能答應她。」
「其實奴婢知道,從她找到我那一刻,奴婢已經死了,奴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
「只是捨不得奴婢的娘親和弟弟。」
「奴婢本想一死了之,但奴婢知道這沒用,那人肯定會殺了我的家人泄憤。」
「而以您當時的狀態,她還會安排別人刺殺您,您還是難逃一死。」
「所以幾天前才下藥刺殺您,只是被您躲過去了。」
「那次失敗後,奴婢也仔細想了,這本是個無解的局。」
「奴婢殺不殺您,奴婢和家人都難逃一死,而您是無辜的。」
「所以奴婢再次有機會的時候就猶豫不決,本想拖一天是一天,可是前兩天那個女人又過來了。」
「奴婢告訴她晴兒姐姐受傷後一直在您身邊,暫時無法下手,她又給奴婢一包藥,讓我給您長期服用。」
「不過奴婢一次也沒用過,奴婢怕那個是毒藥,所以不敢給您吃。」
「奴婢知道自己罪不可赦,其實今天回去,奴婢已經準備一死了之,奴婢不想死後還落下個弒主的罪名。」
「奴婢死之前只求您一件事兒,讓晴兒姐姐通知我的家人,讓他們逃離這裏。」
說完這些,月兒感覺心底徹底舒暢了,連續十多天壓在心頭的陰霾總算解脫了。
苦笑一下,伸手入懷,掏出匕首,毫不猶豫向脖子抹過去。
只是匕首剛貼在脖子上,一隻青蔥玉手已經牢牢抓住月兒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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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隻劃出一道淡淡的血印。
黃夜向晴兒挑了一下大拇指,給她點了個贊。
剛才月兒的動作太快,他還在被窩裏,腦海中也在分析月兒有沒有說謊。
沒想到這妞如此剛烈,一言不合就動刀,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應。
「蠢妞,你以為自殺了就能解脫麼,你考慮過自己的家人麼?」
「家人,奴婢就是考慮家人了,才想用自己的命,換他們的一條生路。」
「你錯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殺光你的家人,你怎麼知道那個黑袍人會放過你的家人,你有什麼資格讓晴兒通知你的家人跑路。」
「少爺,奴婢只能賭,賭那一絲可能。」
「蠢妞,賭是最愚蠢的辦法,只有你活着,才能破局,你死了,任何希望都沒了。」
「就算我放過你家人,也讓晴兒通知你家人,你覺得他們能逃過武者的追殺麼?」
「那只能看他們的命了,奴婢已經犯下死罪,家人因我遭難,只能認命。」
「你還知道自己犯下死罪,就沒想過贖罪麼?」
「少爺,奴婢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還受人脅迫,怎麼贖罪!」
「手無縛雞之力,你昨天可以這麼說,今天你還是手無縛雞之力麼?」
「這,好像今天是有點不一樣。」
「你能把我挪開,換了新床單,今天的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
「少,少爺,您昨晚也是清醒的。」月兒慘白的臉上泛出一絲紅暈。
「清醒不清醒不重要,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你的生死我說了算。」
「雖然你有殺我之心,也屬被逼無奈,之後你沒再次出手,說明你本心不壞。」
「我也不是弒殺之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只要真心悔過,願意跟着我,饒你一命也無妨。」
「但是讓我查出有不實之處,你也別怪我辣手無情,我不會因為有夫妻之實而放過你。」
「少爺,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少爺要是覺得奴婢還有用,奴婢願一生一世侍奉您。」
「好了,你起來吧,坐到椅子上,我有些話問你。」
月兒順從地坐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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