盍山踢了踢歪倒的桌子,「哎呀呀,手滑應該能理解吧?」
你踏馬對着重達上百斤的餐桌說手滑?真把他們當傻子哄?!
幾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幹了壞事後跟個沒事人一樣離去。
等她的身影不見了,胡大秀才站出來厲聲道:「報警!我們報警!」
「這就是個壞種!把她拉去坐牢!」
趙丹冷冷瞥她一眼:「閉嘴!」
她久久的看着盍山身影已消失不見的樓梯,眉宇間夾雜着深深的陰翳,觀察到這一幕的紀明林不動聲色的摸着兒子的腦袋。
他們這樣的人家怎麼可能發生報警這種事,折磨一個人的辦法有千百種,根本不會將家醜露出來給他人笑話。
舒舒服服進了房的盍山也篤定趙丹不會報警,自詡為上等豪門家族,最是愛面子。
……
也許是實在嫌棄紀家老夫妻,次日的飯桌上,沒有兩人的存在,隨口問了一句才知道趙丹連夜將他們趕走了,無論他們多麼想留下都沒用。
盍山聽過就扔,一點兒也不在意所謂的爺奶,一把撈起水果盤開啃。
見狀,沈瑾開始了自己表演,他帶着和煦的笑臉,溫柔的模樣,偶然目光流露出來的東西帶着不自知的噁心。
大王渾身抖了抖,心道不愧是變態,就是會噁心人。
不知她心理活動的沈瑾笑道:「柔柔……」
「啪——」
響亮的耳光響在他臉上,沈瑾難堪的捂着臉,聽她不悅道:「都說了不准這麼喊我,你是不是老年痴呆記性不好?非要我手動提醒你,真是太過分了」
「啪啪——打——」
童言童語的模仿讓沈瑾心頭一哽,餘光朝着紀書達瞥去。
在場的還有趙丹和紀明林,聞言,紀明林連忙將人抱好,輕輕拍打:「你這孩子,別添亂」
趙丹根本沒在意,她看向盍山,嘴裏卻對着沈瑾怒斥:「你熱臉貼冷屁股做什麼,一心對人好,人家卻對你惡行相向!那就是個白眼兒狼」
盍山皺眉,當即三兩步甩手給她兩巴掌,「瞧你的臭嘴,吵到我了」
「啊——你!」
她倒飛一段,狠狠撞在桌子上,嚇的紀明林抱着兒子連忙跑過去,看着趙丹痛苦的臉色,心頭煩悶極了。
明知道對方不好惹偏也惹。
他回頭看看盍山,搖頭嘆息,扶住趙丹。
趙丹緩了過來,到底是識時務的,屈辱的捂着傷處,不敢再挑釁。
這一場突如其來打斷了沈瑾接下來要說的話,不過他還是沒放棄,趁着晚飯時間在餐桌上提了出來,關於盍山轉學的事。
按理來講,以盍山這樣的懶人來說是要拒絕的,畢竟她就不是個愛讀書的。
但是。
仔細算算來這個世界也有幾個月了,本體那世跟着沈瑾一起羞辱原主的人她都還沒去算賬,都是一起活動的渣滓,剛好可以趁此機會一起收拾。
盍山覺得這個提議好,滿意的朝沈瑾點點頭,以示讚賞。
沈瑾心間一松,可算找到她的一絲準點。
飯桌上另外兩人神色平靜,顯然他們三人已經商討過,紀明林甚至還露出了丁點兒笑意:「小柔你去了新學校,得和同學好好相處,聽老師的話知道嗎?」
廢話。
盍山不耐煩他,低頭匆匆將碗裏的飯菜扒拉完,才抬頭頂撞:「就你事兒多,叭叭叭的嘴挺閒那就別吃了」
說罷,她『嘩啦啦啦』的再次掀桌走人,看也不看背後幾個激動到發抖的人,和嘰嘰哇哇又開始大哭的紀書達。
三天後的清早,沈瑾敲響了大王的房門。
「妹妹,我們要出發去學校了」
門打開,大王滿臉高興的走了出來,發現沈瑾也是滿臉開心,這怎麼行。
下一秒,她就因為這變態左腳先上車而扇了他一巴掌,還認真的找了藉口:
「大師給我算過命,跟我坐一個車的人絕對不能左腳先上車,不然我會倒霉的,破解的方法就是我得扇對方一巴掌,相信哥哥一定會理解我的吧?嚶嚶嚶嚶嚶嚶」
沈瑾:「……」
賤人!
他牙齒咬碎了往肚裏吞,寵溺的笑道:「怎麼會呢我親愛的妹妹,哥哥不怪你」
前面的司機抖了抖,瞪大眼睛,回想起他今兒上車的時候就是左腳先上來的。
打了他就不能打我!
司機立馬將車子啟動,生怕自己被這位新來的小姐詢問是哪只腳先上的車。
因着這一巴掌,沈瑾閉了嘴,一路上都不敢多說,以免再觸碰到她那根瘋了的神經。
車子在校門口停下,兩人一下來就有幾人走近,跟沈瑾打招呼。
「妹妹,這是哥哥的好友,哥哥請他幫忙帶你去新教室,你跟着他走就行,哥哥還有事,不能陪着你了」
對面三人松松垮垮的穿着貴族學校的校服,臉上帶着痞笑:「這就是咱們的新妹妹嗎,阿瑾你放心,交給我們,一定幫你好好照、顧」
盍山目光在他們臉上轉了一圈就收回來,埋怨沈瑾:「就你一天懶人屎尿多,什麼事比我還重要?算了,本大小姐也沒指望靠你,滾滾滾,看了就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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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又揚着笑臉對那三人笑:「什麼朋友,我看你們就是我哥的跟班兒吧,杵這兒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把包拎着,真是沒眼力見兒!」
跟班兒?
三人都要氣笑了,但想到阿瑾的話,忍了下來,決定待會兒之後一定給她好看!
沈瑾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已經讓他不想再跟她多說,扭頭就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染了一頭紅毛的姜繼偉呵了一聲,接過盍山的書包,「好有脾氣的妹妹,那我們走吧?」
曾行和唐一舟對視一眼,暗自等待好戲上場。
盍山哼了一聲,由他們帶着往校園裏面走。
這是所貴族學校,能進來的學生非富即貴,沈家和姜、曾、唐幾家確實是豪門,各自的家庭背景在A城都還算有名,但也只是有名而已,論勢力還不算強橫。
在學校里,比他們有權有勢的同學不少,因此就算想收拾盍山,他們也不會太明目張胆,而是想將人帶到他們的地盤。
路走的越來越偏,最後他們推門進入了一間空曠的會場。
盍山走在中間,她進來沒幾步就聽到後方大門關閉的聲音,接着,那三人緩步走上二樓的樓梯,臉上還帶着高高在上的笑。
環顧一圈兒,周邊也沒其他人,但他們打的壞主意大王一清二楚,因為這樣的場景原主本體遭受過。
三人靠在二樓欄杆邊兒,姜繼偉和曾行手裏握着裝備,臉上掛上了興奮的笑。
「來來來,我們的小小獵物登場,可不能錯過這麼美妙的時間啊!」
「我準備好了!」
唐一舟抱着雙臂,他沒拿裝備,眼光漠然的看向下方,淡淡提醒道:「第一天,別玩兒的太過火了」
姜繼偉鼓動他:「你真不玩兒?」
「太弱了,無趣」
下方的盍山已經圍着整個場地走了一圈,順手將所有窗戶鎖的死死的。
她十分滿意的點點頭,這個位置真挺好的,空曠,擺放的是真材實料的木材產品,掛着窗簾也是一大片一大片。
三人看她不慌不忙,甚至頗有閒心的樣子,紛紛眯了眼睛:「喂!」
「小丫頭,咱們來玩兒個遊戲吧」
盍山彎腰撿起被他們進入會場後隨手扔到地上的書包,回:「什麼遊戲」
空曠的環境下,她的語調散漫,聲音撞在寬闊的牆壁上又彈回來,顯得格外空蕩和幽靈。
三人對視一眼,有些摸不透了,阿瑾說過這位繼妹有些武力值,好些保鏢都打不過她,他們也沒想硬碰硬,直接動手在他們看來那是最低等的折磨方式。
他們只是將人邀請過來玩兒些遊戲,獵人與獵物,甚至為了安全,在上二樓時還將中間的門鎖上。
這個會場以前是用來舉行學校宴會的,很大,一二樓的距離足足有六米,而且為了幫阿瑾教訓她,準備的弓箭很足,他們不覺得這會出什麼岔子。
「呵,虛張聲勢」
唐一舟斜嘴冷笑,裝模做樣的評判一句,轉而看向兩個好友:「要比賽嗎?」
「要!」
兩人眼睛一亮,「輸的人不許搶騰王星座的王冠套卡!」
滕王星座是他們幾家合作公司名下的一個遊戲,套卡遊戲玩法,在遊戲圈頗受歡迎,就連這兩人也不例外,而那套王冠套卡就是看誰氪金氪的多才能拿到。
「肯定是我贏!喂,死丫頭,我要開始了!」
說着,姜繼偉一條腿後退,身子微彎,瞄準了盍山,「咻」的一聲,長箭破空而去。
其餘兩人笑着,等着聆聽她的驚恐尖叫,然對方竟然巧妙地躲開了。
盍山嘖了一聲,「就這水平?廢物」
她終於掏出書包里的東西,兩瓶高純度液化燃氣和一個打火機。
三人沒見過小燃氣瓶,不解其意,毫不在乎的搭上了新的箭支。
大王對他們呲牙一笑:「這是我給你們的禮物,可得接好了!」
什麼?
射箭的兩人疑惑,手一松,箭飛出,而那兩瓶小燃氣也砸了上來,正對着與箭支沖了個正着。
盍山砸去燃氣罐,接着團吧團吧將書包點燃,緊隨其後。
「轟轟——」
尖銳的箭支刺破燃氣罐,火苗接觸到,瞬間發出空氣爆破的聲響,因為距離三人太近,他們驚駭之下躲避不及,火舌蔓延到他們身上。
「啊——」
「火——!」
他們護住頭,驚慌失措的想要撲滅身上的火焰,可那火卻像長在他們身上似的,不論是他們脫衣服還是在地上滾動,沒有消失分毫。
「啊啊啊救救我!」
「救命啊!」
「好痛好痛!!」
三人哀嚎的時候盍山也不閒着,拿着打火機四處點火,很快,整個會場都開始燃燒起來。
等學校的人發現的時候,整個會場內部都開始散架,木質樓梯坍塌,那三人成了火人,就這樣也不死心,忍着火焰灼燒的痛苦往樓下,門口狂奔。
盍山當然不會如他們的意,在邊上不斷阻攔,直到消防車到來,她才不緊不慢的給自己抹了一把黑灰,捂着濕毛巾跑出來,邊跑邊哭着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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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有人!快救救他們!」
「咳咳咳救命啊」
有人?!
學校保安嚇了一跳,學校的學生都非富即貴,出了事率先被問責的就是他們,快!
緊急救援二十分鐘後,姜繼偉、曾行、唐一舟三人被消防員背了出來,圍在周邊的學生們只能看到三個被燒的黑黢黢的人形物體,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誰。
聽說會場燒起來的沈瑾剛從醫護室內出來,路上還在想這次玩兒的有點兒大,但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盍山挑釁自己的模樣,他心裏又忍不住愉悅。
這次可得好好謝謝姜繼偉他們。
只是等他到了地方一看,瞬間驚愣住,站在救護車旁,好好的,臉上沾了黑灰的,正是他期待遭受折磨的盍山,而另一側被放在擔架上三根黑炭。
「他們還有生命體徵!快送醫院!」
「快!」
醫護人員焦急的抬着人,沈瑾忽然身子抖了起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哪怕那三人化成灰他都能認出來,此刻陰雲和恐懼瀰漫了他全身。
他們怎麼會燒成這樣……
沈瑾不可置信的喃喃,救人性命刻不容緩,救護車呼嘯而去,盍山站在原地,目光別有深意的看向沈瑾,接着向他靠近。
「哥哥,你終於來了」
「哥哥你看到姜哥哥他們被火燒爛了的樣子嗎?好可怕啊~~~」
「哥哥,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着我?」
沈瑾呲牙裂目,牙齒咯咯作響,悲憤大吼:「是你!是你害了他們!」
聲響驚動了周圍的人,因為四人經常混在一起,知曉的人瞬間明白了那三根黑炭是誰,相熟的不免心下唏噓,燒成那樣真是太慘了。
不過這關那個女生什麼事?
這話盍山也想問呢,她委屈極了:「哥哥,你的腦子是給你身高湊數用的嗎?為什麼要狗嘴裏吐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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