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目瞪口呆,連忙站起想去追,盍山咻的一下站出來,哭哭啼啼的拉住他們:「警察叔叔你們終於來啦嚶嚶嚶嚶嚶嚶」
「你先讓開!」
「不能讓!警察叔叔你們快把這群流氓抓走,他們上次就來我們家鬧事,這次還動手打我,他們太壞了!」
大王的故意他們當然看出來了,只是職責所在,他們厲聲道:「你再不讓開就是妨礙公務!」
盍山受到驚嚇,無奈的鬆開小手,只是等警察們再追出去,哪裏還能看到人,他們甚至連混戰人群的臉都沒看清楚,也認不出,因為正巧對面就有個跑遠了然後又裝作湊熱鬧的走過來。
大王:「……」悄悄豎起大拇指~
警察們無功而返,不大一會兒救護車也來了,將黃哥他們拉走,而作為當事人的盍山也被黃哥指認出來,無辜的被帶去了警局。
因為惹事的另一方在醫院,警察們就開始詢問盍山整個事件,她委屈的將前因後果說出來,還不忘添油加醋的表示懷疑他們是收了誰的錢故意整她們。
警察們覺得她有些陰謀論,不過在對方的堅持下,準備敷衍的對黃哥他們進行檢查,結果一查一個準,對方的賬戶確實有奇怪之處,又因為黃哥他們的傷情過重,預計上升到刑事案件,所以他們將對方遺漏在打鬥現場的手機設備拿出盤查。
估計是想不到自己會露餡,黃哥交易談論的記錄明晃晃的擺在信息最上端,連絲遮掩都沒有。
警察們看着另一端發來的信息,對方讓黃哥他們給孫家找事,暗地裏虐打孫家夫妻,還要找機會欺負孫曉雲拍視頻毀了她,還說出要『搞死孫家人』這種話。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欺負了,這是有預謀的傷害!
查到這的警察們臉色難看,又看看神色不見端倪的盍山,猜測她應該是知道些什麼,所以現在這情況她是有意的嗎?或者是故意製造的黃哥他們一身的傷,如今還不用擔責,而是反過來,黃哥他們怕追責了。
頭疼。
黃哥他們待在醫院裏,治療的費用可不低,這伙子人可不稀罕醫保,錢包得大出血,可肉疼死一群人了,紛紛嚷着是盍山害的他們,讓她支付醫藥費。
對此,盍山呸、退退退。
什麼垃圾玩意兒也想碰自己瓷?
都不用她出手,警察們聽說人清醒後,立馬找上門,將嚴厲詢問。
「你們密謀的事情我們已經知曉掌握,跟你接頭暗害孫家的人是誰,最好老實交代出來!」
黃哥蒼白的臉色再次變化,低着頭反駁:「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你不用狡辯,你的信息我們都查清楚了,大額轉賬,手機里的交易信息,要是不說,我們要採取強制措施,你們可要想清楚,謀害他人構成犯罪,如今坦白從寬,還有挽回的機會」
黃哥不甘心,「那我們的傷呢,那個賤、死丫頭不賠?」
警察無語:「根據監控顯示,是你先對孫曉雲動手,她還了幾下,你們其他的傷看不出來是怎麼造成的,而且你們密謀害人家,她是有權利起訴告你們坐牢的」
坐牢?!
那可不行,旁邊病床上的小混混不幹了,他們錢都沒見過,當然不願意被告坐牢,連忙衝着警察喊:「我們招我們招!」
黃哥猛地轉頭怒瞪他們:「閉嘴!」
「我招!他們知道個屁,我要是說了能不能不被追究責任,都是別人指示的,再說我還受這麼大的罪」
警察們拿出記錄本和攝像機:「那我們可管不了,你們自己去求情,好了,現在來詳細描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開始」
黃哥:「事情從三個月前說起……」
盍山沒想到這群人骨頭這麼軟,但這沒用,他們心又不軟。
人啊,致命錯誤不能犯的,因為不知道哪天就不小心丟了命。
她是來報仇的,不是做慈善還會給誰犯錯改正的機會,對不起原主的事她絕不會幹。
當天下午,還躺在家裏做盍山遭受虐待美夢的杜長宇被找上門,當時杜母在家,看到一身制服的警察一臉懵,腦子裏第一想到的是不是杜父在外惹了事。
可等對方說出找自己兒子的時候,她驚訝極了,連忙讓家裏的保姆去喊人。
杜長宇出來一看,頓時受驚的瞳孔劇縮,他的臉色突變一看就有問題,警察們心裏暗道一聲妥了,要帶他去警局。
驚慌之下,杜長宇立馬轉身回到房間,牢牢鎖上房門,他不是害怕自己被黃哥抖落出來,而是害怕被抖落出來後去面對盍山,害怕她不管不顧的說出他最隱秘的大事。
房門外的杜母臉色一沉,將臉上的面膜揭下來,走過去嘭嘭敲着門,「長宇,有什麼事你先出來再說,這樣躲着像什麼話」
杜長宇憤恨的將枕頭一扔,怒吼道:「不要你管!反正你也沒管過我!」
杜母臉色更難看,警告道:「你好好說話,是不是真不想我管你?」
這事她做的出來,杜長宇無比清楚他母親的涼薄,他不敢自尊心大發的說出倔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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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來,警察們就將他圍着,將黃哥他們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什麼?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杜母震驚,不敢信的將杜長宇身上的手機搜出來,咬牙切齒的翻看,杜長宇阻止不能,低着頭頹唐不已。
翻看信息不過一兩分鐘,而杜母的心卻想漂浮在巨浪上,她不止翻到了他跟黃哥的交易,更翻到了杜長宇跟兄弟們討論的遊戲,將一個女孩兒當做玩弄目標。
真是噁心的遊戲。
杜母氣極,猛的抬頭,一巴掌扇在杜長宇臉上,怒道:「你怎麼這麼無恥!」
杜長宇摸了摸臉,心裏竟然有一絲暢快:「怎麼,又讓你失望了?」
杜母被反問的不舒服,「你做出這樣的事我為什麼不能失望,簡直跟你爸一個樣」
杜長宇被激怒,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沒資格這麼說我!」
警察們母子倆吵了幾句,連忙道,「我們要帶杜長宇會警局」
事已至此,到底是親生兒子,杜母在他們走後給杜父打了電話,然而杜父在真愛那裏,讓杜母自己管。
杜母無奈,收拾打扮好去了警局,在大廳內看到盍山,只一眼,她就皺了眉。
眼前的女孩兒不算特別漂亮,但周身有一股閒適與泰然的氣質,不是容易被人掌控的性子,尤其跟她對視的那一眼,目光里平波無瀾,對她這個加害人的母親沒有遷怒,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她接下來的舉措。
可他們明明是男女朋友,知曉男友的欺騙卻不在乎,這太過於沉穩和難以捉摸。
兒子這眼光,踢到了鐵板才叫痛,跟他爸一樣,她還真沒說錯。
「我們談談?」
盍山挑眉,淡淡點頭,心裏對她的來意很是清楚,而警察們也沒阻止兩人離開,這事私下確實有可操作的餘地,雖然看了杜長宇的手機記錄十分不齒,但現實有時候就是得低個頭才能過好。
「孫小姐,咱們都不是虛偽的性子,我有話就直說,希望你能放過杜長宇,畢竟這事鬧大了對大家都有影響」
大王仔細看她的表情,不像是知道杜長宇沒了小弟的事,不然不會這麼冷靜。
「咳,這話不對吧,對我能有什麼影響?最多不過是幾個嘴賤的嘲笑我被人耍了」她不屑一笑:「言詞魯鈍,智不逾俗,才不出凡」
譚清一愣,沒想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說出這樣清醒的言論,沒有誘導成功她也不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挑明道:「好,明人不說暗話,一百萬可以嗎?」
盍山身體前傾,納悶兒道:「我覺得你們母子關係並不好,你撈他他也不會感激你」
「……孫小姐眼睛真利,我們之間的感情確實複雜,但該我做我得做,感激或者仇恨不是我的事」
「行吧,我不管那些,一口價五百萬」
譚清瞪眼:「獅子大開口啊」他們家有錢,但也只算踏上『富』的階層,五百萬可不少,
盍山笑着站起身:「不講價,今天就到這裏吧,明天早上六點前,我等你的好消息」說完她就飄飄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譚清眉頭皺的緊緊,沉默的在茶廳坐了許久,才起身去警察局看了被關押的杜長宇。
聽到盍山要五百萬,杜長宇破口而出:「她憑什麼!她害我、我……」
我什麼他不肯往下說了,譚清疑惑的看他,「怎麼回事,都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對了,我倒想問問你,你為什麼突然要找人欺負孫曉雲,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杜長宇閉緊嘴巴,「不要你管,她不是要五百萬嗎?給她!」
對於給父母添堵,他是樂意的。
譚清頭疼,知道問不出什麼,只能就此作罷,不過五百萬她不是樂意一個人拿的,還得找杜父,對方聽到要這麼多錢,當然不高興甚至拒絕,可譚清說他要是以後做生意被合作方知道自己有個坐牢的兒子,丟面子,那就可以不管。
杜父就被堵住了,發了好大的脾氣,最後還是轉了錢過來,但也放話,這兒子他以後絕對不會管,死也別找他。
譚清聽着那頭電話的掛斷聲,沒由來的疲憊,她與杜父年少相愛結婚,生子,一路拼搏從窮小子到家大業大,但和所有故事一樣,杜父在杜長宇五歲那年出軌,找到了『真愛』,在使用陰謀詭計設計離婚的時候被她發現。
家裏的公司是兩人一起幹起來的,利益糾纏不可分,譚清不可能退讓,於是兩人就此合婚不合家。
杜父不願要杜長宇,杜長宇卻對他父親有很大的濾鏡,不覺得是父親的錯,反而認為是譚清沒用拴不住杜父的心,才讓他沒有爸爸,甚至在杜父和小三的慫恿下,做了說了很多傷害她的事和話,終於惹得譚清對他死心,轉頭只專注自己。
眼看杜長宇傷害不到譚清,杜父和小三才懶得搭理他,對他態度敷衍不已,還不讓他上家門。
後來的杜長宇終於反應過來,但已經沒用了,父母兩邊都不再需要他,雖然日常錢財不缺,但關心疼愛是沒有的,任其自由生長,所以他怨恨兩人,認為他們涼薄自私不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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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譚清將五百萬盡數打給盍山,很懂規矩的標明是自願補償。
五百萬的巨款,譚清認為自己對這個兒子已經仁至義盡,況且他也成年了,還沒等杜長宇回到家,就讓保姆將他的東西收拾出來,打包放在門口。
回來的杜長宇看到這個,憤怒的跟頭野獸,聲聲質問譚清怎麼這麼狠心,譚清不想跟他糾纏,這個兒子就不是個講理的,她冷漠的就要關上門,杜長宇慌了,連忙抵住門,「媽,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
「求你了,我錯了我錯了!」
譚清搖搖頭:「你已經長大了,咱們的母子情分早就斷了」
「可我、我已經被毀了啊,你就一點兒不心疼我嗎!」
杜長宇無法失去富二代的生活,他不願跟普通人一樣苦苦掙扎,為錢那麼辛苦勞作,只能將最慘烈的事拿出來博取他媽的同情。
在譚清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他將那天晚上自己慘遭虐待的事說了出來,哭的稀里嘩啦,十分悲慘。
譚清果然震驚,呆滯了好一會兒,緩緩向杜長宇的身下看去。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她說我去陪酒……」
這個理由不充足,杜母不相信,她狠狠閉了閉眼,「你肯定做了什麼讓她吃虧了,那個女孩兒我看一眼就知道,不惹到她,她是不會下死手的」
杜長宇不可置信:「你可是我媽,我受到這麼重的傷害你居然向着她?」
譚清臉色十分平靜:「好了,你好自為之吧」
「嘭——」大門被關上。
門外死一般的寂靜,杜長宇眸光陰沉的站了許久,終於拉着行李箱離開,去了什麼地方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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