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樹上,第九朵花盛開。
*
盍山再次睜眼的時候,視線里一片漆黑,她剛想繼續閉眼睡覺,突然察覺到不對,原主好像是坐着的姿態。
什麼情況?
她沒急着調動力量,保持着原主原有的姿勢暗自警惕,一分鐘後,邊上仍舊安安靜靜的,只是不遠處似乎有掃地的「簌簌」聲,沒有人聲。
「把資料傳給我」
豬豬絲毫不敢耽擱,將信息傳送後,把自己的身子縮小了些。
原主是個瞎子。
盍山暗暗運氣,上個世界她把別人弄啞了,結果這個世界『自己』就瞎了,呵呵。
嘲諷拉滿。
當今是個古社會,人類處於靠人力吃飯的時代,說簡單點兒就是前幾個現代社會的前身,古代,只不過是架空的那種罷了。
原主閨名何月芷,高門貴族小姐,府中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自不必說,孩子多的是,其家中父親何光任職京城工部侍郎。
這樣好的家世,按照常理來講原主自應過的不差。
可惜原主生母在生她時難產死亡,雖然原主活了下來,但何府眾人覺得是她害死了自己母親,父親何光還當場罵還是小小嬰兒的她晦氣。
何府眾人都不喜歡原主,就讓原主母親留下的嬤嬤和侍女帶着她,生活在何府一個偏僻又荒涼的小破宅子裏。
原主母親死後一年,此時原主眼睛不能視物的事已經被府中知曉,何光由此更加厭惡,在續娶新妻,有了新的兒子女兒後,更加漠視她。
後來,原主和弟弟妹妹們慢慢長大,她也成了他們的捉弄欺負的對象,不止他們,府中其他叔伯家的孩子們有不高興了,都會來原主這裏發泄平日的煩悶,因為他們知道,在這所深宅大院裏,只有原主背後無人撐腰,可隨意欺凌。
照顧她的嬤嬤開始還會去求何光,希望他能出面,至少讓原主的日子不要那麼難過,但何光只有不耐,反而道:「他們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只欺負你,肯定自己也有問題,回去好好反省!」
彼時跪在地上,面龐稚嫩的五歲小童,懵懂萬分,她看不見人,只微微側頭對着聲音來源,有些不明白這位嬤嬤說是她『父親』的話。
看到她這般動作的何光,目光中沒有絲毫溫情和憐憫,只有不喜與冷漠嫌棄,他覺得丟臉,生下一個瞎眼的孩子不是丟臉是什麼?只會讓人無端揣測他是不是做了什麼惡事遭了報應。
嬤嬤餘光瞥見,只覺心中一痛,在被訓斥後匆匆帶着原主回去,之後他們遭到的欺凌更加厲害,吃不飽是常有的事,吃餿的穿爛的才是常態。
直到長到十六歲,原主已經養成了兢兢戰戰的性子,在府中過得比下人還不如,身上時常會被兄弟姐妹們『不小心』打傷,條條縱橫的傷疤觸目驚心,嬤嬤和侍女身為奴婢,面對主子們只有下跪的份兒,哪裏抵抗的了。
原主十六歲這年,發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侍女因為衝撞府中貴客,被何光下令打死了。
第二件,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嬤嬤因頂撞府中老太太,被繼母做主發賣了。
第三件,是十六年來,活的臨深履薄的原主,掉落湖中,死了。
「嘶啦——」
盍山深吸口氣,不小心用力將手中緊拽的破衣裳撕爛了。
原主死時才十六歲,困在這座小院子裏整整十六年,除了五歲去求何光那次,從來沒有出去過,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
她的願望是希望嬤嬤和侍女好好的,至於報仇,不懂亦不會。
「嘶啦——」
很好,衣服再次爛了一大截兒。
「草泥@*#%!$馬@*#%!$草#@#*#%!$*#%!$%&%&%&*」
豬豬:「……」
好了好了,知道你罵的難聽但你先別難聽。
「草%%**#%!$草#%*#%馬!$*草#@#**」
「草#**##%*泥*#草#%&草%&*#%$%草*」
「草泥@*#%!$馬%%#&*#%$%草#@#**」
「……」
豬豬閉麥,平靜的關閉語音通話,等她發泄完了才打開共享交流。
盍山徑直躺下,攤成了個大字,又咂咂嘴,剛剛罵的狠了,這會兒有些口渴,她爬起來,準確無誤的走到了桌邊,拿起水壺給自己倒水喝,可喝了一杯,水就見底了。
她想起來,原主院子裏所有吃食茶水都要從大廚房裏拿,但每次文姨和方嬤嬤去的時候都會受到冷嘲熱諷,為了避免兩人去的次數,原主平日裏都不會喝過多的茶水。
往外瞅了瞅,先前她聽到的掃地聲正是一直照顧原主的侍女文姨發出的,她還在掃落葉呢,方嬤嬤在房門口坐着做針線,她跟文姨兩人一有時間就做這個,繡好後暗地裏托好心的小廝往外頭賣,能夠補貼下平日的衣食,不然按照何府的養法,原主早就餓死八百個來回了。
豬豬瞟了一眼外面就小聲問道:「你開靈力了?」不然怎麼看得見。
盍山哼了哼:「外放神識」
「你這是作弊……」
「我第一次作弊?」
豬豬無話可說,甚至滿是贊同。
現在原主十三歲,盍山打量了下這具身體,因為長期的欺辱以及挨餓,十分瘦弱不堪。
她輕手輕腳的回到床上,脫鞋躺好拉上被子,看似在睡覺,但內核卻開始修煉修復這具身體。
不一會兒,方嬤嬤放下手中的針線,歪着身子往裏面看了一眼,見盍山在睡覺,輕輕走進來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出去了。
戌時初,盍山被方嬤嬤輕柔的喊醒,說該吃晚飯了。
文姨在一旁絞了手帕拿過來,跟收拾嬰兒一樣給盍山細緻的擦臉擦手,攏攏衣服,挽了挽頭髮,又給穿好鞋,然後牽着她的手,將人按在凳子上,自己端了飯菜用勺子一口一口的餵給她。
盍山:「……」這寵的是不是有點兒過了?
但下一秒,她毫無心理負擔的張大嘴巴享受起來。
媽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原來就是這樣啊!
她愧疚,她享受!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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